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谣(gl)-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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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蔺季雪愤怒的转着轴椅,厉声咆哮着“夕拾呢?!她连死过去的虎子和三柴都救得回来,为什么单单救不回枫儿,她在开什么玩笑!!”
温润儒雅的静湘侯从来都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显然围在这里的下人都被吓的浑身一抖,不敢再出一声,散着浓重药味的室内又走出了一抹素色的身影,显然这抹人影十分的疲惫,她脸色苍白,汗水从双鬓不停的滚落,她看着几近怒发冲冠的蔺季雪,只能强作平静的望着她“对不起,侯爷…以往那些人救的回来,多半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想死,有挣扎着要活回来的信念,而枫儿,她完全是不想活了,任我和紫阳再怎么救,也救不回来…”
“什么叫她不想活!!”蔺季雪浑身发抖“好好的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为什么不想活!你是怎么看着她的!!你就带她出去求了个签,她便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自寻短见,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坐在后面的秋海之显然听不下去了,她一跃而起,走到胸前剧烈起伏的蔺季雪和清淡平和的晏夕拾之间“侯爷,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事又不能全怪夫人,你不能把所有的脾气都发在她身上!”
蔺季雪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各种疑惑和愤怒,使劲敲了敲后脑,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转着轴椅,往外移动,晏夕拾双目紧紧一闭,吐了大大一口气“冰儿,去给枫儿准备后事,一定要厚葬,莫要委屈了她一丝一毫,海之,你去守着张大人,等他一醒立刻通知我过去,还有,今天侯府所有的人,无论是谁,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踏入清泉居一步,听到没有!”
“是…”冉冰和海之各自点头领命,晏夕拾定了定,迅速向还能看见背影的蔺季雪冲了过去,没经过她的同意,便直接推了她,回清泉居去了。
带二人一路沉默着回到清泉居,蔺季雪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样刺了过来,但声音却柔和了许多“夕拾…到底怎么了…”
“今早我带枫儿求签时,那庙祝说了一句话…”晏夕拾并不瞒她,所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碎瓦难合,择优而栖,女有情而郎无意…”
“什么狗屁庙祝!”蔺季雪气的咬牙切齿“枫儿该是听不懂这句话的,她该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你难道和她实话实讲了?”
“没…我胡乱编了一个,我以为她信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会这样…也许我真不该放她一个人去集市玩…”晏夕拾颓然闭上双眼,是她错了么,还是她根本不知道世事无常…
蔺季雪本不想责备她,但是她知道她若是不说夕拾几句,以后她还会犯同样的错,所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既然卜到了这种签,你怎能安心放她一个人乱跑?她还小,你不能就这样只顾我而不顾别人,她也是人啊,有人该有的感情…”
“我没有只顾你而不顾别人,若是这样我就不会骗她了,我生平第一次骗除你之外的人,我本就内疚的很…”夕拾知道这件事自己很很大的责任,所以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你怪我,是应该的,你骂吧,我听着就好…”
蔺季雪心中痛了一下,她仔细想,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她咬了咬牙,果断下令“快,带人把灵隐寺那个庙祝给我绑来,我要看看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臭道士想祸害人到几时!”
“他只是个庙祝,你抓他干什么…”夕拾无奈的上前,试探着抬手,抚平蔺季雪紧皱的眉头“这的百姓都觉得他是个活神仙,说的话一向很灵验,所以他才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冤枉好人,他也是提醒过我的,只怪我没重视,这件事都怪我,你不要迁怒别人了…”
“你…”蔺季雪哭笑不得“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谁让你一发脾气就要乱抓人…”夕拾的声音弱弱的,和蔺季雪十指相握,面容也是说不出的难过和自责“如今枫儿都去了,你追求也追究不出什么…好好安葬她,莫要再弄些别的是非了…”
蔺季雪看着异常认真和温柔的晏夕拾,只能将心中的所有怒火都缓缓压了下去,夕拾说的对,如今人都去了,再追究又能如何,只能徒增麻烦和是非,只是苦了善良单纯的小枫儿,一生凄苦坎坷,却连和爱的人相守到老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蔺季雪错了,她没有想到,这些,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否则,也不会有那一天…若是她愿意低一下头,可能她还不会经历那些她永远都不想经历的时刻,不过,这只是一个假设,因为她的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怎么逃,也逃不掉…
“你不能再这样害人了!”一个男声压低了嗓音,也掩盖不住声音中的愤怒和悲戚“那只是一个淳朴善良的小姑娘,你为何要加害她,你害她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你怎么知道…张参知和静湘侯的关系太好了,这便代表着静湘侯和左相的关系颇为密切,不适当的制衡一下,你不怕静湘侯恃宠而骄权倾朝野么?”一个天还没有亮透的晨,楚安慈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卧在自己的寝宫中,悠哉的看着床前拧着长眉的高大男子。
“你这分明是一派胡言,你就是想搅的静湘侯不得安宁…你想要玉玲珑是不是,还是你根本就想做陛下的专宠!”柳无言的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可以看得出他在不停的挣扎和徘徊,表情痛苦不堪“陛下已经暗中派我大哥在查傲寒的事情了,你不要把她想的那么好骗,若不是我大哥最近涉足锦衣门的大小事,把这事交给了我,你早都露馅了,你快点收手吧!”
“想不到以往水镜门专替碧眼仙姬挖人心又杀人不眨眼的右护法是个胆小鬼啊…你都敢上本宫的凤床,区区一个静湘侯,又有什么可怕的…”楚安慈打了个哈欠,身体向前倾了下,胸前的春光暴露无遗,这场面活色生香,风情万种,而眼神却格外的冷静,几近暴露了她内心所有的欲望“是!本宫就想要玉玲珑,本宫就是要她专宠我,怎么了?!”
柳无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攥紧了拳头,懊恼的闭上眼,不想看这眼前的一切,那一次楚安慈谎称陛下在慈鸣宫召见他,将他骗来慈鸣宫后,烧了一种特殊的香料,他闻到了那些诡异的香气后,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一时间没有克制住,便沾上了大麻烦,如今他知道他惹了杀身之祸,想抽身不能抽身,十足的举步维艰,但他更倒霉的发现,似乎他对这深藏不露的女子,似乎还有些别样的眷恋,所以他在面对楚安慈时,更为动摇而挣扎…
“楚姑娘…静湘侯没那么好对付的…你听我的话,趁她还没发觉什么,你不要再招惹她了…”
“右护法,你我现在身在这一条船上,我们该携手并进,若是陛下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死什么的我倒是不怕,但我可不舍得如此年轻英勇的左护法就这样被陛下…嗯?很可能,你还会连累了你大哥哦…陛下看起来美艳动人,其实她的心,狠着呢…”楚安慈的手攥住柳无言的衣角,将他往床榻边拉,看起来娇滴滴的,就像个撒娇的少女,哪像个能说出如此威胁人的话语的女子呢?
“你!”柳无言气急败坏的瞪着一脸狐狸模样的楚安慈,越发的苦口婆心“你怎么就不听劝…”
“哎哟…人家不是为你着想么,何况,你能给我的,陛下永远都给不了”…。
慈鸣宫的上午,格外的寂静,大多人都以为,楚姑娘在陛下上早朝的时间安心补眠而已,都专心忙着自己该忙的事,没人敢去打扰她…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帷帘遮挡的床榻上,以及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低吟声,是那样的轻不可闻…
轩辕殿
“你们是听说了侯府里的事,才会这样心不在焉么?”叶青鸾抬眼,瞟了一样拿着笔发呆的蔺煦颜和倚在窗前愣神的冷醉易,淡淡开口。
“额…陛下恕罪,我和醉易,只是替静湘侯深感不幸而已…”唉,好好的一个乖巧的小枫儿,为何会寻此短见呢…蔺煦颜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啊,她的三字经可能还没有背完吧…
“世事无常,而且有些人活着太累,死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叶青鸾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当这是一件很寻常的意外而已,她拿起一本折子,继续耐心的看着,似乎在示意二人想开一些。
她倒是想的开,越发的对人命没什么感觉了…冷醉易微微皱着眉,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忽而调转了话题“陛下…还有多久…”
叶青鸾蓦地一愣,她抬起眼,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还有多久?”
“她还需要喝多少你的血…。”冷醉易似乎并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问题的缘由,根本不怕女皇陛下因此而发飙。
“……”叶青鸾咬了咬牙,又将目光放在奏折上,将火气压了下去,声音清冷无比“不知道…总要喝到好…”
“陛下您还愿意给她喝多久呢…”冷醉易微挑的嘴角,似乎在挑战这个女皇陛下的忍耐极限。
“冷醉易…”叶青鸾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看来陛下还是很愿意将这事情当成隐私的…”这便说明,她还是很在意,而且非常在意,哪怕她天天和那个翻版的掌柜混在一起,一副早都忘记了她为了谁而剥皮抽血的模样…冷醉易揉了揉抽筋的嘴角,幸灾乐祸的点点头“不过陛下放心,有我在,您肯定不会有事的…至少,她能活多久,你便能活多久…”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青鸾白了她一眼“有时间好好学学那些宫里的规矩吧,省的舌头长的人说朕找了一个彪悍的女护卫,而不是贴身侍女!”
“奴婢遵命”冷醉易优雅的欠身施完礼后,敏捷的一跳,又斜坐上了窗框上,望着远处的风景,一副怡然自得的摸样,叶青鸾不想生气,便压根便不去看她,冷醉易的脾气和蔺季雪有些莫名的相似,看上去冷的要命,其实心底却异常的柔情和讨打。
“蔺爱卿真的不需要朕主婚什么的,坚持低调行事么…”叶青鸾看着奏折,瞟了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蔺煦颜,轻松开口。
“陛下好意臣心领了,臣和冠南已是多年知己,只要陛下应允便可,我二人绝无什么风光大办之意,一心只想平淡相守方可…”蔺煦颜恭敬的开口,她说的也是实话,蔺叶两家渊源颇深,若追究起来不知会扯出多少麻烦事,不如什么都不想,顺其自然,岂不是更好?
“也罢,一切随爱卿你了…”叶青鸾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勉强,安心的看折子了。
侯府的梦幽阁,平常时候,都是空着的,因为蔺家的六小姐蔺芷幽已经远嫁了大理许门,平日里是不会回来的,而这空荡荡的梦幽阁,伴着微凉的秋风,发黄的落叶,似乎又多了几许冷清和寂寥,一个坐在轴椅上身着白色丧服,清秀空灵的玉面公子,微微的眯着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像在等些什么人,她十指交握,紧皱的眉头似乎暗示着,她心中的焦虑不安…
侯府的冰凝阁里,一个披着白色外衣的娇媚女子,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些什么;,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而她怀中的冉莫年,正咧着那张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大嘴,哭得十分畅快。
“年儿乖,别哭了…”哎呀真是的,这尿布让冰儿都放在哪了,害的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秋海之急的在房中快步的踱着,然后冲出了冰凝阁,拉住了刚巧路过这里的婉儿“婉儿,看到冉冰小姐没有?”
“回姑娘的话,没瞧见啊…”婉儿抱着厚厚一摞纸钱,似乎急着赶到灵堂去。
“真是的…”秋海之懊恼的跺了下脚,欲转身回屋继续找。
婉儿转了转眼珠,忽而嘴角一挑,叫住了秋海之“秋姑娘,秋姑娘!刚才我好像是见到,冉姑娘急匆匆的往梦幽阁那边走,我也是大概瞧见,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冉冰小姐…”
秋海之疑惑的转过脸“梦幽阁?”她去那干嘛?
眼眼看着怀中的年儿哭个不停,秋海之低咒了一下,将小莫年放在摇篮里,也不管婉儿说的是不是冉冰了,立刻疾步向梦幽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抹飘然的紫色衣裙缓缓移步进了梦幽阁,外面也披了一个白色的外衣,她意外的看着院落中那个清瘦笔直的背影,犹豫了下,柔柔的开口“掌柜…是你叫我来这么…”
“冰儿…”蔺季雪转过轴椅,有些为难的看着紫衣翩然,沉鱼落雁的冉冰,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掌柜…你有心事么…”是什么,能让她选择这样僻静的地方和自己相约呢…冉冰鼓起勇气向前走了几步,在侯府里,或许是因为她为了不让晏夕拾多想,或许是她心中有鬼,她一直都不会刻意出现在蔺季雪身边,和她独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她已经很少没单独和蔺季雪这样,面对面的私下交流了…
“冰儿…我有些事,想麻烦你,但是…”蔺季雪说话时很少这样犹豫,她能这样为难,一定是因为,她想麻烦冉冰的事情,不那么光彩…
“掌柜但言无妨…”冰儿为你,一向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的,这句话,冉冰只是在心里默默加上,而面上,她只能退一步,再退一步,木已成舟,莫念当年,晏夕拾曾告诫她的话,她怎能说忘就忘呢…
“我想请冰儿,今夜替我夜探慈鸣宫,看一看,陛下和那个楚姑娘,都做了些什么,她们是否,真的在…”蔺季雪说到这,咬紧了牙,蓦地低下了头,声音微弱“我知道你会说我三心二意对夕拾不专,你怎么想怎么说我都无法反驳,只是算我求你,你一定要替我探清楚这件事…”
虽然了解醉易的脾气,但蔺季雪还是以为醉易会帮她,谁知醉易收到蔺季雪的飞鸽传信,竟然撕碎了重新绑在了鸽子腿上送了回来,让蔺季雪十分无奈,不知道她在抽些什么风…
冉冰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时她也拧起了眉头,对蔺季雪的多年的忠诚顺从和道德仁义在心中不停的碰撞着,忽而那庙祝的话语也像魔咒一般在她脑中回荡,半缘贪念半缘妒,半缘贪念半缘妒,冉冰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她上前一步,双手扶在蔺季雪的肩膀上,柔声劝着“掌柜…你真的不能这样了,就算她们真的如何你也不能这样了…夫人她真的太好了,你不能辜负她啊…”
“我知道你会这样讲…我现在无凭无据也无力去解释什么,我今后的所有,都取决于你告诉我的事实…掌柜也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便是真当蔺季雪拜托你了…”蔺季雪低着头,一直不敢抬头去看冉冰的眼睛,因为,她不想看到那双眼睛中的失望,而她自己的想法和念头,也只有蔺季雪明白,自己想干些什么…
“冰儿应了…”果断的应答,再无踌躇,冉冰的嘴唇被牙咬的有些泛白,眼中的光却坚定无比,她当真拒绝不了蔺季雪什么,再多的警戒到了这个人面前也徒劳无功,所以她只有顺从她自己的心意…
蔺季雪抬起头,眼中透出了无限的酸楚,她摆摆手,看着转身欲走的冉冰,果决唤着“冰儿,你来…”
冉冰豁然停步,心跳仿佛停了一拍,她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眼神中包含着千言万语的的蔺季雪,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她是那个浑身冰冷的神秘白袍女子,自己只是个身世凄苦的贫家幼女,她莫名的中意自己的怀抱,只愿和她一人同塌而眠,她伴了蔺季雪整整十年,一步都没曾离开过,老天也从来没给过她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