(网王同人)无悔弥望 作者:银杏(晋江2012.7.18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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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




☆、3…16　尚未厘清

　　
　　事实上，在结束昨日友谊赛的下午赛程之前，幸村脑海里惦记的一直都是祈园未弥。所以当他见到坐在场边的祈园悠花时，他才会上前请求这位不曾讲过一句话的女同学，让他跟着她一道回家，他有很好的理由──归还祈园未弥带来的餐盒。祈园悠花倒是没多问什么，也没有主动提出她可以帮忙带回家的意见。一路上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幸村心想，祈园悠花十之□知道她堂妹的心情，所以那双聪黠的眼眸才会散发出些许淡漠吧。值得一提的是，祈园悠花问了关于真田弦一郎的事，诸如他是否交过女朋友，以及有没有喜欢的人……等等，她手上也提着一个传统式的多层便当盒，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帮真田准备的。
　　
　　「妳是不是对弦一郎有好感？」在快要接近祈园的家门口时，他终于单刀直入地问了关键性的问题。
　　
　　「……差不多就像未弥对你那样啰。」
　　
　　说完她双脚打直并拢，垂首四十五度，向幸村行了个礼。「幸村同学，谢谢你告诉我有关真田弦一郎的事情，我这就进去叫未弥出来，请稍等。」
　　
　　很正式的答谢方式，在高中生之间相当少见，这使幸村感觉受到了礼遇，他从祈园悠花的举止收到她的感激之意，与她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幸村曾耳闻祈园悠花擅长插花与茶道，由此可见此事的真实性很高。
　　
　　没多久重心不稳的祈园未弥推开门出来了，她见到他的模样先是惊，眉毛抬得老高，双目圆睁，并微微露出她上半部的牙齿。不知道是否因为光线的缘故，她的皮肤显得白皙与透明，双颊泛着嫩粉色的润泽……看起来跟平常不大相同，不过，幸村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曾认真端详过她的脸庞吧，除了朝气之外，此刻更显著地是健康与自然的气质。
　　
　　幸村是前去道歉的。他其实说了谎，看到祈园为他准备的午餐，意外之余他的确是高兴的。只是他不甚明了为何千石清纯会出现在她的身边，而且还表现出一副熟稔的样子。虽然和千石这个人不熟，但幸村多少有些耳闻他的事情，在感情方面似乎并不专一──而且特别爱玩──不出所料，他与祈园是经由联谊认识。而事实上，幸村也是诚实的，他向祈园解释不悦的理由，关联着那段他在医院生活的过往，因此不喜欢看到有人受伤或是生病，这些都是出于真心。然而幸村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他不悦的最主要因素。
　　
　　或许就像看到原本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为他人所拥有的这般心情吧，这其中牵涉的无关乎对这样东西的喜好与执着，而是一种认知到失去的、内心所产生的不畅快感。当下或许会有几分不平衡，但是过了几天，风过水无痕，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然后日子一拉长，也就成为了往事。
　　
　　是的，就是这样。这么想之后，他的心思安然了些，然而同时幸村也体认到这是一种最糟糕的模拟──虽然祈园的眼光现在追逐着他，但不可能永远如此……会有这么一天，那个人再也不会是他的。到这里，幸村的内心已有一股略微的惆怅。不过，他依然会珍视祈园对他说过的话，而且还会相当感激。到那个时候，幸村会当面谢谢她曾经这么喜欢过他，如此毫无报偿的为他付出，甚至在某一个程度上救赎了这样的他，使他能够去相信，她眼里那个美好的存在，就是他这个人的投影。
　　
　　有意或无意，幸村留下一些代办事项尚未厘清。然而昨晚祈园未弥的那个脸蛋，却没有被幸村收进哪个角落里。
　　
　　**
　　
　　已经是八月的倒数几个礼拜，不知不觉中，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就要这么离去了。即便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辅导课，但是充实感却超越过往所有暑假的总和。未弥的日常虽然没有太大变化，跟先前的她却已经有了鲜明的对照，她找到了目标，确立了第一志愿，生活规律，不再消极草率，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幸村的那份心情。这常常使未弥以为──虽然未来终究会来临，然而此刻的瞬间就是永恒。
　　
　　最近未弥并不是一放学就立刻回家，为了等留在学校筹备小型音乐会的悠花，她选择待在图书馆念书，阳子建议她去补习，但她认为人数众多的补习班不适合她。常常看到凛央也在那儿自习，然而她总是专注于书本上，因此虽然待在同一个空间，两人却少有言语或眼神的互动。
　　
　　今天悠花练习的特别晚，回程的电车涌入了大量的乘客。深陷人海中的未弥和悠花几乎无法动弹，两人一前一后难以交谈，未弥便拿出抄满英文单字的小卡默默背诵。过了几站，她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她赶紧回头，见到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悠花。
　　
　　「悠花姊？怎么了？」车厢人虽多却十分安静，未弥靠过头去小声问道：「是因为人太多所以不舒服吗？」
　　
　　她没听见悠花的回答。低下头，未弥发现她的双手正在发抖，一股不祥感油然而生。与此同时，她发觉悠花的裙襬正在摇晃，她睁大眼睛，发觉有个男人的手掌在悠花的臀部上下游移，张开的五根手指犹如魔鬼的爪牙，站在悠花身后的，是一个提着公文包神态自若的上班族。
　　
　　列车还在行驶，距离下一站还要些时间，她试图按下求助铃，手臂却伸不到那样远，然后未弥脑筋变得一片空白。她明知道悠花比她更加害怕恐惧，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清楚要怎么帮助她。悠花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然而一点热度也没有，满是冰凉。
　　
　　怎么办？！
　　
　　「喂！」就在未弥准备大喊之时，一股浑厚沉重的嗓音从后方响起。「把你龌龊的脏手拿开！」
　　
　　这声音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与目光，未弥转过身去，见到一个高大的人抓起那上班族的手臂。
　　
　　「做出这种事情，不觉得羞耻吗？」
　　
　　她真不敢相信，挺身而出的竟是她们的同学──真田弦一郎，鸭舌帽底下的目光冷峻并且严厉。周遭的乘客开始窃窃私语，穿着西装的男子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含糊不清。悠花抓住这个机会，立刻移动到未弥身旁，紧紧抱住她的手臂，整个人仍然颤抖不停。
　　
　　真田弦一郎毫不留情地抓着畏畏缩缩，有如鼠辈一般男子的手臂，男子试图挣脱，却只有不断地喊疼。此时的真田比起平常更来的昂扬与魄力，浩气逼人。结果他协助警方逮捕到了通缉已久的电车之狼，电车局长对他感到佩服，不停地称赞真田的见义勇为与立海大附中的教育等等，还说要去学校加以表扬。但真田对此一点也没有感到喜悦或是骄傲，神情一贯严肃，眉宇间则表露着他为人处事的刚正风格。
　　
　　悠花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润，她轻轻放开未弥，微微垂着首，看来惊魂未定。真田表示要送她们回家，悠花沉默地点了点头，三个人离开车站并排步行，走没几步，悠花忽地哭了起来。
　　
　　「没事了！悠花姊，对不起！我刚刚没能好好帮妳！」
　　
　　未弥轻抚悠花的肩膀，满是愧疚地说道，她真为自己刚才的手足无措感到愚蠢。
　　
　　「我说过的，以后裙子别再穿这么短。」真田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那顶黑色的鸭舌帽，他压低帽沿。「要不是我刚好也在那里，不然妳们两个大概无法应付。」
　　
　　真田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未弥身旁抽泣不止的悠花，她是第一次看到悠花哭得如此厉害，毕竟好强的悠花从不轻易展示软弱的一面。
　　
　　「真的很谢谢你，真田同学，你救了我和悠花姊的性命！」
　　
　　「太夸张了，祈园未弥。不过我倒是还了祈园悠花一个人情。」
　　
　　未弥不解地问道：「啊？什么人情？」
　　
　　本来没有开口说话的悠花突然一阵强烈的咳嗽，摀着嘴巴停下脚步，未弥赶紧轻拍她微弯的背部。悠花双拳握紧，指甲似乎可以刺进掌心。她皱着双眉，哽咽地吞下口水，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楚地说道──
　　
　　「真田弦一郎，我感激你刚刚的所作所为……但是，我没要你还我人情……我从来就没有要你还我什么东西！如果你是这样看待我所做的一切……你不如当作没有接受过！」
　　
　　她用力地把手帕往真田扔去，头也不回地奔向转角，消失踪影。原地留下两人，未弥还在思索悠花所说的话，她没有追上去，经年累月的相处下来，她知道悠花现在会想要独处。而真田则是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帕，若有所思地望着悠花离去的方向。
　　
　　然而，未弥觉得真田其实是必须追上去的。
　　
　　




☆、3…17　桃色绯闻

　　
　　就在未弥决定要成为悠花任何方面的支柱，她再度醒觉对悠花的认识根本称不上是了解。然而在电车骚扰事件的之后，悠花的日子并没有恢复平静，反倒陷入了一个更加屈辱与难受的境地──
　　
　　电车骚扰事件的隔天，悠花褪去穿了两年多一些的迷你制服裙。现在她的裙子比未弥，也是一般学生的还要长，大概落在靠近膝盖上方部分，而袜子则穿在比脚踝高出半筒的地方，领带打得漂亮整齐，而袖子也不再卷起。取代先前的青春带点叛逆，此刻悠花所展现的是谨严与知性。大概是由于悠花于制服的落差过于明显，所以当她走进校园，立刻招致周遭所有人的注目。
　　
　　风纪委员真田弦一郎没有向前，悠花已经不再有理由为他挡下。然而悠花于距离真田只有几步之处打住了脚，望向他，微微一笑。未弥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这一幕，流动的空气使悠花黑亮的发在空中飘扬，清晨的阳光倾泻其上。眼神与悠花交接的真田似乎怔住了，他整个人彷佛停滞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没有多久，悠花继续往前走去。
　　
　　原来悠花喜欢的并不是柳莲二，而是真田弦一郎。一直要到那晚，未弥才弄明白悠花的心思，这么说来，悠花之前所说的「我就和妳一样……」与「设法弄到手」，指涉的目标就都是真田了。但未弥全然不知悠花为何喜欢真田，以及开始的时间点，因为除了早晨短暂的交谈之外，两人貌似不再有交会的时刻，她再清楚不过悠花一天的行程──但是她却了解，这份感情绝对是真挚不带有任何虚伪的。她回忆起第一次观赏友谊赛的情况，当真田在场上，悠花便显得格外紧张。她那次特地为真田准备的毛巾以及柠檬水，最近这次则是便当，对了！悠花那次打扮得特别端庄……她又想起毕旅的前一晚，在她坦承喜欢幸村之后，她那复杂难以解读的表情。还有她并未立刻发觉──她说绫小路和真田很搭时，悠花那显得不太自在的神色。以及，她总是注意到的──系在她书包的肩带上，祈求恋爱成功的樱花色御守──一旦随悠花的步调开始摆动，便需要点时间才会平息。
　　
　　其实并不是无迹可寻，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去发现，还固执地认为那个人就是柳莲二？悠花甚至跟她要了真田的照片，不是吗？未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感到惊喜或是意外。反而觉得一直以来，她接受了太多悠花的照顾，以致于没有去留意她的想法或心情──
　　
　　未弥跟上悠花的脚步，然后她发觉从很久很久之前，她的堂姐祈园悠花就是像这样走在她的前面。只是次数一多，未弥便忘了这个看似坚强的背影，其实隐藏了难以计量的寂然与孤独。
　　
　　**
　　
　　甫踏进教室，西园寺阳子立刻从座位站起身来。等到未弥放下书包，阳子抓了她的手腕便往教室之外走去。
　　
　　「阳子，干麻啦？」这时阳子终于松开未弥的手，神情看来凝重，她的手上拿着一片灰蒙蒙的纸张。「妳要给我什么东西？这么隐密做什么？」
　　
　　「妳果然还没看到这则报导，虽然我知道悠花不会这样……」阳子摊开那张原来是影剧版的报纸，标题颇为醒目，前几个字是『知名制作人』，后面则是……『夜会知名少女杂志模特儿』。模特儿？未弥第一时间尚未反应，旁边一张小图便毫不客气地进入了她的视线，那张脸好熟悉……
　　
　　「这是……悠花姊？」未弥将那张报纸凑近自己的眼前。「真的是悠花姊！」在确认那的确是悠花为杂志拍摄的某张照片之后，她转而阅读旁边的大张相片和文字。那张模糊不清，曝光并不完全的照片之中，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搂着一位比他矮了两个头的少女的肩膀，他们背对着镜头，而背景一清二楚地显示出是一家宾馆！
　　
　　「不过……怎么可能？」她感到有些晕眩，这些文字和照片令她想要呕吐。「没有照片的日期……只说是前天的晚上？就不过是背影，便说这是悠花姊吗？」
　　
　　「这是什么报导！」未弥有生以来没有像这一刻感到如此光火。「悠花姊根本就不可能去做这种肮脏下流的事！」
　　
　　昨天晚上她还为电车骚扰而泪如泉涌，这样的悠花怎么可能去宾馆？这样的指控对洁身自爱的悠花无疑是一种最大的诽谤与玷污！未弥把那报纸揉成一团，用力地丢向对面的墙壁。然后她想到不久前进入校门时，众人的眼光几乎立刻黏到了她的身上。原来……原来根本就是因为这篇愚蠢至极的报导！而看来全校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悠花和她而已！
　　
　　「祈园未弥！冷静点！有明来了，先回教室去吧！」
　　
　　停留在走廊的未弥没有跟着阳子进入教室，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停顿了几秒钟过后，跑向了楼梯口。
　　
　　**
　　
　　她飞快地到达了悠花所在的教室，就在上一层楼和她班级同样的位置。未弥在悠花的班级外张望了一会儿，没有见到悠花，倒是有许多三五成群的人拿着那张报纸细声讨论着。悠花不在，使她一下子焦虑了起来，她去了哪里呢？这个时间悠花都会在教室复习考试科目的不是吗？悠花是不是承受不住教室的气氛，然后就……
　　
　　「未弥，妳在这里做什么？」
　　
　　悠花在门口停下脚步，反倒她一脸疑惑地望着未弥。
　　
　　「悠花姊！」见到悠花，她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掌。「报纸……妳知道吗？今天早上……呃……」
　　
　　开口过后，未弥才发现她不知道要怎么向诉悠花这件事情，她不想要看到悠花自尊受辱的模样，这件事情如果亮晃晃地摊在悠花眼前，说不定她会崩溃……毕竟悠花的一言一行总是相当谨慎。一想到这个，未弥就很想阻止悠花进入这间教室……
　　
　　「我早就知道了。」
　　
　　「……咦？」
　　
　　「出门之前，妳还没下来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到早间新闻了。」
　　
　　悠花的眼神没有一点飘移，她叙述这则新闻的感觉，好像她是个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的社会大众似地。只不过，她的语调似乎是太镇静了，一点起伏与情绪都找不着──
　　
　　「那……妳怎么不跟我说呢？这样的话……妳今天可以请假呀！」
　　
　　悠花轻笑了一声。或者该说是冷哼。
　　
　　「请什么假？」悠花反问未弥：「那既然不是我，我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母亲说过，被人误会时，更要抬头挺胸才行！」
　　
　　然后，悠花反过来牵引着未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