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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青雪谣(gl)-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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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许公子你慢些!”
  “丹华姑娘,这个人就是你们大师姐在医治的那个病人对么?”到了紫曼居后,许映寒望着被白布遮盖的人,似是有些疑虑。
  “是呀……”说罢,丹华仿佛知道二人想做什么一般,没等他们做好准备,就将上面的布豁然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二人的眼帘,蔺芷幽颓然捂住双眼,脑中混乱,她和蔺季雪同岁,有些人,和蔺季雪一起长大,便也是同她一起长大的,齐允那僵硬冰冷的面庞,依然可以看出清俊的轮廓。
  许映寒深感不幸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他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这样心缘姑娘还是可以救活她么?”
  “是啊,所以说这是大师姐碰到最棘手的病症了…救人本就不易,起死回生就更难了”
  “死回生么?!”蔺芷幽吃惊的叫了出来,同时她和许映寒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兴奋。
  “姑娘你不要激动激动,嘿嘿,就算这次大师姐成功,也是这位公子的命不该绝,我也不知道,二位带来的那位,是否会有这个机会”
  “丹华姑娘,倘若有一天她成功了,你一定要让我们知道这个消息!”许映寒隐隐有了线希望…
  “好的,二位你放心吧,我带二位四处转转吧,这昙花谷的景色真的可以让那些厌世的人忽而没有了烦恼呢…。。况且这谷中没有男子,都是心境十分平和的女子,这位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哟”丹华捂嘴偷笑。
  “你们大师姐今年芳龄多少了?”走在能看见水中鹅卵石的清澈溪边,蔺芷幽还是忍不住去问有关于心缘的问题,看得出来她一直守在昙花谷等晏夕拾回来,哪怕等回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身。
  “大师姐该是过了桃李之年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关于这谷中每个弟子的年岁,应该只有师父了解的最清楚”丹华笑着回答“起初我们以为她整个人就是块千年寒冰,谁知她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蔺芷幽点点头“那她一直没有中意之人也无成婚之意么?”
  “自打小师公一去不复返,师父也带着大师姐随她出了昙花谷去寻小师公,从此大师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次回来更是话少了许多,越发的像以前的师父了,她说了,世间太纷扰,睡觉是最好的选择,情会蒙蔽了人的双目,扰乱一个人的心境”丹华似乎也认真了起来“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昙花谷这个地方,还是不要谈情比较合适…”
  许映寒和蔺芷幽一起无奈的摇了摇头。
  丹华也沉默了下来,低下头,将方才见过的花丛中一种白色的花朵摘下放进篮子。
  “这是什么花,我见你的篮里都是这种花”
  “这是昙花,昙花一现,不过三至四个时辰,就这短短的时辰散发出的美丽是吸收了天地所有的精华的,这种花便是起死回生的秘方之一”
  “这花真美…”蔺芷幽拿起篮中的一朵白花,仔细端详着…。
  远处高高的一颗树上,一抹青色的影子靠着树干,沐浴在如火的夕阳中,她闭上了双眼,轻叹了口气,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有你的地方,才像是人间…
  不去看你是因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中最初的样子…那不重要,你回来了,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卷开更。。。
  。。。 。。。
  我写了这么多,其实就为了这一卷,i fancy it!!
  残废的,毁容的,失忆的,神经病的,到最后,总会有个结局的。。。
  PS:我也不知道这个封面为什么看不到,又试了一下,不知道如何,不过真的好搞笑。。。女朋友,你真的很会选角啊!不过我没想到你把《敢问》也做了,《敢问》是纪实悲剧,我们还是尊重那个谁比较好。。。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她的音乐搬上来。。。再想想吧




☆、鱼米生涯

  人间三月,春暖花开…
  连鸠兹县也不例外,广阔的稻田里,盛开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海,许多披着汗巾的农民和妇人披星戴月,在田里流着大把的汗水,为了秋日能有一个美好的收成而辛勤的耕种着,两个一高一小的身影,都十分淡薄,在一处江湖交接的狭长地带,一前一后的忙着,张诗白□着排骨一样的上身,站在没了腰处的河水中央,拼命的将一个渔网支开,打了一个弧形,将网的另一边,递给了岸上的枫儿,两人不似往日那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十分默契的配合着,一边远处油菜花地旁一摞稻草上,一个布衣女子,一边向火堆里添些柴火,煮着他们为数不多的米,一边在和煦的春风和温暖的阳光里,眯着眼睛,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过几天,这地方鱼虾成群,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起码也有点东西维持生计”张诗白从水里一步一步的走上来,披上岸上的衣服,其实现在的水温还是有些凉的,从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和青紫的嘴唇就能看得出,蔺季雪抿了抿嘴,双臂夹起刚才在岸上用火热好的清粥,示意他喝一点,张诗白急忙奔过来,小心翼翼的蔺季雪双掌的粥,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吞着。
  枫儿穿着花色的布衣,长长的头发不再似往日那般杂乱,而是梳理的十分的整齐,她做好手中的活,将网紧紧的绑在岸上打好的木桩上,然后去江边洗了洗手上的尘土,跑到蔺季雪身边,静静的看着张诗白喝粥。
  张诗白抬起头,那么一瞬间他的脸好像有些微红,蔺季雪难以抑制的笑出来,枫儿皱着眉“你看什么看,还不好好喝!”
  “我…额…”张诗白低下头,继续喝着粥,枫儿起身,顺着河岸最窄地方的那座木桥,移到了湖心的那座小岛上,蹦蹦跳跳的玩耍去了,蔺季雪看着岛上盘旋的青色飞鸟和黑色的鸬鹚,忽而心头有些异样,她回头看看几乎成熟的油菜和远处依旧在田里忙活的农夫,在手臂上用木炭写了些字,张诗白知道她又有话说,他一边将吃完粥的碗收拾好,一边好奇的看着蔺季雪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字,到最后他双眼发亮,一跃而起“姑娘,我明白了!”
  蔺季雪点点头,张诗白到水边将碗洗干净,冲着岛上的枫儿大声的喊着“小枫儿,回家了!!”
  远处的枫儿嘴里摇着一根芦苇,快速的奔了回来,提起了火堆上的铁桶,张诗白弯下腰,打横抱起蔺季雪,吹着口哨,三人和谐的背影,消失在春日的午后。
  又过了十天左右,随着几场突降的甘霖,两岸的麦苗露出了绿芽芽的影子,一个悄然来临的渔汛并没有让日日早起栖在破庙里背书的张诗白发觉,枫儿也依旧调皮的在庙外的草丛里玩着各种各样的昆虫,直到旁边村落里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兴冲冲的跑进庙来“张秀才,快点快点,你怎么还在读这些四书五经,鱼来了,又肥又嫩的银鱼,家家都忙着收鱼呢,你挑的那处河湾最好,不知道能有多少呢!!”
  张诗白一愣,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冲着一边也在看书的蔺季雪兴奋叮嘱“姑娘,你好好在这,我和小枫儿去看一看,今天晚上能开荤了!”
  蔺季雪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继续放在书上,她旁边放着一个碗,便于她用手指沾水翻页用的,可是蔺季雪从来都是用手掌去沾水的,再也没用过她那不能弯曲的手指…待到差不多三个时辰后,一阵欢声笑语传进了蔺季雪的耳朵,外面有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影,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木桶,里面是满满的,在翻腾的银鱼,果然是又肥又大,蔺季雪看着二人合不拢嘴的样子,无奈的笑笑,她思量了一下,召唤张诗白过来,在沙上写了些字,张诗白蹲下,看着地上的字,随即眉毛一挑,他点点头,从桶里捞出三只鱼,拉着莫名其妙的枫儿走了,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声“张诗白,你干嘛拉着我,哎呀,难道你要去放生?!”
  “这些鱼若是这样肯定活不过今夜,先把它们放回湖里,明日我们起早些,去捞些活的,去县里卖了”
  枫儿眨眨黑亮的眼睛,随即叫了出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好了好了,一会我们杀一些鱼和白虾,将它们切碎了扔在岛上,这一段时间的鱼鸥和鸬鹚特别多,鱼鸥正在繁殖期,有大约有三季,有我们喂它们,它们便安心下蛋,那蛋也就是我们的了”
  “哇!张秀才,你怎么这么神!!”枫儿的孩儿心绪很重,一想到要去养鸟和收蛋,她就开心的异常。
  张诗白摇了摇头“小枫儿,这些可都是你姐姐告诉我的哦!”
  枫儿自豪的扬起稚嫩的小脸“难怪哦!我就知道你这么笨肯定想不到这些点子!姐姐真厉害!”
  接下来的日子,湖中的岛上总是盘旋着太多的飞鸟,在火红的夕阳下展翅飞翔,发出清亮的鸣叫声,江湖交接的地方和湖中小岛上,总有两个身影在不停的忙碌着,一转眼,已是春末,炎热的夏季转瞬将至,而肤色白皙的张诗白没等春日结束,就已被晒成了铜色的肌肤,在鱼虾和鸟肉的补充下,他精瘦的身体也越发的结实了不少,枫儿的身形,也渐渐的长高了许多,眉目间也逐渐开阔,一天,岸上的渔民和张诗白一边在将鱼虾分类,一边讨论着近日传到鸠兹县的消息。
  还是那个精壮的汉子,一面汗流浃背的忙碌着,一边唠叨着“听说了么,这大衡军攻蜀地攻了整整两个月,捷报连连,大理军虽然精致勇猛,到最后还是开城投降了,而且大理王递交了降书,从此这大理,也就是大衡的土地了!”
  旁边的一个黑瘦的汉子也接话到“就是就是!如今是这女皇的天下,日子越发的好过了!听说大理王被封为了镇南王,从此他也就是大衡的一个王爷,再也不是什么王喽!”
  张诗白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但他一个字不落的全部记在了心里,因为他知道庙中的那个人可是对这些十分的感兴趣的…小枫儿扬起脸,问那个黑瘦的汉子“我知道现在的皇上是个女的,那她没有妃子,怎么生孩子啊!”
  几个人均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了阵阵哄笑,张诗白笑的最为厉害“哈哈哈,小枫儿,你这脑子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就是就是,人家离驾崩还有一段时日呢,实在不行到最后禅位嘛!”
  “不过也是,女皇注定一世孤独,无人陪伴左右,女皇陛下也算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可能就是耐不住寂寞了,所以便四处了征战,平了大理,她现在一路向北,正要去平喀尔呢…”
  “谁说的,自古以来女皇不都是有很多面首嘛,找几个私下里…”黑瘦的汉子不怀好意的笑着。
  “咳咳咳咳!”张诗白咳嗽了几声,他可不想给那好奇无比的小枫儿解释什么叫面首,所以他及时的制止了二人兴致勃勃的讨论,他将一个装满小银鱼的桶递给枫儿“快去岛上把这小鱼放了,估计鸟儿们都饿死了”
  枫儿不情愿的拎起桶“我还没听完呢!”
  “小孩子家听什么听”张诗白斥道。
  “张秀才你装什么正经,老大不小了吧,你家中那个美娇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啊,最近看你忙来忙去,卖鱼卖虾,还给那些药材商倒卖鸟蛋壳,读书的就是懂得多,知道该怎么经商,哪像我们这些粗人,你算是要咸鱼翻身了吧,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
  张诗白脸色一红“你们休要胡说!”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每每看到那个淡漠的女子每个夜都坐在庙外的石阶上,静静的看着夜空,那秀美空灵的面庞,似是沉醉在另一个世界,那是他永远都看不懂读不明的一种感觉,他总觉得他和她之间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名什么,她也从来都不说,她很博学,很睿智,许多知识连他都不懂的,她却可以轻松的引经据典说出出处,让自小读圣贤书的张诗白十分的羞愧,有时他都不知道一个如此聪明美貌的女子为何会被害成这样,不过算是运气,才会让自己能遇到她,识得她吧…
  “哈哈哈哈”两个汉子朗声笑着,继续拉着大大的渔网,一边唱着悦耳的渔歌“哟喂喽,弯腰赤脚走沧浪,数声渔笛在大江,小米青菜配浊酒,鲜鱼白虾作食粮,黄牛野花漫山野,飞鸟展翅芦苇荡,尽情流汗快撒网,莫忘家中美娇娘呀…嘿…莫忘家中美娇娘…”
  那座古老的破庙旁,如今搭了一个泥土做的灶台,本来张诗白是想搭在庙里的,蔺季雪觉得会惹怒了神灵,坚持让他搭在外面,所以张诗白十分的听从蔺季雪的话,如今枫儿正在翻炒着鲜嫩的白虾,庙外放着些已然有些了桌椅,庙里也多了两张木床,一张由张诗白来睡,一张是枫儿和蔺季雪一起睡的,两张床各在佛像的一边,有着布帘遮挡,当然,这也是枫儿红着脸,硬逼着张诗白挂的,张诗白身为君子,几乎快要被一直担心他会偷窥的枫儿气死。
  蔺季雪虽然废了武功,从此她也开始体会了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平日里喝些热鱼汤,食些沾油的热菜,早睡早起,按时读书写字,用木炭在墙上,按时刻下印记,张诗白终于买得起笔墨纸砚,来供他和蔺季雪平日使用,但是蔺季雪若是有什么话,依然会在细腻的沙上撰写,她十分的节俭,从不浪费纸墨,也不浪费粮食,每月枫儿将那些鸟蛋壳送给南来北往的药材商,然后将留下的一些,每日碾成碎末,给蔺季雪服用,渐渐的,蔺季雪的十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渐渐的开始有些发痒,尤其是尾指,已经渐渐可以弯曲,蔺季雪惊喜的同时,眼眶也有些泛酸,她尽量掩盖住激动的情绪,不想让二人发觉自己的异样,张诗白请了个木匠,给蔺季雪造了一个木制的轴椅,又将庙里该填平的地方改成了缓坡,蔺季雪平常便可以坐在上面拨动轮子而代步了,而那个破庙被翻修后,供上了香火,每日三人都会虔诚的拜佛之后,各居一面,静静的睡去了…
  
  大理
  
  许府里,一个红衣的女子狠狠的拍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似是十分的痛苦一般,她身后的一个紫衣女子一把从后面搂住她,柔声劝着“好了好了,乖一点…”
  红衣女子周身一僵,她转身,懊恼的看着笑得温婉可人的紫衣女子,鼻头一酸,恨恨的说“这个小混蛋踢我了…”
  “什么小混蛋…”冉冰哭笑不得的将秋海之抱在怀里“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孩儿啊,我也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儿的…”
  秋海之拼命的摇着头“我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你让我将来怎么和他说,怎么和他讲,为什么那日我几乎都要成功杀了他了,你却像鬼一般的冒了出来?”
  “知道有你的消息,我怎能不来找你呢…”冉冰叹了口气,若不是那日她及时赶到蜀地,秋海之早已经打死她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儿,一晃半年都快过去了,听许映寒说了半年前襄阳的惨剧,她也不得不叹息着世间的命运,目睹着叶青鸾像个嗜血的魔头一般久攻蜀地,许映寒和大理王晏从天商议后,不得不开城归安,从此并为大衡之土,如今国师易岑已惨死于走火入魔的晏夕拾手下,大理也不再是那般压抑受控,并入大衡,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镇南王,也不是什么坏事,唯独可惜的是,那个一世传奇的绝色女子啊…香消玉殒,而他们一直天南海北寻找的蔺季雪,也一直都不见踪影,许映寒和蔺芷幽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但他们宁愿不去想,找不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又是一回事,若是你相信她不在了,你主动放弃了她,便就等于也扼杀了她可能还在人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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