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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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和沈晗雨的事给我讲讲吧。”我想说出来，她会好受点。可她并没有讲，或者，在她心里，那个有沈晗雨的地方，我永远都是外人。那天她一
直没怎么说话，我知道她重情义是对的，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还有一些生气。也没有告诉她一声就出门了，找了林非喝酒，林非是我高中同学，一个很好
的哥们，他曾经跟我表白过，但我没有答应。那天我喝多了，是林非送我回的家。
　　　　　　　　林非并不知道我跟祁晴的关系，只知道她是我嫂子，他把我半扶半抱的托进门。“嫂子对吧，莫离她喝多了。”祁晴没有说什么，把我弄进卧室。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林非弄走的，她把我安顿好后就没进来。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两点多了，祁晴没在旁边，我明白，她是生气
了。
　　　　　　　　我蹑手蹑脚的到旁边的屋子外，隐约有些暗弱的光透出来，她还没睡。推门进去，她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床上，没有看我。
　　　　　　　“怎么还不睡啊？”
　　　　　　　“反思，你不告诉我一声就出去了，还喝的大醉才回来，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我知道，她是在质问我。她真的生气了。
　　　　　　　“我、就是心里不太舒服，想找朋友喝喝酒。”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听到这句话，我就委屈起来了，明明是你一个人呆着怀念旧情人不理我，倒怪起我来了！我心里这么想，也是怎么说的。
　　　　　　　“莫莫，”她用很严肃的口气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我很倔，我说过，听到她这么说我，我的火气腾的就冒起来了。
　　　　　　　“那怎样才叫不小气？你想别人的时候我就靠边站，你无聊了，回过神来了，想找人打发时间了，我就笑脸迎上，是吗？”我看着她，用舌尖舔了
一下嘴唇，“sorry，我做不到。”我知道我的样子在她眼里一定是特别不在乎的神情。
　　　　　　算算，哥哥出国有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们在一起也半年多了，吵架，这还是第一次。
　　　　　　“莫莫，我不想跟你吵架。”她背过我去。刚才她抱着腿坐在床上我没有看到，她的手上，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借我看看好吗？”我走到她面前。
　　　　　　“莫莫！”她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
　　　　　　“怎样？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我知道，那是沈晗雨的。
　　　　　　“呼~”她捋了一下散在额前的头发，“我们别闹了好吗？”
　　　　　　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想给我看，当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点了两下头“祁晴，你的心是不是永远把我当做‘外人’？”我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她听，
更是说给自己听。好像怎么说可以让自己更痛，就会让自己更清醒。也许我在不知不觉中，一直在逼自己一点一点把祁晴从心里赶走，只不过。我注定做
不到。
　　　　　　转身，摔门。
　　　　　　那一夜，我坐了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睡着。等我醒时，也不过八点。想想昨天的事，有些后悔，就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了。祁晴还在睡着，我
走过去，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如果我没有那么早就醒，如果我没有去看祁晴，那么接下来的事，都不会发生。
　　　　　　祁晴的手，还攥着那张照片。当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切了一刀一样的疼了一下。那上面，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但那不是
我，是的，是沈晗雨。我很确定。或许换了一个人会想一想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照的，但我不会。因为，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9　祁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醒了。
　　　　　　“莫莫。。。”她语塞了。
　　　　　　“祁晴，祁大老板。”我抖了抖手中的照片，“您，真会演戏。”一滴眼泪从左眼留下来，一直流到我心里，很凉很凉。
　　　　　　“我没有，真的没有！”她慌了，我看得出来。　
　　　　　　“对，不是演戏，是真情流露，对沈晗雨的真情流露，不过，我不是她，我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我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游戏
结束了，角色扮演我玩不起。”
　　　　　　“莫莫！”她起身站在我身后，“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祁晴，看我因为我哥哥内疚你很舒服吗？把我当替身一样的哄骗你很快乐是不是？起码我和我哥也是你心里那位的的同胞！虽然小
时候就是散了，您看她的面，也不应该，这么耍我们吧！”说完我就回房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莫莫，我爱你！”她抓住我　。
　　　　　　我刻意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盯着她，手指着自己“我吗？还是我这副皮囊？”　　
　　　　　“不要走，好不好？”　她哭着说。
　　　　“别骗我，好不好？”我抿起嘴唇，“你给了我对哥哥的背叛，最大的惩罚，谢谢。”　
　　　　　　走出她的视线，眼泪才肯决堤。
　　　　　　我不敢回头，怕看她的无所谓，也怕看她的眼泪，我走，并不全是因为祁晴的所谓欺骗。也是为自己内疚与不安找个出口。
　　　　　　离开祁晴以后，我每天都忙着查案，只要有重案，我就会申请分到我这来。直到那天，梁荫告诉我，有个叫孟楚的找我。
　　　　　　“我是祁晴的朋友，你好。”她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人，没有排斥感。
　　　　　　“你好，找我有事？”
　　　　　　“乔警官，有没有时间，喝杯咖啡？”
　　　　　　到了离警局最近的咖啡厅。
　　　　　　“我嫂子，还好吧。。。”
　　　　　　“扑哧，”她笑了声，“干嘛说得那么疏远，我知道你们的事。”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祁晴，”她忽然间不笑了，“晗雨死后，小晴有半年的时间都没缓过来，后来，她知道晗雨还有个妹妹，一个哥哥。也就是乔愈。没见你
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你了，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当什么替身。跟你在一起后，她曾跟我说过，你和晗雨不一样，她说，她对你的感情要更深。　　”
　　　　　　“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误会她了？”
　　　　　　“小晴她很不容易，我希望你能跟你们的感情，一个机会。”说完，她就站起身要走，“如果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她走后，我在那家店坐了好久。
　　　　　　祁晴，我好不容易才下决心逃开。祁晴，伤害你，是我做不愿做的。
　　　　　乔莫离，你就是个魔鬼，缠绕着自己和别人。　　
　　　　　10　祁晴有给我发过短信，她说，希望我相信她，我说，相信你，是不是就等于再给你一次伤害我的机会？她再也没有回短信，我想是我的话说的
过于重了些吧。
　　　　　　　　那一个多月，我似乎就是在折磨着自己，不停地查案，很少睡觉，胃病犯了也不吃药，如果没有这次争吵，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有这样虐待自己的时候。
那天胃痛的难以忍受了，又想起如果有祁晴在，如果我们还好好的，她一定会很心疼的搂着我，喂我吃药，嘱咐我喝水。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
　　　　　　　　我蹲在办公室的墙角，抱着自己，哭出了声音。我很难过，我很委屈，我很，想你。是不是我们注定越爱越难过。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哭声，陈曦走进来把我扶起来。到了热水，让我吃药。
　　　　　　　　“不吃。”
　　　　　　　　“乔队，你和祁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确定，她是爱你的，那天一起吃饭，她那么喝酒，其实就是因为我跟你的亲密。”
　　　　　　　　我吃惊地望着她，连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我却迟迟弄不明白。
　　　　　　　　“和你共事这几年，也算出生入死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轻易不会哭，既然你怎么在乎她，就不要伤害她，我也希望，你别伤害自己。”她
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跟我讲私事。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药吃下去，她笑笑说“这就对了，去找她吧。”转身又像想起什么，“对了，我下个月就调走了，我希望你能做回那个坐怀不乱
的乔莫离。”
　　　　　　　　我很不解那么多次上级要调她走她说什么也不同意，为什么现在同意了。问了她，她笑了一下“要走了，也不想有什么遗憾，我想告诉你，我
喜欢你。祁晴很好，珍惜她。”
　　　　　　　　她走了，我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有一个人，守着我，她同意调走，是因为觉得，祁晴，是那个可以让我幸福的人。连她都如是认为，我又有什么理由
在哥哥没回来之前就放弃呢？如果我们的时间只剩这半年多，就算她把我当替代品，只要能守着她，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
　　　　　　　　看看表，六点一刻，她应该已经下班并且到家了。开车到了她家，用我追犯人的速度跑上楼。敲了几下门，没见有人开门，因为心急就用钥匙开了门
，门开那一刻，我看到刚出来开门的祁晴，她瘦了，而且瘦的让人心疼，脸色也很不好。那一刻，我不停地骂自己，想走过去抱住她，脚却像长了钉子一样，
钉在地上不听支配。我还在暗自骂自己不争气，耳边就传来冷淡的连我都不敢相信是祁晴的声音。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的神情很疲惫，看起来很累，没什么精神。
　　　　　　　我的心紧了一下，双腿终于归自己的大脑支配了，过去抱住她，“祁晴，我想你。”
　　　　　　她轻轻一推，就把我推开了，不是我抱的不紧，是她的态度可以轻易把我的所有力气都浇灭。
　　　　　　“没有事的话，就不送了。”依旧没有语气的语气，我的心开始抽痛着，似乎连呼吸都是紧的。
　　　　　　“祁晴，”我叫住她，向后转的身体颤了一下，“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却让我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我们和好吧！？”我带着商量又请求的口吻。
　　　　　　“莫莫，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随你呼来唤去的人？你高兴了，就把我当个宝，哪天不开心了，就把我推到一边，不管我是疼也好，痛也好，都
玩够了才会理我？”她皱着的眉头，带着些哀愁，“莫莫，我真的累了，我不想总是这样一会儿被捧在手心，一会又扔在一旁不理。”
　　　　　　“你不爱我就分手吧。”我一向是不愿勉强人，也不愿求人的，既然她都如是说了，我想随她的心思，再宠她一次。
　　　　　　她有些吃惊又有些委屈的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受伤的神情，“莫莫，如果说有一个人是在玩弄感情，那一定是你，不是我。”
　　　　　　“我说和好你不同意，我说不爱就分手吧，你又说我在玩弄感情，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哄哄我，让你真真正正说句你爱我！”她的话几乎是喊出口的，她的眼睛似乎在问我‘真的那么难吗？’
　　　　　　　是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说句‘我爱你’。似乎在我心里，对她说爱，就像是在向世界宣布，自己犯的过错。怨她，怀疑她的爱不
是纯粹的对自己，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祁晴。。。”唤了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莫，我爱你，却不爱这个爱着你的自己。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明白，可是。。。”她没有接着说下去，我想她是不想拆穿我的心思，也不想把
更刻骨的伤痛提前。我想人永远都会或多或少的下意识的逃避着，哪怕晚接触一秒，也是好的。我和祁晴，也是一样。
　　　　　　　记得有句歌词给我的印象尤为深刻‘就连枕边的你的发梢，都变成了煎熬’，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熟睡的她，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到老，不止
一次梦到哥哥知道了这些事，他对我说我恨你，醒来，眼角已经湿了，看看身边的她，那种感觉，就应了这句歌词。
　　　　　　　“我能给你什么呢？我什么都给不了，除了伤不尽的伤，疼不尽的疼。”我把她环入怀里，想把身体的温度传到她的心里，告诉她，我很爱她。
　　　　11　与祁晴和好后，我每天都会接她下班，只要有时间就会做饭给她吃，她说喜欢什么就尽量找到买给她，也许是觉得欠她的太多，更多是想在哥哥回
来前把一生的温暖都给她，我没有什么，只是我，真的很想她幸福。
　　　　　　　那时我常常会想，上天给了我和祁晴相爱的机会是不是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不能永远在一起的痛，是上天的不近人情还是我的不知足？每次想到
有一天，祁晴会为别的人披上婚纱，即使那是我的亲哥哥，我也还会很怕很怕，同时又无奈着，开始还相对好些，临近哥哥要回国的那半年，一想到这里
，胸口就会很闷，有时甚至会偷偷地哭一场，然后着急的寻着祁晴的身影，直到看到她，才会好过一些。
　　　　　　　我想祁晴是知道我爱她的，一直知道，每天躺在床上，我都会抱着她睡觉，因为家庭原因，从八岁开始，我都是很独立的，每当有人说缺少安全感
，我都会觉得是无病呻吟，但那时的我，每天都要拥着祁晴才能安心睡着，其实就是怕失去，但那不是没有安全感，是挣扎。
　　　　　　我带祁晴去唱歌，她的声音很好听，自然唱歌也就差不了，问她想唱什么，她说，她想听我唱。
　　　　　　点了首无暇，最前面有段独白，祁晴用她的声音读着“我会永远记得，你曾带给我，这段完美无瑕的日子。”听着她的声音，我的心酸酸的疼了起来
还有半年，哥哥就要回来了。
　　　　　　那首歌我唱的很用心，我很希望我给她的爱是无暇的，永远守着她，永远。
　　　　　　唱过之后，祁晴笑着给我鼓掌，“莫莫，你唱的真好。”
　　　　　我努力的笑笑，“为你唱的，当然要用心啦！”心里却在说：祁晴，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是多么希望可以给你一生完美无瑕的日子。
　　　　　祁晴是很细心的，也很聪明，我的表现她都能猜出原由，她说“莫莫，你很让人心疼，而只有我才知道怎么疼你。”祁晴于我，是情人，又是姐姐，
虽然只长我一岁，却显得世故得多，也懂事得多。
　　　　　那天又做了噩梦，梦到祁晴握着哥哥的手，对我说，莫莫，我是你嫂子。早上醒来，祁晴正在我身边坐着，看我醒了冲我笑了笑。
　　　　　“怎么这么早啊？”我带着还没睡醒的声音问她。
　　　　　“莫莫，”她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梭着，“你就像个倔强的孩子，让人不知道，应该怎样，你才会快乐。”
　　　　　她的答非所问让我察觉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我们祁大美女不开心啦？”我拢着她的腰枝，把头靠在她身上。
　　　　“你昨晚说梦话了。”她呓语般的说。
　　　　“说什么啦？”我还记得那个梦，于是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你说，祁晴，我不要只在回忆和梦里才能看到你。”
　　　　　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我想祁晴比我更要难受些，她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从不提及。
　　　　　那天之后，祁晴没什么改变，只不过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变多了，我喜欢看她静静地坐在藤椅里喝咖啡、喝茶，但我又不愿她这样，因为我知道，
她静静坐着的时候，通常都是难过的。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身后拥著她，我希望可以给她些安慰。
　　　　　她说莫莫，我很喜欢你的名字，莫离莫离，不要分离。
　　　　　我笑说好啊，不要分离。我只能说当时的我，是最不忍看她的眼睛的，人可以伪装，眼睛却从不伪装，我不想看到她的忧伤，也不想她读到我的落
寞。
　　　　　12　如果祁晴不是哥哥的未婚妻，我会给她些承诺，天长地久也好，海枯石烂也罢，我自信都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