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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乱华染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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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侠好生英雄气概,竟然欺负我们漓山姮嫣剑派的人。”祁落英的脸是笑着的,声音是柔的,但语气却是冷淡的如同碧波寒潭,冰冷彻骨。

她出手,手上的剑就像流云一般,飘渺出尘,看似柔若无骨的剑招却抑制住了宋奈何的刀。

飞舞璇身,祁落英的剑就不再那么轻松,她的剑就像冬雨,又密又急,同样一招“莲山碧雨”,她舞的天衣无缝,功力不知高出阮鸣琴多少倍。

这童鹤双老本身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此时见着武林第一剑的祁落英,自是免不了打起退堂鼓。

其实如果他们三人合力,也不一定打不过祁落英。

但是这三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伙伴情谊,看见宋奈何有难,童鹤双老自然也不可能会无私救人。

江湖里自有江湖人的规矩,帮人杀人是一回事,为买卖得罪可能的势力又是另一回事。

混迹武林,第一自是要有高超的武艺,第二便是要有广泛的人脉。

秉着不和祁落英起正面冲突的心理,童鹤双老趁着她勉力对付宋奈何时,就先离开了。

并不算逃跑,因为祁落英根本就没打算对付他们,看见他们离开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的敌人似乎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宋奈何。

李墨染静静地看着局势变化,她依旧护在乔杀身上。

高手过招,只争锋秒。

祁落英的剑势已经从最开始的绵绵细雨,变成了后来的滂沱大雨。

每一剑都毫无破绽,每一剑都暗藏杀机。

百裂刀已经跟不上她的速度,找不出她的空隙,接不住她的剑招。

仿佛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施暴,男人精瘦的脸在冰天雪地里滑下了一滴热汗。

宋奈何并不是祁落英的对手。

最后一剑“砰”的一声,瘦弱的女子用一柄细剑击断了男人巨大的百裂刀。

“是谁派你来的?”祁落英将剑抵在宋奈何的脖子,厉声问道。

“自是祁掌门不认识的人。”宋奈何的身形一直如同风干的虾米,语气也一直冷淡如斯。

“废话少说,你们为什么要对墨染不利?”

“自是因为祁掌门不知道的理由。”

又问了几个问题,宋奈何也依旧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德行,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祁落英索性不多费口舌了。封了宋奈何的穴道,她点燃了姮嫣独门的烟火,相信很快就有人来。

阮鸣琴只是被点穴而不能动,乔杀也是中了暂时浑身僵硬的毒而已。看样子对方几人确实只为李墨染而来,对他人都没有恶意。

从刚才为止,李墨染就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祁落英查看两个师妹的伤势。

“墨染。”过了几刻,祁落英才发现这个徒弟的异样。

李墨染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对祁落英露出一个苍白至极的微笑。

“小师父,我好像……中毒了。”第六章 纨绔之毒
她做了一个梦。

那时候小小的自己跟在父母身边,每个见过她的人都涎着笑脸夸她是小神童,虚伪的笑意带着奉承的意味。

其实这个称号她一点都不想要。

就是为了父母的面子,所谓的“神童”,她每天每天要看很多的书,学很多的知识。

那些她根本搞不明白也不想弄清楚的事情,她都必须要知道。

父母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冰冷恐怖的符号,压的她喘不过起来。

印象中她还有一个很好的大哥,他总是给她带来很多好吃的小零嘴,会在她被关在屋里背书的时候偷偷带她出去玩。

可是他的面目也早已模糊不清。

到后来,到后来……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鲜红,随即只剩漫天的黑色。

————————

当今武林中,用毒者的确是童鹤双老堪称一绝,他们无论能力还是资历,都无人能敌。

但其实,真要说是制毒行医的高手,那么就不能不说到“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是两个人:独孤不死和尉迟不休,在上一辈武林江湖中,他们可以说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有人可以躲过他们的毒,连武功也都是个中翘楚。而现在的童鹤双老,也只是模仿当初的不死不休。

不过不同的是,不死不休是一对有名的同性/爱侣。

他们在六十年前归隐田园,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毕竟他们步入中年的时候,当年的童鹤双老正值青春年少时。

其实不死不休没有死。

乔杀的医术,正是在十一岁那年,偶然得到独孤不死的点播,才有了如此的成就。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李墨染中的,是当年尉迟不休独门制的毒药“纨绔”。

这个毒照理说只有不死不休会下,也只有不死不休才会解。

但如今毒却出现在了童鹤双老的手上。

解毒只能去找不死不休。

他们就住在平凉府附近,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真正做到了“大隐隐于市”。

“去平凉。”祁落英揽着脸色苍白的李墨染,皱着眉头说道,平时温和的脸孔此时阴沉一片。

就在李墨染她们下山没多久,她便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上面写到在前一天,葛南翔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洛湖岸边,而当时一起失踪的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作为四大剑派之首,无论是为了什么,祁落英都应该出面将这件事查清楚。可是现如今李墨染却惹上了杀身之祸。

如果当初再晚一步,也许墨染已经离开了这个世上也说不定。

想到这个可能性,祁落英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即使只是假设都不行。

墨染于她亦徒亦妹亦女,在她的心里,几乎是最重要的牵挂了。

徒弟的命,和所谓门派的职责,她已经在一瞬间做出了衡量。

李墨染已经站不住脚,漫天的疼痛翻腾而来。

“纨绔”毒如其名,中毒者不能吹风,不能长时间站立、蹲坐,吃的食物也要求十分精到,不然就会全身如针扎般疼痛,是一种十分折磨人的毒。

说来真的有些让人不能理解,既然童鹤双老的目的是杀人,那为什么会给李墨染下这种毒?

可现在首要目的不是解惑,而是解毒。

阮鸣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细软和马车,乔杀带了很多医用品,而最后祁落英决定多带一个苏零落。

可真正上了路,她们才算见识到了“纨绔”的磨人。

中毒者坐不行卧不行,穿多了不行穿少了不行,让风吹了让人碰了都不行。

而李墨染偏偏有什么情况都要忍着不说,等阮鸣琴她们发现,她早已疼的冷汗涔涔、意识恍惚了。

不过,大部分祁落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毕竟是几乎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只要她的一个小表情,祁落英都能看出她的端倪。

最后祁落英心疼的没法子,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好过一点。

平时总是活泼爱闹的人一下安静下来,的确打的人措手不及,而那张似乎永远笑着的圆脸上,此时却一直紧紧皱着眉头。

让昏睡着的李墨染躺在自己的双膝上,祁落英像在她小时候千千万万次做过的那样,一遍一遍拂过她的发,轻抚她的额头。记得儿时的墨染一做恶梦,祁落英都会这样,然后就会看到本来皱着眉大哭大叫的孩子慢慢被安抚,扬起小小的笑容。

小时候的墨染一做恶梦就无法醒来,就算是哭的噎住、叫的嗓子嘶哑,她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梦境里不愿苏醒。

因为,在那个充满血腥味道的梦里面,有她早已经不在的家人。

那时的祁落英每天晚上都会守在她床边,安慰那个会做恶梦的小女孩,每次看到她舒展眉头,自己就会觉得有天大的成就感,比练成一套剑法还要值得骄傲。

那样简单的快乐,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祁落英弯腰看着熟睡的墨染,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那个吻里带着单纯家人似的美好,带着长辈似的心疼,也许还带着一点点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情愫。

阮鸣琴和苏零落在外驾着马车,与祁落英她们同在马车里的只有冷淡的乔杀。

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的声音没有感情,甚至比刚才宋奈何的语气还要冷淡十倍:“师父,你可是后悔了?”

“我祁落英从不做后悔的事。”祁落英直起身子看向马车外,也变回一副古井无波般的模样,就像世外的仙子,凡尘俗世根本无法锁住她的心。

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李墨染的脸。

“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只是师父,你难道真不打算去洛湖?”乔杀的眼神一直盯着祁落英。

“去是一定要去的,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祁落英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李墨染:“只是墨染的毒也一定要解。”

她的手本来想划过李墨染的下巴,最后却还是收了手,眼神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墨染,等将来知道事情的一切起末,你可会怪罪师父?第七章 杀人者唐斩
“撼动乾坤走鬼神,青云白鹤方解闷。”

说起平凉府,自然不能不提到四海楼。

在整个陇东,也许没有人知道青云剑派,也许没有人知道青云掌门赫青芳,但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四海楼。

平凉素有“旱码头”一称,而四海楼,就是陇东最大的商会龙头,是赫青芳接近一生的心血。

富可敌国,已经不足以形容。

而现在的李墨染一行,正住在青云剑派中。

因为赫青芳说,他一定会帮祁落英找到不死不休。

而李墨染受的毒,根本经不起一点颠簸。

赫青芳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身子骨虽然硬朗,但眉宇之间苍老的气息已经无法掩盖。他有一双精明又市侩的眼睛,一点没有名门正派的侠义之气,反而增添了几分猥琐,脸颊也是凹陷下去的,显得有些獐头鼠目。

这样的人是四大剑派之一的掌门,说出去大部分人是不会相信的。

今天就是他的六十大寿。

他穿了一件茶色的狐裘,一身姜黄色的刻丝长衫,虽然做不到风度翩翩,却也显得正经许多。

祁落英本来是不想出席的。

纨绔之毒,每半月发作一次,而一次整整要发作两天。李墨染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也被折磨尖了下巴。

祁落英根本不想离开她一步。

“贺喜赫掌门。”她的脸始终是微笑着的,尽管内心已经不耐。

“没没没,有落英妹子在场,才是赫某天大的荣幸。”赫青芳的老脸皱在一起,笑的十分虚假。

阮鸣琴在心里暗啐了他一口“老色狼”。

赫青芳的想法,几乎人尽皆知。他对祁落英的殷勤,已经明显到了极致。

但大部份人都是有些幸灾乐祸。因为今天赫青芳大寿,跃阳门自然在受邀之列。

可是谁都知道,跃阳门门主岳栖游非祁落英不娶。

几乎到场的武林人,都有一点想看热闹的心理。

苏零落站在一边,她一直穿梭于各个席间,瞥见有不错的食物就悄悄地踹在怀里,想给李墨染带回去。她的手法很快,连很多高手都不能看清她的动作。

阮鸣琴则寸步不离的跟在祁落英身边,跟着她周旋在各个派系之间。

能让男人欣赏,女人喜欢,毫无疑问祁落英的处事之道十分精到。阮鸣琴的性格有些不易控制,所以祁落英有意让她学习。

本来她身边应该站着的是李墨染。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又暗淡一层。

苏零落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一边抱怨“太难吃了太难吃了”。

“墨染一定吃不惯的。”

她这样想着,只是今天赫青芳大寿,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出厨房的,不然她怎么舍得李墨染吃这种东西。

苏零落的口刁,手艺也是成正比的高。

这也是祁落英决定带着她的原因,只有她做的饭菜李墨染在毒发时才不会觉得难以下咽。

门派师姐妹中其实大部分都比李墨染大,加上她的娃娃脸,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妹妹般疼爱她,不忍看她受到一点委屈。

这次的中毒,让苏零落她们很是心焦。而风镜水和风无波在得知以后更是偷偷的大哭一场。

乔杀一直呆在角落,她右手有意无意的抛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嘴角竟然带着微笑。

姮嫣剑派的人都知道,乔杀是不笑的。

因为那只代表有人要死了。

苏零落无意中抬起头来,正对着乔杀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干涩难忍,似要流出泪来,但最后却还是将头低了下去,转身去别的地方了。

当阮鸣琴注意到的时候,乔杀已经不见,而苏零落也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

阮鸣琴走到苏零落身边时,只能听清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

这边大厅灯火非凡,高朋满座。那边李墨染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在她门口,有两个青云好手把守。

可要杀李墨染的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虽然青云剑派高手如云,也不像姮嫣剑派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但还是挡不住那些自恃武功高强的杀手。

由其是现在趴伏在房顶的男人,他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六个守卫,而刚刚,门口的两个人也死于他的剑下。

这次来的人既不是宋奈何,也不是童鹤双老。

他是唐斩。

杀人不眨眼的唐斩。

男人很年轻,二十出头,却有一双狠厉的眼睛,狠厉又漂亮的眼。

他就像是一阵风一般潜进了屋内,没有任何脚步声。

很快他就走到了李墨染的床边,少女的睡颜很安稳,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点无辜。

杀死这样的女人,其实只需要一瞬间。

可是唐斩却有些犹豫了。

他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尤其是女人。

可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李墨染却突然翻身呼啸而起!她细长的手腕握着剑柄,而剑尖则抵着唐斩的喉头。

“我从没想过自己今天会栽在这里。”唐斩的声音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十分气定神闲。

“我也没想到你会给我偷袭的机会。”李墨染的声音平稳。

可是她的手却已经发抖。

她今天正处于毒发日,刚才的袭击已经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

“何苦呢?”唐斩缓慢取下她手上的剑,就像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其实如果不是他有意给她机会,李墨染不可能成功。

他的确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里,因为他根本没有在这里栽倒的可能。

李墨染双手扶着床头。她喘着粗气,只觉的世界天旋地转,并且全身尤其是头部,就像是几十根粗针硬扎进来一样。

唐斩的眼睛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蒙着脸,恐怕李墨染就会知道他长得有多秀气。

那不是一张杀人的脸。

可是现在,他的确是拿着刚才李墨染的剑,放在她的颈边,并且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她的肌肤。

“能问你……为什么杀我吗?”粗喘了一口气,暂时平复了疼痛,李墨染才睁开眼看着他说道。

“其实我本来与你无冤无仇。”唐斩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男性独有的沙哑:“只是你不应该杀了我的结拜大哥。”

李墨染没有动,她并没有辩解自己已经许久未杀过人。

唐斩平静的与她对视,继续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宋奈何。”第八章 死而复活
祁落英觉得危险。

不是针对自身的,而是那种本能的寒意。

她猛然惊醒,顾不得礼节,抛下还在交谈中的武林人士,施展轻功急速就向东方跃去。

墨染!

她一生只有三次有过这种感觉,无一例外全是重要之人遇到危险。

在她心里,除了已经死去家人,只有墨染如此重要!

可是她赶得到吗?

就算她武功再高,也是来不及了!

唐斩已经将剑刺入了李墨染的脖子。

白的肌肤,红的鲜血,黑的发丝。强烈的对比有种诡异的美感。

李墨染甚至还来不及呼喊一声“痛”。

唐斩其实是用不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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