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情gl-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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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李子月冷笑一声。
声音不大,她摇着头。
“你摇什么头?”卢晓轻轻地问,声音几不可闻。
李子月说:“我是笑二奎啊,他以为自己带到了地方,就能拿着钱走人?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钱要是这么好赚,我也去当向导算了,倒哪门子的斗。”
卢晓不以为然:“他一个山野村夫,哪有这个心思去窥探你们的事?”
“你不信?那来打个赌,龙二要是不带他下墓,在墓里做掉他,我把洛阳铲吃了。”
卢晓撇撇嘴:“你带洛阳铲了么?”
“少抬杠!”李子月声音大了一点,前队有人回过头来窥探,她慌忙住口,对着那喽啰笑了一笑。
那喽啰也没在意,回过头去继续蹚雪地,刚走了没有两步,忽然喝呀一声向旁边就倒,只见他似乎摔进了一个大雪坑里,身子一直向下滑,双手无助地在空气中挥舞。
附近的人慌忙抓住他的手,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也随之掉了下去,就好像他下坠的速度没来由地特别大。
李贺下意识上前一步,被李子月抓住了衣襟。李贺回头看看,明白过味来,李子月说了,遇到危险不要往前顶,能躲多远躲多远。
“有人抓我脚,有人抓我脚!”先掉下去的那个人只漏了个脑袋,大声叫喊道。
这时众喽啰一拥而上,五个人才将掉下去的两个人抓住,使之不再下坠。中间两个人上下被拉,疼得哇哇大叫起来,简直要被五马分尸,可是又不敢松手。只听枪栓一向,双胞胎的哥哥张世忠直接掏出了小型冲锋枪,一梭子子弹便朝着雪坑里扫下去,雪面上出现了一排孔洞。但是,效果立竿见影,似乎底下真有东西挨了枪子吃疼,松了手,两个人一瞬间被拽了上来。
众人不敢大意,围在雪坑边上看个不停,突然之间,一条蛇一样的东西伸了出来,眨眼之间便拦腰卷住另一个人向下拖。
“救命——”那个人刚喊出半句话,嘴里便灌满了雪,沉了下去,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秒钟。双胞胎兄弟这一次可不敢打枪了,怕伤到自己人。龙二看前面出了骚动,连忙赶过来,见状喊了声“给我挖!”,一众人便都掏出洛阳铲来开始挖。岂知洛阳铲这种东西挖硬土掏洞好用,铲雪倒还不如普通的铲子。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龙二见工程进展的太慢,料定掉下去的那个人活不成了,于是喝止众人,让他们都掏出枪,全部向坑里打去。一时间手枪、冲锋枪、散弹枪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忽然呜嗷一声有如龙吟震彻天际,一个庞然大物从二十米外的另一个雪坑窜了出来,看来,这地下是相通的。众人忙疾步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开枪的开枪,扔手榴弹的扔手榴弹,激起了很大的雪雾。等雪雾散尽,卢晓定睛一看,登时长大了嘴巴。
“我的三姨奶奶……不是,我的姑奶奶啊,这他妈不是龙么!”李贺大嚷。
那果然是一条“龙”,只不过和画里画的有点不一样。那东西身子像蛇一般细长,却长满了鳞片,闪着银色的光芒,没有脚爪,却在背上生了些密密麻麻的倒刺,远远看去还真像龙的背鳍。头并非龙头,而明显是个蛇头,口中有两条黑色的信子,一吐一吐的。它的头上生了两只角,却不似龙角那样分叉,而是笔直冲天,就像羚羊的角,但要比那尖利许多。向下一看,那不知道是龙是蛇的怪物正卷着掉下去的那个人,那人眼睛无神地大张着,神情极为可怖腰部被卷着,明显比原来细很多,眼看是活活给勒断了,一早就断了气。
二奎两腿发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磕头,口中连连叫唤:“白仙,白仙在上,惊扰了您休息,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放我一条生路……”
“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神仙,把这玩意给我打死,别又叫它折了弟兄!”
顿时又是一阵枪响,那怪物身上的鳞片似乎不怕枪弹,只是身子略微震了震。众人的举动似乎让它有些恼怒,它嗷地一声叫唤,扔下了尾巴上那个死人,游了出来,似乎知道龙二是他们的领袖,直奔他而去。这东西一出来,卢晓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姥姥,这东西仰起头少说有七八米高,可是还有大半横在地上呢。李子月左手抓过卢晓右手扯着成霜染连连后退,一直闪到了队伍最外围。龙二的保镖冯六一步跨到龙二前面,拔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刀,那怪物正好一看咬下来,硬生生被冯六给架住了。但是人毕竟不能和怪物比力气,那怪物根本不用使劲,光用体重向下压就将冯六压的站不起来,冯六死死咬着牙,一动也不能动。
不过那个怪物似乎并不想致冯六于死地,它眼中明显有一种戏谑的光芒。再怎么说,这可能是什么变异的蛇,蛇的进食基本上是一个月两次,吃一次顶半个月,此外的时间,它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化去了。这种动物捕猎起来,十分凶狠,但平常如果没人闯进它的地盘,它并不会找别人的麻烦。但现在这条蛇谁也说不准是什么习性,万一它一个人吃不饱怎么办?
冯六见这怪物不再用力,卯足了劲将刀尖向上一卷,扎在了它的上颚上,那怪物虽然灵敏,但没想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压得死死的人还有力气发难,没有完全闪开,上颚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这一下它是真生气了,登时一尾巴扫过来,扫得整个人群人仰马翻。卢晓和李子月有先见之明,立即趴在地上,只觉得背上一阵劲风划过,接着成霜染一声闷叫,当胸给打中了。好在她站的位置靠边,尾巴扫过来已经是近乎强弩之末,虽然被打的一口气没上来,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龙二见打不过它,转身就跑,冯六见二奎腿都不好使了,索性将他一扛,飞快地原路向回跑。说也奇怪,那怪物追了一阵子,似乎追出了它的领土范围,犹豫了一下,便掉头回去了。这种被动物侍卫草芥的感觉令龙二十分憋闷,大骂了两声二奎,说他乱带路,便坐在地上抽起烟来。
卢晓与李子月相对而坐,面向来时的方向,只见李子月一脸不惊不慌,竟然在闭目养神。
“你心理太强大了,你不怕它咬你?”
李子月闭着眼笑了笑:“它来咬我再说,它没咬我,我怕什么。”
“你说那到底是个啥呀?”卢晓疑惑地问。
坐在一边的二奎呼哧带喘:“别……别说了,那是白仙,肯定是白仙。咱们村子的老一辈,都知道有个神龙守着村子,可是谁也没见过,现在更没人信了,只不过当个笑话说,没想到,没想到就在……”
卢晓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了半天,腾地站起来,来回绕了一圈,又看了看天空。
“子月,咱们这身后脚印哪儿去了?”
62六十一、迷失的森林
经卢晓这么一提醒,李子月马上意识到是人群逃跑的时候并没有按照来时的方向;如今也不知道究竟跑出了多远;是向着什么方向。黑黑的夜里;距离森林边缘有多远?距离森林中心又有多远?
龙二一队似乎也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冯六几步走过来;一把抓起二奎厚厚的领口,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走了。二奎还没从惊吓和后悔中缓过劲来;浑身一阵一阵的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说,到底怎么走?抓紧时间!”
声音很大;显得有些焦躁。
李子月倒是不怎么担心,在山上的时候看过,这片林子并不算很大;方圆最多也就二十公里,虽然辨不清方向,但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天之内走出去并不难,但是如果想找到林子中间,可是要费一些力气。
成霜染拿着手机晃来晃去,卢晓看了看她的屏幕,一脸鄙视:
“查地图啊?这林子要是有人测过地图那可见鬼了,高老庄地图上都没有,这里能有?”
成霜染笑道:“我见的鬼也不少吧?见鬼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不过这里确实是没有信号,要不你用你中国移动的试试?人家不说珠穆朗玛峰上都有信号么?”
“你听它扯屁,珠穆朗玛峰上有没有信号我可不知道,反正我家厕所是没信号,我家厕所比珠穆朗玛峰还艰险?估计人家就是专门把基站修在珠穆朗玛峰、塔克拉玛干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不修在有人类的地方——恩,他们应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卢晓翻了个白眼,连讽刺带抱怨。
一边的李贺听了这席捂着嘴憋笑,李子月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旁边十步远处的一棵松树。卢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知道了她盯着那棵树的原因,这颗树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让人无法忽略它。
这是一片红松林,红松是最好的木材,木质坚实,野生的红松,即使五六十年最多也只能长成女人大腿粗细,和八九年就比腰粗的杨树可大大的不同。红松生的笔直向上,犹如粗壮的竹子一般,从顶端才开始分出枝桠,所以这片林子走起来并不艰难,因为目之所及都只是笔直的树干。但是眼前这颗松就像花木市场卖的松树盆栽的放大版本,从根部开始直到顶端,九曲十八弯,枝桠张牙舞爪,并不高,但是和这些红松在一起,显得突兀而诡异。月亮将它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好像什么要吃人的妖怪一样,有些滑稽,又有些恐怖。
这分明是一颗黑松。
李子月下意识地向左挪了挪,正处在龙二和那棵松树之间,挡住了龙二的视线。她见卢晓有些深意地看过来,转头轻轻地说:
“我十二点方向和三点方向,分别还有两颗这样的松树,红松林里有这么多黑松,这无法用巧合解释。”
卢晓明白她的意思。常年无人的红松林里,死活是长不出黑松来的,这就像圈养的黄牛群里一定生不出水牛来。松树又不是蒲公英随风传播,唯一的解释是有些鸟儿吃了黑松的种子,飞过这片林子的时候,将粪便中未消化的种子排泄在了这里——但是怎么一路走来没看见黑松,这里却这么多?难道鸟儿们来到这都拉肚子了?而且任卢晓再是外行,也能看出这几颗松树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方位、间距都很平均,如果不是人为种上去的,真没有第二种解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左后方应该还有两棵黑松并排栽种,只不过应该在百步开外,从这里看不清。”
“我去看看。”卢晓不假思索地说。
李子月扯住了她的衣角:“你别去,你走不过去——李贺,我去让龙二看见不好,你和柱子去看一下,景门入,开门出,中过杜伤休,三八一,六五九。”
李贺和柱子点点头,默念了一遍。李贺偷偷从包里掏出三个奇怪的铜盘,转了半天,似乎在算什么,待得五分钟后,他收好了盘子,又像李子月确认了一遍路线,继而并没有径直向后走,而是斜斜地插向了左边。
“你说的不会又是什么奇门吧?那个盘子是啥?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李子月未及说话,成霜染倒是先插嘴了:
“你可不知道,子月她可是咱们豫派出关堂成立这么久以来,在奇门术数上最有天赋的的一个。可以说,现在中国比她这方面厉害的不超过五个,还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太了。那三个盘子是他们研究奇门术数用来算方位的,总共一千零八十局,她居然全放在脑子里了,根本都不用盘子去测。你说她多厉害吧?”
卢晓摇摇头,表示不懂,她并不知道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比一千零八十个英语单词难背多少。
李子月面色有些不快:“三姨奶奶,谁跟你说这些不靠谱的,我哪能都记住,我是看见了才能想起来,你让我现在背,我一个也背不下来。”
“你师父生前告诉我的呀!”成霜染愉快地说。
李子月一脸诧异:“你跟我师父很熟?她为什么要和你说起我?”
成霜染一脸迷惑:“你师父是我大表姐啊,你不知道?”
“我师父?长卿?是你表姐?师父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也是,反正她从来也不说自己的事。”
李子月的神色有些从没有过的张皇和黯然,卢晓心惊胆战。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以为她和你说了呢。”成霜染脸上有一丝抱歉,但随即便滔滔不绝说起来:“你师父,我表姐,她说自己这辈子都和老鼠一样活着,没那个胆子撒手,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手下的人。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说一个女孩,眼看着要步她的后尘,但是又没能力给你推荐更好的去处。她死前那段日子好像有预感一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交代后事,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开尘世一样。她知道我和周世鼎关系不错,所以交代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拜托我利用关系照顾一下她手下的人,尤其是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早些把你弄出豫派,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很害怕万一她死了,手下人会受到派系和堂口的排挤。但是她可太高估我了,我有什么能力呀,我就比你大一岁,当时也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孩子,又不像你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我啥也不会,胆子又小,一直是给周世鼎端茶倒水来着。所以我也只能尽力吹枕边风保你一个,别的人我可管不了啦。”
李子月眉头一皱:“这不对啊,师父既然不希望我干这一行,为什么又留遗言将位子传给我坐?”
成霜染吐吐舌头:“这个……这个是我没处理好,矫枉过正了,表姐她当时伤势太重,根本就说不出什么遗言,是我就和周世鼎说你是个人才,可能说的夸张了一点……其实我本意是想让你先安全留在豫派,找机会再帮你溜走,没想到周世鼎假传遗嘱把位子给你了……我也没想到啊,但是这样一来,让一个坝头几年之内安全走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又没怪你什么,我就是挺惊讶你们的关系的。三姨……霜染,这样说来,你这次非要跟我来,是不是担心我出什么事没法和长卿交代?”
成霜染点点头:“按照惯例来说,有人要离开豫派,最后一个任务必定十分棘手,这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想要安全离开没后顾之忧,也只有铤而走险。就我和周世鼎再怎么吹耳边风让他徇私,这个是规矩对不对,他是总瓢把子,总不能自己破坏规矩。你想走,要么死,要么就把今后所有能出的力能得到的好处全交齐了,这才能走。”
李子月扬了扬眉毛:“可是你不觉得你并不能帮我什么么?说的难听点,你说不好还成累赘。”
成霜染咋了咂嘴:“我知道,但是我也说难听点,你就是真死了,我也得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转过了身子,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人群里去了,这里只剩下李子月、卢晓和一心不闻闲事、两眼只盯地皮的费萌,耳朵上带着耳机,看起来是在听音乐,实际上口袋里放的是对讲机,正在认真地监听着第十三频段。
卢晓一脸不快,径直问道:“李子月,你是不是喜欢你师父啊?”
“没有。”李子月随口平静地说道。
卢晓也不遑多问,正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李贺和幺大柱正好绕回来了。
“姐,确实是有两棵黑松,并排栽的。”
李子月点点头:“那就确实是这么个局。”
这片林子不大,要把人完全困死在森林里,不太可能,方法不当一天走不出去,两三天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