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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倚天]瑶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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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翠山道:“弟子虽不觉得以三哥的本事能出什么事,但三哥毕竟迟迟不归,就算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弟子过去也能帮上一点忙。再者,哪怕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弟子也不过是短暂奔波一下,求个心安罢了。”
  “五哥这么说也对。”莫声谷沉吟了一下,也开口道,“其实,被这小家伙闹的我心里也有点慌,万事都只怕个万一,我跟五哥你同去。”
  张三丰见弟子们手足情深,心中十分欣慰,便也不阻他们,只嘱咐道:“既如此,快去快回。”
  张翠山和莫声谷答应了一声,说走就走,二人出了紫霄殿,牵了青骢马就一路下山而去。
  紫霄殿里,殷梨亭抱着还在抽噎的瑶光,心头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瑶光的鼻子,“都是你这小家伙,弄的大家人仰马乱的。”
  宋远桥不愿与孩子计较,只道:“师父还是入内等候,想必一会儿师弟们就该回返了。”
  二侠俞莲舟素来沉默寡言,但他旁观者清,见瑶光行为看似胡闹,但面上急切和担忧表情却做不得假,适才若不是五侠张翠山开口,他自己都有心下山走这一趟,此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责备瑶光的话,转身跟着师父师兄进了紫霄宫。
  四侠张松溪多智善谋,但今日之事无论怎么推算,似乎都只是一个孩童心中不安胡闹所为。不过他关注点与别人不同,因三哥俞岱岩平日也是严肃的性子,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小道童关心?他心下好奇,便转身找了宋远桥名下一弟子,一位负责这些小道童的道长,问起瑶光的事情来。
  殷梨亭则想不到那么多,他抱着瑶光,也跟进了紫霄殿,见小孩除了刚才胡闹外,此时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不吵不闹,一双黑亮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只小兔子一般,可怜又可爱,不由得心生怜惜,便小声同他说话,还说些笑话哄他。
  瑶光心里着急,又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救回俞三侠,自然无心听殷梨亭说话,可又知道自己出不来什么力气,便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殷六侠的什么几岁啦,平日玩什么的逗孩子幼稚话语。
  张三丰见小瑶光这样乖巧,不由得心中也是一动,他岁数大了,与武当七侠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如今除了大弟子宋远桥生有一子,名宋青书外,武当第三代弟子竟还没什么人。平日觉得没什么,此时看来……不禁暗想,梨亭、声谷还有些年轻,暂且不急,其他几位弟子是不是应该让他们成家立业或者收些好资质的入室弟子,也好传承我武当绝学?
  他略略打量瑶光,暗自琢磨,这孩子一片赤诚之心,又似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十分关心三弟子俞岱岩,若是资质差不离,只要勤奋,就让岱岩收下他好了。
  众人就这么坐在紫霄殿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俞岱岩他们回返,谁知,不止三侠俞岱岩迟迟不归,前去寻人的两个师兄弟居然也不见踪影,音讯全无了。
  按说他们所骑的青骢马脚力极快,便是直迎到老河口,也该回转了,不料从正午时分一直等到酉时,仍不见三兄弟回山。
  大厅上寿筵早已摆好,红烛高烧,已点去了小半枝。众人都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本来还哄着小瑶光说话的殷梨亭也不由得将瑶光放在一边,在紫霄宫门口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有多少遍了。
  正当天色已暗,日近黄昏,宋远桥和二弟子俞莲舟突然一齐抢到滴水檐前,叫道:“是三弟么?”
  只听得张翠山道:“是我!”声音中带着呜咽,莫声谷不见踪影。
  他双臂横抱一人,抢了进来,满脸血污混着汗水,奔到张三丰面前一跪,泣不成声,叫道:“师父,三……三哥受人暗算……七弟不甘心,追了过去……”
  众人大惊之下,只见张翠山身子一晃,向后便倒。他这般足不停步的长途奔驰,加之心中伤痛,终于支持不住,一见到师父和众同门,竟自晕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得偿所愿心难喜
  武当山顶一片的兵荒马乱,众弟子平素见师父无论遇到甚么疑难惊险大事,始终泰然自若,但这一次双手竟然微微发颤,眼神中流露出惶惑之色。
  半响,张翠山悠悠醒转,叫道:“师父,七弟冲动,去追那几个害三哥的人,弟子担心三哥,没能拦住他……”
  宋远桥一惊,心道就以三弟的功夫都重伤至此,可见这敌人堪称强敌,莫声谷孤身一人追敌,只怕危险,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气恼道,“七弟糊涂,二弟四弟,你们快去把七弟找回来。”
  张翠山心中悲痛,见二哥四哥答应一声,飞速下山而去,心中担忧稍稍缓解,再看三哥,双目紧闭,脸如金纸,神色甚是可怖,又惊又痛又怕,忍不住低声颤抖着问道:“师父,三哥还能救么?”
  张三丰不答,半响,方道:“翠山,世上谁人不死?”
  正当此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有道童来报,临安府龙门镖局的人来了。
  张翠山想起重伤的三哥,怒急之下就要出手伤人,幸得宋远桥理智尚在,厉声喝止,询问事由。
  张翠山狠狠瞪过去一眼,才将龙门镖局如何受托护送俞岱岩来武当山、却给六个歹人冒名接去之事说了,“……我和七弟一听此事,就急忙追了过去,半路却遇一女子正同一道人和一瘦子打斗,我和七弟正欲上前帮忙,那女子忽叫‘先往前去救俞三侠!’,那两人见我和七弟过来,恐怕不敌,转身就走,那女子也趁机脱身……我和七弟只能急忙往前追赶,就只看见三哥倒在地上,还有四人围着他,适才那与女子打斗了两人招呼了一声,六人就骑马跑了。七弟一见三哥伤的如此重,就追了过去,我喊也喊不住,三哥这边又生命垂危……”
  他说到此处,几乎忍不住眼中热泪,语气哽咽难言。
  旁人听这经过尚不觉得什么,只觉得敌人太过凶狠,事情又实在突然,可瑶光听了,却觉得愧疚难当,记得原著里的确有这么一段殷素素暗中跟随镖局保护俞岱岩,甚至还和那几个重伤俞岱岩的人交上了手,但是,张翠山却是迟了一步,没有看到她,之后调查俞岱岩受伤一事才与她相识。
  这次因为瑶光‘胡闹’的缘故,张翠山下山已经被原著里下山早上了那么几步,却没想到依旧差了那么一步,没能救回俞岱岩。而且,这次跟随下山的还有莫声谷,谁知,莫声谷居然冲动的追了上去,这让瑶光心中更加担心,万一不仅没有救回俞三侠,改变命运不成,反而害了莫七侠,这可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满是惊惶,尽管是成年人的灵魂,但奈何他现在还是幼童的身子,屡受惊吓,又哭了那么一场,如今又见俞岱岩重伤,心中愧疚伤痛,竟隐隐有了支撑不住的感觉。
  宋远桥不愧是武当现任掌门,在大家都一团乱的时候,还冷静理智的吩咐下去,将龙门镖局的人一一安排好,虽说话声音平平淡淡,却有一股子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这时大厅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张三丰沉重的喷气和吸气之声,又见他头顶热气缭绕,犹似蒸笼一般。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突然俞岱岩“啊”的一声大叫……
  张三丰缓缓的道:“翠山、梨亭,你们抬岱岩进房休息。”
  两人抬了俞岱岩回房,又转回来,殷梨亭含泪问道:“师父,三哥没事了吗?”
  张三丰叹了一口长气,隔了半晌,才道:“他能否保全性命,要一个月后方能分晓,但手足筋断骨折,终是无法再续。幸好翠山、声谷去的及时,那贼子怕是没来得及,给岱岩还留了条左臂未断,但其他的,这一生只怕……”说着凄然摇头。
  殷梨亭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瑶光见此,也再难忍住,不禁低声啼哭起来。
  “若是适才听瑶光的话,我早些下山接三哥就好了……”殷梨亭哽咽着说道。
  瑶光也拼命摇头,“不怪六师叔祖,我要是再早一点闹就好了,三师叔祖就不会伤这么重了。”
  “时也,命也,运也。”张三丰摇头,他活了大把年岁,自然不像两人一样自怨自艾,瑶光的行为虽然可疑,但他自信自己看人眼光不会有错,这孩子一派担心的赤诚神色,只怕真是心血来潮,亦或者是老天借他示警,只不过岱岩命中注定此一劫,虽说有老天示警,但也没能躲过。
  此事,原就怪不得他人。
  瑶光又怕又愧疚又担心,一边流泪,一边不时望向紫霄殿外。
  总算,听见一阵脚步声,就见俞莲舟、张松溪和莫声谷平安归来,三人一进来就问道:“师父,三哥无恙否?”
  张三丰垂目不语,殷梨亭泪流不止,宋远桥低声叹气道:“还要再看看。”
  小瑶光哭道:“七师叔祖,你吓死我了,怎么就追过去,万一也受伤了可怎么办?”
  莫声谷强忍泪水,抱过他,哄道:“七师叔祖不是好好的,瑶光乖,不哭。”
  张三丰端起旁边桌上酒杯,叹道:“今晚这杯寿酒也不用再喝了。一个月之后,大家在此聚集,岱岩倘若不治,师兄弟也可和他再见上一面。”
  他说到这里,不禁凄然,想不到威震武林数十载,临到九十之年,心爱的弟子竟尔遭此不幸,微微侧头,一滴老泪也不由得掉落。
  殷梨亭伸袖拭泪,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张三丰袍袖一挥,道:“大家且先去睡罢。”
  宋远桥劝道:“师父,三师弟一生行侠仗义,积德甚厚,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有眼,总不该让他……让他夭折……”但说到后来,眼泪已滚滚而下,知道若再相劝,只有徒增师父伤感,于是和诸师弟向师父道了安息,分别回房。
  莫声谷抱了瑶光,瑶光这一天心神俱疲,就算是成年人的灵魂也禁不住这么多的变动,加上心理压力巨大,尽管心里还有着这个那个的担心,但最终没忍住,在莫声谷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七弟,你一会儿过来我房里。”四侠张松溪低声道。
  莫声谷沉默的点了点头,他将瑶光先放到自己房间床上,转身就去了四哥房里,恰巧殷梨亭因心中悲伤,在卧房门外默默落泪,见莫声谷要去四哥房里,以为两人要商议给三哥复仇的事情,于是也跟了过去。
  四侠张松溪最是足智多谋,他平素沉默寡言,但潜心料事,言必有中,自俞岱岩出事之后,他虽心中伤痛,但一直在潜心推算这其中缘由经过,见殷梨亭跟着莫声谷过来,也并不诧异,微微点了点头,“三哥受伤一事,我心中有些念头,明天见了师父和众师兄弟一起商议,今天找七弟过来,不为别的,实是为了那个叫瑶光的孩子……”
  “四哥,瑶光是个好孩子。”莫声谷急忙道。
  “七弟放心,我并不是怀疑他什么,只是他今日所为,实在有些神妙之处,我不得不问问清楚……”张松溪镇定道。
  “若是早听瑶光的话,兴许就能救回三哥,我真悔!”殷梨亭低声道。
  莫声谷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六哥你莫悔,真要悔该是我才对,瑶光最一开始就跟我念叨三哥迟迟不回来,他很是担心,我只当三哥武功高超,没什么难事,便一直不放在心上。”
  张松溪和殷梨亭齐齐无言。
  “我知道四哥你觉得瑶光今天的行为有些神奇,但我觉得却是你想的多了,想必你也了解了瑶光的身世,他是被三哥捡回来的弃婴,从小就在这武当山长大。”
  “说来也稀奇,三哥虽然把他捡回来,但三哥行侠仗义的时候多了,当真没养过他一天,也没怎么看过他,可瑶光这孩子却似乎知道三哥是他救命恩人一般,每回三哥在山上,他肯定跟前跟后的追着三哥跑,不过三哥不怎么擅长应付小孩子,一贯是不怎么理睬他的,我遇见好几回,就是这么熟识起来的……后来瑶光想当三哥的弟子,我们不还调侃过三哥,我觉得瑶光只怕是年纪小,把三哥当成自己幻想中的父亲了……”
  “父亲迟迟不归家,为人子女总是多有担心,加上他毕竟年纪还小,闹起来……虽说胆子太大,居然敢闹到紫霄殿,但也不过是小孩子胡闹,谁想到事情就这么巧的赶上了……就算不是这么个原因,小孩子有些灵异之处,想来对我武当也没什么妨碍……更何况,他年纪那么小,又是从小在武当山长大,我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他能弄出什么害处来了。”
  张松溪听了莫声谷这一番话,也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自己这次大概小题大做了,便道:“你这么说我也放心点,三哥这事弄的我有点草木皆兵了,日后定要替三哥报这个仇。”
  莫声谷听了也是很恨咬牙。
  殷梨亭忽道:“三哥现在手脚残疾,眼前总要有个弟子照看,瑶光虽然年纪小,但一门心思想着三哥,七弟你也说,他将三哥视为父亲,不如回头让师父做主,将瑶光给了三哥做弟子吧!”
  “正当如此。”莫声谷不禁点头,本来伤痛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慰藉,他勉强笑道,“小瑶光若是知道,只怕高兴坏了。”
  张松溪却谨慎道:“这事还是问问那孩子,若那孩子不愿意……”
  “哪有不愿意的,瑶光盼好久了。”莫声谷笃定的说着。
  殷梨亭一怔,他心思细腻,顿时明白四哥的意思是怕瑶光见三哥残废,就不愿意再拜三哥为师,想起三哥大好的汉子,从今后,却只能缠绵病榻,心中一酸,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他又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哭着恳求大家去接一接三哥的男孩,觉得四哥的顾虑只怕又是多余了,那孩子一片赤诚,看着不似那等‘嫌贫爱富’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怜子如何不丈夫
  次日一早,莫声谷见瑶光还在睡,想他昨日也受了一番惊吓,想着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便也没惊醒他,只转身径自往三哥的房里去了。
  待行至大厅,见五哥张翠山正在大厅中静坐默想,也不打扰他,只悄悄绕路过去。
  至俞岱岩房中,只见张三丰双掌按住俞岱岩胸腹,正自运功替他疗伤,过了一会儿,张翠山那边练完功,来到房里时,已是正午。
  四侠张松溪经一个晚上的推算,心中已有大致谋划,这时刚好说出来让大家参详,无论是少林金刚指还是屠龙刀惹祸,武当总不能被动挨打,具体要怎么做,还要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张三丰发话,让张翠山护送镖局一行人前往临安,一边是保护镖局中人,一边是调查三侠重伤一事,同时派遣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三人前往少林告知此事,一来讨个说法,二来也希望能得些线索。
  武当七侠都是利落的性子,各自应承了一声,又在房里看了看三侠俞岱岩,性子最软的殷梨亭几度想要落泪,又忍住,回房拿了随身的兵刃和银两,和着几位要外出的师兄,一起给张三丰磕了个头,再一起下了武当山。
  因大师兄宋远桥代表武当领着四侠六侠去了少林,武当事务就交由了二侠俞莲舟负责,他性格嫉恶如仇,沉默寡言,比之宋远桥为人更加严厉,年少气盛时,甚至创出‘虎爪绝户手’这样威力巨大却狠毒的功夫,多年来,虽略有收敛,但此时三侠重伤,众兄弟纷纷下山,他心中沉郁,自然流露于表面,一连几日下来,武当山众弟子被他治理的规规矩矩,任何小动作都没有了。
  至于七侠莫声谷,因他性情冲动,加之年少气盛,张三丰怕他出门惹祸,这次便没有派他下山,他就每日拼命练武,闲暇就去探望俞岱岩,只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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