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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平江物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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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金属物抵在脖颈前的触感过于冰冷清晰,小广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有。”
  “老实回答不就皆大欢喜了嘛,干嘛一开始不说?”顾及举着蜡烛在小广面前晃了晃,“听话的话,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小广哆哆嗦嗦除了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见那少年委实可怜,乐乔不得不出声阻止:“四儿别闹。”
  “好嘛。”顾及吐吐舌头,将那东西从小广脖颈前移到他手边,郎中递与她的原是单枚钥匙,“你刚刚过去的时候把这东西落下了,还给你。”
  明白访客只不过是和自己逗趣儿,小广如蒙大赦,长出口气:“谢、谢谢……”
  也不去察看是否真的是自己丢落的钥匙,少年匆忙塞进怀里拔脚就要走。
  背后像是长了眼睛的郎中再度发话:“慢着。”
  顾及顺手抓住小广的后摆。
  四周依然静寂。
  两人行变成三人行。
  走廊虽逼仄,但足够宽阔,四人并行绰绰有余。小广被二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却像是被困在狭小的班房中,缩手缩脚的样子令顾及忍不住笑:“你到底是怕花菩姑娘还是怕我?”
  “都怕。”小广缩缩脑袋老实回答。
  “花菩哪里可怕了,说来听听?”
  少年起先咬紧牙关不愿回答,禁不住顾及软硬兼施,支吾道:“二爷、二爷说她会吃人。”
  顾及半信半疑道:“怎么个吃人法?”
  “就是谁动她就把谁吃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小广揉着眼睛哭哭啼啼地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娘……呜哇……”
  顾及一直以为他是腼腆,确实存了心去逗他,没想到这少年是真的胆小,听他哭得像娃娃般那么凄惨,顾及一时愣了。
  “喂喂喂,别哭别哭,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吃人,肯定是二爷吓你的。”
  顾及手忙脚乱地去掏手帕,冷不防手里的蜡烛撞上小广拎着的灯台底座,登时熄灭。小广手一松,陶瓷油瓶落地。好在那豆大的油灯灯火在下坠的过程中熄灭,纵然刺鼻的味道弥漫周身,也未曾有明火燃起。
  从前边的灯台那里引火再次点着蜡烛,顾及回身看到小广的表情时不禁吃了一惊。
  那少年的瞳仁急遽收缩,瞪得溜圆的眼睛里几乎只剩下眼白,踢开脚边的瓷瓶碎片,小广一步一步往后退,呓语般地说道:“她真的吃过,好几个人都不见了!”
  若刚才只是背后有冷风吹的话,此刻的顾及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哪里不对。
  对了,没有声音。
  碎片明明在地上打旋却没有任何声响,方才油灯落在地上也没有任何声音。好像除了你来我往的话语,连呼吸都听不到。
  顾及以掌击墙壁,确实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凑近墙壁,几乎附耳上去,又用手指叩击几下,仍是听不到。
  “乐乔啊……”
  神游天外的郎中一听顾四唤她立时恢复了精神,安抚道:“莫慌。”
  “没事没事。”顾及连忙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害怕,进而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要是听不到声音,那岂不是只要把人眼睛捂上就算把整个奉门寨拆了都不会被发现?”
  “诶?”
  乐乔难得愣怔,随后恍然大悟般露出微笑,“原来如此。”
  见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说得开心,小广不无疑惑地插口道:“哎我说,这里可是有吃人的女鬼,你们都不害怕么?”
  “那又什么好怕的?”顾及歪头看他,“你要是怕的话就赶快回去找二爷哭鼻子好了。”
  乐乔也开口道:“离开这里也好。”
  小广脸色难堪,但听说肯放他走人,哪里还管别的,连滚带爬地朝着铁门狂奔。
  “那杨官营看来真的留了一手。”此时的郎中神清气爽,话语间好似带着轻微笑意,“不过魔高一尺四儿高一丈。”
  “什么?”
  “没什么。”
  明显的敷衍顾及看来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仍在为那句夸赞她的话窃喜不已,自顾自嘀咕道:“就算不到一丈也比乐乔高半头。”
  乐乔笑着摸了摸顾四的脑袋,顺便把冰冷的手贴上她热乎乎的脸颊。
  “嚯!好冷。”顾及抽了口冷气,但毫无避开的意味,反而蹭了蹭乐乔,撒娇似的说道,“快点弄完回去吧……”
  从小广那里套来的话虽然更像是妄语,但顾及的无心之言却开为她启了窍门。
  这样想着,走廊尽头的烛台已近在咫尺。
  “到了。”
  最后一间囚室。
  左右看看见隔壁和对面的牢房没有人,狱卒也只是在拐角的地方逡巡徘徊。顾及把蜡烛递给乐乔,双手拎起了锁链,胸有成竹道:“看好了。”
  乐乔问道:“这样能打开?”
  顾及没有回话,而是推了推门。
  门开了。
  “禁军营教这些么?”
  顾及挠头道:“没有啦,前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没事情做,就去捣鼓了一下这个。”
  “唔。”
  随在乐乔后脚进了这间看起来空无一人的牢房。因为听不到声音,顾及比平时更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环境——墙边铺得齐整的及膝草床上尚残留人型的凹痕,也就表明令狱卒们讳莫如深的花菩前不久还在这里。
  顾及好生沮丧:“看来来晚一步。按杨官营说的,岂不是要等到天明才能见到花菩?”
  “不用。”乐乔握紧顾及的手,在这牢里呆了太久,连四儿都受不了这阴寒了。
  “她还在这里。”
  乐乔话音甫一落,顾及已然再次将这徒有四壁的屋子瞧个仔细。除了茅草床上的凹处略有还原的迹象,一切都是原样。
  “在哪里?”顾及凑近了低声问道,“我看不到。”
  乐乔以同样的方式回答道:“我也看不到。”
  ……
  “四儿还记得刚刚说过的话么?”带着顾及靠墙站好,乐乔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心不在焉的问道。
  “嗯?”
  “如果蒙上眼睛,听不到声音的话……”
  顾四立刻接口道:“就算把整个奉门寨被拆掉都不会被发现。”
  “如果听不到声音,也蒙上了眼睛,就算有人在你面前耍猴戏……”
  “也没办法知道咯?”
  乐乔颔首。
  “所以……”顾及将视线投向面前的虚空,“花菩你在那里么?”
  乐乔没忍住笑出来:“我只是做个比喻,花菩姑娘怎么可能刚好在你面前。”
  “这样啊。”
  困意袭来,顾及勉强忍住才没把哈欠打出来,甩甩头道:“好困。”
  “要去睡么?”乐乔指了指那张简易的茅草床。
  “啊……”若有似无的酸腐味道大概就是从那里来的吧,顾及撇撇嘴,“还是算了吧。”
  然郎中虽是平和的表情,语气却不容置喙:“四儿听话。”
  “好吧。”
  顾及来到床边使劲按了按,茅草堆成的床看起来朴素至极,实际上倒还蛮结实。顾及先是坐上去,然后慢慢转身躺倒。尚未完全躺好,毫无防备的顾及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狠狠摔在地上。
  “是了。”郎中嘴角泛起清清淡淡的笑意,伸手将顾及从地上拉起来,“记四儿大功一件。”
  作者有话要说:  求捉虫~


☆、雨水·告春乌(其一)

  獭祭鱼、鸿雁来、草木萌动。
  是为雨水。
  约是北方寒潮涌动,元宵节过罢,又是连绵不绝的冷雨清雪。春耕已始,冬种未收,田地黄绿交错,偶见薄薄白雪上停落几只啄食的雀鸟,离去时留下一串串小小的爪印。
  倒是别有一番乡野趣味。
  依稀可以望见远处和云雾一同升起的袅袅炊烟,仿佛正无声宣示来者已离开了荒芜原野,再度步入人世。
  “到雍丘了。”一扫多日车马劳顿的疲乏,顾及露出微笑,“差不多也算到京都了。”
  “嗯。”
  算了算在路上耗费了足有半月功夫,刚松了口气的顾及再次愁云压眉,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赶不赶得上诶。”
  乐乔打开门帘丢一粒黄豆出去,原来无人驱赶的马车上多了一名腰背伛偻披着蓑衣的赶车老人。
  “我说来得及四儿会不会放心一点?”
  “当然会。”听乐乔这样讲顾及顿时安下心来,转过头饶有兴致地望着赶车老人的背影,“撒豆成兵?”
  乐乔点头,随即把手中剩余的几粒黄豆递给顾四,道:“来试试?”
  顾及一点儿都不犹豫,接过黄豆爽快地随手撒出窗外,扒着窗沿眼瞧几粒小黄豆滚入路旁草丛,之后再没有丝毫动静。
  “好像……不行的。”顾及搔搔脑袋缩回车里,“就说哪有那么简单,把豆子丢出去就能变成兵马。”
  郎中忍俊不禁道:“你这样鲁莽草率,能行才是奇哉怪哉。”
  “我看你就是随随便便丢出去的啊。”顾及放下窗帘盘腿坐好,一扫短暂停留的沮丧,揶揄道,“不过乐仙儿踏云逐雾,弹指间即可上天入地,我确实不能乐仙儿比。”
  “说哪儿的话。”郎中弹了弹她脑门,转口又问道,“话说回来,你想变什么?”
  “好不容易过到春天了,本来打算变几只报春鸟出来迎接一下春天。不过我看到有几只麻雀飞过来,心想反正没有你那么大本事,还不如把豆子给它们吃。”
  “但愿四儿的好心有没有白费了。”
  郎中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鼻尖,在顾及还没来得及拦阻时,她已再度掀开窗帘,探头向后方望去。
  不远处几只腹背苍黄头黑翅蓝的鸟儿正蹦蹦跳跳地追赶着马车,不时发出清泠鸣声。
  无法面对郎中似笑非笑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目光,顾四像做了错事似的耷拉下脑袋。
  尽管很想看看雍丘别院那本老黄历上有没有写今日不宜见客,但马车经过别院门前时并未停下。
  “虽然没有宵禁,不过天黑前进不了城门的话,就要等明天才能进去哦。”
  “不是说不用着急的嘛。”
  “你想和夜游神打个照面?”
  夜游神游光小仙并不可怕,只是没准儿会遇上专门探听心声的欢喜鬼。不知不觉被探听去内心的想法,光是想象就觉得毛骨悚然。
  眼见顾及脸色异样,乐乔笑道:“看来我家四儿还真的瞒了什么秘密怕被欢喜听到?”
  明知道郎中有心调侃,顾及却没法等常待之,待到乐乔笑容淡去,她讪讪道:“等安稳下来……全告诉你。”
  “好。”
  那之后两人说起京都一些过往趣事。
  顾及提到有年天降大雨,全城唯有甜水巷一条巷子积水过膝。平常不能近汴水,但巷子可是城里头扎过根的,于是孩子们要么光明正大要么偷偷摸摸一窝蜂地全涌到那条窄巷子去了。
  “记得那会儿是三哥偷偷带我去的,结果还没挤进去呢,自己摔了一跤让后边挤上来的小孩把胳膊踩坏了,回家被狠狠骂了一顿。”
  印象里当时顾云抱着被踩伤的手哭喊了一路“手断了手断了”,等回到家由大夫看过确定只是小伤,安生下来才发现二人脚上的鞋子在慌乱中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身上也尽是泥水,狼狈至极。这事被嬷嬷们拿来说笑了好几年,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一件丢人事大家翻来覆去要说那么久,可现今同乐乔讲起,顾及也是捧腹不已。
  笑够了,乐乔忽地想起什么,问道:“甜水巷积水,可是元符四年的事?”
  “你也记得啊?”
  “四儿可知后来积水是怎么退下去的么?”
  “难不成是因为你……”
  “那当然。”乐乔面有得色,随后解释道,“有家人从东南经商归来时带了只长右,把它送回山里,水自然就会退下去。”
  “见则郡邑大水的四耳长右?”
  “正是。”
  顾及惊奇道:“原来古书上写的是真的。怪不得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就那一条巷子积水那么深。”
  “甜水巷不止长右,你记不记得三年后那巷子又闹大火,从巷头到巷尾足足烧了三天,但火不烧人不烧物,若非离得近,几乎感受不到热气。”
  “好像听军营里的人讲过,当时我以为是讹传,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稀奇的火灾?”顾及琢磨了片刻,恍然道,“不过既然连你都说起这个,莫非也是传说中的奇怪异兽?”
  “并不。”
  “诶?”
  “甜水巷住了个炼药的老道士,他年轻时收过一个徒弟说要教他点石成金之术。一晃眼徒弟跟了道士三十年,但最后也没能学会点石成金,反而有一天老道士不声不响突然驾鹤西去。于是徒弟一怒之下把道士炼了几十年丹的炉子扔了出去。”
  “哪曾想丹炉里炼了几十年的丹药见风即燃,三天之后火又突然自行消灭,丹药烧过之后竟全变成金粉。”
  顾及连连点头,道:“老道士有真本事,那徒弟这下应该不怪师父了吧?”
  “你还没听后文呢。”郎中掩唇轻笑,“徒弟知道老道士没骗自己,连忙烧了几柱高香,当晚老道士就给徒弟托梦了。”
  顾及连忙抢答:“老道士告诉他如何化药为金?”
  郎中摇了摇食指,道:“老道士说丹炉要是没被丢出去,只消再炼三天便可成为延年益寿的长命丹,四儿你觉得一颗长命丹难道不值万金?”
  “要是真的长命丹怎会仅值万金,要是献贡入朝,区区几座城池都不在话下。”
  “所以说啊……”
  “老道士摆明使坏嘛。”
  乐乔看顾四撇嘴表露不满,嗔语道:“难道四儿不认为这是天命么?”
  “怎么又说到天命了……”顾及捂上耳朵嘟囔道,“天命让徒弟熬了三十年结果就熬出一把金粉?”
  “你想,若是徒弟没有把丹药丢弃,或是老道士没有在长生丹炼成之前突然驾鹤西归,或者再往前数,数三十年前老道士没有收徒,四儿觉得长命丹能不能炼成?”
  顾及并未多想,重重点头道:“肯定能。”
  “你再想,如果有长命丹,哪儿还会有你顾四引颈自刎以命续命之事,而那位会陷入今日之困境么?”
  “譬如长右本是上古隐世奇兽,万幸商人是经水路直返京都,都城有百圣坐镇,长右才没闹出大乱子。若他沿陆路返回,只怕那年要生灵涂炭。”
  “从夏商至今,便是强盛如汉唐终日暮西山退隐长流,足见朝代更迭亦是盛衰有时。”
  “再如秦始皇帝嬴政,一统六国之后穷奢极欲,更妄图千秋百代永世为皇,派出徐巿前往蓬莱仙岛求仙问药,结果呢,两世终结。”
  “若无天命衡量,长命丹尽落权贵之手,如今天下是什么模样你可能想象?”
  一番话令顾及哑口无言。
  见顾及缩头缩脑闷闷不乐,乐乔面色稍有些缓和,安抚道:“我倒不是存心说教,只是有时候四儿容易身陷庐山。况且今非昔比,怎能还像之前那样图一时之快呢?”
  “明白了。”
  顾及深呼了一口气,挺胸抬头,巍峨城门已近在眼前。看到阔别已久的南薰门,顾及的眼睛里再度闪烁出明快的光彩。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捉虫~


☆、雨水·告春乌(其二)

  尽管进宫面圣的仅有顾及一人,但因来路上有乐乔作伴,初接诏书时萌发的忐忑和忧虑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四名内官领着顾及在深夜的皇宫里兜转多时,抵至福宁殿已是月上中天。
  内官停在门前,低头扎手分立两列。顾及左看右看,确定这些人是打算让她自己推门进去。无法,她只好自己挽起衣袖,用力将沉重的殿门推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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