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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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微叹道:“他迟早都要过这一关的,只是解铃犹要系铃人,是进是退,是升是沉,就要看他自己了。”
* * *
一路上仙道兴高采烈,流川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怎么了?”仙道问,“有什么事吗?”
“不,”流川看他,“我问你,你不声不响地离开白马庄跑到这儿来,是不是为了那件事?”
仙道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我是要离开弥生,以后也不会回去的,你不必多想。”
接下来他们一路都没有什么话,一直到了海南。
* * *
海南总舵没有翔阳那样华美,可是自有不怒而威的魄力。
牧一见他们就说:“你们来得正好。藤真出手了。”
仙道诧异:“他杀了谁?”
“鹰爪。”
“鹰爪已经对他动手了?”仙道吃惊,“这一来恐怕他是真的危险了,可是……你说他把他们全都杀了?”
“差不多,大概还留下半条命。”
“他自己呢?”
“看来是没有事。”
“我的天!要想不佩服他也不行了。”仙道大叫起来,“就他一个人?”
“对。”
“想不到他的剑法竟然高到这个地步……那真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 * *
其实连藤真自己都想不到。
“鹰爪”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组织。杀手组织。
最邪恶的武功,最残忍的手段,最黑暗的秘密。以及从未失手的谋杀。
首领一共是四个人,就像鹰爪上的四个钩。
他们是从小的朋友,从小就决定要做的事,从小就练就天衣无缝的配合。
但他们是很少一起出动的,因为他们知道不必要,杀手是很讲究效率的。
但这一次他们全体出动,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现在老大就站在藤真的面前。
他知道藤真并不认识他。这世上认识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藤真冷冷地盯着他,带着无动于衷的神气。
“你最好马上离开。”
老大笑得邪恶而冷酷。“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那张脸。”
“可惜我喜欢你。”老大笑得更邪恶,“你以为你走得了么?”
藤真不用回头已经知道杀气从他身后袭上来。四个巧妙的方位,一张无形的网。
“鹰爪?”
“居然被你认出来了,看来今天想让你走都不行了。”
现在他整个人都置身在这只鹰爪之下。四柄黑色的剑,从长到短,天衣无缝的配搭,稍稍一收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藤真仍然随随便便地站在那儿,连剑都没有拔出来。眼睛里竟带着种很奇怪的忧郁,甚至可以说是迷茫。
老四已经按捺不住了。“大哥不要废话了,让我来杀了这小子!”
“慢着。”老大微笑,“公子也发现你所处的局面了吧?不过放心,我只是想要公子答应一件事。”
藤真冷笑一声,突然拔剑。
老大低喝一声,鹰爪收拢。
在这一抓之下,甚至最轻捷的飞鸟也会变成一团血肉。
但是藤真不是鸟。
世上没有一只鸟有这样神奇瑰丽的翅膀。
四柄剑交缠又分开,剑尖已断。
老三手一抖,袖中弹出一团紫雾。
同时在藤真的身后,老四的手中也闪出一片金光。
剑光回旋,紫雾与金光搅在一起,竟如被收入一张丝网,消灭无踪。
老三目瞪口呆,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手随着那张丝网落了下来。
他没能听见老大的惨嚎和剑穿过老二喉管的声音。
老四缩成一团,可是藤真已经把剑插了回去,俯视着其他三个人的尸体,说:“我杀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去做任何事!”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四嘶声叫道:“为……为什么不杀我?”
藤真冷冷道:“因为你还算个杀手。”
老四根本抓不住自己的剑。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法,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精神已完全崩溃。
* * *
翔阳,神公子微笑着倾听海南宫益来报的消息。
雅子吁了一口长气。“这么说他可以回来了吧?”
宫益有点为难。“这个……”
阿神道:“翔阳之主所做的决定,还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啊。”
宫益问道:“神公子……不是已经接管翔阳了吗?”
阿神道:“不,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翔阳永远是属于他的。对了,上次我答应牧掌门的花茶,今天你就顺便带回去吧。”
宫益道谢而去,雅子问:“阿神哥,牧掌门也想要我们的茶吗?”
“他……”阿神似乎答非所问,“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
“他武功这么高,身份这么重,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呢?”
“他最希望得到的东西。”阿神轻叹,“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 * *
“不能控制,不可征服,果然还是一样的骄傲啊,”牧望着远方,不知在和谁说话,“藤真……健司……”
“也许他真正无敌的不是他的剑法,而是他的骄傲。”仙道笑道。
“不错,可以把人逼疯的骄傲。”牧道,“我已经传令海南弟子把这个消息传布出去。”
“鹰爪杀人无数,这一来恐怕有很多人会感激他啊,”仙道眼里放出了光,“只要他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这才提起群芳谱的事,牧却并不觉得如何惊奇。
“海南翔阳数代绝学,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区区群芳谱压倒吧,更何况上面武功,对人是益是害,还未可知。现在既然已经被他所得,多想无益,不如把心思放到别处。我会吩咐下面去查赤木的下落,我们没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这时门一响,清田和田冈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相貌俊美,一个形容却差了许多,正是田冈除仙道之外的两大弟子越野福田。越野见了仙道,眼睛亮了起来,福田却颇有不悦之色。
清田一进门就嚷道:“阿牧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说藤真的剑法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这个我才刚说出口……”仙道笑,“外面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也许那是天下无敌的剑法,可他的剑法却未必是天下无敌。”牧道,“你激动什么?”
“不服气啊!”清田叫,“难道阿牧你服气?”
“天下无敌?”田冈摇头,“有这四个字,他真正的危险就来了。”
“这比他把什么罪案都往自己身上揽更危险?”仙道问。
“不错,即使他公然承认自己是铁翼枭王,本来崇敬爱慕他的人就太多(仙道听到这里不禁一笑),你们都不信,江湖上真正会有几人相信?这次他又破了鹰爪,感激倾服他的人更多,真正为了替天行道找他的麻烦的人并没有几个。但是一旦被说成是天下无敌,就不同了,不要说其他人,就是你们在座的,恐怕都要忍不住去和他比试比试,这世上又怎么可能真有天下无敌的人?”田冈叹了口气,“这样想杀他的人就多出了好几十倍来了,这么多高手要是真选了时候找他比武,他就算真的无敌,连番下来,能对付多少?就算他都对付得了,要是真杀了那些人,难道天下会放过他?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不但是挑起江湖纷争,断送无数高手,简直是要他的命。”
“不,我不会让他死在那些人手上的,绝对不会。”牧道。
仙道心里突然一震,抬头看牧,牧的脸色却很冷漠。
“我一定要找他比试一下,”清田还在忿忿不平地嘀咕,“怎么说也不能让海南输了翔阳。”
“信长!”牧喝道,“不可乱来!”
“阿牧的意思是你们无论谁死了他都会伤心的。”仙道笑道。
“你的武功还不够。”田冈道,“不要妄动,难道你忘了海南戒条?”
清田道:“师伯,你说的戒条我明白,但是我武功不够,我却无论如何不服。”
仙道插话道:“乖乖,我第一次见到信长你讲话这么客气呢。”
清田瞪他,牧却笑了笑。
“清田你不要说,以前只是你见过的人太少。”田冈道,“比如在座的,流川武功跟你本属一路,你比他就要差些。”
“我不信!”
仙道知道师父有意让流川挫挫清田的骄狂,却不知为什么有点不安。
“大家都在这里,不妨比试一下。”牧微笑道,“不过信长,输了可不能哭。”
流川不知为什么却有点心不在焉。仙道提醒他两次他才听到。
清田也不多话,一拳就向他袭来。
流川侧身避过,右掌反切,清田的拳打了个空,但流川却突然住了手。
清田好容易才收住自己要发的下一拳,叫道:“别停呀!你以为我输了?还是你不敢了?”
流川却好象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整个人竟似呆在那里。
仙道好象也怔住了。
牧打破了沉默。“怎么了,流川?”他问,“受伤了吗?你出手好象没有以前快了。”
流川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尽力抑制情绪。“不,”他说,“是我最近想得太多了。”
说了这句话,他就冲了出去,把所有人都晾在那里。
仙道站了起来。“流川……”却又坐了回去,再没有说一句话。
* * *
流川随便抓了匹马就跳了上去,任凭它带着他随便走。迎面却又来了一骑。
马上人见他也显得很惊讶。“流川公子?”
流川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在翔阳见过的山王的泽北,他一向不擅长记人,对这位却颇有印象,只是刚才心思一时转不过来。“泽北少侠?”他本来不想多话,但对方在面前,而且跳下了马,他也只好下马,“你要去见牧掌门?”
泽北道:“不,我是来找你的。”
流川一愣。
“我自从上次在翔阳山庄见到你,就认定你是我的对手,一直想和你比试一下。只是当时你身上带伤,后来又变故迭起,所以才搁了下来。我今天经过这里,听说你在,所以特别来找你。”
他的眼睛镇定而坦率。
流川吸了一口气,道:“现在?”
泽北摇摇头道:“不,现在我不想和你动手。”
流川突然打了个冷颤。“为什么?”
泽北道:“因为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流川咬了咬牙,突然出手。
泽北居然动也没动。
流川的手在他眼前收住。泽北看着他的眼睛。流川突然纵身上马,猛抽马一鞭飞驰而去。
泽北在他身后凝视着他。“我会等着你。”他的声音传来,“希望你不要使我失望。”
* * *
流川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发现马在一个湖边停下了脚步。湖很大,望不到边,风景也很好,绿柳低垂,清风拂面,可是流川无心欣赏。他也没有心情再往前走,索性任马带着他绕湖而行,也不知走向哪里,一直到了深夜,明月当空,湖边空无一人。
他想了很多,却不知在想什么,想弥生,想三井,或者想仙道?流川努力把那张笑脸从脑海里赶出去。既然明知要别离,又何必相聚?
睡觉据说能忘记寂寞,奇怪的是寂寞的时候偏偏睡不着。流川现在倒真指望自己能睡上一觉,但头脑清醒得让他简直觉得要疯。这时湖面上突然响起了一片琴声,极远而又极近的,让流川不知为什么觉得很熟悉的琴声。
流川惊觉望去,琴声止处,一叶扁舟已到了他面前,一个人怀抱绿绮,凌波踏月而来,竟是藤真!
他微笑着,问:“月白风清,湖光山色,流川公子有没有兴致共渡良宵呢?”
第十四章 何堪盈手相握
流川没有多想,把马系在湖边柳树上,人已到了舟中。
小舟随水漂了开去,藤真坐了下来,手指轻拂,琴声便伴无限月色一同洒落湖上,引动波光万点。
流川也坐了下来,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静静听着琴声。一曲既终,万籁重归于寂,流川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忍不住问。
藤真看出他的疑问,微微一笑,眸光却冷如月光:“放心,现在还不到我该死的时候。”
流川说了田冈的预测。藤真点头。“挑起江湖纷争……他说得对。不过事情比这还要有趣得多。你该知道我杀的人并不仅仅是鹰爪。”
“你并没有主动出手。”
“如果每天都有人到你手下来找死你又何必再去找人来杀?”藤真冷笑。
“但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不,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该杀的,换句话说,也没有什么人是该杀的。”藤真平静地道,“正如鹰爪,你若以为我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杀他们,那你就错了,杀他们的是我的剑,不是正义。”
流川一愕。“藤真……”
藤真的嘴角又浮起那种既像是轻蔑又像是悲悯的微笑。
“正义是不存在的,流川,没有任何人有为它立言的资格。我唯一真正拥有的,不过是一把能够杀人的剑而已。握有这样的权力,在弹指间轻易判定他人的生死,看穿他们心底的秘密,”藤真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样的感觉,可是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有。”
“你……要保重。”
“如我这样自以为可以代替天命的人,大概会付出相当的代价吧。”藤真的神情中没有悲戚,却有一丝落寞,“不过你不必替我担心……我不会死在那些人手上的。”
流川猛然想起有个人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心中一凛。
藤真没有再多说,却问起另一个人:“仙道呢?他是不是还在找那些所谓的真相?”
听到这个名字,流川呆了一下。“为什么问我?”
藤真莞尔:“这问题很奇怪吗,流川?”
流川一怔,才觉得这问题是没有什么奇怪,一时倒好象心事被看穿似的,竟稍稍有点窘迫。
幸而藤真也没有把这问题抓住不放,说:“你要是见到他,就告诉他,如果他想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他就是个笨蛋;不过如果他不想找到的话,他也是个笨蛋。哦对了,顺便和他说他如果不介意,就替我好好保管那件东西,千万不要真的拿去换酒。”
流川讶然:“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早,可是也不能算是太迟。”藤真的手指轻轻一拨,散出几点清音,“他不可能见过那个人,不过……我领他的情。”
“那你现在……”流川想问:“你是不是想过他可能背了约?你是不是想过他可能真的已经死去?你是不是想过去寻找他的消息?”
“那个人是生是死,现在在哪里,已经都与我无关。”藤真说,“因为我已不是面对他时的那个我,走上这一步已不可能再回头。对于我来说,他只不过是个过去,是个空想,是我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中的幻影。我知道我是不会永远在那个梦里的,等到梦醒的时候,我所能拥有的,其实只不过是那一点记忆而已。”
“仅仅……就是那些吗?”
“那些对我来说已经太多了。这世上的一切,到头来留下的岂非也不过是些记忆?”
* * *
去见那个人的时候他是从来不带剑的。
因为那个时候他就不是名满天下的翔阳山庄的少主,也不是那个曾在雪中月下震惊牧绅一的精灵。
他只是一个名叫藤真健司的少年。
* * *
第一次的见面其实不能算是见面,因为那是在一片黑暗中。
完完全全的黑暗,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只有一片充溢天地的极清极远的琴声。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是谁的衣袂,携带着松风飘然而来?
步履无声,琴弦却“铮”地一声,断了一根。
没有应答,传来的是幽幽的一声叹息。
琴声没有再响,在静默中,他们却听到了回旋在天地间的,属于宇宙的声音。
那一天奏琴的人没有带走他的琴。
那一天整个世界宁静如水。
* * *
琴声把他带回到那片松风之中。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琴声。
仿佛是传说中在一吻中苏醒的沉睡的仙子。
今夜有星,星光点点。
奏琴的人抬首微笑,弦随音止。
“你上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