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氏王朝-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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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仙柔白了她一眼,“你戏文看多了?当真那些个大户人家女儿都能女扮男装上街寻觅佳婿?平日里,别说大家闺秀,就是那小家碧玉,哪个姑娘家随便抛头露面的?在端地,有你父王明里暗里纵着护着,我才能得空和你去过几次街市,那还是化了妆易了容。你这女世子天下独一份,可我呢,顶着公主名,真要男装出门,被眼线瞧了去,能不让人心疑?这还是娇弱无依的公主吗?你真要嫌闷不愿陪我,自个去吧。”语气甚是不善。
“我的心都在你这个天仙这儿,还能跑哪儿去?”湛凞无赖般将闵仙柔抱在怀中,使劲地亲了一口,陶醉地深深吸口气,“真香。”
“都是口水,”闵仙柔嫌弃地摸摸自己的脸,拿起那封密信一看,突地扑哧一笑,“好女色的小娘们,真贴切。”湛凞努努嘴,又听她说道:“这么快就有了消息,一定有你们的人。”
“那个被我饶过的伙计就是我们的人。他伏在地上求饶时,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中指、无名指、小指并在一起,食指和中指间微微分开,这是我们的暗号。父王真是,在这种地方都有探子。”湛凞玩笑道:“仙仙,你太聪明让我好有压力。”
这马屁拍得到位,闵仙柔嘴角一翘,得意笑着掐了一下她的手臂,惹得湛凞大呼小叫,两人嬉闹玩耍,好不快活。
其后几天,到端王府拜访的,湛凞一概不见,只留下礼品,除了闵氏兄弟和一些没有眼力的官员的礼品贵重外,其余人送的皆是泛泛,董桦和马强都没有送礼,完全符合湛凞和闵仙柔所想。这时,整个京城关于湛凞和闵仙柔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当然,湛凞好动,到底没忍住,打着给闵仙柔卖,在京城四处逛了逛,给闵仙柔卖了一大堆新奇小玩意回去哄她,还特地派人盯着那位王老板施舍肉包,这王老板真是叫苦不迭。其间闵仙柔装作孝顺,几次请求面圣,果然如她所料,闵踆以身体有恙拒绝了。
一晃十二日过去,四月十七日,终于迎来了闵踆的七十大寿。
作者有话要说: 对已经看过此章的读者表示歉意,捉了个虫,古代没有标点符号,虽是架空,但是,嘿嘿,闵仙柔也不可能知道问号的。至于后文出现的书信奏章之类的内容,只能写上标点,否则,唉,大家姑且看看,毕竟是小说。
☆、第六章
寿宴的地方在西华园,这里有片大空场,原是供舞姬排练大型舞蹈或做步击、木射等大型游戏的场所,可惜这一切闵踆皆不喜欢,久而久之就空闲下来,周围柳绿花红一团锦绣,又有流水落花蜿蜒其中,风景真是宜人。况且西华园离闵踆住的清心殿不远,闵炫这差事办的不错。
一大早,闵氏三兄弟便到殿前等着问安,不久,湛凞携闵仙柔翩翩而来。闵炫见过一次闵仙柔,虽激动不已,到不像第一次见面那么失态。闵炜则张大了嘴,呼呼直喘粗气。闵煜已然呆若木鸡,毫无反应。
闵炫很是不悦,极力控制着愤怒,高声咳嗽了几声,见那两人仍没回神,气得呵斥道:“两位兄长,今儿可是父皇的大寿,马上要面圣,莫要殿前失仪。”这话说得不管用,根本换不回那二位的神。
湛凞拉起闵仙柔的手,亲昵地拂了下她的面颊,转头狠戾地对那两位笑道:“二位王爷对小臣的公主有什么不满吗?”声音中透出的阴森肃杀之气,不禁让闵炜、闵煜打了个寒战。
闵煜一下子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太没出息,大丈夫竟被美色迷了心性,岂不叫天下英雄笑话?自己这些年来不好女色不好嬉游,为得不就是天下大业?如此紧要关头岂能功亏一篑?他稳下心神,咬牙笑道:“皇妹的样貌竟让二哥想起了过世的端妃,一时伤感,失了神态,望皇妹原谅二哥。”
众人心知肚明,闵炜口无遮拦,嚷道:“端妃进宫时,老二你早就去了属地,哪里见过?你就说皇妹太好看就是了,何必编排借口。爷们看见漂亮女人走不动道,那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遮掩的。本王今年三十有六,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像皇妹这么好看的这是头一遭见。”
闵煜面上一红,暗自后悔不迭,红颜果然是天下最大的祸水,本王素来以自持为傲,在这绝色面前竟会变得蠢沌如猪,这么大的破绽竟没察觉。他强制镇定笑道:“本王前几次回京面圣时见过端妃的画像,也听闻宫人说起过娘娘的事迹,温柔知礼贤淑可亲,竟和本王的母妃好些相似,本王幼年丧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见到端妃的画像竟像见到自己母妃一般。”
这谎圆得听起来很妙,可惜闵踆派人杀了端妃,还会挂她的画像?简直一派胡言。闵仙柔暗自冷笑,面上却做悲色,盈盈施礼道:“永平原来和二皇兄同病相怜,永平幼年时母妃过世了。”说完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往湛凞身上靠去。
闵炜桀桀讥笑闵煜道:“咱们三兄弟谁的母妃不是早逝?本王比你年长两岁,你那母妃,本王可见过,样貌平平,可比皇妹差远了。”闵炫在一旁幸灾乐祸,“听说二哥素来不好女色,府中的女子恐怕也不是什么佳人,自然分不出美丑来。”闵煜给他们气得面色发黑,奈何身在皇宫,只能强忍着。此时一个太监出来传话,“皇上用完早膳,传召三位皇子觐见。”这三人互相仇视了一眼,跨步进了清心殿。
闵踆有些力不从心地看着这三个跪在自己面前,暗里已经斗得厉害的儿子,不禁感慨,他那时争位不也是这样。荒唐啊,为了稚儿,朕才靠着端王的扶持坐上了这个位子,当年一心想着毁了这个祖业江山,再荒淫不堪的事朕也做过。可是人一老,想法竟不同了,自己的东西到底还是留给自己的血脉才好,否则百年之后谁到朕的陵前给朕祭祀献礼,难道让朕这个皇帝孤零零在地府冷清贫乏?这三个混账虽不孝,好歹姓闵,真登了基,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要真是让外人篡了江山,不定自己会死不安寝。保不齐以前的端王扶持朕上位,怕就是看出朕的记恨之心,以为朕真会毁了江山,让他们得势。朕无论如何得想个法子除去湛洵,替朕的儿子们扫除障碍。
想到这,闵踆有些为自己感动,“朕今日和你们兄弟说说掏心窝的话。你们是朕的儿子,朕自然要护着你们。为什么放权给你们?不过是希望将来你们能共抗强敌,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平头百姓都知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的无非是血脉二字。那湛洵再有通天手段,他也姓湛,能真心为你们?朕当年登基虽也得了端王些许帮助,但那湛洵的祖父竟向朕讨要巨额钱款,每年五百万两白银,朕足足给了二十五年,朕国库税收的一半啊。没有这笔钱端王哪来这些个军队和朕抗衡?所幸天佑我朝,长寿二十六年,上代端王早逝,湛洵那时不过十岁,朕这才断了这笔款项,又多加了些税收国库这才充盈起来。可你们看湛洵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公然杀了朕在端地的官员,立女儿为世子,和朕叫板,不把朕放在眼里,在端地只手遮天罔顾伦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闵踆激动地手都有些颤,他这皇帝当得如何姑且不论,他想怎样做皇帝那是他的事,但是天下只能为他独尊,天子的尊严岂能容忍他人践踏,岂能容忍国有二日?那些年这个屈辱像根刺一样越来越让他不安。后来十岁湛洵登位,端地那些个忠臣为护小主子,为护端地安稳,再加上北狄虎视眈眈,所以也没心思和他相争,他这才缓过劲,猛加税收充盈国库。百姓的死活与他何干?他要的是钱,要的是能保护他皇位不失的军队。
可这番话在闵家三兄弟的耳朵里却变了味,谁都知道,他们父皇曾经是最不受宠、最遭先皇厌恶的皇子,端王既然能把这样的父皇扶上龙位,何况他们?哪个不比以前的父皇强。端王自然是要对付的,不过得要先登上皇位。当年父皇一登基就杀遍手足,却要他们手足相亲?早就你死我活不能相容了,真要天真如此,不如直接自尽得了。虽是这么想,面上还要做出感动之色,诺诺地应着,必要时落几滴不值钱的眼泪,以示真心。
闵踆心里也明白,皇位的诱惑太巨大,凭自己这一会功夫的说辞就想让这三个儿子和解,根本不可能。还是想个办法拔出湛洵这个眼中钉,控制湛凞这个傀儡世子才是正经。将来这三个儿子如何闹,反正最后登基的一定是闵氏就好。想到这,闵踆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又命人将闵仙柔和湛凞传召进来,然后竟露出和蔼老人的姿态,细细和这二人说起了家常。
不多时,太监来回话,朝臣们和外使已经在正阳殿等着给皇上祝寿。闵踆起身笑道:“你二人不要急着走,巳时三刻西华园设宴,你们随朕一块儿去。”
湛凞立刻回了声“遵旨”,她是世子,代表端王理应去赴宴。闵踆要她同去,自然有示恩宠的意思。
闵仙柔却跪下道:“永平是女眷,父皇设宴群臣,女儿怎好出席?还是让永平和后宫的娘娘们一起给父皇贺寿。”礼教严苛,除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能和皇帝在祭天或其它一些大的皇家活动中并立而行,其他女眷,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哪能和外人相见。闵仙柔到不担心留在宫中的危险,一来,闵踆后宫中的娘娘只是摆设,到如今更是少的寥寥无几,皇后这个位置更是从没人做过。二来,身边有酉阳、申菊护着。三来,她对闵踆还有价值。
闵踆不以为然地笑笑,“今儿是朕的大寿,你是本朝唯一的公主,朕的掌上明珠。寻常人家得了个好女儿还要四处宣扬,何况朕的国之无双。”
湛凞眉头轻皱,思量着闵踆的意思。闵仙柔不动声色,谢恩领旨。等闵踆离去,方才对视一眼,又恐宫中耳目众多,只能面上故作微笑着甜蜜,暗里双手交握,在各自的掌心写着话语,提醒对方万事小心随机应变。
枯坐了大半个时辰,闵踆在一帮子太监的拥簇下回来了,进了点粥,歇了会,快到开宴时,带着闵仙柔和湛凞来到西华园。朝臣们跪了一地,迎接圣驾,能进入这里参宴的都是颇为重要的官员。唯一站着的弯腰施礼的两人是北狄派来贺寿的使臣,前面较为年轻的是北狄王亢藏金的第九子亢南望。
闵踆的兴致似乎不错,让闵仙柔和湛凞坐在了自己的左手边,让闵氏三兄弟坐在了右手边,然后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上天终究待朕不薄。朕今日很高兴,朕的永平公主长大了,朕心甚慰,朕要封个国号给朕的明珠,就叫吴国公主,将东溪县赐给公主。”
“臣等给皇上贺喜,天佑晋朝,吾皇万岁!”朝臣们一起高声称颂。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过就是个讨好端王世子的虚名,东溪县虽物产富饶,可却在东南尽头,无论如何公主也不可能过去。
“都平身吧。”闵踆举起酒杯,扫视了众人一眼,“朕今日大寿,儿女尽在眼前,朕心甚慰。在座的列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朕之心腹,今儿咱们君臣就像平常家宴一般不需拘礼,尽兴而已,开宴吧。”
众人谢恩起身举杯,又是一番称颂,可这其间有多少人的眼神不经意瞥见了皇上身边的公主和世子,又有多少人双手颤抖几乎不能自持,又有多少人目眩神迷痴痴恍惚,又有多少人面色绯红强制镇定。这一切均落到了闵踆的眼里,面上微笑如常,暗自恨恨不已,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不过一个女人,竟让你们缴械投降。
好在一群舞姬上来,边唱边跳,掩饰了大部分人的失态,一时间气氛有些活跃起来,到底在皇帝面前,大家还是不敢放肆。不过北狄的九王子亢南望却无所顾忌,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全无仪态。宴会才进行了一小会,他便已面色通红,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道:“本王子敬晋朝皇帝一杯,你们中原的那话怎么说的?比东海福大比南山什么来着?”坐在亢望南旁边的另一名北狄使者,眼见自家王子失态却并不阻止,只是乜眼看着晋朝的这一干人。
亢望南见没人阻止他,更加张狂,“本王子听说你们中原最重礼仪,送了礼物都要回礼。本王子的回礼要的也不多,只要把公主给我就行。”此话一出,闵氏兄弟和群臣均是激愤不已,闵踆不动声色,闵仙柔浑身颤抖,湛凞阴森可怕。
有位温文尔雅年轻臣子按耐不住,起身出言痛斥道:“你们北狄不过上个贺表,何来礼物?照王子所言,那我朝使者也可以给贵国国主上个贺表,便能提出无理要求了?”
亢望南不屑道:“你是谁?”
那年轻臣子朗声道:“下官翰林学士韩亮节。”
亢望南讥笑道:“原来是个酸儒的小白脸,你们这些中原男人,遇到漂亮女人,心里想的下流,面子上还要装的正经。女人要得是雄壮有力的男人,你这种软面团做的,能挺起来吗?”他哈哈大笑,气得韩亮节面色涨得通红。
又有位面如傅粉的年轻臣子站起来冷笑道:“天下雄壮有力莫过于熊虎之类的野兽,原来你们北狄的女人都喜欢嫁给畜生。”这话一出,所有晋官哄堂大笑。
亢望南识得此人,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董世杰董大人,听闻你三人号称京城三杰,还有一个马志洁不知是谁?”一位清新俊逸的年轻臣子站起拱手道:“下官不才竟劳王子多挂,王子的大名下官却没有耳闻,失礼。”晋官又是一阵大笑。
亢望南酒劲上头,气愤地大声呵道:“你们中原人就知道那话骂人,有个屁用。如果我们北狄的男人喜欢同一个女人,就会拿命来斗,谁能打赢谁得美人。你们想要公主,上来和我比比功夫。”
这三人一时沉默。由于闵踆的疑心猜忌,掌握兵权的外人很难受到重用,也就李朗、范赫这二人还算有些用处,即便如此他们也被压迫的厉害。朝堂之上,受宠的都是些文官,今日在座的更是些文采出众、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哪能和满脸棕色络腮胡、一身横肉的魁梧王子相比。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闵炜,在这所有人中,论武力舍他其谁,这是他露脸的最好时机。他站起来朝亢望南豪爽地抱拳道:“本王陪王子走两招,就算给父皇的寿辰助助兴。”
亢望南冷笑道:“这世上,哥哥能娶妹妹吗?佑王你上来算什么?难道王爷也为你妹妹动了心?”一句话让闵炜尴尬不已。
闵踆瞧着这一切还是不动声色,舞姬们早退下去,场面一时沉寂下来。亢望南更加得意轻狂,叫嚷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和本王子争女人,还请皇上把公主许给我。”他仗着七八分醉意,竟想上前去拉闵仙柔。众人气愤难耐,却无可奈何。此时,一个金边蓝花瓷碗突然扣在亢望南的头上,汤羹顺着亢望南的脸颊脖颈流了他一身。
“可惜了这碗燕窝鸡丝羹。”湛凞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中一片冷冰,“亢望南,想要我的女人的人都进了十八层地狱。你也想去?”
“你就是湛凞?好一个美人。”亢望南居然不恼,抹去汤碗,无耻笑道:“女人也能娶女人?真是好笑。本王子有好几个姬妾,其中不乏有姐妹情深的,你放心,等我得了公主,自然会去向端王求亲的,你二人共事一夫,本王子绝不会偏向的。”
湛凞也不生气,笑道:“我父王常说你们北狄值钱点的东西就只有亢藏金的脑袋,如果你拿它来提亲,也许我父王会考虑的。”她绕过酒案,面对亢望南,冷不防一脚将他踹跌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