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仿佛是传说中在一吻中苏醒的沉睡的仙子。
今夜有星,星光点点。
奏琴的人抬首微笑,弦随音止。
“你上次留下的琴……我把它送还给你。”
他一怔。星光下,他看到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眸光也清明如水。
* * *
“我的名字是藤真……健司……”
黑色的眼眸中有一点惊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的名字是……花形……透……”
* * *
“父亲……已经病重了。”
“你接管翔阳的时候也就要来了。”
“你会留在我身边吗,透?”
黑色眼睛的年轻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不,那时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
“为了你将要执掌的翔阳门户,为了你的声誉地位,为了你的未来。翔阳的庄主是天下的瞻望,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你不能再到这里来,也不能再与我一起。你必须要操心翔阳的大小事务,必须担当天下武林的兴亡,必须要成家生子,必须按着所有人的希望行事。你不能给别人任何攻击你的机会,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心里的秘密,因为那时你不再属于你自己,你将要属于天下。”
“那么你是一定要离开我吗,透?”
“不,”黑色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我要你跟我走。”
少年沉默。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你不适合这个地方。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但你不会幸福。有一天你会感到厌倦,有一天你会被这个位置压得透不过气来。你太骄傲,太任性,你是无法被束缚在这样的重任里的,这里只会伤害到你,跟我走吧,健司,去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我知道,透,我现在已经厌倦了。”十六岁的翔阳少主回答,“我知道这里不是属于我的地方。但是我不会走。”
“为什么?为了你的父亲?为了你的家族?为了翔阳的声名,你甘愿牺牲掉一切吗,健司?”
“不,你不必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从来就不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不会给翔阳带来任何好处,我不会是个称职的翔阳庄主。唯一的原因,”少年伤感地一笑,“也许是命中注定任何幸福与我无缘。”
“这世上是没有命中注定的事的,健司!”
“不,”翔阳少主转过身去,没有让对方看到自己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世上是有命中注定的事的,透。”
* * *
那一天他真正地大醉了一场。
回家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大惊。永远那么优雅那么高贵的翔阳少主,怎么会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甚至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
然而第二天,他就站在了整个翔阳山庄所有人的面前,右手放在剑柄上,冷静,威严,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失去控制。
父亲的声音,虽然在重病之下,也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从今天起,你就是翔阳山庄的庄主,翔阳的一切,全都属于你,藤真……健司。”
少年冰蓝色的眼睛清澈而冷峻。“是,父亲。”
也就在这一天的夜里,在翔阳峰顶,山庄门前,他送走了一个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
* * *
流川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神秘而强烈的力量,在冥冥中召唤着他,让他甚至放弃这世上唯一可能让他幸福的机会,放弃这样爱他的一个人,放弃那也许更适合他的另一个世界?
“你留下来的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藤真望着很远很远的不知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流川没有再问,只是握住了藤真的手,左手。这只手也许是如今天下最可怕的一只手,但现在却变得如此脆弱,脆弱得就像是少女的心。藤真凝视着他,声音很温柔,还有一点迷茫:
“其实我从小一直有个梦想,梦想着有一天能买一条船到海上去,让它带我到天地的边缘,到日月升起落下的地方。只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也许终于只不过是一个永远的梦想而已……”
流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身在舟中,舟泊岸边,但身边已空无一人。留下的只有那具瑶琴,君弦已断。
马居然还系在湖边垂柳上,他解缰上马,这一次是直向海南。
到的时候第一个撞上的是越野。“仙道呢?”
越野冷冷地看他。“他走了。”
“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要知道最多的事,一定要去找最美的美女。”
流川愣了一下,这时田冈看他来了,迎了下来。“他是在开玩笑……仙道在宝镜楼。”
“宝镜楼是中州最有名的妓院。”越野插话。
“多谢。”流川无心久留,稍答应田冈几句便告辞而去。
在门口却见牧牵马而来。
“怎么,立刻要走吗?”牧问,“不坐一会?”
“对,去找仙道。”流川道。
“那我不留你了。这匹马给你吧。”
流川道谢,纵身上马,突然又勒马回头。
“阿牧,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你已经知道做一件事的结局,你还会去做吗?”
他没有多说,他知道牧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牧的确明白。他注视着流川的眼睛,很平静地回答:“是的,只要那是你心里真正想做的事。不然我们就会真的一无所有了,流川。”
ALL'蝶影枭踪(15…16)
主页》耽美书屋》All char同人区 所属连载:'ALL'蝶影枭踪(0) 作者:千山之雪
第十五章 敢求风月鉴多情
天下的妓院有很多,宝镜楼也许并不是最大的地方,但一定最引人注目。
这时正有个人骂骂咧咧地往里走。他穿得很华丽,脚步很稳,看来是武功不弱的样子。
“不管你有多大的后台,左右总不过是个婊子,我们家公子要你陪他睡觉你就得陪,别想躲在那里养小白脸,不然就揪着你的头发把你拖到他面前去,看你还敢摆什么架子!”
他没有再骂下去,因为一样东西从里面飞出来击中他的鼻梁,正正嵌在当中,血顺着它流下来,而他甚至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眼睛瞪大了,等他把这样东西拿下来之后就瞪得更大——那竟是颗价值连城的猫儿眼。
里面有个冷冷的声音道:“现在这个婊子就用它买你马上从这里爬出去,不然下一次打中的就是你的眼珠,你信不信?”
这个人就真的乖乖爬了出去,手里还攥着那颗宝石。
他爬得真快。
房中的人冷笑一声,目光中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悲哀:“你不明白,威之以武力,动之以金帛,我现在才是个婊子,不折不扣的婊子。”
她的头发挽得很随便,多下来的几大绺像流水一样倾泻在身后,漆黑如墨,穿着件鲜红如火的丝缎长袍,愈发衬得她的皮肤如凝乳一般。她的体型修长,身材优美,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的眼睛,如此黑如此美的一双眼睛,却又明亮而锐利,仿佛可以洞穿所有人的内心。
这样美,这样高贵的一个女人,对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能一睹芳容,倾谈片刻,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而肌肤相触,亲侍枕席,则是连想一想都觉得亵渎的事。真有敢亵渎的,就要付相当的代价了。
但是现在却有个人正枕在她的膝上,把一杯美酒送进嘴里,而她居然在给这个人梳头。
“名妓如名侠,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这个人笑得很开心,“游戏风尘之中,脱略形骸之外,彩子姑娘果然不愧是安西大师的记名弟子。”
“你这是在捧我,还是在骂那些名侠呢?”彩子含笑道,“被封做我的小白脸,心里有点不服是吧?”
“哪里哪里,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后面一个我是绝对不想要,前面一个我却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膝上人又往口中倒了一杯酒,“我只是觉得奇怪,天下可以做的事这么多,你为什么要到宝镜楼来?”
“因为我喜欢看人,看各种各样的人。”彩子笑道,“这世上又有哪个地方能比妓院和赌场看得到更多的人?这里既有妓院,又有赌场,岂不是最好的地方?”
“那就好,我只担心你不过是为了要气气某个人才把天下的男人拿来消遣,那我就大大地委屈了。”
彩子冷笑:“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一个值得我气的男人。”
“只可惜你实在不是一个标准的妓女。如果你哪天突然脱下这身衣服变成个农妇,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你也实在不是一个标准的嫖客,仙道彰。”彩子替他梳完了头,(发型^o^)“你大老远跑到这儿来,不会是专门找我喝酒的吧?”
“那还有什么事可做?”仙道笑得很邪,“难道你希望我做喝酒以外的事?”
“少胡说八道,不然我对你也不会手下留情。”彩子顺手操起旁边一把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很痛的,彩子姑娘。”仙道摸了一下头,“听说藤真来过你这里?”
“你的消息倒很灵通啊。”
“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他太引人注目,又从来不肯改容易貌,想不被认出来也难。”仙道揉揉眼睛,“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躺在你的怀里喝酒?”
“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会为了我吃醋?还是为了他?”彩子笑道。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有朝一日躺在别人怀里是什么样子。”仙道笑答。
“那就保密,我为我所有的客人都会保密的。”彩子道,“不过他的确是个骄傲的人……绝顶骄傲,甚至柔情也不能令其动容,像他这样可能注定是要孤独一生。”
“看来我是一辈子也不会看到他躺在别人的怀里了。”仙道叹了口气,“难道他真要嫁给那把剑?”
彩子皱眉:“你不要老用嫁啊嫁这种字眼,太可笑了。”
“自己管不了自己,只能算嫁啊。”仙道嘻嘻地笑,“难不成叫入赘?”
“如此亵渎人家,小心脑袋。”彩子冷笑一下,“关于那把剑我倒是听过很多传说,据说当年风剑师铸剑之时,剑在火中三日三夜,终不能成,风剑师忧惧交加,一至白头,几欲以身相殉。直到第三夜,一颗星星挟白光自天而降,投身入炉,顿时天地昏暗,宝剑出炉,是以名之‘夜离’;而这时刻,也就是翔阳小公子降生之时。”
“那只不过是传说。”仙道笑,“这世上的事都是这样,越传越玄。”
“我知道,不过现在我有点信了。”彩子道,“他也许真是携带着上天的旨意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把剑——携带着上天的愤怒!”
那么是否有一天上天也会把这把剑收回去?仙道没有问。
他问的是:“那么他的剑应当已经到了通神的地步了?”
“是的,他的剑的确已经可以算是天下无敌,我想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人能杀死他。”
“他已经没有弱点了吗?”
“有,他的弱点就是他自己的心。没有人能杀死他,但他会死在自己手里。”
“为什么?”
“因为他的心有空缺。”彩子道,“这世上的人,活下来的原由,都是因为心里有所寄托之处。有的人为雄心而活,有的人为享乐而活,有的人为情爱而活,有的人为所谓正义天理而活。但是藤真似乎是个把一切都看得太轻的人,或者,也许是他把一切都看得太重。这世上杀人的人,总是认为他们杀的是该杀的人,总是认为为了他们所要的东西,不管是最高尚的天理还是最卑下的私利,杀人尽管可怕也是应当的。可是藤真似乎根本没有想要的东西,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挑战这世界,但挑战是不能让人活下去的。他甚至在杀最罪大恶极的人的时候,也不愿意相信他杀的人是该杀的,他的手做出的决定,却会被他的心质疑。情到深时情转绝,等到他连天理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时候,他的心就有了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他不能为他的剑而活吗?”
“不能,因为他与古来所谓的剑客又有区别。那些人之所以为剑而活,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剑,剑于他们其实还是身外之物,只是被他们选中才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所以他们可以将剑当作情人妻子。但藤真恰好相反,不是他选择了剑而是剑选择了他,他的剑就是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可以单靠自己而活着?那把剑是从他的心里生长起来的,只可惜,”彩子叹道,“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的心不能坚冷如铁石,他在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的心,等到他的心被伤透伤尽心如死灰的时候,就真会有人杀得了他,但他不是被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没有什么可以救他吗?”
“他唯一的救星,就是补上他心里的这个空缺,就是能有个心之所钟,就是爱上什么,有个最重要最特别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用一个最强大的理由抗拒一切压力。”彩子道,“只可惜我并没有看到他的救星啊。”
“你说过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仙道说,“那他怎么会不爱上任何一个人?”
“至少现在我在他的心里看到的是一片迷茫。”
“我知道他曾经爱上一个人,可是他却放弃了。假如这个人在,也许是他的救星?”
“我没有看到这样的迹象。也许这个人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也许他还不知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也许他知道了却又不肯承认,也许他就算承认了也得不到。”
“在他心里还会有比那个人更重要的吗?”
“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果然是识见无双的宝镜啊,”仙道再喝一杯酒,“那么你认为我的弱点是什么?”
“你的弱点至少有九千八百个,滥情却不能薄情,连一只鸟一朵花都可能变成你的弱点,更不用说你爱上的任何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是因为总是有你这样的救星啊。”仙道笑,“不然我至少也死了九千八百次了。”
“对了,你的救星也就是在这里,虽然说是每个人都可以做你的弱点,可是那也反而能变成你的依靠。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对每个人都不能算是假意,偏偏比谁都负心薄幸——我问你,为什么要离开弥生?”
一语刺心,仙道的笑容消失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又不是只有你才会到白马庄,别忘了我们都是女人。”彩子道,“你居然还会考虑人家的名节?”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至少我要保证她的名声清白。”
彩子凝视他的眼睛。“既然你果真待她以真情,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当然是我负心薄幸,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胡说八道,你别想敷衍我,否则我不会客气。”
仙道坐了起来。“你真的想知道?”
彩子点头。“你在我面前可以说实话吧。”
“好吧,如果你信。”仙道叹了口气,“是因为‘家’的感觉。”
“家?”彩子倒是一愣,“因为弥生没有给你一个家?”
“不,因为她那儿给了我家的感觉。”仙道说,“我说你不会信吧。”
“不,我信。”彩子道,“难道你天生不喜欢家?”
“我不知道。”仙道有点伤感地笑了一下,“我十岁的时候就从家里的窗子跳了出去,从此就再没有回去。”
“为什么?因为你家人对你不好?”
“不,他们对我非常好。我想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像我母亲那样爱我。其实弥生给我的感觉,有一点像我的母亲。”仙道说,“我想那也就是所谓命中注定吧,就像藤真心里的那把剑,我的血里一定也有些不太对的地方,让我从那以后,一碰到任何有家的感觉就要逃,就要从窗子跳出去。我曾在世上漂流好几年,有很多人想收养我,有的人的确是非常好的人,但我总是逃掉。后来幸亏是拜了田冈那老头为师,如果像阿牧一样投到海南门下,不要说那一大堆门规,就冲着阿牧说高头掌门待他有如亲子,这一点就足够把我吓跑。”
“看来田冈先生弃门下山倒是为了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