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亚平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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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要抛开过去,豁达的心境,也很重要。
无论心里攒着什么事,经历多少风雨辛酸,世界照旧运转,生活仍要继续。我依然努力工作,好不容易捱到周末才能好好睡上一觉,但门铃却煞风景地响个不停。穿着灰色T…shirt黑色纯棉长裤的我没好气地开门,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微怒地看着眼前三个笑容满面的漂亮女人。
“你们大清早扰人清梦,有何贵干?”我懊恼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都十一点了还一大早啊?我们一片好意外带了brunch来与你分享耶!”小思把手上飘着阵阵香味的食物抬到我的面前。
我不为所动。
六月见状立即用软的来磨,“别生气啦!快去洗把脸嗯?我来替食物装盘。”边说边轻推我往里走,我唯有认命地叹口气,谁叫她知道温柔攻势是我的死穴。
洗完脸出来见她们三人正笑盈盈地坐在沙发上等我,茶几上摆着美味的西式早餐,我黑着脸在六月身旁坐下,喝了口橙汁吃着六月递过来已抹上Cream cheese 的bagel,嗯味道还不错,脸色登时缓和下来。
“很好吃。”我朝六月笑笑,她说好吃就多吃点,四人在笑闹间愉快地享用美食。
突然,六月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你的头发乱乱的也很帅耶!”然后就伸出双手将我的短发全往上拉,直到根根竖起才说,“具有当刺猬的潜质。”
我们哄然大笑。
接着她半伏在我背上继续拨弄着我的发丝,我说,“弄个七龙珠的发型。”六月抓了几撮头发后说,“太短了,没法弄。”
“没关系,弄其他发型也行。”我笑着继续说,“你帮我弄,我喂你吃早餐。”接着就喂她吃了口培根。
“我看还是弄个庞克头比较容易。”她边吃边继续研究,“需要染一些夸张的颜色吗?”我俩又闹了一会儿,连榴莲头、窝窝头都出来了,我笑着端起杯子喝橙汁时看见另两人正用审视的眼光打量我们的互动,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眼神啊?”
她们互视一眼,璇笑说,“两人在晒幸福哦!”
“你妒忌啊?”我笑说。
“看来上次的春宵一晚奏效了!”小思兴奋地拍手说。
“春你的头,我睡了一晚客房。”原本期望她们会帮我问六月为什么,怎知道她们双双向六月竖起大拇指说,“干得好!”这下我可懵了,她们不是帮着我的吗?璇看穿我的满腹疑团,悠然地对我说,“以前你太容易得到,一切太理所当然,反而不懂得珍惜。”
我自认无辜地转头看六月,她正避开我的眼神,然后开始收拾餐具说她去洗碗。等她一走进厨房,我小声问,“我不懂得珍惜?”
“你敢说对六月你不是?”小思犀利地说,我一时语塞。“还不去帮她?”璇催促我,我只好起身走进厨房。
“让我来帮你。”我走到她身边迟疑地开口,“你把洗好的碗抹干吧!”六月侧头笑着说。在尴尬的沉默中,两人假装聚精会神地洗着碗,其实各怀心事。当碗洗好后,两人仍并肩默默地站着,过了很久她才说,“你不是个不懂得珍惜的人。”
她的语气很温柔笑容很温暖,看着她柔媚的眼眸,往事如浮影般快速掠过我的心头。每次我出事,她总是第一个赶到的人。陪伴烂醉且绝望的我,开解失去哥哥还需装作坚强的我,分忧解闷的良伴…如此细腻用心地爱着我,但我却把这一切看成至交情谊般理所当然,但她仍相信我不是个不懂得珍惜的人。
想着想着,心里涌现一股巨大的愧疚感,还有无限的怜爱,伸出手想抱住她,但她却往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脸上浮现一股怒气,但很快湮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伤感至极的眼睛,并绝望地摇摇头。
“子杉,你不能这样。”她顿了顿,手掌捂着嘴哽咽地说,“我等了五年,不是为了得到你因为愧疚亏欠而产生的爱,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我要的是属于我的,你陈子杉全心全意的爱,否则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说完,她满脸泪痕悲伤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绝然而去。
不久就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守着我这么久的她,终究还是受伤离开了,被留下来的我感觉像这世上最该死的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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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花季会再来的 。。。
当我虚弱无力地走进客厅时,璇与小思还在等着我将一切解释清楚。见我只是站着不说话,小思微怒地说,“她是哭着离开的。”
我无地自容地低下头,看我这样颓丧,小思放缓语气,“你到底做了什么?”
小思听完我的描述,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并狠狠地瞪着我,我知道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说出伤人的话。她终于站定,尽量平静地开口说,“子杉,你真的不成熟。你的每段感情都拖拖拉拉,纠缠不清,跟Sarah这样,跟小雯也这般,现在还把六月也扯了进去。一个成熟的人会替失败做个总结,从中检讨然后开启新的一页。但你不是,你任性地守着无望的爱,固执地认为那是痴情,却不睁开眼去看你近乎耍赖的态度其实让别人想放开也不能。难道你不能从你父母的事情上学点什么吗?有些爱情注定要结束,勉强只会害人害己!”
小思越说越激动,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见说到我的痛处,璇站起来挽过小思的手臂让她坐下,然后单手按着我的肩膀说,“小思没恶意,只是坦白说出她的看法,这都是为你好。”
她摸摸我的头继续说,“我赞同她的看法。子杉,你要在感情上成熟些,看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不是任性地想你要什么。不合适的两个人只会平添大家的痛苦,长久的爱情不是声嘶力竭的,而是平平淡淡的幸福。”
璇刚说完,小思就站了起来,两人准备离开。在门口时璇再转过身说,“你好好想想,这次我们也帮不了你。”
门砰的一声关上,世界只留下我孤寂一人。
自那以后,璇、思、六月与我都没见面,只在互相发送祝福问候的短讯。这不是冷战,而是她们给予我冷静思考的空间。但我那不中用的脑子却像一团浆糊,根本无法理智思考,唯有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没日没夜瞎忙,这让我的下属叫苦不迭。原本也打算出国过生日,但我的秘书接到外公的命令看紧我,计划只得作罢,乖乖回家让外公替我办生日宴会招待登门拜访的亲戚朋友。
生日隔天的清晨,我穿着睡袍站在冷清的院子里欣赏在夏日里盛开的百合花,心中是多日来久违的平静,外公站在我的身后轻声说,“你怎么过生日都一直愁眉不展?”
我回身叫声外公,又继续凝视着清丽的花朵,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花开花谢是生命中唯一不变的循环吧?”
“是啊!唯有真诚期待明年花季到来时,花还是能开得同样灿烂。”外公含笑说。
“花季的到来…”我喃喃地重复。
“傻孩子,花季一定会再来。”外公慈祥地摸摸我的头顶看着我说,“如果你愿意张开双眼展开双臂迎接它的话,它一定会再来。”
外公在劝我别死心眼?
“你和李家千金的事其实我五年前就知道。”见我启唇想问,外公笑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是知道。唉,年轻人的爱就是那么痴、那么纯。”
我默然垂首,外公感叹地说,“这点真的很像你妈,为爱奋不顾身。”
“但妈妈她…”我无法说下去。
“太过死心眼,所以当发现所托非人时更加的痛苦,以至玉石俱焚。”外公叹口气继续说,“你得吸取她的教训。”
外公执起我的手轻拍我的手背说,“外公活了这么久,能非常肯定地说,人要学会的不是争取,而是放开与豁达。花季会再来的,相信我。”
我微红了眼眶点点头。
时机,在给予与接受他人劝告的过程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其实外公的劝告跟璇她们在过去的提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当时的我仍抱着一丝希望所以听不进去。现在一切都已过去,我终于能敞开心扉正视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闪躲的残酷现实。
但若要做到全心全意开始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想我还需要些时间。记得那段时间我想要寻求一丝平静时,就会带着一束妈妈挚爱的百合花到墓园探望她,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不为什么,就是为可贵的静寂。
与此同时,在某些辗转难眠的深夜里我与偶尔在国外出差的璇会在whatsApp上面聊,她时不时向我透露六月的动向以刺激我,例如她之前去了东南亚的海岛散心还认识了一个帅哥,但还好两人并没有后续发展。
而今晚,邪恶的璇姐姐刚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她要去英国定居?为什么?去多久?什么时候去?”我看到这条讯息时急坏了,连珠炮似的追问知道内情的璇。
“她还没告诉我们确切的时间,不过应该是秋末冬初。”璇的回答很简短,根本没回答到点上,让我在电话这头很抓狂。过了良久她才施施然在短信里补充,“我想你自己应该清楚之前那些问题的答案,至于去多久她没说,不过从她的话我们能推测可能待个三五年吧!”
三五年那么久?
重重叹口气,我简短回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将手中的苹果随意往身旁一丢,下了床走到阳台吹风,心里堵得要命,但我知道我没资格亲自去问六月为什么,更别提去挽留她。
自那晚后,我常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思考着六月即将离开这让我无力且无助的问题,她的倩影一直停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心里像千只猫爪挠般难受,往往需秘书的呼唤提醒才从发愣走神中猛然醒过来。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每每想起六月的时候,心里的感觉不再是愧疚与抱歉,而是不舍与悲伤,又一个我非常在意的人要离我而去了,心里空落落的,而这个空洞只有六月的温柔才能填补修整。
在九月的某个周五深夜,我于家中接到璇发过来的短讯,终于彻底慌了。
“六月说,她决定放弃你。”
下了决定就不曾轻易改变的她,只要说出来就是铁了心会做到。
我闭上眼,忍耐了多时的眼泪终归还是簌簌流下,不是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之后的整个周末,我就如行尸走肉般在家里晃荡,不眠也不休,完全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做完运动也不愿洗澡,全身脏兮兮的就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握着红酒瓶把酒当水喝,禁不住折腾的胃罢工了,吐完了我也只是无力的坐在厕所瓷砖地板大口喘气,虽已倦极但仍旧没法入睡,步履蹒跚挣扎回到卧室,却睁着眼一直胡思乱想到夕阳西下。
酒劲过去后,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俯身掬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望着自己那颓废丧气要死不活的模样,仿佛似曾相识,搜刮肚肠终于寻到那一丝记忆,思绪飘回定格在当初我绝望离开意大利的时候。
呵,原来我又经历了另一轮的爱情抛弃。
爱情?我爱六月吗?
若不爱,那我为何会是现在的境地?若爱,为何不去抓住她?
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认真诚实地审视为六月的离开而失控的自己,而结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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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ianti过时不候? 。。。
当我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步入Dolce Vita 时,因时间还早所以店里显得比较冷清,我走向正在吧台擦拭玻璃酒杯的酒保强哥询问老板在那里,强哥认出我,微笑指了指酒窖说老板在亲自点货。
我杵在酒窖门口,默默望着这个让我心神不定的女人,六月正仔细比对手里握着的文件与酒类的数量,点算清楚后她弯腰扛起一箱啤酒转过身,看见我时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呆愣地站在原地。
我走向她,朝她灿烂笑了笑递过手中的玫瑰花,同时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啤酒问到,“送去吧台?”她轻点下头说,“谢谢。”转身又要去扛另一箱,我看着她问,“老板得亲自干活?”
“昨天三个职员一起回家时出了车祸,三人都还在医院,店里现在缺人手。”六月无奈地说。
“你还是让强哥去扛吧!粗重的工作男人比较行,我可以暂时顶替酒保的工作。”我笑着说。
“你真的行?”她微微笑了,好想再看到记忆中那个温暖灿烂的笑容。“你别忘了我可是个酒鬼。”我自认很有魅力地朝她眨眼放电。
“赔钱的话就扣你的薪水。”六月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接着真让我去顶替酒保的工作。
我就这样开始了酒保的副业生涯。酒保的工作其实挺好玩的,但也蛮辛苦,主要是日夜颠倒的生活不是每人都吃得消。为了博得美人欢颜,当晚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凭着灵活的身手很快跟强哥学会了一些简单实用又不失花俏的技巧,趁六月来视察时还调了一杯她喜欢的Margherita Lime 并说服她尝试我的手艺,满心期待着她的赞美。
她温柔地点头表示鼓励,但在走开前却说了一句,“Tequila放那么多,扣你工资。”听后我不禁泄气,强哥在旁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还不知道老板吗?嘴硬心软,你别气馁啊!”
经过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我怎会轻易放弃呢?
在天刚亮的时候,我们终于收拾好店里的一切,疲惫地拉下铁闸准备回家补补眠。“我送你回家。”我与她一起走向停车场望着她绝美的侧面热切提议,六月看了我一眼,避开我灼热的目光摇摇头,“我昨晚自己开车过来的。”
“我还是能开车送你回家,今晚再送你过来。”我倔强坚持着。“不必麻烦,真的。”她的轻声细语却带着不许辩驳的语气。
又气又急的我原想使蛮力将她拖上我的车,但我知道这只会徒增她的不快,唯有放软语气近乎请求地说,“就陪我吃顿早餐好吗?”她见我这样子,只能轻叹口气点点头。
“谢谢你昨晚帮了我。”六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疲惫地揉着眉心说,客气的话语是为了与我拉远距离,按下心中的慌乱,我看向她笑着说,“那这顿早餐你请客。”
“没问题。”六月爽快答应,接着说,“我请客,你付钱。”
“老板真刻薄。”我好笑地看着她,她也爽朗笑了,终于看到记忆中那个大大的温暖笑容,心里感到欢快无比。
我带她到路边的小店吃清粥小菜,熬夜后吃些清淡的对身体比较好。在吃饭的时候我问她关于到英国定居的事,她说处理好手上的一切大概是十一月中旬。
我深情地看着她目光有些闪躲的美丽眸子,认真问道,“你能不能留下?”
她有些讶异地抬起眉毛,良久后才说,“你不该问这个问题。”随后又补充,“也不能问。”
我握紧她的玉手诚挚地说,“如果我做好了全心全意爱着Chianti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