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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见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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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是控制不住,把在那双手触碰到的悸动羞赧泄露出一星半点,而如果时麒立时避如蛇蝎,那她就真的该以死谢罪了。

 第二五章

    陶野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可能都有一点心理上的问题。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觉得其实是在聚光灯下似的,落在别人的眼睛里。这应该是有一点自卑的,因为害怕别人的目光,所以反而越发的谨小慎微,结果就是越来越受束缚。而现在,在陶野的感观中,什么都空虚掉了,只剩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双手,那么她也认为自己已经曝露得不能再曝露,连带着她一直以来极力隐藏的心思,都被连累了。

    但事实是,其实谁也没有特别的注意她俩。开胯在这个拳馆里已是见多了的事,陶野很小心地环顾过四周后,稍稍松下些绷紧的心来。

    时麒终于帮她放松完了,坐在她身边。

    陶野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就算谁也没有留意自己的异样,可是自己的心中是有数的——想必时麒也是。

    “如果你坚持要开完,那么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时麒对她说,“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的痛,甚至到了最后的时候,会更痛。有很多大人也想开胯,但半途而废的太多了。”

    揉着自己发热的耳朵,企图要揉散一些燥意,陶野低声问:“时教练说……每天都要开?”

    时麒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给人按摩也是很辛苦的,可是体力活:“嗯,最好是这样。一、三、五的下午四点半后我都在拳馆,你下了班可以过来开;二、四……你晚上出来练拳的时候先来拳馆吧,开了胯再去练,到时候你提前打电话给我就好了;周六本来就在,周日……就休息吧,一周休息一日,应该还是没有大碍的。”

    陶野听着时麒安排着时间,脑子里突然打了个激灵。这样一来,那不等于每天都能见到时麒了?这涌上来的喜悦还没有到心尖上,就又黯然退了下去。每天见到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折磨罢了。

    可是要让她现在说出口,说不开了,不是怕痛,而是我不想每天都见到你——陶野根本没有那个勇气,或者说,潜意识里,她不愿意、舍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开了胯的原因,或者是时麒按摩得比较到位,陶野站起身来去踢了几圈腿,发现真是一点都不痛了,脚踢起来也很轻松——像断了一样。这么说来曾经看到江梦源能压到的那种高度,也许自己以后也是可以的。

    “五一”三天假,江梦源只放了“五一”那一天,她已经临近高考了,在拳馆出现的次数也就更少了。

    但是,江梦源在临近下课的时候,还是晃来了拳馆,她是跟在敖烨身后进来的。

    大家都准备下课了,徐意萱已经提前去洗菜,准备午饭了,见到她们进来,就连忙要留他们下来吃饭。敖烨是刚刚开车到这里的,来和时麒推手,他时间安排得比较紧凑,明天还要带着孩子去她外婆家。

    不管敖烨父性大发地逗着徐意萱的女儿,时麒对江梦源皱起了眉:“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补课吗?”

    江梦源眨了几下眼睛,支吾了两声,十分含糊地说:“我……就是来看看。”

    时麒回头看了眼敖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江梦源一贯很直白地表现出对他的亲近,从来也不忌不讳,大家都当她这是小孩子心性,但是只有时麒知道,大师兄真的是江梦源的初恋,也许到现在为止,还在喜欢着。

    敖烨正后悔没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带来,不然的话姐姐带着妹妹玩,那情景一定让人喜爱非常。他也听到了时麒的责问,笑着转过头来说:“她绝对是属错了相,她应该属狗的,我的车一进市区就能被她嗅到,就能接到她的电话,这不,我还得绕到她们家去接她。”

    时麒心中顿时有数,江梦源要不整个上午都没去上课,要不就是半途跑回家去等着的。她也肯定骗敖烨说今天不要补课了,不然敖烨不会这样纵容她。

    敖烨和江梦源都留下来吃饭了,时麒也就没走。陶野换了衣服出来看到多出来两个人,吓了一跳,被江梦源又拉住不许走,还说惦记着她做的菜好吃。

    嘴巴甜的小孩就是有糖吃,陶野无奈,也没有走成。

    也许是托开胯之福,她和时麒这么久以来刻意保持的那些距离,好像近了一些。陶野正努力地让这种靠近变得自然,她现在没有想太多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是个时机,她应该好好把握着和时麒恢复到一个至少看起来正常的地步。

    人突然变多了,刘成便准备去买一些熟食,敖烨也跟着一起出去,两个人正好可以抽两支烟。

    敖烨一走,原本还嘻嘻哈哈的江梦源顿时沉默了下去。陶野心细地发现了,觉得时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徐意萱的女儿正在摆弄着两只拳套,拍打着,像看到两只巨人的手,直“咯咯”地笑,陶野就把她抱了起来,带到另一边去,和她玩着巨人国的游戏。

    只剩下两个人了,时麒就说:“下午回去上课。”

    江梦源的嘴巴嘟了起来,也不吭声。

    “他已经结婚了,梦源,别想了。”时麒劝她。

    “我又没想让他离婚。”江梦源突然跳了起来,大声说,“连想……都不能想吗?”

    这突然的动静把其他人都惊动了。厨房里的徐意萱拎着一把锅铲就出来了,看到江梦源被踩了尾巴似地冲着时麒大喊大叫,而时麒则不动如山地坐在地上,只抬起头与她对视。

    “那个姐姐怎么哭了?”被陶野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好奇地问。

    是的,江梦源哭了,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陶野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一种像在照镜子的感觉。原来每个人的伤心和委屈都是一样的。

    “你已经不止是在想了,你连课都不上。”时麒虽然坐着,声音也不大,但气势却稳稳地压着烦躁不堪的江梦源。

    就这么几句话,徐意萱也就听懂了,她走到拳馆门边看了看,把门从里面锁住了,小声说了一句:“你们小声点。”然后又钻进厨房里。

    陶野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也就只得站到窗子边去,替她们守着。

    “师傅不叫他,他也没空回来,我又没有叫他回来,他既然回来了,我看看还不行吗?”江梦源有些颠三倒四地说着,一边擦着眼泪。

    “你不觉得你比以前冲动了吗?我怕你脑子一热做错事啊。”时麒伸出手去拽住江梦源的裤子,把她强行拉着坐下来,免得她暴走。

    “谁没有冲动的时候,”江梦源气鼓鼓地说,“你不也有做错事的时候,现在还不是四平八稳。”

    哎,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陶野身在曹营心在汉,眼睛看着窗外的动静,耳朵却一字不拉地把该听到的都听了进去。

    时麒纳闷地问:“我什么时候冲动的做错什么事了?”

    “哼,当年是谁临时反悔没有填报体育学院,选了个根本不靠谱的大学?”江梦源立即指控。

    说到这个,时麒一时还真没办法反驳她。她突然有点理解江梦源最近的行为了。高三自然是个高度紧张的时期,这个时期里很容易让人思想产生混乱,对自身,还有对未来。她从小就学太极拳,家里父母也好,其他相熟的人也好,一直以来都帮她定好了位,考虑得方方面面。她多年以来拿了许多奖,做为特长,也是以此做为筹码。可惜她高考那年风传要取消特长加分,这让她开始有些动摇。以她的成绩要去最好的是走不了的,当时心高气傲的时麒真的是一冲动,就随便填报了一个志愿。

    当然,后果是很严重的,她爸虽然在练拳上一向从严,在其他方面却可以称得上是个慈父了,但那段时间也是气得理都不理她,直到暑假过去开学了,都是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的。

    倒是她妈,抱着乐观的态度。反正她也觉得如果自己生的是个小子,从武还好,一个女孩子天天拳打脚踢的,怕是以后嫁人都麻烦。

    时麒其实暑假里就已经后悔了,好在她心态还算好,到了学校后很快过上了新的生活。但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每天早上出去练太极拳就成了她生活必备的运动项目。后来学校社团招生,她脑子一动组建了一个太极拳社,大学四年下来,社团被她搞的风声水起,自然专业就只学了个马马虎虎。

    到现在为止,她所创建的那个社团据说都还有人在,每一年学校的汇报演出,太极拳也成了保留节目,并且一定会把视频传给她看。

    或者就是在那几年里,时麒从她爸给她安排人生的被动中慢慢转变到发自内心地喜欢上这项运动并且愿意视为一项事业。而她的乐趣更多的在于教拳,而不是一味的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像一些所谓的“太极才女”,上电视、甚至出书出碟——当然她也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份实力。

    如果自己没有走错那段弯路,也许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热爱太极拳;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劝江梦源,让她放弃属于她的那份冲动呢。

    她正想着的时候,陶野突然急促地说了一声:“他们回来了。”于是她又看向陶野。陶野强吻自己,何尝不只是一种冲动,她应该也可以回到属于她原本应该有的轨迹上去吧。

    可她原有的轨迹是什么呢,如果是自封自闭的话,那会不会是她高中被人拐弯之后带来的后果——那种情愫,也是一种冲动吧。

 第二六章

    刘成他们回来了,话题自然不能再继续。去开门的江梦源已经抹干了眼泪,换上了甜甜的笑容。在喜欢的人面前,纵使那个人不可能喜欢你,也不愿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种同病相怜的原理,陶野看着江梦源的目光都很温柔。她要吃的菜,只要材料有,陶野都默默地给她做了,在她下午赶回去上课之前,还甚至帮她递包拿鞋子。

    江梦源蹲在门口系好鞋带,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闷声说:“我不需要同情。”说完就“呯呯呯”地跑下楼了。陶野怔怔地站在那,她想,自己也不是同情,只是想对她好一点,因为……也想对自己好一点。

    吃过饭后,稍作休息,时麒开始跟敖烨练推手。在上课之前,拳馆里是很空旷的,徐意萱带着她女儿到小卧室休息去了,陶野无处可去,只好靠着墙角坐着,刘成也在一边观看学习。

    陶野还记得那个夜晚,在公园里的时候,时麒是如何轻松地把那个醉酒男人给打发走的,但现在看来,时麒完全没有那时的惬意,一直都很认真的过招。

    现在这么仔细一看的话,陶野觉得这个推手有点像跳舞,你进则我退,你这一只脚上,我那一只脚就跟着往后撤;手上也是来回往复,配合默契。其实她看到的定式推手和活步推手都还只是练习而已,很快时麒她们不再拘泥于那几个动作,动起真格来。

    于是,陶野就看到时麒不时被敖烨或拉或拽或绊倒在地毯上,而她也没有气馁,反而越摔越开心,满脸都在放光,那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亮一些。

    托着腮帮一直看着的陶野不免有些心疼,想了半天,在时麒又被敖烨抱臂摔出去之后,终于坐不住了。她跑到时教练的茶桌那里,手忙脚乱地泡了一壶茶,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拳馆中央:“别练了……休息休息吧。”

    敖烨虽然一直在摔时麒,但是也不是摔得那么轻松的,他喘着气十分感谢地说:“真好,正口渴了。”

    时麒也接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喉咙里依然又干又热:“啧,越喝越渴啊。”

    陶野于是就一路小跑地到厨房里找到时麒惯用的大茶杯,把剩下的茶都倒给了她。

    转着一捏就碎的小茶杯,敖烨苦着脸说:“怎么不给我留一点?”

    “啊?”陶野顿时很不好意思,呐呐地说,“我再去泡一壶。”

    敖烨摇了摇头:“算了,这个时候也不宜多喝。不过你对时麒真好。”

    他这话一说,陶野就连余光都不敢扫向时麒那边了,然后就听到他又说:“不过那天你喝醉了,也是时麒把你背进车里的呢。”

    “……”陶野立时瞪大了眼,“我……我怎么不知道?”

    时麒正喝着那杯茶呢,茶水差点没喷出来。那晚她们临到要走的时候才发现陶野已经睡着了,叫她的时候她也只能勉强睁开眼睛,还是一脸的醉意。当时时麒也站在她前面,但她前面可站着好几个人,可是陶野却只定定地看到了她。那目光,时麒不敢去回想。不是没有人喜欢过她,却没有人用这种凝视般的目光默默地注视她,这一眼好像可以隽久不变,让时麒头皮都要麻了起来。好在当时乱哄哄的,也只有她这个知情人清楚那目光的含义,她没想到软绵绵的人的目光也会有一种力量,让她也禁不住想避开。后来时麒瞥见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好似要说什么,或者是已经说了什么,但周围太吵了,谁也没有听清楚。

    时麒觉得,那个时候的陶野,心神大概都是分离的,醉了酒的人最容易说真话,她的真话万一是对自己说的,这一旦说出来可能就糟了。于是时麒果断地挤出人群蹲到她身前把她往背上一拉,本着反正也不是没背过的心态催促大家:“走、走、走,我送她回去。”

    当然,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她们关系好罢了,敖烨也不例外。

    被敖烨突然这么一提,又是当着陶野的面,时麒觉得倒显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

    而这事也的确让陶野觉得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胸膛,让她又麻又痹。她无意识地绞着手,很想问,那天她是怎么背自己的,又怎么放进车里的之类的细节。可是时麒就站在面前,她实在又没有那个胆量。

    敖烨看时麒被自己摔了一头的汗,就说了声“休息十分钟”,然后找刘成说话去了。刘成是个很安静的人,他也是一直在边上旁观着,但如果你不注意的话,还真会没发现有这么个人盘腿坐在墙角。

    陶野不敢看敖烨离去的方向,但她更不敢看时麒,于是站在那里,低着头说了句:“谢谢你……”

    时麒拿着空茶杯,现在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她的声音也就柔和了一些:“你真不会喝酒,一醉就睡得不醒人事……以后要注意一点,不然容易出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就这么几句话,再平常不过的关怀,只是出于彼此相识罢了,陶野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酸了两眼。

    看陶野垂着头的样子,时麒很有预见地小声问:“等等,你又要哭吗?”

    陶野抬起头来,眼中确实亮晶晶的,但她毕竟还是忍住了,只是微微笑着说:“真的……谢谢……”

    再后来,时麒也没有和敖烨推手了,她除了推手还要比赛个人的项目。太极拳比赛除了规定的竞赛和传统套路,其实还有一种自选套路,但是报名的通常比较少,因为很难。自选套路里可以根据自身的动作特点和风格进行编排,这方面敖烨的经验也很丰富,现在正好也给她做一些参考。

    于是陶野就看到时麒开始练一些很高难度的动作,可惜她一个都看不懂,于是她就挪到刘成那边去,一个一个地问。

    一边看一边问,陶野才知道什么叫前举腿低式平衡、什么叫腾空摆莲、什么叫二起脚单脚落地转身接雀地龙……

    有些动作转体不止一周,时麒有些能做成功,也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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