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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双绝1-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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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白飒予又怎会因此退却?唇角笑意微扬正待变招相迎改由缝隙切入,眼前
本自伫立的身影却已一动。
  伴随着他的变招,白冽予身形流转间,真气直贯鞭身,而伴随着右腕的动作
一划横扫而开,挟惊人之势袭向兄长。
  听得呼啸声响起,又见身侧鞭势汹汹,白飒予心思数转间,竟是毫不理会那
来势汹汹的银鞭加快速度冲向二弟。
  一般人面对如此鞭势,多会本能的选择后撤。可这等软兵器越到末梢力道便
越是强大,且这鞭长九尺,白飒予若要陡然换气后撤,只怕后撤之时便是鞭梢到
达之时,岂不是正往敌方力道最强之处送去?他眼光胆识不凡,故不退反进,且
不待按实目标,积蓄好一阵子的掌力已然隔空击发。
  眼见掌力即至,白冽予眸中凌厉之色乍现,内功全力运起,右腕灵活舞动间
,本自横扫的鞭势竟瞬间化为螺圈,不偏不倚的对上白飒予隔空击发的掌力。
  但听气劲交击之声传来,两人随之各退数步。
  这是毫无花假的一记硬拼,白冽予回防略晚硬挨了兄长残余的三成掌力,胸
口气血因而一阵翻腾;而白飒予亦因弟弟架挡之时侵入体内的森寒真气而受了些
苦头。两人退开后各自重整阵势,注意力却仍完全锁于对方身上。
  四目相接,各自化解对方内劲之时,己身气势亦不断积蓄增强。
  方才那番交手不过在片刻之间,可在座众人瞧着场中二人的眼光已是大改。
  白飒予的眼光之巧、胆识之好固然令人赞叹,却毕竟尚在意料之中──他是
白毅杰长子,踏入江湖也有好几年,本就是颇有名气的青年才俊。真正让人惊讶
的,是与他一番拼搏却不露分毫败相的李列。
  姑且不论年纪背景,在座曾见过李列使剑的哪个不是将他当成了普通二流好
手?可如今这短短几招却完全改变了众人的想法。那鞭法之好,足可与柳方宇在
剑术上的造诣相提并论了;而他在那番应敌之中所展现的冷静沉着更是让人不容
小觑。更别提那早已展现的过人身法。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体会到柳方宇为何会如此看重这个少年──他或许火候未
够,却已有了晋身一流行列的资格。当下已有不少人将佩服的目光移往同样关注
场中的东方煜身上,却不知他心里同样是一阵赞叹。
  东方煜虽已清楚李列实力极好,可亲眼瞧他全力出手却还是头一遭。彷若行
云流水的每一个动作都隐透着一种出尘、一种灵动,而又恰到好处、全无累赘。
胸口战意因而升起。若有机会,他也想好好领教一下李列超绝的鞭艺。
  便在众人各怀心思之中,清冷秋风轻拂而过的同时,本自停滞的身影忽地双
双动起。白飒予双掌挟风势舞开,那间化出无数掌影朝白冽予直袭而去;后者
也不示弱,身法流转间,银白鞭影化开,以着超乎寻常的灵动对上白飒予开阖无
边的掌法。
  但见场中二人身影分合不断,银白长鞭与肉掌亦已是十数个分合。白飒予掌
法精妙,开阖间颇有狂风之势,却又不失沉稳;白冽予鞭法灵诡,虽有一「诡」
字,却诡而不邪而自成一格。两人这一连十数招下来,竟难以瞧出胜负之相!
  可在座如东方煜、陆任倚一辈,自然明白场中两人不过是于招式上胜负难分
,实则以内功而言已有了高下之判──但见两人又是一击之后倏地分开,可足方
点地,却又旋即一改方向,朝对方直袭而去。
  但觉场中本就盛极的气势之争瞬间转剧,风声带起,白飒予蓄满劲力的右掌
结实印上归云鞭梢,再次交会的二人已是有如倾尽全力的一记拼过。
  碰。
  气劲交击声落。两人身影分别落开之时,已然各退了数步,瞧来竟仍是胜负
不分!
  只是这胜负虽未分,可二人一战至此,也该是时候收手了。
  白飒予自然明白这一点。立稳身子后,他首先敛了气势,面带笑意一个拱手
:「李兄鞭法超群,今夜恐怕难见高下。此战既是点到及止,不若你我便作和论
,如何?」
  「便依白兄之见吧。」
  淡淡一句应罢,白冽予一个施礼,而在同陆任倚表示想先行回堡歇息后转身
离去。
  孰料,他身子未至门前便是一阵踉跄。东方煜瞧着不对赶忙上前,手才刚扶
上,身旁少年已是一口鲜血呕出。
  相较于白飒予仅是稍显耗力过度的表现,「李列」这一口血已昭示了他的败
绩。
  只是他败归败,山庄其余诸人却都没有硬逼其道歉的想法。
  就凭李列方才那番高明的身手,若真有意为难擎云山庄,重伤甚至杀害弟子
又岂是难事?芥蒂虽仍难以化解,可这少年高超的身手却已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
  见他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东方煜心下担忧间已然脱口:「李兄,我送你回
去吧?」
  「不必。」
  稳住身子淡淡一句拒绝了他的帮助,清冷眸光对上他深染忧心的,心下虽暗
感歉疚,却仍是一如计画的流露出了排拒之意。
  略一使力挣开他的搀扶,正欲迈步离去,便在此时,天边烟花乍响。
  「青衣众!」
  见是山庄传讯烟花,山庄众人立时起身。白飒予是此行之首,又是头一遭遇
上青衣众行抢,于情于理都得亲身探他一番。当下正要出言告辞,陆任倚却已一
派体谅,先一步道:「白贤侄无须介怀。」
  「那么,飒予先行告辞了。」
  言罢,白飒予一个拱手后,立即领着随行干部朝出事地点赶去。
  瞧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陆任倚神情间阴冷之色一闪而过,而随即召集在场
的傲天堡成员略作分派,显然同样打算开赴现场。
  众人虽感意外,但仍依言准备出发。只是「李列」有伤在身,刻下自然没了
他的事。
  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正忙着分派的陆任倚后,白冽予不再多留便要离开松园,
东方煜却已又拉住了他:「李兄……」
  「我没那般娇弱吧?」
  双眉一挑,他似笑非笑的对了这么一句。东方煜发自真心的关切让白冽予终
究是不忍再以那般神情拒绝,故语气一转改用软磨之法。
  唇角仍残着一缕血丝,眸中却难得的流露了些许倔强之色。
  东方煜瞧得一愣,本自拉着他的手亦因而松开。也在此时,陆任倚呼唤的声
音传来,竟是要求他一同前去。
  他终究是傲天堡的客卿,当下只得放弃陪李列回堡的念头,却仍是在李列离
去之前托了守在松园门口的护院陪其同行。
  清楚那护院该不会对自己的计画造成影响后,白冽予不再拒绝,而在那护院
的提灯开道下离开了松园。
  傲天堡与青衣众出没之地显在反方向。故远处虽是灯火重重,可归途之上却
一片宁静幽暗。
  静静跟在那名护院身后,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双眸已是一暗。
  他抬手,轻轻拭去唇角仍残的血丝。
  那口血,自然是他硬逼出来的。
  先前他写下今晚的计画之时,虽未曾提及将与兄长交手之事,可以白飒予之
能,又岂会不知该如何配合?各出七成力确确实实的一番拼搏后,最末彷佛蓄尽
全力的一击实则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量。白冽予稳住身形之时,亦已将兄长的掌
力尽数化解。
  之所以会呕出那口血,为的自是诱使陆任倚出手。
  而一切正如所料。
  青衣众来袭,为的是引开兄长一干人;找东方煜一道前去,为的是让自己落
单。即使今日他不说要回去歇息,陆任倚也会开口。如今虽多了一个护院,但显
然不会改变陆任倚打算除去李列的打算。
  而今,松园早已在视线之外。离他所推测的埋伏地点,亦仅余不到五丈的距
离。
  早已进入戒备的心神瞬间更提升了专注的层次,外表却仍是隐含踉跄的缓缓
前行……
  四丈、三丈、两丈……
  配合着步伐于心底计算倒数。微弱灯火映照出岔路的同时,凌厉掌风由身后
乍然袭至。
  白冽予猛然回身匆忙对上,但见一名黑衣人双掌朝他直袭而来,竟是仿着兄
长先前的掌法。因而配合的呼出「白飒予」三字,归云鞭未及出手,匆忙间已是
以左掌硬接下直袭而来的掌力。
  身子因而半拋飞出去,一口鲜血亦随之喷出。可他旋即勉强稳住了身形,状
似匆忙的朝那岔路奔逃而去。
  那护院早已被惊得呆了,哪还顾得了其它?手中灯笼落地,他没命似的朝傲
天堡的方向飞逃而去。
  黑衣人显然不打算理会这个小小护院,无须犹豫便同样转上了岔路。
  听得身后足音渐近,白冽予以仓皇之态飞驰奔逃,真气亦同时急运,化解黑
衣人侵入体内的些许真气。
  那黑衣人多半是知道他受了「重伤」而不打算全力出手,可饶是如此,那侵
入体内的邪异真气却仍是让他受了些许影响。若非他早知会受偷袭,只怕方才那
一击便足以令他身受重伤。
  心底虽仍冷静判断若斯,外表却已是一派狼狈。他拼了命似的猛逃,却不料
随着小路渐宽,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处断崖。
  乍作愕然间一个回身,黑衣人已然来到身前、停步。
  微弱月色映照下,那清楚映入眼帘的身影让他猜到了黑衣人的真实身分。
  捂住胸口不断喘息间,白冽予对着黑衣人的眸光已是交错着愕然的不解流泄
:「是堡──」
  对方显然不打算让他说完。但听冷冷一哼传来,那人身形一个飘前,蓄满劲
力的双掌已然按实少年胸口。
  而后,掌劲一吐。本就身受重伤的少年因而猛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瞬间失了
所有力道,而就那么被击飞了开……
  残弱的躯体下方,是无尽的幽暗。
  瞧着少年的身影摔落断崖,黑衣人冷笑一声,而在听到重物落水之声后不再
停留,转身离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便在少年下坠之时,早已松解开来的银鞭电射而出,首
先卷住崖壁上的树枝减缓堕势,而在落水之前为一道身影结结实实的接了住。
  这人,正是本该前往拦截青衣众的白飒予。
  接下弟弟后,他一点崖壁飘回关阳操着的小舟之上。后者配合着他的动作将
一块大石推入水中以骗过上方敌人,并松开系绳、操着小舟让其顺流而下。
  事情至此已是告一段落。松开了弟弟,白飒予才想说什么,便因他衣上怵目
惊心的血渍而为之一惊:「冽……」
  一唤方脱口,便给弟弟一个手势阻止了接下来的话。但见白冽予一坐稳便即
阖上双眸静坐调息,显然是受了相当程度的内伤。
  二人知道事情轻重,当下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守着他。
  一片夜色之中,小舟顺流而下,而在出了支流后朝候在汇流处、灯火全熄的
山庄座船驶去……待到停妥之时,白冽予也睁开了双眸。一个眼神示意兄长无须
担心后,他首先登了船。二人随即跟了上。
  偌大江面上,但见座船静静前行,直至九江分部后方。
  由于身分隐密之故,关阳在座船靠近九江城时便先行离去了。白冽予则在换
了一袭白衫后取下面具,「遮遮掩掩」的以「白冽予」的身分入了九江分部……
  而这本该「隐密」的一幕,则分毫不差的落入对岸一名潜伏监视着的身影眼
里。
* * *
  白冽予的身分本是机密,他的到来,整个九江分部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情。清
楚他真正实力的,更仅只白飒予一人。
  ──若非计画所需,「白冽予」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
  但不论事实真相为何,做戏自然是作足全套的好。故为求保险起见,兄弟俩
住到了同一间房。
  想起小时候也曾和兄长同床,本自用着宵夜的白冽予不禁升起了几许感慨。
可还不及更进一步多想,兄长微带严厉的语音便打断了思绪:「你也该说清楚了
吧,冽?」
  白飒予先前为「隐瞒」自己曾离开的事实,送二弟回来之后立即赶往现场,
直到刻下才得以回房──而先前对他伤势的疑惑,自也尚未得解。
  后者因而抬眸:「嗯?」
  如此反应立时令白飒予双眉微蹙,眸中已然带上些许不认同:「你知道我在
说什么。这一招太险了!」
  「……险中求胜,不是飒哥常用的手段吗?」
  「这怎能相提并论?」
  「怎不能?」
  略带深意的又是一个反问,白冽予神情间仍是一派澹然无波,可与之相对的
兄长却已是微露不悦。
  不只是因为他的反驳,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担心。
  今晚接应弟弟之时,那过于残弱的模样让白飒予难以避免地忆起了八年前的
一切。
  即使那残弱的样子仅有三分是真,却也足够让他心惊胆跳了。尤其二弟上船
后立即静坐调息,这不寻常的情况更加深了他心里的担忧。
  白冽予自然明白兄长的心思。唇间轻叹因而逸出,眸光亦随之缓和了些许。
  「先前制住陆仁贾时,我就已感到些许不对劲。只是他功力精纯度远逊于陆
任倚,故一时没能弄明白──陆任倚的掌力十分邪异,显然是出自某一邪派。」
  「邪异?所以你才……」
  「我的真气似乎正是这等邪功的克星,故虽仍需一番功夫化解,却仍无大碍
。今日若是换了别人来接,即使一时不死,五脏六腑亦将深受其害。」
  简单将先前的情况解释了一遍。而换来的,是白飒予面上凝重的神色。
  一个邪派高手所带来的威胁性绝对远大于一个普通的高手。尤其傲天堡核心
之人显然出身同门,其背后若尚有更大的势力存在,只怕……
  眸光因而对上二弟。「冽,陆任倚等人的身分你可弄清楚了?」
  「不,暗青门的资料尚未送到我手中。」
  明白兄长的忧心,白冽予摇了摇头,语气一转:「倒是有两件事先前一直未
曾和关阳提过。其中一件,该与飒哥刻下所想之事相关。」
  「喔?」
  「这也是那日我潜入密道之后听到的。」
  简单解释来由后,白冽予将那日三人谈论的「门主」之事告诉了兄长。
  后者因而一阵沉吟,神情却只有越来越凝重。
  「这么听来,那『门主』该是某个邪派的领袖人物,因故避于海外了。若那
陆任倚当真对其畏惧若斯,只怕这门主远非我俩所能应付的角色……」
  「飒哥,你想多了。」
  淡淡一句打断了兄长近似自语的低喃,并舀了匙甜汤递到兄长面前。白飒予
因而一愣,虽是张唇喝了甜汤,神情却仍有些茫然。
  但见白冽予微微一笑,道:「那嬴川不是说了?他们的『门主』不会再给予
任何援助,且五年后方始回归……不论其背后势力为何,咱们首要之务,是铲除
青衣众与傲天堡。至于陆任倚等人背后的势力及那『门主』之事,且待回庄后再
同爹和莫叔商讨吧。」
  一边说着,又是几匙甜汤舀给兄长。后者边听边思索,也没怎么注意便顺着
他的动作又喝了好几口。
  也对,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好这傲天堡之事。其余诸事,还是交由长辈决
定来得妥当。
  当下领会的一个点头,而在想起弟弟先前的话语之时,疑惑又起:
  「那么,你说的另一件事又是什么?」
  「……今天一天下来,除傲天堡之事外最能引起你关切的是什么?」
  「柳方宇?」
  「正是。」
  喂兄长喝甜汤的动作仍然持续,神情之间却已染上了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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