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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范女王的李将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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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偏阁,原先是个两层的小茶楼,位置高视线好,李辰雨把好些书搬上来,捣鼓捣鼓,将小茶楼改成了书房,经常就在这偏阁里喝喝茶看看书,无人打扰的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只是,除了瑞姑姑,她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这处偏阁俨然成了她心灵的一角,不允许他人涉足。就算是自己点火自己煮茶自己打扫,她也乐意的很。
  “可这炭火也太难点了吧!”李辰雨弄得一脸的灰,还叫烟呛了几回,无奈火还是没点起了,屋子里倒是弄得乌烟瘴气,只好先去开窗户通气,一推窗户,蜀皇子又恼了,原来燕国的雪季过于寒凉,每每雪季都是要用蜡封窗的,无奈之中的无奈,她慌忙奔去开门。
  一开门看见门外一溜的太监宫女提水盆的、打水桶的,个个蓄势待发,生怕皇子在里面“玩火自焚”了。更搞笑的是一个小侍女手捧着一小兜冰水,嚷嚷着闪开,哗一下,正泼了李辰雨一脸。
  宫人里传出一阵抽气声,心下都道:完了完了,这皇子平时性情怪癖,怕是要怒了。
  品阶稍微高些的仕女立马站出来,明喝暗护。
  “仲夏!你怎么回事!快拿帕子给皇子擦擦。”转头对着皇子又道,“殿下莫怪,小仲夏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
  小仲夏一愣慌忙拽起自己的袖子,就给李辰雨擦起来,李辰雨看着这小水灵又憨呆的小侍女,觉得甚是有趣,身上透入出来的气息又根本不是皇宫贵府里该有的,难道真是很新的新人?
  “没事没事,脸弄脏了,这位……仲夏姑娘送的水刚好洗把脸。”蜀皇子俊朗一笑,一众宫人里,居然连小太监都红了脸。
  当然,肇事者什么都不知道,站在远处好一会的范美艳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愤愤到:真是个妖孽祸害,偏偏……哎……
  李辰雨刚刚收拾干净,瑞姑姑就着急忙慌的冲进来。
  “殿下!燕王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理着衣衫的手顿了顿,她有些踟蹰的不想去见燕王:她说她知道了我的秘密。
  片刻之后,李辰雨还是出现在了大厅,生疏有礼的给燕王请过安。范美艳也显得有些冷淡,距离那个年夜已有两个多月,两人之间与其说生分,倒不如说尴尬的紧。
  范美艳淡淡的说出要蜀皇子随驾御征,言辞之间没有相商或询问的意思,只是淡漠的命令。李辰雨听着,手指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不自由,吾宁死。
  “我不想去。”
  “你的金凤偃月刀还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意愿?”
  “留你在这里太危险。”
  “为何总是这样逼我,你任我自生自灭不成么?”
  “和我在一起不好么?权当是保护我,不好么?”
  李辰雨默然,算是沉默着答应了。只是心里有些小疙瘩,想要开口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路颇为凶险,但初上战场的李辰雨尚无知觉,初生牛犊向来无畏无惧。
  


☆、第二十五章 春为化雪来

  浩荡的队伍,两千骑兵打先锋,风驰电骋。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巨大皇撵,载着燕王,向西北而去。皇撵外,跟着骑白马的蜀皇子,马背上的姿势,挺拔俊美。因为挡风而在脸上围了锦帛,只露出一双清丽如碧水的眼睛,带着些微隼鹰一样的锐利,直视着前方,年少的心里听见了似乎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听见的擂鼓声。
  几千彪骑,训练有素,轻甲行军,张弛有度。只有女王的皇撵走得慢了些,刚开始,间或路过些村庄,渐渐的,官道外七八里再无人家,积雪不厚,马蹄踩着却无哒哒的声响。范美艳想着出征前,中山之城,京畿的百姓送别的场景,想起十三年前,她在鹿台送走了意气风发的父亲,又在鹿台迎来了一具冰冷无情的尸首,苍天很爱开玩笑。
  正神思身外,帐外突然有人通报,说是前方山坳,积雪崩塌,封了去路,如坚持走官道,清理起来少则一天,多则三日。
  范美艳示意仕女挂起帐帘,一股寒风夹雪带冰的卷进来,范美艳缩了缩身子才问到:“那么……冯参将,您觉得我们该走哪条道?”
  皇撵侧面,一彪形大汉姿态颇为恭顺,柳眉细目,牛鼻薄唇,五官与体型倒是极不相衬。拱手回到:“禀女王,左侧峡谷有山道,但道路险狭,不宜大部队行进……”
  “燕王!山谷无风无响,这积雪崩塌的实在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原地驻扎,先清积雪,再走官道吧。”右侧传来一道清爽丽音。
  参将冯凭子横眼瞪了李辰雨,刚要嘲笑这生在中原怕是连大雪都没见过的质子,燕王掷地有声的来了一句:“好!大军原地驻扎,除雪!”
  驻扎间隙,李辰雨本来不便出现在前沿,但大面积的白雪,对一个生长于南国的人来说,确实新鲜的很,尤其这普天盖的茫茫白原山脉,总有一种让她心神宁静的欢喜。在积雪崩塌的山道口看将士们清了一阵雪,自己也忍不住心痒的动起手来。
  毕竟是练过的人,铁铲子挥得呼呼生风,雪被扬在一旁,偶尔几丝冷风飘过,带起一些干冰雪花,加之蜀皇子身形俊丽,姿态健美。这情形,有些将士不自觉会顿下动作来瞅一眼。
  不过两三炷香的功夫,李辰雨虽然运动的浑身热乎,可一双青葱白手因暴露在寒风中而冻得赤红。她有时候会停下来,往手心哈一口热气,然后使劲搓一下,便继续铲雪。
  从晌午清到黄昏,范美艳一直在皇撵大车上默默看着那身影,最后实在有些不忍心,遣人唤了蜀皇子入撵。亲自煮了茶水送到李辰雨手上,触及到那双冰冷通红的手时,范女王突然心疼了。
  于是,那随驾溜来的微蓝妹纸撩开帐帘时,看到的是蜀皇子的手抱着茶杯,燕王的手抱着皇子的手,两人还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当然,这身怀可透明绝技的微蓝妹纸还不懂“含情脉脉”这词的含义。但瞅着这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入得了燕王的撵帐,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断不是李辰雨厌恶范美艳,反而是有些难言的心思在里面,所以面对面处在一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时,她尴尬极了。心里面思转了百来回,忽然又记起那个燕国年夜。比不得蜀国那般欢乐丰富,倒是有几分隆重庄严,可最后,范女王为何要……她若当真是喜欢……
  李辰雨再不敢往下想,便逼着自己想些其他的,但往往想着想着就回到这个点上,脑子里绕不开范美艳这三个字。
  燕王倒是惬意,倚在一堆软枕上,饶有兴致的看茶桌对面,腰杆子自然笔挺,心思身外的皇子。终于在蜀皇子眉头皱了第十四下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了:“方才风也不大,这帘挂倒是撩起很大一块呢!”
  李辰雨还在想自己的事情,被范女王突然的说话怔住了,呆呆移过去一双迷惑的眼睛,一脑袋的疑问。
  “可喜欢看变戏法?”
  范美艳见蜀皇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便开心的笑起来,伸手往角落里一扯,只听得“啊呀”一声,什么东西撞到了茶桌上,还没等茶桌边的微蓝反应过来,瞬间一柄短剑和一柄匕首就抵到了她身上。这短剑的一边是燕王,匕首的一边自然是蜀皇子。
  微蓝急忙大喊求饶,李辰雨一听,忽记起,原来是那可透明的小妹子,便收好了匕首,眼神里还是有些惊奇,直直的瞧着空荡荡的茶桌。但范女王的短剑却没有撤去的意思。
  女王下巴一扬,语气严肃:“大胆小民,擅闯皇撵可是死罪!”
  自然是少不得一阵呼天抢地愿将功补过的言之切切情之凿凿。
  燕王莞尔一笑,看着渐渐要现出形来微蓝,慢慢道:“倒是有一事,你做好了,便不再追究,还允许你跟着我……”
  “允许我跟着这位殿下吗?”
  范美艳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蜀皇子,最后浅笑着点了点头。遂让微蓝附耳过来,悄声叮嘱了些事宜,李辰雨只觉得帐帘一动,撵室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范美艳笑着说:“你也不问问我,我让那丫头去做什么吗?”
  李辰雨摇摇头,遂又补充道:“你要说自然会告诉我。”
  “那就没有其他的要问吗?”
  “我不好奇。”
  “哦?是吗。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了你的秘密?”
  听到此处,李辰雨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许多。
  “你过来些,我就告诉你。”范美艳此刻的姿态有些缠绵,殊不知,蜀皇子后背凉起了一片冷汗。硬生生僵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何这般怕我?不愿意接近我?来燕国快一年了吧,你是不近女色么?”
  李辰雨心乱如鼓,竟有些口干舌燥,慌忙拿起茶杯,将快要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所以……你喜欢的是男人嘛?”
  “噗——”这句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李辰雨一个不慎喷了一桌子茶水。她不喜欢男人,难道要去喜欢女人么?!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是以蜀国皇子李晟夏的身份在燕国做质子呢,她现在是男儿身!
  “您!您误会了!我我我没有……”
  “别害怕,我不会怎样,要想以此要挟你,我就不会跟你摊牌,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李辰雨心下道,你还不要挟?年夜那晚到底是谁以蜀国相挟的?脑子里勉强镇定的抓着对方语句里的关键词:“可惜什么?”
  范美艳将一只脚架到蜀皇子的腿上蹭了蹭,笑吟吟道:“可惜我难得动了次心……”
  春来为冰雪,燕王不知自己到底是动心了还是动情了,还是……其实都动了。连为什么会心动何时动的心都不曾自知过。
  


☆、第二十六章 将军善关刀

    纵观棋局者,坦然自若,是因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连带那场雪崩和那个人呛茶水的瞬间。范美艳有些自傲,仿佛她是神明,掌握着这局棋的生死。
  一个战场,一个女人,似乎是不该出现的。但她出现了,而且出现的相当鼓舞士气。李辰雨很少看见燕王戎装的打扮,其实燕王戎装倒是英气十足,气势威严,不输于男子半分半毫。再加上现在高台之上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简直可以让天下男女眼冒金星的崇拜。
  带领着众人喊过一些口号,李辰雨负手立在一旁,有些敬佩的看着燕王:一国之君,君临天下,当之如此吧。
  范美艳风火雷行,见过彪勇将军韩急雨,脸上还是挂着庄严。韩急雨也不芥蒂,带了燕王上城门下战壕,巡视解说了一番,才入得大帐去。
  几杯热茶热酒过后,韩急雨才道:“冰雪,两年未见了!那狗亲王的,欺负你没有?”
  范美艳笑得热络,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李辰雨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燕王。
  “舅舅,您外甥女能叫人欺负么?再说,欺负我,舅舅会去打他的!”
  韩急雨捋着山羊胡子,哈哈大笑,忽然指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李辰雨问道:“这位小哥是谁?”
  李辰雨正踟蹰的打着腹稿,不知该怎么招呼才好,范美艳倒是先开口替他说了:“这是我带来的李将军,名字倒跟舅舅有些相似,也带着个雨字。”
  说罢,拿眼示意了下蜀皇子。李辰雨万分无奈,只好抱拳一揖,报了自家小名:“在下李春雨,还望韩将军……多多指教。”
  “哦,既然是我外甥女带来的人,当然是放心的,指教倒也不敢,老夫看李将军身形虽娇瘦,但身姿挺拔,步态轻盈,乃习武之人,且……老夫若没有眼拙的话,武学修为不浅呐!”
  本来是老将新人其乐融融的很,偏偏一旁干坐着的韩急雨之子,韩承光不乐意了,非常的不乐意。不屑的表示,就这大腿还没他胳膊粗的小白脸,怕是大刀都提不起来。
  李辰雨也不争辩,只浅笑着低头。燕王不乐意啊,大声道:“表哥休得小看我们李将军,他最擅长的便是关刀,你敢不敢跟李将军比一比?”
  韩承光当然愿意,李辰雨面子上一派悠闲自得,心下懊恼的很,不知燕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练兵的沙场上,雪层被清的干干净净,露出了踩得光溜的黑土地。一黑一白两匹战马,刨着蹄子,热气喷鼻而出。韩小将军,人称韩二爷,右手持八尺长枪,左手牵着马缰,年轻的脸上满是挑衅。
  大帐里休息着的小兵小将们都涌了出来:“快快快!二爷又找人单挑啦!”
  “哎呀,这是谁?!!好俊俏!定然打不动二爷!估计还得叫二爷打了屁股!”
  索性李辰雨离得远些,没有听见群众对她的评价,否则,她定然要从马上跳下来先给那些以貌取人的小兵小虾米一记关刀削发。
  李辰雨自然是用的关刀,只不过不是她自己的那把。沙场两头,早就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范美艳优哉游哉,跟她的将军舅舅在城楼上打赌呢:“输了可别食言哦!”韩急雨笑呵呵,努努嘴示意范美艳看下面,并不担心自己会输的样子。
  城楼下的沙场,黑白战马已经交错在一起,“当当当”连着三声冷兵器撞击,电光火石,不过一瞬间,黑白两匹战马就换了个头,对峙起来。
  李辰雨骑的是那匹白雪,白雪是伊犁马,轻步战马动作敏捷,最擅交锋对峙。李辰雨将关刀的八式:劈、砍、磨、撩、削、裁、展、挑、拍、挂、拘、割,运转得出神入化,几个回合下来,韩二爷渐渐的就落了下风。
  可他韩二也不是吃草包省了油芯的灯,一柄长枪亦是使得行云流水。几次擦着这位年少的李将军的腰际而过,有一枪甚至贴着李将军的俊颜划了过去,若不是李将军一个仰面下腰,背贴马背躲了过去,怕是轻则要毁容了。
  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两人均已气息喘喘,汗流了满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军营里能够这样单挑韩二爷这么久的,怕只有韩大将军和胡广将军,就是赵参将也只能跟二爷打个平手。这精彩对峙,引人入胜。
  或许是韩二心急了,旁的人多数看不出来,他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位李将军的关刀实在厉害,几次劈头削下来,又转为撩起,饶是这样,已经震得他虎口生疼,要是真用力劈下来,估计他的长枪早断了,无枪之将若如没脚的鸡,这是飞不起来还跳不了道。
  韩二破釜沉舟一般,狠狠鞭了坐骑,弹炮一样冲向了白马上闲定的李将军。
  李辰雨看那韩承光的架势,心里暗惊,勒住马缰,不过片刻也来不及多做反应,蹬脚踏上马背,大喝一声,飞将出去,关刀横扫,挡住了长枪的进攻,又一个漂亮的旋身,刀柄将韩承光打下了战马,马儿失了驾驭,便在撞上白雪前改了道。胜负已分,燕王在城楼上冲惊讶的韩急雨笑,笑得那个得意。
  韩二爷摔得不轻,又觉得极其丢脸,长枪直起,反身就是一记横扫。正以为比试结束,想去扶韩二起来的李辰雨大为惊讶,大刀本能的倒挂挑挡,竟然就将韩二的长枪挑断了。
  围观热闹正要起哄的将士们一个个突然都默了声,二爷的长枪,那可是二爷的宝贝啊,比试给比断了,这下……二爷会不会又暴怒啊?
  韩二呆呆看了手里断去半截的枪柄,再看看眼前一脸无辜的俊颜,居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韩二突然哈哈大笑,冷得李将军一脑门子汗:莫非韩大将军的儿子是脑残?
  “好好好!我韩承光第一次遇见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李兄,承让了!”
  李辰雨跟着抱拳作揖,心中自然觉得这韩承光委实有趣,遂回到:“好说好说!韩兄枪法精妙,李某刚刚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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