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逸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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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恭敬地跪在席子上向他们行古礼：“很对不起，因我无法消散的执念，令三位辛苦了。”
　　殷姸桐淡笑道：“无需介意，我们只是来听你的琴声，果然，真正的好琴要在真正的乐师手里，才会焕发出全部灵性，我想，你就是这把琴的主人。”
　　“带着这把琴在乱世漂泊十五年，到死的时候也紧紧搂在怀里，可惜我死后还是失去了它。”女子幽幽叹息，她请三人坐在她对面，殷姸桐不知从何掏出一壶酒和四个青玉杯，酒斟入杯中，竟然还是温的。
　　女子浅抿一口，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这酒，很像曾经饮过的。”
　　“这是从汉朝传下的古方，我做了些改进。”殷姸桐解释道。
　　“汉朝啊……我生活在动乱不安的事情，大汉的江山已经摇摇欲坠，我以我唯一值得称赞的技能为生，得到当时有权势的人收留，每有宴会，我都要献曲一首。”女子幽幽叹息。
　　白玉堂问道：“这把琴可有特别的寓意？”
　　女子点头，回答道：“若是不嫌弃，我自当告知其中缘由。”
　　那日，她如往日一样，为吴中权贵奏曲。已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指尖只是因为娴熟而拨动琴弦，自己的心身对再美妙的乐曲也有些无动于衷。她看到将军已有醉意，将军的夫人正担忧的扶着将军，以免步伐蹒跚的将军误落入水中，因此大人都取笑将军，还学将军的醉步，摇摇晃晃要跌下桥，惊吓到自家夫人。
　　将军突然说要听《广陵散》，我心里微微一惊，此曲难度颇大，即使我多次联系，也不敢贸然弹奏。可是将军的要求，我一个小小歌伎怎么能够拒绝，于是……
　　女子停下来，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神情又是悲伤又是欢喜。
　　曲有误周郎顾。三人同时想到此典故。
　　“此琴，乃是当日为将军演奏时所用，将军亡故后，我辗转各贵人府中，可是世事混乱，那些贵人也常是自身难保，何况我一个卑微的歌伎，十五年的时间，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直到死时才是解脱，不过，我无法忘怀将军，因为弹错一个音符得到将军一眼的注视，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多么希望能够再为将军演奏一曲。”她转而注视白玉堂，“我在人间飘荡多年，没想到还能听到此琴的琴声，一时激动之下，盗走此琴，还请白少侠谅解。”
　　“原本就是你的琴，现在已经物归原主。”白玉堂爽快地回答。
　　殷姸桐轻抿一口酒，神情平和：“这个愿望我无法为你实现，但是我能够让你与此琴再不分离。”
　　“若是如此，真是太好了。”女子神情欢愉。
　　殷姸桐伸手拨动一下琴弦，发出美妙的声音。
　　女子消失不见。
　　展昭问道：“她已经附到琴上？”他想此琴还是不要留在白玉堂身边，坦白而言，白玉堂的琴技还不到至臻的地步，对他而言，一把古琴也不如一把古剑来的重要。
　　“是啊，与琴灵合二为一。”
　　白玉堂打个哈欠：“猫儿，咱们回家睡觉吧，琴就请殷姐姐笑纳了。”
　　事后白玉堂对展昭道：“就因为周瑜看了一眼，这女子就念念不忘，甚至不能投胎转世，要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如此单恋未免有点傻。”
　　展昭说：“情感么，哪有那般作准的，她自己做了选择，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够改变她的决定。”
　　白玉堂玩着巨阙上的剑穗，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猫儿，因为一眼就这样，像你我两情相悦还能相守，是不是该更好一些？”是不是该做些其他事？
　　“能看上一眼就刻骨铭心一生，你日日能见应该心满意足。”言下之意，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