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花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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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哪些人会受邀。
景宣觉得浑身瘫软,怎么可能?温纥就在她的身边,怎么会结婚?她想到了什么,大步迈到温纥边上,抓起她的左手,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时,惊撼的说不话,她猛然抬头,乞求的看着温纥,希望她能给个解释。温纥明白她已经知道了,看着她乞求的目光,心里苦涩起来,她暗吸了口气凝神说:“我今晚结婚了。”
景宣的眼神暗了下去,无力地瘫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想要说的什么,却张不了口,灵魂恍似都不在了。
餐桌上的两盏红烛一点一点燃尽,精心制作的牛排也没有了热气,变得硬邦邦的,杯中的红酒像一滩死水,动也不动。景宣艰难的说,声音里说不尽的酸苦:“我以为就算你重来没有对我说过爱,说过承诺,你至少还是喜欢我的,没想到是我想多了。”明知道她的忌讳,却还是去做了,甚至都不曾和她说过,景宣心凉的彻底,这几天在家里伤了父母的心,伤了自己的身体,背负了愧疚自责,执意要在今天给她一个惊喜,今晚的所有准备,都像是一个笑话,嘲讽着景宣。
“景宣,”温纥强作镇定的说:“你给我时间解释好么?我可以解释给你的,这只是。。。。。。”
“不,什么都不用说。我一点都不想听,一点都不想知道。”景宣阻止了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结果都不会改变,她缓缓的站起来,眼神里满是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觉得这篇文有点暗黑起来了。。。。有没有?
☆、第二十七章
景宣从家里走出来,已经是深夜,路上只有很零散的一两个人,树上仅剩的几片落叶零散的飘落下来,在昏黄的路灯下打了几个卷。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想起温纥拉住自己的手,想起她慌乱的目光,想起她恳求的眼神说着不要走,心脏揪紧痛起来,景宣捂住胸口,她不明白,若是真的舍不得,又为什么要嫁给别人。还是说都是虚情假意,过去表现出的点点在意都是假的。她看不清了。
几天的分离,她以为的幸福结局迅速逆转。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让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的她冷得血液都要凝结了,然而,在冷却不及她的心冷。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突然一黑,晕倒过去。
一辆黑色宾利房车在她边上停下。后座走下来一个长发的女人,走到景宣身边,弯身小心抱起,拒绝了司机的帮助,把景宣动作轻缓的安放在后座上。
“这位小姐,你没有预约不能进去。”Amy跟在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身后,一边说一遍伸出一只手臂试图阻止她。女人步伐跨得很大,一只手轻松地隔开Amy的手臂,眼神犀利的看了她一眼,在Amy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说:“我见你们总经理还需要预约么?”黑色的长直发披在背上如丝绸一般顺滑,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虽是微笑,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耐,绷紧的下巴微微抬起,产生与众不同的高贵距离感。
Amy仍想要为阻止她做些努力,却不知如何是好,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女人毫不犹豫的推开。
办公桌后的温纥缓慢的抬起头,冷漠的看着门口。
“总经理,我,”Amy想要解释她尽力了。温纥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Amy无声退出去,很善解人意的顺便把门带上了。
女人走到办公桌前,一只手撑住身体,伸出右手说:“第五湛。”
温纥碰了下她的指尖:“你好。”
两个人眼神交汇,片刻,第五湛笑了一下,后退一小步,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办公桌上,食指和中指并起,把信封往前移了二十几厘米说:“景宣的辞职信。”
温纥抬起头,没有去碰那个信封问:“她现在在哪?”
“B市。”第五湛答。
温纥张了张嘴,说:“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她的眼神有些无助。第五湛对上她的眼睛,不留情面的冷酷的说:“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温氏集团总经理,你既然放弃了她,就要有失去她的觉悟。”
温纥咬了下下唇,看着第五湛转过身就要出去,在她的手触到门时,急促地说:“我想见她一面。”
“她已经与你无关。”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温纥闭上眼睛,靠在转椅的靠背上,全身都绷紧。
不管什么危机总会过去,命运总在好与不好之间来回荡漾。金融风暴的尾声慢慢淡去时已经是次年的夏季。温氏集团在年初大量引进资金,景氏集团斥巨资收购温氏30%的股份,成了除温家外最大股东。内部管理层也大洗盘,原研发部总监温纥就任集团总经理,温建飞退任行政总监,研发部原副总监景宣,不知所踪,传言被第五集团高薪挖走,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再没有见过她。
B市四季的变化很明显,夏季炎热冬季寒冷,春季沙尘飞扬,最好的或许就是秋季,枫叶红遍山头的时节。许筱凉拾起脚边的一片红叶,放到手心,血染过一般红的叶子,人事纷飞后,不论什么看着都能看出一股离愁。看着叶子被一阵风刮走,离开手心时痒痒的,还有点凉意。
许筱凉暗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伤秋感怀了,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的这个挂着单反的第五湛,愣住。
二年多前,在温氏的前台看到那个在酒吧吻她的女子,她满心激动的跑到她面前,她走前说的那句“希望我回国的时候,还可以遇见你”,她一直记在心里。哪知道,那明艳的女子迷惑的看着她——她不记得她是谁。就像一碰凉水劈头浇下,尴尬得像一个小丑。幸好,她虽然不记得她,还是保持良好教养的伸出手来跟她招呼:“你好,我是第五湛。很高兴见到你。”不致于让她太过难堪。
第五湛,这个名字从那天开始,许筱凉想忘也忘不掉,街上弯角的电视墙,新闻访谈,报纸上的财经版块到处都写着这个名字,第五集团突然出现的继承人。
后来的多次相遇,第五湛都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让她觉得遥不可及也不亲近,就像对任何人,她迷人的容颜上总保持着笑容,或妩媚,或清纯,或开心,或嘲讽,在酒吧里和各种女人周旋。就像当初和她一样。
“真巧,你们也来看枫叶?”第五湛大方的和她们打招呼。温纥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下说:“你好。”看到身边许筱凉眼神忧郁,温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不声响的径自走到前面,留两个人独处。
第五湛拿起相机,这部相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养的很好。她仰起头,比划了好久,选取了一个最美的角度,拍下以蓝天为背景的枫叶林。许筱凉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刚才的感伤一扫而空,见她拍好了,走上前把脑袋凑过去说:“让我也看看。”
第五湛笑了一下,把单反取下来,递给她说:“喜欢的话,我洗出来送给你一份。”
“真的么?”许筱凉惊喜地说。第五湛点了下头,表示是真的。初见时的黑色长直发已经烫成酒红色的大波浪,别具性感,许筱凉看着她,眼神能滴出水来,她终于明白当初景宣为什么在看到温纥后就移不开眼睛。
“我去别处看看,失陪。”第五湛接过单反,随意地说了一句,就走去了另一个方向,身影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不疏离也不亲近,这是第五湛对待所有女人的方式,只是对许筱凉的时候更加明显,明显的近乎残忍。
“温纥,你想景宣么?”许筱凉目送第五湛消失后,回到温纥的身边。景宣消失都快三年了,温纥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许筱凉试探的问。那个孩子不管不顾的想要攻占温纥的心,那么真诚的奉上自己的全部,那么彻底的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自从就任总经理以后,温纥每天都很忙,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好不容易被许筱凉忽悠到郊区来看枫叶,却一直没有说话。温纥抬起脚步朝前面缓步走去,风衣的下摆随着秋风轻轻摆动,脸侧的发丝被撩到耳后。景宣,温纥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太久没有见到,她快要想不起这个人的样子了。
许筱凉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追问。不管温纥想不想景宣,景宣在温纥的心里都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吧,就像第五湛,不管会不会和她在一起,都会在她的心里占着最重要的位子。
看完枫叶回来,温纥回到自己家里,她依然住在御曜华园,不过,在第五湛送来辞职信的当天晚上,就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洗了个澡,到书房打开电脑,温纥在收藏夹里看到了一个网址,以前她每次看到这个网址都会撇开眼,快速略过,不忍删除也不忍打开。这是景宣博客的地址,她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景宣心血来潮放着的。
今天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许是许筱凉的那句“温纥,你想景宣么?”刺中了她,把她一直想要逃避的那部分毫无遗漏的展露。
温纥拉开最靠近的抽屉,拿出那只紫色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戒指。从景宣的家里,她只带了这个出来。盒子放在手心,温纥拇指指腹摩挲着那枚设计的独具匠心的戒指,思绪飘到很久远的过去,景宣离开的那个夜晚,痛苦绝望地看着她,那眼神尖刻如刀,带着恨意,恍若就在眼前,温纥颤了一下,手指在鼠标上一动,网址就在不经意间被打开。
景宣的博客被打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湛终于正式出场了,激动。关于结婚的问题,咳咳,我只能说本文HE,绝对的HE。
☆、第二十八章
博客的名字是:在路上,遗忘。温纥看到这几个字,心颤了颤。博文有很多篇,这是景宣一直都在更新的博客,从五年前开始,那时候景宣还是一个三年级的大学生。
日志的第一篇只有一句话:楼梯转角处的邂逅,我遗落了心。第二篇是几个月后,笔触间带着难以置信,兴奋和喜悦。“我以为那一次的惊艳一瞥,我们将再无交集,我的心动将和这个博客一起被埋葬。今天的遇见让我太惊喜,只一眼,我就认出了你,W。”温纥回忆她和景宣初见那段时光。原来她们的第一次见面要比她以为的早几个月,楼梯拐角那个呆呆的看着她,小口微张的傻孩子原来是她,这个镜头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现在被翻出来,温纥竟然觉得有些激动。
在这个博客里,代表温纥的符号是她名字的首字母,W。
接下来,时不时的更新一些心情和生活的细节,而主角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W。在景宣的笔下,每一个相处都那么温馨美好,温纥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一面,字里行间都泛着暖暖的黄晕,包裹着她。住到一起的一年半的时间里,那么多个日夜,景宣记了下来,始终都弥漫着阳光和幸福。景宣在敲下这些字时的神情是怎样?幸福的微笑,还是憧憬的期待?
博客很意外的有了一群追随者,一大群的孩子在下面留言,祝福景宣和W要幸福,要永远在一起。
温纥一篇篇的看下来,从景宣的视角去看那时候的她们,鼻子有些酸。景宣消失的那个春节,她在日志里写“我要回家,告诉爸爸妈妈我爱她,我不能等了,我迫不及待的要证明我可以永远爱她,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
温纥想起景宣说“我会回来的。”时坚定的神情。她以为一直不去想,她就可以忘了,可事实上,她记得那么清楚,连一句话,一个神情都不曾遗漏,清晰如昨。
“按地图的指引穿过威尼斯广场,维克多·艾曼纽尔二世纪念堂依旧像个“结婚蛋糕”,那白色的奶油像是快要被晒到融化,看着有种甜腻的感觉。
罗马斗兽场就在路的尽头。宽阔的大道,是为了方便当年罗马士兵凯旋时八匹马车齐头并进,这座城市的主题就是征服与朝代更替。我觉得头很晕,在路边贩售地图和明信片的小摊上买了一本小册子,每页都附一层透明的塑料膜,将膜拿开是古迹现在残旧的样子,附上就还原成当年的富丽堂皇。好像千年的时光,一开一合就过去了。
游人们穿梭在广场上,我一个人走在这里,一步一步,如在幻空,我遗忘了自己。然而,在雄伟面前,让我遗忘自己的并不是古罗马神圣的过往,而是我心中那点小秘密。W,你一定不记得我们相遇的第一年元旦,我匆忙赶往罗马,那天的罗马阳光很好,和今天一样,我那时觉得上帝是眷顾我的。在广场边的便利店换了三枚硬币,站到喷泉前,喷泉水清澈见底,水底的硬币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我眯起眼睛,虔诚静默。听说,在罗马的喷泉前只要许下三个愿望,最后一个一定要是重回罗马,这样就代表愿望一定能实现,会回来还愿,就一定能心想事成。这也是我那时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的赶来罗马的原因。那时的我坚信这是真的,我的愿望会实现。丢下三个硬币,水花溅起的瞬间,我闭上眼睛祈祷:‘让她爱上我吧,让她爱上我吧,我们一起重回罗马。’现在,我回到罗马了,依旧是一个人,你也没爱上我。
W,我想,我们的愿望里一定不要牵扯上别人的意愿,否则,上帝都不知道如何决断,你说是么?
回来的时候,我买了一个仿真的喷泉模型。我希望你也可以对着喷泉许愿,三个愿望,只要有一个关于我,我就很满足。到分开,我都没有问,你许愿了么?在你的人生规划里,有没有一条对我做了处理?
事情过去要有一年多了,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些幸福此时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把我的心割成碎片。我决定让我的旅程从这里开始,我想,总有一天,我可以坦然的面对往昔,遗忘那时的我们。”
这是景宣离开后的第一篇日志,写在一个月后。温纥觉得心痛起来了,开始是闷闷的钝痛,然后剧烈的让她几乎不能承受。她对她的伤害太深,深到那个一向阳光自信的孩子要用遗忘来解脱。
鼠标依旧在点,接下去是景宣游览的各个城市,这些城市遍布世界的角角落落,意大利,伦敦,北德,勃拉姆斯,乌兰巴托,肯尼亚,印度,赫尔辛基,德克萨斯,名古屋。。。许许多多的地方,她用她的文字和感情写下每个城市的特点,放上那个城市的照片,用具有当地特色的民谣作为背景音乐,她写历史,写旅人,写动物,写公园角落一颗孤单的树,写路边表演的流浪者,唯独没有再出现那个字母,W。每周上传一到两篇,时间持续了两年多,随文章一起的照片越来越有专业的敏感,取角光线都有独特的处理,拍摄的技术越来越成熟。那么,她呢?温纥想,景宣也会像她的摄影一样,成熟起来么?
那些旅途,一个人走会不会孤单,你想要在路上遗忘,现在过去三年了,你遗忘了么?温纥看着,苦涩的味道充满了她的口腔,仿佛喝下了一杯胆汁,苦的开不了口。很多很多的博文,下面的人不断回复评论,没有人离开,开始还有人问怎么了?W呢?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发生了什么事?慢慢的,这个博客就变成了一个旅行博客,没有人再提W,大家只是静静看着,只说关于景色的话题。景宣从不回复。
最后一篇,离上一篇有一个多月,时间在半年以前,博文标题是:怪我过分沉迷。温纥的心突了一下。背景音乐是一首中文歌《不要说话》。
“这里是蔷薇和长羽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