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身赴小楼作者:薄成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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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拿拐杖抽死这个不肖子孙。
可是沈昊早就料到自家老太太有此一招,当即就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吓得老太太一口一个心肝的叫唤。沈昊见差不多了,趁机提出成亲之后自己就收心不再出去寻花问柳,只安心打理沈家家业。
这对沈老太太来说无疑是最有力的诱惑,她思索过后也只跟沈昊说自己再考虑考虑,随即暗地里派人详细查看傅家底细,尤其是傅书华持家后傅家药行的情况,回报的结果让沈老太太很是满意。
自己家中两个孙儿,沈昊成天不务正业,跟一群乌合之众流连烟花之地,待自己百年之后,沈家家业交予沈昊必然是挥霍无度,坐吃空山,沈家基业毁于一旦。
小孙子沈墨虽说聪明乖巧,但自幼身子骨就不如常人,近年来纵有游方术士为他调理身子也始终不见起色,家业交给他怕是也不能长久。
为今之计是得为沈昊寻一个良妻,帮沈家开枝散叶,生下下一任接班人,还有能力可以在自己死后将重孙教导有方。
这个人,必须是而且只能是傅书华。
傅书华是家中独女,不用担心沈家家业被旁系亲属觊觎,待得傅书华出嫁,日后傅家那份产业自然会并入沈家。撇开这些不说,傅书华才貌均属上等,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手段魄力,只需自己好好教导,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何愁自己百年之后沈家不兴。
沈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是必须得结,而且是越快越好,所以在年关口就急差人过来傅家提亲。
傅夫人听到沈家来意,心下一惊,看向女儿的神色多了几分慌乱。
傅书华却还是一副显山不显水的模样,虽心中暗暗打鼓,却也不动声色。
沈家来人看不出傅书华心思,不由得多了一丝急切。
“谢贵府厚爱,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待书华与爹娘商讨一番再行答复”,傅书华沉吟道。
那沈家人见今日倒也得不到确切回复,只得先行归去。
傅老爷房中,傅书华见再也瞒不住,便将那日在临江楼之事和盘托出,竟当场将傅老爷气的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沈家欺人太甚,这门婚事我绝不同意”,傅老爷捶着床板怒道。
傅夫人搂着傅书华哭作一团,二老气极,傅书华却还是清醒的,“此番若是不答应,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处处打压我们傅家药行”。
“那又如何,哪怕我傅文同散尽家财,也绝不做这卖女儿的勾当”,当下便唤了管家进来,差人去沈家拒绝了这门亲事。
原本沈昊觉得有沈老太太出面,区区一个傅书华肯定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望穿秋水等回来的却是傅家斩钉截铁的拒绝,这下沈昊彻底傻眼了。
等他转过弯来自然是暴跳如雷,立刻到沈老太太那里寻死觅活。
本来遭到傅家拒婚就让沈老太太心中郁结,偏偏被沈昊这么一折腾更是闹心,当即就传令下去全力打压傅家,势必逼得傅书华嫁进沈家不可,不然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于是在大年三十前不到十天的时间,原先那些与傅家来往颇多的药行纷纷终断与傅家来年的生意,之前药行的供货渠道都推说货源短缺或售罄。
旧品种药材卖不出,新样式药材进不来。短短十天,傅家药行的生意被削去九层,只剩下一层老本惨淡经营,支撑着傅家上下所有开支。
逼于无奈,傅书华只得给傅府仆童放些银钱,大部分散去。一个除夕夜,外面万家灯火,好不热闹,傅家却是过的冷冷清清。
沈家药行在沈昊的授意下对傅家赶尽杀绝,春节过后的三天,沈家药行不惜自损,将一些素日寻常百姓用不起的药材低价向外推送,这是多少年都碰不到的好事啊,宣州百姓自然都一窝蜂去购买沈家药行低价半卖半送的药材了,傅家药材销售停滞。
宣州其他钱庄主事见傅家得罪沈家,恐怕是气数已尽,乐得与沈家交好,纷纷派人上门催傅家还清年前欠款。
这对苟延残喘的傅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可偏偏傅老爷一口骨气不松,命傅书华将剩余银钱都拿去还了债。
等到正月十五,连傅夫人和傅书华的最后一件首饰都已典当抵押,傅家此刻真真药尽粮绝,但欠款仍是没有还清。
傅老爷已经连续停药多日,加上连番波折,现在已是卧床不起,每日里昏睡时刻见见长于清醒。
傅夫人亦是以泪洗面,傅书华看在眼里俱是肝肠寸断。见爹娘如此为难,傅书华哭倒在爹爹床前,“那沈家分明是让傅家在宣州无法立足,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女儿这个人,只要遂了他们意,傅家就能起死回生。”
傅老爷闻言挣扎着坐起身,示意傅书华靠近前来。待傅书华近得身来,却是一巴掌毫不留情扇在傅书华脸上,
“你……你……混账,不孝女……谁准你说出这番话的,爹告诉你……就算……就算傅家灭门,你也绝不能作践自己,咳咳……我傅家人活着就剩这口骨气了……”被傅文同一巴掌打懵了的傅书华摸着脸不敢置信,从小到大连责骂都很少对自己的爹爹对自己想去求沈家这件事竟如此抗拒。
傅书华跪在父亲面前泣不成声,“爹爹放心,此事女儿断不会再提了”。
这一日傅书华在厨下为傅文同煎药,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着宣州年后的第一场雪出了神。
这是自己手上的最后一份药材了,过完今日不知明天怎么办,事到如今只能去求那些以前与傅家往来密切的药行当家了,好歹他们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叫了他们十多年的叔叔伯伯,虽说年前不曾得他们相助,倒也未曾落井下石,而今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打定主意,傅书华将药端给傅老爷后就向爹娘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傅老爷看着傅书华,喉头上下动了动终归没说什么。而傅夫人只是静静的帮傅书华整理衣袖,叮嘱她莫要勉强,早去早回。
傅书华点点头便急急出门去了。
一直未吭声的傅老爷问夫人,“都准备好了吗?”
傅夫人只是木然的点点头。
傅文同看着自己夫人轻叹一声,“你会后悔吗?”
傅夫人握紧他的手摇摇头,“这是说哪里话?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
“那就拿出来吧………”
傅书华真的体会了什么叫人走茶凉、兔死狗烹,当年爹爹理事的时候,各家主事莫不与爹爹称兄道弟,互相称两肋插刀,可如今傅家失势,他们一个个居然闭门不见。
那个什么李伯伯,居然直接跟自己说他不想得罪沈家,教自己莫要再去打搅他。沈家,又是沈家,难道他们就只手遮天了不成。
这些生意人当真是十足的伪君子,等日后傅家重振旗鼓定教他们肠子都悔青,傅书华在心里恨恨想着。
一日奔波,一无所获。
傅书华满心愧疚回到傅府,却不见娘亲出来迎接自己。本就奇怪,更发现家中竟悄无声息,傅书华立刻慌了神,深怕爹爹出了什么事,匆匆推开爹娘房门。
入眼一幕即是娘亲身体背对门口斜倚在爹爹床旁,傅书华快步走过去,待看清爹娘模样竟吓得瘫倒在地,她又忙伸手去探二人鼻息,却发现连身体都已经凉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爹……娘……”,傅书华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书儿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饶是傅书华再怎么坚强,再怎么有能力,看到双亲暴毙在自己面前,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
傅书华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只欲跟着爹娘一起去了。
等到傅书华哭的嗓子都哑了,眼泪都干了,四肢完全麻木了,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只有门外那一层厚厚的白雪还散发着莹莹的冷光。
傅书华就如同个失了生气的玩偶,现在既不哭也不叫,只僵硬的爬起身找到打火石点燃蜡烛,光线出来的一瞬间傅书华眯了眯眼,余光扫到桌上一封类似信件的物品。
☆、第5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信件在傅书华手中被缓缓打开,傅书华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在看完这封信后又重新盈满泪水。
傅书华用手捂着自己嘴巴,眼泪一颗一颗断了线的往下掉,再后来双手已经遮不住嘴角溢出的嘤嘤声。傅书华哭的蹲在地上用牙齿紧紧咬住手腕处,直到手腕鲜血淋漓也不肯松口,整个人几欲背过气去。
不知道这番过了多久,傅书华咬咬牙站起身用衣袖擦掉眼泪,将散在一边的信件捡起重新展开。
“书儿,爹娘对不起你,因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娘已经安静的离开了这个尘世,今后一切均得由你自己重新开始。
不要怪爹娘狠心,原谅爹娘的自私,我们在这世上一天便是你的一个拖累。你从小到大,爹娘都不曾有责罚于你。上次爹爹动手打你,爹不后悔。你也不要恨爹娘留下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你要记住,你,是傅书华,是我傅家唯一的后人。
爹娘知道,让你亲眼看到这副场景对你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爹娘不怕死,但是你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路要走,切莫一时糊涂随爹娘去了。若是如此,奈何桥上,我们也断不会认你这个女儿的。
你也莫要做那些偏激之事,为了报仇便当真嫁入沈家,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傅家落得如此田地,均拜沈家所赐,你万万不可遂了他们意,不然爹娘泉下有知必定死不瞑目。
真要报仇,我们傅家也不能如沈家这般下作,要赢,我们就堂堂正正的赢。不管沈家做出何种勾当,你都不能将清白折在他们手上。
如今爹娘不在,是以对外所欠钱款理应一笔勾销,你且将傅家祖宅卖掉,然后离开宣州,一路北上,用换得的银钱作为本钱在北方活动,相信以书儿的聪慧才智必定能让傅家东山再起,有朝一日替我们雪恨。只是此番光景当真是苦了书儿你,爹娘的丧事一切从简,卖屋之事尽量低调,莫要声张,以免沈家听到风声后为难于你。切记,切记……
爹娘这一辈子在别人眼中鹣鲽情深,却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书儿你凤冠霞帔,对镜花黄风风光光从傅家出嫁的模样,只盼日后书儿能找到一个良人托付终身,爹娘也算是了却此生一大憾事。
后事交代至此,望书儿你理解爹娘的一番苦心。”
傅书华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信纸,半晌不曾动作,直至手腕上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才逐渐唤醒傅书华的意识。她颓然倒坐在凳子上,灵魂被一下子抽空似的那种空虚、无助感席卷傅书华全身。
傅书华直直地来到厨下,默默取柴烧水,炉灶的火光跳跃在傅书华绝美的脸上,将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庞映照得更加清楚。取水回房,傅书华仔细为爹娘擦洗身体,更换衣物,整理遗容到一半时,傅书华看着这两个自己朝夕相对,本该是今生最亲近的人此刻却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眼泪竟又不由自主的滑落整张面容。
就这么哭一阵,忙一阵,待到傅书华为二老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在床前叩完三个响头,天色已经放白,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傅书华既已见识到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叔叔伯伯的冷血无情,自是不愿在爹娘丧事上与他们扯上瓜葛,况且爹娘在遗书中有交代丧事从简,因此一大早傅书华就托了傅家以前的老管家帮看着些,两人一起准备好了发丧物品,顺便悄悄的将傅府抵卖祖宅的消息放了出去。
傅家丧事尽可能低调,初始两天竟真的没有消息传到沈家耳中。可是傅书华终归是低估了沈家的情报网,部分心怀不轨的人偷偷向沈家药行的人告密,称有小道消息得知傅家抵卖祖屋。
沈家药行的人心想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于是赶紧将消息呈报了上去。沈昊得知消息气的咬牙切齿,心道决不能让傅家有翻身之日,命令下去弄清楚傅家当前境况,明明这傅家已经被自己下令逼进了死胡同,就等着你傅家乖乖将傅书华送进沈家了,没想到竟给来这么一出,不惜变卖祖宅也不肯认输,当真是好得很呐!
虽然明面上不能给爹娘风光大葬,但是礼数还是要做全的。傅书华每日在爹娘灵堂跪拜祷告,诵读《往生经》,只盼爹娘在泉下能尽快摆脱轮回之苦。
傅书华靠着以前傅家一些家仆的接济勉强撑到了头七,自己拜托卖屋的人那头传来消息说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傅家祖宅,一时间连空气里的阴霾都散去好些。
傅书华在灵堂里静静等着买房人的到来,心中细想着如何将傅家祖屋尽可能以高价出售,然后依爹娘之言携款北上。但傅书华不曾想到的是,还没盼来买房人,竟来了间接害死自己爹娘、傅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沈昊。
且说沈昊当时听闻傅家卖房,立刻让下人打探出了沈家二老已殆的消息,他心中微微盘算就有了主意。
傅书华看着大摇大摆走进灵堂的沈昊,那对连日里来哭得红肿的双眸竟似要喷出火来,傅书华只欲上前将沈昊千刀万剐,生食其肉,仍不能解自己心中恨意。无奈沈昊身边随从众多,人多势众,傅书华虽练过一些拳脚,在这些练家子面前当真是不堪一击。
傅书华在袖中握紧拳头,恨恨道,“沈昊,你来干什么,你根本不配站在这里,傅家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咳咳………咳………!”近日的恸哭让傅书华的嗓子不堪重负。
沈昊身边的护卫闻言欲上前教训傅书华,被沈昊拦下,“呵,我不配,那还有谁配?傅家?这还算是傅家吗?笑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傅书华心中一紧。
“呵呵,那你可听清楚了,我说………这里,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傅家了,能站在这里的,只能而且只有我沈家人”,沈昊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傅书华气的几欲晕倒。
“你………你胡说,傅家地契分明在我手中,我傅家祖屋何时是你沈家的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莫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傅书华的目光似乎要在沈昊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方能罢休。
“颠倒黑白?那你看这是什么?”沈昊从随仆手上接过一叠纸不屑的扔在傅书华脚边。
傅书华身形不稳的摇晃两下捡起那叠纸,傅书华发现这些竟是傅家在年后那些尚未偿还的银款欠单,不知怎么竟到了沈昊手上。
原本这些欠款在傅家二老去世后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会放着送到口边的肥肉不吃,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的,于是在沈昊费尽心思成为傅家的大债主时那些商家都及其配合的交出了欠单,使得沈昊成为傅家的收款人。
换做他人,这些欠单定是要作废的,但到了沈昊手上,这无疑是用来给傅书华最后致命一击的最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将自己垂涎已久的美人收入房中的绝好时机。
看着这些欠单和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沈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傅书华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小美人,如果你从了爷我,我保证以后让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若是将爷伺候舒坦了,日后说不定连沈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我都赏了你。怎么样?”沈昊涎着脸皮伸手要去拉傅书华。
傅书华此番已是对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上层阶级之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心和失望,想傅家不过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只因自己生的这张脸就无故招致祸端,如此这般要这张脸何用,傅书华竟对自己的绝色容颜生出一丝恨来……
就在此时察觉到沈昊的动作,傅书华回过神来下意识躲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