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魂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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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秦冬愁得五官都缩成一团。这可叫他怎么说?因为右护法正……白日宣淫?
左坤心里十分不快。
他今日来,是看在教主的面子上。虽说展昭的事情右护法帮了他一个忙没错,可说实话他还真不领这个情。右护法那些手段他看不上就不说了,就是整个这件事情,他处于本心也并不多赞成。
张王教有今天,靠得不是什么金山宝藏,而他对天下也没什么野心。只不过教主想做的事情,赴汤蹈火他也会去做。可伏击展昭这事,换成右护法或者教中别个长老去做,也未必就比他做的更好。长老们看他的笑话,无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兼之嫉妒他得教主看重。右护法想凭这个就压他一头,这算盘也未免打得太如意了些。
他不信教主没在右护法面前暗示过让他二人修好,更不信右护法不会想不到他来。现在摆出个“不方便”见人的模样,却连个说得出口的理由都懒得找,不是成心下他的面子,给他难堪么?
反正只要自己把姿态做足,也就能给教主一个交待了。再则,他也想知道展昭现在如何。
左坤打定主意,绕过秦冬就推门而入。秦冬也不敢拦,只好苦着脸在后面跟着。反正不是得罪这个,就是得罪那个,哪个又都是他得罪不起的。真是命苦,命苦!
好在走到院中,左坤并没直接往房间里闯,只是提气高声道:“左坤前来拜会右护法,还望右护法不吝赐见!”
连说了三遍,才见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一半,右护法就倚着门懒懒站着。见着左坤,只虚虚一拱手,嘴角微扬:“左堂主安好?”
秦冬见弋凛风散着长发,外袍敞披在肩上,似乎刚从床上起来。说话时眼波流转,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这无边艳色,让他不由心如鹿撞,竟然口干舌燥起来。
左坤也是看得一愣,须臾眉头却皱得更深。弋凛风如此形状他见过一回,如今再见,厌恶更甚。
“左堂主可是稀客,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这儿?我这院子太小,也没个待客的地儿,只能委屈左堂主在院子里坐坐了。”弋凛风见左坤没答话,也不介意,冲院里的两个石凳抬了抬下巴,自己先抬脚走了过去。
左坤隐约瞥见屋里床上还躺着一人,未及细看,弋凛风已随手掩了门。
两人坐下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弋凛风偶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全没把左坤的话听进去的样子。左坤越坐火气越大,几次想抬屁股走人。秦冬早清醒过来,借口倒茶跑了个没影儿,免得这两位对上,他又要遭殃。
“展昭如今怎样了?可……还说了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弋凛风微微一笑。兜了几个圈子,终归还是问出了这句。
“他就在那房里躺着,左堂主若想看他去就是了。消息么,我还在想办法问,左堂主要想试试也无妨。”
左坤没想到弋凛风这么爽快便答应他去探望展昭,心中反而警惕起来,怕他有甚么阴谋诡计。再一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干上一架,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打过,便起身进屋去看。
似是看出他的怀疑,弋凛风为他开了房门,自己便后退几步道:“想来左堂主今天前来,要说的话刚才都已经和我说了。咱们是见面两相厌,我也有些累了,不如我就回房休息。左堂主请自便,走时也不不必跟我说了。”说罢也不等左坤答话,自己便进了正房。
左坤听他说过这许多话,就数这几句最顺耳。看他关了门,自己便去看望展昭。
屋里弥漫着一种甜腻的香气,闻着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窗前的竹帘子都放下了,让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展昭静静躺在这昏黄的光影之间,眉头微皱,长长的黑发蜿蜒在枕边,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残败的美。
左坤随意打量了一下屋中的陈设。床边的桌上摆了许多瓶瓶罐罐,看着多是药瓶的样式。其中一个做的格外精致,是五瓣梅花的套盒,上面还雕了各式纹路,不像药瓶倒像闺阁女儿之物。
左坤一时好奇,便拿过来看看。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更加浓郁的甜香,里面装的是半透明的浅黄色膏子。他刚要沾一点试试,忽然想到了这是做什么用的,顿时觉得这盒子比烙铁还烫些,一张老脸居然带上了点潮红,慌得一甩手把它扔了出去。
盒子撞到墙上碎成几块,膏子沾在墙上慢慢流下来,屋里的香味更浓了。左坤不自在地挪了挪脚,转眼看见展昭被这声音惊醒,正侧了身半睁着眼看向他。展昭侧身时被子一滑,露出脖子和大半个肩膀来,浅麦色的肌肤上有星星点点的红。
左坤更加不自在起来,便想帮他把被子拉上。不想展昭一见他伸手,便受了惊般的往后缩,眼中露出惊惶的神色。红肿的嘴唇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左坤的手停在半空。方才展昭闭着眼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睁了眼,一种怪异的不和谐感突兀分明。当初左坤伏击展昭,擒住他的时候也好;后来用了各样的刑罚,拷问他的时候也罢,他内里那股精气神都凝着。便是昏迷不醒的时候,也都绷着一股劲儿。便是这精神,让左坤在问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在被拷问;看他受刑,便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在被煎熬。可这时的展昭,那股精神好像已经散掉了。就像是皮囊还在,内里的神魂已经换了一个。
左坤几乎觉得站不住,屋里的甜香腻的让人窒息,光线暗的让人发慌。有那么一瞬,他真想放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干净净。
展昭蜷在床的最里侧看着左坤,慢慢眼神涣散,闭了眼睛又睡过去。在胸前紧紧揪住被子的手松开来,落出半截子银色,亮的晃眼。
左坤的眼睛也亮了一亮。走到墙边把一地的碎瓷渣收了一收,便掩了门离去。
☆、出逃
展昭的屋中隐隐透出一点亮光。
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晚上便睡得极不踏实。只是豆大的火苗摇曳,展昭已睁开了眼睛。
“展大哥,是我。”
灯火印着的是晓儿娇俏的小脸,此时一脸的凝重。她擎着一盏精巧的油灯,拢了个三面遮光的灯罩。
展昭眼中露出几分迷惘,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晓儿眼圈儿一红。“展大哥,我是晓儿啊,你不记得了么?前些天,我还给你换药,喂你吃饭,陪你说话来着。”
展昭歪着头坐起身来,似乎在很努力地回想。
晓儿回头望了望,轻轻在床边坐下柔声道:“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我哥哥的事情?你还说要是我不嫌弃,就认我做你妹妹呢!”
良久,终于看见展昭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把这颗药吃了,乖乖跟我走好不好?”晓儿伸出手,白皙的掌心里有一颗朱红的丹药。
展昭的身子又缩了缩,连连摇头。
晓儿鼻子一酸,强忍住泪意轻声劝他:“这不是……那种药……吃了这个,你就有力气走路。咱们一起走,以后就没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来,乖乖把药吃了,好不好?”
展昭似是听懂了,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重重摇了摇头。
晓儿心里急起来。她大可制住展昭给他喂药,可又实在不忍心再刺激他,只好把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
展昭的神色一时清醒些,一时又有点糊涂。看晓儿十分难过的样子,他心里觉得抱歉,但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迟疑了一下,便伸了手来揉揉晓儿头顶,似是劝她莫要着急伤心。
晓儿拉住他的手,把药塞到他手里,自己做出吃药的样子,想哄他往嘴里喂。展昭把药托到眼前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吃下去。却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剑穗。他一时看看药,一时看看剑穗,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晓儿不敢扰他,便耐下性子静静等着。终于展昭似是下了决心,依旧把药送回晓儿面前。
晓儿扭头抹眼泪,狠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声来。回过头咬咬牙,认真看着展昭道:“公子是骗你的,那人已经死了。”她猜测这剑穗必是展昭极重视的人的,弋凛风多半就是用的这个要挟于他。虽不明详情,但她这么说,也未必就不是真相。但能劝了展昭随她走,其余的事情都好说。
展昭一把抓住晓儿,也顾不上药丸和剑穗都自手中落下来,直愣愣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询问她是不是在说谎。展昭抓的极用力,晓儿吃了痛却不挣扎,只一瞬不瞬看着展昭,一字一顿地说:“公子是骗你的,那人已经死了。你要听我的话,吃了药,有了力气,才好给他报仇。”
一连说了三遍,展昭才慢慢放了手。晓儿把药丸捡起来递给他,他顺从地喂到嘴里吞了,眼神中却全是茫然。一时又低头去寻剑穗,手上使不出力气似的总也拿不起来。晓儿帮他捡起放在手心,他才接了紧紧按在心口。按得那样用力,几乎要按进胸膛中似的。
晓儿陪他坐了些时候,看他身上有了些气力,便取了件黑色的夜行衣来帮他换上。展昭身上的伤几乎痊愈,连一些旧的伤疤都淡了许多。只有处处的淤红瘀青,让晓儿看着心里发苦。换罢衣服,晓儿将油灯往床上一抛,引他自后窗出了屋。
春季里雨水多,到处都潮湿,火势蔓延的不快。但屋中木制的东西多,还有些衣物药酒,不一会儿就有火舌舔上了房梁,烧的毕毕剥剥,烟气也漫了整个院子。秦冬穿着亵衣就跑过来,鞋子也跑丢了一只。看见起火的正是展昭在的那间,一口气没喘好岔了气,捂着肚子蹲下来直叫。白天他看得紧,怕有人误闯,晚上他就近找了地方睡觉,并不十分在意,横竖院子里还有右护法呢。再说他也没觉着那人天天地被折腾着还有力气逃跑,而外面的人混进来更是不可思议。如今真出了事,他绝逃不了干系——难道今年犯了太岁?
晚一步到的十几个教众也脸色发青。名义上这一块归他们巡查,可平日里因着右护法的缘故,大家都恨不得绕着道走——不似秦风存了天真的幻想,这院里的龌龊事情,大多是从他们口中传出去。没想到真出了事,更没想到右护法今晚不在院中。
领头的一个还算稳重,指派了几个人去打水灭火,命其他的都跟着自己在周围巡查以防跑了要犯,又让秦冬去向教主等人报信。秦冬是一万个不乐意,可这等触霉头的事情,不欺负他一个新来的还欺负谁?索性把另一只鞋也甩掉,往脸上抹了几把泥灰,做出个十分尽心的模样来,撒丫子跑去了。
教主和右护法未到,左堂主先到了。白日里他还想过一把火烧了那院子,晚上就听说果然起了火,心中五味杂陈。一是为自己未卜先知——或者说乌鸦嘴?——觉得几分得意,一是感叹展昭居然骗过这许多人实在高明,一是担心果然叫展昭逃走,教中怕要出大事。转念又想该不会展昭并没逃走,而是纵火自焚了……还好不久手下来报,展昭那屋子里没见着尸体,先前去搜寻的也没找到人,看来竟真是让他逃走了。
嘈杂声渐渐停歇,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左坤责人去各个紧要路口把守,又排了班让教众轮流排查可能的隐蔽之处。教主那边还没有来人,左坤便在院中石凳上等着。此事非同小可,不得教主吩咐,他作为现下在场地位最高之人,自是不能就此离开。看着烧的黑糊糊的厢房,左坤叹了口气。
火扑灭的及时,只是烧了这一间屋子,旁边的都还好。秦冬不知从哪里端来茶水奉给左坤。左坤瞥了他一眼,看他一脸谄媚的样子,心中又是不快。
“我记得你是在此处看门的,怎么弄出恁大动静,你都不知道?”
秦冬一哆嗦。还指望着伺候好这位爷能请他帮忙说句话,没想到他先追究起责任了。
“启禀左堂主,小人只是白天在此看门……”
“荒唐!大白天的看着,晚上反而疏忽,右护法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左堂主眉头一竖,不等他说完便训斥道。
秦冬心想我跟这位爷定是八字不合,在他面前就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完满。当下也不再争辩,只垂手低头乖乖站好。
左坤其实幸灾乐祸的心思更多点,潜意识里为着展昭逃出右护法的“魔掌”还有那么点欣喜,不过压在心底最深处,连他自己也未必能清楚感觉到。这会儿训斥秦冬,其实也是缘于心虚,便借题发挥在面上做出紧张的样子来。见秦冬不言语了,他也就不再多说。
☆、心死
展昭被晓儿牵着在黑暗的甬道中慢慢前行。晓儿的手冰凉,手心里都是汗水,不时小声提醒展昭注意脚下的不平。
在外面忙乱的救火搜人的时候,晓儿却带着他从隔壁的房间进了这个暗道。晓儿说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似乎能通到很多地方,但许多暗门机关她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处可能是活路。
“那处是面峭壁,但也非完全不能走。只要我们慢些小心些,总能爬下山去。”
展昭的意识还有些游离和模糊,像是清晨似醒非醒的时刻,前一刻还清楚,下一刻又在梦中。他隐约觉得这路有点熟悉,可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走过。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有冷风从头顶吹过,让他打了个寒噤。
“展大哥,就快到了!”晓儿的声音里带了点欣喜。展昭捏捏她的手心,示意自己听到了。
暗道变得略微开阔了些,风越来越大。终于眼前变得明亮,点点星光印出远近山树的轮廓,原是到了半山腰一片凸出的平地上。地方不大,约摸三丈见方。呼呼的山风不断的吹过,把两人的衣角掀的飞起来。
晓儿突然收了脚步,好像被冰水从头浇下,全身都冻住了。不是因为山风,是因为平地上站着——那个人。
“晓儿……”
那人的声音被山风吹得飘渺,听起来像是来自极远地方的呼唤,又像是悲凉的叹息。
“公子……”晓儿的声音打着颤。展昭往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温度,晓儿觉得心中略微安定了些。
弋凛风的头发被山风吹得飞扬起来,几乎掩住了他的脸,也掩住了他的神色。
“晓儿,你现在转身,还来得及。”弋凛风扬手指了指他们出来的洞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公子,应该回头的是你!”晓儿的声音高得有一点尖利。展昭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
“公子……”晓儿的声音回复了柔和,“晓儿求求你,放过展大哥好不好?你不是已经拿到地图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下他?”
展昭一怔。难道……自己已经在神智不清的时候,为他绘了地图?
弋凛风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地图的真假。在安全取出宝藏之前,展昭不能走。”
“那如果现在展大哥保证给你真的地图,你是不是就能放他走?”晓儿满怀期盼地看着弋凛风急切地问,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