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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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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作样追一下。”那副将微笑着领命去了。
  胡子夏正不安的等待,就见一个浑身焦糊惨不忍睹的人形冲了进来趴在地上放声大哭道:“我们中了伏,杨将军危在旦夕,请大帅速速救援。”
  胡子夏大吃一惊,“本帅可是给了你们三万人马啊,中伏也应该能冲出来。”
  “大帅”,人形泣不成声,“她们人太多,满山的火把,估计有十多万人。”
  “白固若,”胡子夏咬牙切齿道:“李质,命你带五万人马前去救援。”又一将军领命而去。
  胡子夏心里怒悔交加,还是着了白固若的道。前些日子攻打定胜关连连失败,也不过损失了几千士兵,他在附近抓壮丁凑了齐,瞒着并没上报。可今晚几万人的损失,想瞒怎瞒得住。更何况,他看着底下站着的将军,这里有多少是高允的眼线。他觉得有些昏沉,酒气一个劲地上涌,他努力定定神,心里闪出一计,命令道:“点齐所有军马,本帅要攻取定胜关。”
  众将面面相觑,有一个大胆出列道:“大帅,晚上去攻怕是不妥吧。而且全军出动,冶城就是空城,要是敌军来袭,这。”
  胡子夏越看这人越像高允派来监视他的,他压住心头怒火,故意点头解释道:“两军交战了这么多次,嫛婗有多少人马你们还不知吗,她们既然派十多万去设伏,那定胜关必定空虚,”他兴奋道:“只要攻下定胜关,各位皆可升官加爵光宗耀祖。”
  众将心里均明白,这次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如果不能将功补过,这位主帅估计也不能保命。大家也不再言语纷纷领命出征。胡子夏骑马走在前队,心里思量,若是成功,胡氏一门无忧矣。要是不成功,他摇摇头,发狠想,大不了,马革裹尸。
  白固若望着关下的军队,高声笑道:“大帅别来无恙,白某已等候多时。”
  胡子夏一个激灵,暗觉不妙,可此时他已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下令攻城。箭矢乱飞,喊杀震天。孔白躲在白固若身后,喊道:“你还站在这找死啊,还不快躲躲。”
  白固若面如常色,镇静道:“身为主帅岂可躲躲藏藏。”孔白撇撇嘴心说,我还是老老实实趴着吧。
  攻了大半个时辰,胡子夏见占不到便宜反而折了不少人马,又见将士没了气势,根本不可能取胜,心里烦躁,突听有人来报,后方出现大队嫛婗人马,他更加心灰。旁边人都提醒他早回冶城再图后计。他无法,只得下令退兵。哪知回去的路上处处被袭,欲去迎敌却找不到人,全军上下窝囊异常。
  冶城西城门下,喊了几遍,才有人缓缓地来给开门。胡子夏一肚子气,拨马进城准备训斥城门官,却吃惊地见第二道城门的千斤闸落下。千斤闸机关在城里,门外的人无可奈何。二十三年前冶城被攻破过,后来被收复,皇帝特地命令加固城墙,而城门也多加了一道,形成了瓮城。万余人挤在小小的瓮城,后面的还在往里进,乱哄哄没了章法,胡子夏怒气丛生,呵斥道:“混账。再不开闸小心狗命。”
  城墙上有人大声道:“大帅,闸索断了,我们还在修。您能不能下令让其他人从别的城门进,你们先进来,我们要关城门,后面有火把,似乎是敌军来了。”这一喊,军心更乱。
  胡子夏头昏脑胀,混乱道:“先关城门,外面的让他们去其它城门。”
  城门合上时发出的声响猛地刺激了胡子夏,他环顾四周光滑的城墙,这是绝境啊。他刚准备下令撞开城门,城墙上便传来清脆笑声,顿时火把无数,灯火通明。身在光明的年轻女将军朝下微微一笑,好似会客般言道:“在下是嫛婗国白固若大将军麾下前将军季岭是也,胡大帅贵人一定不认识末将。不过大帅放心,你的那些去别的城门的将军,我们也会好好招待的。”
  原来季岭趁冶城空虚,假扮高国受伤军士混入城中,轻而易举拿下冶城。本来按计划她应该和白固若里应外合共同夹击敌军。谁知她一看冶城的地形,当即改了计划,引敌军入瓮城,来个瓮中捉鳖。不得不说季岭胆大心细,她就是用这一方法消灭李质军队的。那李质名为胡子夏的心腹实则是高允的细作,他只带人在千燕谷大概搜索了下,见没有活口也就匆匆赶了回来,一路上也是遇到伏击,他根本无心恋战只管往回逃。季岭骗他入瓮城轻而易举,五万大军也随他一起覆灭。季岭的人刚打扫好战场,胡子夏就到了,她故技重施,胡子夏心烦意乱之下居然也上当了。
  胡子夏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唯有仰天长叹,反复道:“白固若,白固若啊”。他最后望了一眼明月,心里想着的却是,还有比他更丢脸的男人吗,比死在女人的床上的男人还丢脸,居然死在女人的箭下。
  季岭手一挥,漫天的箭翎呼啸着落下,她恨恨地盯着远处的高国,季岩,我的妹妹,你看到了,姐姐替你报仇了。她暗暗发誓,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亲手斩下高允的人头。
  嫛婗国内往上京的官道,几匹骏马奔驰。马上的人不停地大喊:大捷啦,大捷啦!嫛婗皇宫,君臣正在早朝。一名兵部的官员不顾官阶闯入大殿,伏在地上双手举着奏折浑身颤抖放声大哭,然后使尽全身力气高喊:大——捷!
  定康帝一怔,猛地站起眼前却一黑向后倒去。站在旁边的广佑赶忙扶住,拼命地掐着人中。大臣们慌忙上前呼喊。半天,定康帝才缓缓醒来,抬起颤抖的手哽咽道:“说,快说。”
  那名官员喘了几口气,咽下眼泪,“全歼敌军十五万,夺了冶城。”白向真一屁股坐在地下,老泪纵横,她的妹妹,她的女儿,她们白家,伤心、自豪、激动,在心中不停地翻腾,她也不顾仪态,也不想压抑自己,就这样嚎啕起来。大殿里哭成一片。
  广佑紧握母亲的手,勉强克制住自己的热泪,朗声道:“把这喜讯传遍各府县,好让嫛婗举国同庆。”她又问那名官员,“白将军和孔太傅怎么样了?”
  那官员抹干眼泪,“白大将军在冶城布防,不久会和孔太傅一起回京。”广佑看看白向真,对那官员道:“你给白将军回个折,让她们早些回京。也不知太傅有没有吃苦?”
  孔白这两日满冶城转悠,几年不见男人她还真有点——好奇。冶城的百姓长年处在战争的边缘,所以只要有活路,也不会管谁当政。白固若忙完军事,当晚在原来的帅府设宴庆功。在座的除了嫛婗国的女将军们还有三个面容英俊的男人。三个男人客气有礼,女将军们也不拘束,双方开怀畅饮。待到宴席结束,孔白才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问白固若那三个男人是谁。白固若一阵冷笑,“他们是公孙乾的人。那只老狐狸,为了保护自己,不惜牺牲柳国的子民。你知道吗,柳国的护卫中只有这三个男人知道计划,其余的都是白死的,十万担粮草也早就浇上了油。这样也好,胡子夏反而不会怀疑。”
  “真狠,”孔白又问:“那还有三十万两白银呢?”白固若斜了她一眼,道:“你说呢?”孔白只觉得后脊梁全是冷汗,她可不想再和公孙乾打交道,她还是回去睡觉吧,“没什么事,我就回屋了”。
  “别走,”白固若拉住她,朝后面一偏僻的小院走去。孔白惊奇地发现出来迎接的女人竟然和白固若有七分相像。白固若介绍道:“这是我堂妹白固信。她是我外姨的女儿,就是我母亲的妹妹的女儿。”
  孔白奇怪,好好的白固若怎么给她介绍起亲戚来。白固若又道:“我打算带她和她娘回京。”
  “那就回吧”,孔白顺口道。她不明白白固若的家事和她说干嘛。
  “她娘身份特殊,你是陛下的特使,我需要你的同意,”白固若为难道:“她娘是高国的婉柔公主。”
  孔白的嘴又合不拢了,“你,这,她,这?”
  白固若对孔白的呆样已见怪不怪,“这事说来话长,我简要的和你说一下。二十三年我外姨攻占过冶城,她娘扮作难民混进来,后来两人成了亲,再后来,我外姨为了救她娘牺牲了。”
  “奸”,那个细字孔白差点脱口而出,她把白固若拖到一旁,小声道:“她娘就是奸细,你你,不怕她们再做奸细?而且你怎么肯定她就是你堂妹?”
  “我用嫛婗草叶试过,她的血线和我的血线基本相合,只有极小的缝隙。”白固若苦笑道:“二十三年前的事,唉,这其中的内情,”她摇摇头,“上次我夜探冶城受了重伤,是她救我的。冶城和高国的情况也是她帮我们打听的。她若是奸细也不可能用高国十五万大军做代价。”
  除了活命问题孔白一向没什么主见,她茫然地看看这两人,木木地点点头。白固信过来一笑,那笑容与白固若极为相似,她自小习武耳聪目明,孔白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要替她娘辩护几句,“我出生前的事我是不知道,我娘也不怎么跟我说,她只告诉我,我母亲是个极有本事的大将军,所以她让我从小习武。我娘生我很是艰难。她那所谓的哥哥,就是高国前皇帝高泰,他一直要杀我,我娘拼死护着,后来还躲进了道观,假意出了家才勉强留我一命。即便这样高泰还派人昼夜不停地监视我们。往后为了夺位,高国内乱,我娘才趁机带我逃出,在冶城附近隐居下来。”白固信笑得有些心酸,“娘为了养活我,去给人刺绣,十个手指头,唉,她本来一个公主为我吃了许多苦。不过,”她又开心道:“我娘从不勉强我。她常常和我说要是我有中意的男子她也由我,要是没有,将来回嫛婗,让我亲人给我娶个媳妇,所以,”她嘿嘿一笑,“我都二十二了还孤身一人,就等着我姐给我说媳妇啦。”
  孔白本来听着还有些难过,却又被最后一句给逗笑了。她也幽默了一把,“喝喜酒可要请我啊。我有钱。”白氏姐妹被她那暴发户的样子给逗乐了。
  又隔几日,白固若交代好事宜,将守冶城的重任交给季岭,将定胜关交给韩汶,方才准备和孔白等回京。临行前,孔白拉着季岭的手,交给她一叠银票,说道:“我上次交代你的事你做好吗?这些银票你把它换成现银,给那些随我去柳国的女兵家人。我对不起你,你妹妹她。”
  季岭眼眶一红,道:“太傅放心。那些女兵我已经把她们葬在定胜关附近,您回去时可以去看看。那两个合葬的,我也按你吩咐做了。这些银子我代她们家人谢谢您。至于我妹妹,为了嫛婗,她,”她撇过脸实在说不下去。
  又哭了一阵,孔白才在劝阻下上了马车。车内除了秦瑶,还有一个紧紧抱着包裹的陌生女子。孔白一见之下,脑袋里顿时冒出了一句著名的话语“女人是水做的”。那女子微微点头对孔白示意道:“民妇高婉柔见过太傅。”
  孔白在震惊中忘记回礼,她一个劲的感叹,这白家的女人太有眼光,挑的女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她失礼地闭着眼,不停地想翠儿……
  到了定胜关孔白拜祭了为她而牺牲的女兵,才又继续上路。大家都归心似箭,没几日便到了上京。孔白要去白府接翠儿,大家便一同前往。白府内,白向真还没来得及激动,就看见了高婉柔,顿时脸一沉,厌烦道:“让她滚。”
  白固若暗自叹口气,她提前给母亲写了信,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形,她刚叫了声“母亲”,白向真的巴掌直接就扇了过来,声音响的所有人都一惊,白向真怒吼,“滚。”
  “母亲”,白固若拉住白向真,直视她的眼睛,心疼道:“她替外姨生下了固信,她二十多年来守着外姨的灵位骨灰。她”。
  “她活该,”白向真颓唐地打断道。
  白固若动情道:“她是活该。可是在外面那个男尊女卑到极致的世界,她有得选择吗?母亲,她是来送外姨回家的,你就看在固信的面子让她把外姨送进祠堂吧。”白向真别过脸失了神似的不语。白固若知道母亲屈服了,给霍楼云使了个眼色。
  高婉柔低眉顺目看不出悲喜,任由霍楼云搀扶和白固信到了祠堂。她打开那个一路上没有放下过的包袱,取出骨灰坛和擦拭的异常干净的灵牌放在了香案上,又给点上香,口里喃喃道:“向欣,我终于送你回家了。”白固信满脸泪迹跪下清脆的磕了三个响头。
  “柔姨”,霍楼云对高婉柔很有好感,她宽慰道:“您别怪我母亲,她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我从姜国来的,外面的女人,唉,身不由己。”
  高婉柔果然被这番话吸引,问:“你不怕吗?”
  霍楼云坦然一笑道:“怎么不怕。爱上女人我以前想到没想过。甚至爱上白固若后我都想过逃避。后来我爹要送我进宫,我不愿去那个吃人的地方,可我爹不许。我问他,难道你生我下来就是为了你的面子和前途,我爹居然说是。从那以后,我下定决心和固若走。他能为了他的面子,我为什么不能争取我的幸福。”
  高婉柔展颜微笑,那笑容竟晃了霍楼云的眼。她扶起女儿,轻柔道:“我十四岁时父皇驾崩,本是天真烂漫的时节却成为棋子。高泰拿我母妃威胁我去勾引她。只是那一年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她目光透过灵牌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脸上竟然浮现了淡淡的红晕,转而又突然苍白起来,“高泰骗我说母妃病危,我。”她好似自嘲地摇摇头,道:“你们能出去会吗?我想单独和她待一会。”
  霍楼云和白固信对视一眼,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两人在门外等了半天,霍楼云见快到晌午人还没出来,觉得有些不妙,赶紧推门去看。高婉柔坐靠在香案旁,紧闭双眼。霍楼云心里一凉,白固信早已泪流满面。众人闻讯赶来,白固信抱着她娘的尸体跪在地上,朝白向真磕了个头,哭泣道:“求外姨把我母亲和娘亲葬在一起。”
  白向真口气有些软化,却坚持道:“你要留下我没意见。可是她,不许。”
  白固若急道:“母亲。”
  “你别说了,这事没商量。”白向真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冲上来,照着她脸就是一巴掌。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孔白。
  孔白气得怒骂道:“你个老太婆,你她妈的,你。人都死了你居然还不让她们一起。你口口声声为你妹妹,你妹妹多爱她啊,你妹妹那么大本事啊,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你妹妹会不知道危险?你妹妹要是知道你棒打鸳鸯,她能从骨灰坛里爬出来找你算账。你要是真疼你妹妹,你就站在你妹妹的立场上好好想想。”
  白向真估计是被这巴掌打傻了,呆住不语。孔白见她还不吱声,跳起来抢下骨灰坛塞进白固信的怀里,嚷道:“我做主。我有钱。我出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固若,她狠狠地瞪了孔白一眼,对白固信道:“去吧,把你两个娘合葬吧。记住这里是你的家”。白固信朝众人磕了个头,抱着她娘出去了。
  孔白有点回过神,悄悄拉着翠儿溜了。徐英儿和秦瑶当然跟着孔白回家。晚饭时,孔白愁眉苦脸问那三人,“你们说白向真她不会报复我吧?”
  翠儿拿筷子头戳孔白的脑门,“你就是皮痒,不过这话说得解气,她要敢为难你,我就天天去白府闹”。孔白抓住小手,无赖般笑道:“别做这么大动作,小心孩子。”她又对徐英儿道:“你怎么不住白固若家?”
  徐英儿很自然道:“你好欺负呗。”大家轻松地笑了。
  翌日,孔白和白固若上朝,将徐英儿引荐给广佑。广佑对徐英儿的武功和经历很好奇,两人相谈甚欢。
  又过了三月,定康帝觉得自己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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