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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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一个人逃跑当然没有问题,但元大师身上可是实打实的肥肉,她拎着一个有两个自己重的胖子,速度当然也有限。赫连见他们终于找出破解之法,呼啸一声,让银锁小心,自己逃命去了。
邓二郎领着梁国精兵众人一心地去追他,谁知他立刻像个兔子一样跑了,手下问道:“邓二郎,追不追?”
邓二郎咬牙道:“追!硬点子让独孤寿成去打。”
但论巷战,他们哪会是赫连的对手,赫连伪装隐藏出神入化,手中也并不拿弯刀,而是袖中藏着两柄虎牙小刀,追过坊中两条小街,已被他神不知鬼不觉伤了两个。军心涣散,已有人不住叹气,邓二郎暗道:得亏净是自己人,若还有魏国士兵,只怕两拨人已经吵起来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得知这神秘的白衣男人还在附近。
银锁拎着圆胖的元大师在房顶疾奔,过不多时已渐渐被独孤寿成带人追上。他与四个手下慢慢形成包围之势,跟上银锁,将她围在中间。银锁料想再跑也只是徒耗力气,忽然停下了脚步,往独孤寿成的方向冲过来。
独孤寿成见她自投罗网,举刀便砍,不料银锁力气甚大,胳膊抡起,举着元大师就挡刀,元大师挣扎不休,独孤寿成和他半点默契也没,刀到哪里,元大师挣扎到哪里,独孤寿成无法下刀,竟然正对面撞了上去,整个上半身陷入元大师肚子上的肥肉里,被按着退了好几步,什么也看不见了。
银锁脚下使了个绊子,独孤寿成向后倾倒,仰面落下房顶,元大师还在他身上粘着,被他这么一压,出气多,进气少。那四人失了主帅,皆是一愣,就这一愣的功夫,被银锁得了个空,倏尔消失。他们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主帅是否安然无恙。
银锁顺利逃脱,边在巷子里奔跑,边低声呼啸,不多时便和赫连碰到一处。
“辉日如何?”
赫连道:“挺厉害的,单打独斗还有胜算,打群架不是对手,得亏你有助手,这三成宝藏好像花得还不冤。”
银锁笑着叹了口气,心道:不但不冤,简直占了天大的便宜,有些事岂是钱就能买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不解释了……在卡你们期待的h地宫
☆、第203章 赤沙白城十
赫连道:“天亮了。离正午还有两三个时辰;我们三个要躲在那城楼上直到天亮。此处守卫士兵在这个时间里本不警觉……”
“为什么呀?”
赫连笑道:“此处边城最大的敌人便是柔然人;柔然人秋天来打草谷,抢了一批就回去过冬了。大冬天的谁还出来打劫?天气这么冷,谁也不爱动。”
“可是现在柔然与西魏交好,宇文泰还把那傀儡皇帝的妹妹嫁给柔然可汗……”
“是了;两方结为姻亲,因此来打劫的也只有一群盗匪,更加不足为惧。所以此地兵丁守城十分不上心。”
“可是夏州难道不是军事重镇?”
赫连笑道:“东西魏在黄河沿岸对峙;来这干什么?这里是沙漠,水草不生,养马都嫌贫瘠。”
银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不知我大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赫连道:“她能把你救出来;你居然怕她躲不住?”
银锁恨道:“我就是担心她;不行吗?”
赫连奇道:“我听说你动用了两百总坛精锐去抓她,她都活着跑了,你居然担心她?”
银锁顿足道:“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我后来差点把她杀了,才知她脆弱得很,恨不得稍微磕一下就坏了。”
赫连不以为然:“现在也不是别人要磕她……不过就是躲躲罢了,即便是一个丝毫不会躲藏的人,武功高到她这种地步,只要不是她主动挑出来,也不会随便被几个小兵发现。”
银锁哼道:“我先走一步。”
“哎哎哎等等等等……”
银锁迫不及待地回到马面城附近,低啸一声,里面很快传来应和,赫连吓了一跳,道:“她、她、是她吗?”
银锁低头道:“对不住啦辉日,我和她一路打过来,总要有点配合。追兵里有她的熟人,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自然得用些非常手段……”
赫连一翻白眼,道:“贸然责怪你也不对,等真的出事了,我再让教主责罚你。”
“是了是了,辉日人最好了。”她做了个鬼脸,率先掠过马面城前一小片清场的空地,快速爬上城墙,伏低贴在屋顶。
金铃还在那处坐着。抱着刀,道:“你也不怕我拿刀自己跑了。”
银锁笑道:“少了我哪会”
金铃叹了口气,道:“顽皮。元大师杀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辉日呢?”
银锁摇头道:“辉日在后面,元大师没杀。”
金铃奇道:“怎地?凭你二人之力,杀不了他?”
银锁又摇头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哥哥……”
“哦?你是怎地又对他上心了?”
银锁白了她一眼,道:“对他上心自然是为了你。他要回家,自然是人越多越能活下去。我若杀了元大师,他手下又少了个可用之人。”
金铃听罢,低头小声道:“我又欠你情啦……真不知如何还得上……”
银锁奇道:“怎地是又欠?”
金铃歪头笑道:“你替我打听乌山的消息,你自己却忘了吗?”
银锁亦笑道:“我记着呀。你还欠我一次‘听候差遣’。”
金铃叹了口气,道:“是两次。”
银锁睁大眼睛,道:“第二次也算?”
“自然是算的。”
银锁道:“真的?你不觉得我是耍赖?”
“怎地是耍赖了?”
银锁道:“我是世上唯一一个知道龙若下落的人,你刚巧问到我头上,我不告诉你,还问你要钱,难道没有那么一点点耍赖?”
金铃斜瞥了她一眼,道:“是有那么一点。可是哪算是刚巧呢?”
银锁不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金铃笑着摇摇头,不再答话,心中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是以不论你变作了什么模样,都忍不住地想要接近你。
赫连见两人终于有了一丝停顿,给他一个插嘴的机会,遂叹了口气,探进两人之间,对银锁道:“我回来了。”
银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他们没追过来吧?”
金铃道:“放心吧。你们走了之后,我绕着城墙溜了一圈,想来元大师也不知道刀到底哪去了。”
银锁倏尔睁大眼睛,低声道:“大师姐!”
金铃奇道:“怎么了?你是怕我会被人发现?放心吧,没人看见。我已经安全回来了。”
银锁气鼓鼓道:“我的话你就半点不放在心上。”
金铃道:“你简直把我当三岁小儿。须知我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不是来拖你后腿的。”
银锁依旧鼓着脸,闷声道:“你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便是不对。不信你问赫连。”
金铃扭头问赫连道:“我做的难道不对吗?”
赫连本在一旁放风,忽见自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额上的汗慢慢渗了出来,支吾道:“这个么……乌山少主这事做得很好,但影月却没有说错,擅自行动乃是大忌,若是……若是事先说清楚了,影月肯定不会生气的,啊?影月?”
银锁扭头道:“反正大师姐无故涉险,我不喜欢。”
金铃微微一笑,道:“嗯,下次一定事先告诉你。”
此处乃是四面城墙上唯一的死角,虽然此处视野甚佳,好像四面通透,躲不住人,却绝不会有人往屋顶上看来。银锁忍不住夸赫连:“辉日左使有两把刷子。”
赫连亦笑道:“吃饭的家伙,怎可懈怠?”
金铃亦道:“他们下面好吵。怎地从早上就开始赌?军纪废弛。”
三人在上面吹冷风,下面的火却烧得暖。几个兵痞子推牌九推到辰时末,才各自分散去站岗。
金铃躺在那几乎平整的屋顶上看着天,天空蓝的发紫,偶尔飘过一丝云,若是一直盯着云看,就不由得觉得云没有动,动的是脚下的大地。
银锁见她看得专注,就盯着她看。
她从未见过金铃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半眯着眼睛,脸色柔和,像是现在并不是隆冬时节,而是暮春。
她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金铃的脸孔,看着她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少,心知无论如何她希望这样的时间不要过去,却依旧不能让它停下分毫。
地宫就要开启了,而钥匙在她手中。
日影渐渐变短,赫连看了看手上的沙漏,低声道:“快到正午了。”
银锁道:“我先去掀屋顶了,下面的人,你来搞定。”
下面的人赌得热火朝天,骨牌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赫连道:“他们要去吃饭了,再等等。”
银锁道:“他们多半是要耽误了时间的,你不去,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她说着就要跳下去。赫连一把拉住她,果不其然,有一个人站起来,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这几个人当真称得上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一说吃饭,忽然全都走得干干净净,只有两个人坐在原处,一个小兵,叹了口气,拿着头盔站起来,拿着枪慢慢走到女墙边上。另一个中年男子道:“我去睡了啊。”
“嗯,这有我就行。”
赫连对着银锁一努嘴,一挑眉,银锁微笑着请他继续。
赫连从身上摸出一把小飞刀,看了一眼那小兵,忽然挥手,飞刀激射而出,插中那小兵后颈,小兵软倒在地。赫连跳下去,指着脚下道:“就这了。”
那是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头,中间嵌着一块铜皮。那铜皮被磨得光滑无比,泛出肉红色的光泽,中有一凹,银锁和金铃跟着跳下去,赫连一伸手,道:“刀。”
金铃从背后抽出刀来,递到赫连手中,赫连将外面的伪装都扒下来,一把抽出大夏龙雀,从屋顶圆孔射下的光正好打在刀身上,那光撞到刀刃之上,好像是零零碎碎弹开了一般,将四周照得流光溢彩,刀身上跃动着辉光,竟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赫连将刀插入那孔洞之中,至日的阳光从屋顶斜射下来,照在刀身上,虹彩本来散乱,此刻竟聚集成一束,指着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赫连忽道:“定是这里!快,影月,飞刀!”
银锁蹲下来,抽出两把飞刀,一把递给赫连,两人合力将这块石头撬了起来。
石头之下仍是一块铜皮,中有一凹,铜皮上刻了几个字,赫连低头去看,念道:“右转半圈。”
他把刀插进去,向右转了半圈,只听沉闷的扎扎声从地底传上来,金铃忽道:“中间!”
大家往中间一看,方才那块嵌着铜皮的石块,竟然整个不见了,露出一方黑黝黝的洞穴,赫连走过去,把刚才从地上翘起来的小石头丢了下去,许久才传来一声回响。
赫连道:“五六丈高。”
他从背后解下绳子,绳头打了个环结,绕在木柱上,另一端丢下坑里去。赫连往里面张望,却觉得黑乎乎看不清楚,便道:“影月,挡光了。”
银锁茫然道:“我怎么挡?”
赫连听她位置不对,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躲在阴影之中。此时本是正午,方才光从头顶上房孔洞透下来,在这台子上割出光暗分明的一条柱子,此时光柱却淡了下来。赫连缓缓抬头,忽然眯起眼睛,以手挡光,小声惊呼道:“天狗食日!”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啊呜(嚼
jj一直刷不开,叽叽叽
☆、第204章 白城暗宫一
银锁也跑过来;眯起眼睛瞭了一眼就低下头来;道:“且让它吃;我们快下去……”
蓦地她侧身一闪;抱住金铃把她压在地上,只见寒光闪烁;数道箭矢从两人刚才站的地方飞掠而过。俄而有七八人越过雉堞;当先朝着金铃冲来。
银锁一时间以为是守城士兵,刚要下令躲在周围的戍卫弟子过来杀人灭口,却见到一个圆胖的身影,瞬间便反应过来;是日食让元大师在正午时分看到了这里的光。
两人一下被这七八个人围住,而独孤寿成已经和赫连打到了一起。银锁脚踩九宫步;转到一人背后,刀柄向下砸在他背心灵台穴,那人背后重穴遭到重击,忽地一口血吐了出来,踉踉跄跄往前跑了几步,几乎跪在金铃面前。金铃毫不犹豫,一脚飞起,将他踢得横飞出去,带倒了旁边另一个人。银锁轻轻巧巧走到那人跟前,从两腿之间踩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这人蜷缩在地下不住抖动,像一只撒了盐的鼻涕虫。
这里除了她和金铃,都是男人,听了这惨叫声,不由得都是脊背一凉。
她们上来就连伤两人,不可谓不快。可梁国士兵专为抓人而来,训练有素,此时手中已拿着渔网,跑动起来。其中有两人趁着银锁出手,无声无息插到金铃和她之间,将二人隔开,无法相互照应。另一组人围了上来,速度极快,刹那间就已封死银锁前方所有路线。银锁见前路不通,自然往后走,不料后面有个圆胖的身影,冲着她一扬手。
她担心毒粉,立刻以臂挡脸,矮身滚出。隔在两人中间的持网兵卒见状,当即就把渔网罩了下来。
忽然渔网倒了个,往上直直飞起,两人均觉手中剧震,捏将不住,只得撒手。只见一白衣人双脚勾在屋梁之上,手中拉着一条细细的铁链,铁链将渔网绞成一团,她把渔网收在手中打成一个结,又当做暗器甩下来。
银锁仗着身法与剩下四个人游斗,一时间马面城上乱作一团,天色越来越黑,像是正在日落。正午时分,街上人着实不少,此地打得激烈,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有的人跪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有的人从屋里冲出来,用擀面杖敲着锅底大声对着天空呵斥,也有孩子的哭声,乱成一片。
大地也开始了震颤。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喊着“天狗把地牛叫出来了”,鞭炮声大作,敲锣打鼓声大作,掩盖了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
脚下晃动得厉害,众人不由得停止了争斗。银锁抬头看着头顶木架,若是有坍塌的迹象,她打算就赶紧拉着金铃跑出去。
——赫连?赫连能照顾好自己的。
天色越来越黑,终于,天地之间一丝光也看不见了,太阳只剩一个暗红色的影子,大地却震颤得越来越厉害。
众人都停下不动,伏低身子,唯恐被震颤甩出去。
黑暗肆无忌惮地蔓延,甚至流得脚下都是。恍若实质的暗从马面城中间那幽深不见底的方孔中争先恐后地挤出来,银锁忽觉不对,立刻往金铃处腾空而起,俄而脚踝忽然被缠住,她扭头一看,大惊失色。
真的有一个黑得浑然天成的东西捏住了她的脚。
金铃本已做好准备要接住她,可她迟迟不落下,竟然还诡异地往后退,金铃顿觉不妙,向前一扑,抓住了银锁的手。
很快却又有一条触手抓住了她,两人被一股巨力扯开,一先一后被往地下拖。银锁心中只想着千万不能让赫连也交代在这,虽然自己被抓着,但还是四处搜寻着赫连的身影。
她看到赫连带着兜帽的剪影旁边,另一个人举起了刀。
银锁奋力挣扎,往前一扑,一把拉住独孤寿成的腰带,把他从赫连身边扯开,喊道:“辉日快走!外面等我!”
赫连听到她喊话,毫不恋战,立刻飞身跳出马面城,前来抓他的触手扑了个空,回头就抽在独孤寿成身上。
独孤寿成正因为被银锁抓了恼羞成怒,回头一刀向她挥出。此时背后挨了一下,刀砍在了黑色的触手上,反倒自己伤得不轻,咳嗽起来。他很快又被恼羞成怒的触手卷到了半空中,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