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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银锁金铃记-第258章

小说: 银锁金铃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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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利,凡对方说话必反唇相讥,决不让他讨到半点舒坦。
    她心中描摹着银锁的样子,轻声笑了笑,不料祖荣看见她这般面貌,还道是在嘲笑他,脸色更显难看,萧荀耳听金铃笑出声,眼见祖荣如此受不得讥讽,当下借着咳嗽举起袖子掩住下半张脸,裂开嘴好好笑了个痛快。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眼睛快要眯到一处去了,祖荣脸色铁青,紧紧握着拳头,若不是向碎玉还在说话,只怕要立时发作。
    萧荀低声对金铃道:“你瞧,幸好是在你乌山吵架,若是在胡豆洲,你瞧这人还不扑上来?”
    阿七坐得最远,耳朵却尖得可以,凑过来道:“他扑的是我!”
    这几个人动静太大,向碎玉咳了一声,以眼神警告他们不可太过分,便续道:“第二条,祖小郎君在与金大帅一同保护运粮队伍时,当面说金大帅放走敌人,是以怀疑金大帅是对方奸细,故意领他们逃跑,输掉战局。这是祖小郎君亲眼所见,还是……你道听途说的?”
    祖荣终于抓住了机会,道:“我亲眼所见!”
    向碎玉道:“对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当然是黑色的夜行衣。”
    祖荣冷笑道:“陈大侠当日可是问过你,小娘子。为何你的背影和那神秘人这么像?”
    陈七寸道:“衣服。”
    向碎玉因而拨开膝头上趴着的黑猫,露出下面的黑衣服。那黑猫被人扰了清梦,颇不情愿地喵了一声。
    他抖开衣服,道:“小徒这件衣服,陈二当家在信中说的是……同那神秘人身上的很像?在下亦将衣服带来了。”
    “是。请辋川君给大家一个解释。”
    “陈二当家是如何在夜里看清夜行衣有和特征的?天下夜行衣难道还有什么派别不成?”
    陈七寸噎了一噎,道:“这……金铃这件衣服上面,有几处皮甲,叫我看着与那神秘人身上的很像,不知这衣服是从何处来的?”
    “金铃?”
    金铃缓缓起身,拱手道:“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祖荣恶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金铃不为所动,淡淡道:“我早先被向家叛徒追杀,东躲西藏时得一人出手相助,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知姓名,不知来历,我与她同甘共苦几十日,后来她为人所杀,我便将她的衣服留下了。”
    “如此说来,乌山少主重情重义,倒不似外人传说的无情无义了。”
    金铃微微欠身,道:“人敬我几分,我便还几分。”
    祖荣哼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何人可证明?我焉知你不是信口胡诌?”
    金铃扫了他一眼,道:“坞壁联军,团结一心。就是不知我落难之时,你祖氏在哪里。”
    祖荣亦是一愣,坞壁联军有盟约云:外抗强敌,内安忧患。一家有难,八方来援,向碎玉有难之时,陈七寸和许笑寒放下芥蒂,共同组织劫狱,参与的人有四方豪杰,就是没有祖氏的人。
    “我们离你们乌山十万八千里,关我们什么事?”
    金铃又道:“如此说来,金铃是多管闲事才去的下邳,否则也不会被你无端指责,受教了。”
    “……哼,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陈大侠……”
    陈七寸道:“若真是如此,那么你这个不知姓名的朋友,则十分可疑了。你的衣服,不知可否让陈某拿回去好好研究?”
    忽听“扑哧”一声,众人尽皆朝着萧荀那个方向望过去。只见萧荀低着头掩着嘴,仍时不时地发出闷笑。祖悌不悦地皱起眉头,道:“金大帅这是何意?”
    萧荀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金某人哪敢笑话各位大侠?只是觉得略有些小荒唐,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祖荣怒道:“哪里荒唐了?物品可疑,呈做证供,哪里荒唐了?”
    萧荀直起身来,笑道:“哎呀,金某只听说官府有这等权力,能将别人的东西收为证物,你祖氏刚刚归顺东魏,就已做了官?这么快,金某羡慕得很,不知道子耀兄能不能为我在下邳新郡守面前美言几句,就说金某有些行军布阵的本事,想讨个差事做?”
    “你……含血喷人!”
    萧荀道:“这还不荒唐吗?几个大男人,围住一个弱女子,硬要人家把穿过的衣服送给你们。”
    他又似憋不住一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虽然年轻的时候,也当街调戏过良家。但这种叫人家脱衣服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萧荀将话说得这么难听,陈七寸自持身份,这要衣服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向碎玉叹气道:“乌山也不是不讲道理。虽不可拿走,陈二当家想看一眼还是可以的。烦请到向某这里来。”
    陈七寸只得起身过去,盘腿坐在向碎玉旁边,将这件沾了点猫毛的衣服拿过去,对着灯仔细看着。
    这衣服在关键之处都缀了皮甲,更有地方还衬有铁皮,入手分量不轻,裁剪合身,料子亦是上好的料子,铁皮和皮甲上都有许多刀剑留下的痕迹,风霜之色外显,想来去过许多地方,经历过许多场恶战。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金铃,见她衣衫胜雪,坐得笔直,肩若削成,眉目清俊。而她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亦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想必是十分贴合。
    “金铃,为何别人的衣服,如此合你的身?”
    金铃道:“自己改的。”
    陈七寸翻来覆去地看这件衣服,见其上许多蔓草花纹,便问道:“这花纹是何来历?”
    “不知,不曾研究过花纹……”她本欲推脱,但探头一看,却见陈七寸指着的是衣服上一条一条隆起的线脚。
    作者有话要说:大狗哥嘲讽技能点满,仇恨拉得稳稳的,不愧是职业坦克。
    舍不得更新,都是存文。
    金银的番外完结了。
    想放假,不想上班。

  ☆、第410章 是非黑白二十五

这衣服上本来不曾有这种微凸的线脚;她微微一愣;已知是向碎玉一针一线缝上的;便道:“这是缝补的痕迹。陈二当家不会以为我两度出入乱军之中;衣服还能完好无损吧?”
    陈七寸一时语塞;心想十分有道理,再看又不出什么名堂;却还是拿着衣服不肯松手。
    金铃除了心中庆幸辛十三娘这等行家没有来之外,还发现衣服上从前的许多饰纹已被向碎玉拆掉,大致看上去虽没什么异样,但衣服之前是穿在金铃身上的,她当然能看出这件衣服已没那么浓的“胡气”。
    就连腰带也拆掉了,换了一条远看相似;近看却毫无特异之处的“假货”。
    她依稀听向碎玉讲过缝纫制衣里面一系列的技巧;譬如做旧织补,就是两样作假如真的下九流手艺,只不过她从小不喜针线女红,是以没多加留意,向碎玉又是一方豪强,也多年不用这样的手艺,金铃今日陡见,方知神仙谷的本事果真不同凡响。
    这腰带一想就是赶制的,布料磨损程度和褪色程度,却和衣服几乎毫无区别。
    陈七寸犹不死心,将衣服翻过来又翻过去,似是终于发现其中奥妙,声音略略提高,问道:“这衣服……衬里为何是白色?”
    金铃道:“陈大侠只管穿衣,其中道理,未必知道。”
    “你这话是何意?”
    “黑色吸热,冬日温暖。布料素白,价格便宜。衬里不给人看,自然不讲究颜色,是以冬装多数外黑里白。你若不信,可脱了自己的衣服看看。”
    阿七和宇文二人瞅准时机,一同叹气。
    陈七寸脸色变了又变。
    向碎玉道:“陈二当家,不若你在一旁慢慢看,我同祖家众位再说说。”
    陈七寸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正要答,却见萧荀用肘碰了碰金铃,低声笑道:“你也不觉得……啊?”
    金铃碍于情面,自然不能点头,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给人拿去反复看,总是有些不妥。他见金铃微微叹气,鼻端似又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女儿香,居然手一抖,伸长了手臂将衣服推回了向碎玉面前,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道:“陈某本事有限,看不出东西来,冒犯了小少主,还请恕罪则个。”
    金铃摇摇头道:“原是金铃不够谨慎,随意和不相干的人相交,更不该在落难之时和别人相互扶持,否则不至于有今天的局面。”
    向碎玉轻声呵斥:“金铃,怎么和陈二当家说话的?”
    江湖中人轻利重情,路见不平理当拔刀相助,只要气味相投,萍水相逢亦能托付性命,金铃说出这等反话,自然是对陈七寸的怀疑十分不满了。
    金铃微微拱手,低头不语。
    气氛尴尬不已,一群人随着金铃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两方微妙地对峙着。
    东主向碎玉打破了沉默,朝祖悌道:“三才兄,你夜晚能看见多远的地方有个黑衣人在动?”
    祖悌一愣,摸着鼻子,斟酌道:“这个么……三五丈吧。”
    向碎玉稍稍提高了音量,道:“文七。”
    宇文道:“属下在,请行主吩咐。”
    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王操琴掀开阻隔大厅的帘帐,露出宇文所站的位置来。
    向碎玉摆摆手,指着宇文道:“烦请三才兄看看,我手下文七手中举的是什么字。”
    宇文站在整个大厅最角落的地方,因厅中人少,为点炭火,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帘帐,是以宇文站的地方并无多少火光,听说他手中拿的有东西,才有人凝神细看。
    祖悌更是眯起眼睛,道:“有东西?”
    向碎玉微微一笑,道:“文七,走过来。”
    宇文一步一步地走上来,众人才见他手上是用黑纸拧成了两根纸棍,弯了两弯,两笔交叉成了个“七”字。
    向碎玉道:“文七,你走了几步?”
    宇文答道:“二十五步。”
    “二十五步,大约是四丈吧。三才兄看不清四丈之外的字,那便是说,这位祖小郎君能看到有人从金大帅附近经过,至多不会多过六丈吧?这么近你看到人,为何不马上示警?”
    萧荀高声打断向碎玉,冲祖荣挑了挑下巴,问道::“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为何不在自己的岗上?我在沂水上负责守卫,我附近十二丈之内除了李见,根本没有别的岗,你如何解释?”
    祖荣脸色一变再变,在萧荀的逼问下不住往后退,却久久不见应答。祖三才皱眉道:“子耀,为何不答?”
    祖荣一惊,道:“我,我自然是追着人过去的。”
    向碎玉此时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脸上隐隐是一副懒与人解释的样子,道:“金铃与金大帅分守不同方向,若是只有一个神秘人,为何你二人追的会是不同方向?”
    祖荣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这谁能知道?若能摸清他们有多少人,岂会摸不到任何线索?”
    萧荀冷哼一声:“我和金铃初到下邳时,祖行主来请我们出手相助,可是只说了只有一人。你等情报错误,为何要我们两个外人负责?”
    一道清凌凌的女声这时压住了所有的声音,慢慢道:“七星阵有百余人参与,陈大侠居阵眼。百余人抓不住一个黑衣人,为何将责任推在我等外人身上?”
    萧荀哼哼冷笑:“那当然是你和我的武功,比陈大侠与你们百来号人加起来还要厉害了。”
    祖荣拍桌道:“滑稽!”
    萧荀哈哈大笑:“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滑稽!”
    祖荣方才发现上当,祖悌脸上无光,甚至懒得看他了。陈七寸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根本不反驳,好像不是来调停,而是来看热闹的。
    向碎玉见这两个小儿简直欺人太甚,怕来客实在没颜面再待下去,只得开口道:“说够了吗?我要讲下一条了。”
    “祖小郎君回到祖氏坞壁之后,告发金铃和金大帅是东魏奸细,据称亲眼见金大帅将他们往东魏人的军队处带过去,而金铃则亲自带东魏人来抓人。而金大帅的说法是,金铃是他派出去的斥候。而他自己,不过是看前方运粮草的队伍被人击溃,所以提前带人离开战场,好保存义军实力。”
    “我呸!”祖荣长身而起,拱手道:“向行主,行主,陈大侠,我以下要说的地方,才是重中之重。我们那一千人,被东魏人杀了接近一半,几乎人人挂彩,而这两个人,”他用力指了指萧荀,又指了指李见,“这两个人,被我们绑住了手脚,却只是受了轻伤,你们说,若不是魏国人对他们手下留情,又是因为什么?我们被抓入俘虏营,他们两个有单独的隔间,我们的人不过是和他们两个吵了两句,魏国士兵二话不说将我们的人拉出去杖责一番,对他们两个不过是训斥两句就没有下文了。你们说,若不是他们两方认识,怎么会有差别如此之大的待遇?还有你!”
    他忽然又指着金铃。
    金铃皱了皱眉头,从小到大,甚少有人胆敢这样当着她的面,毫不掩饰地用手指着她,她微微抬起头来,斜瞥了祖荣一眼,淡淡的杀气弥漫开来,祖荣接触到她的眼神,不知是震慑于她的美貌,还是震慑于她的杀气,忽然间低下头去,嗫嚅了两声,忽又抬起头来,道:“她、她、若不是魏国人有意放水,她怎么可能从乱军之中逃脱?”
    金铃微有奇怪,不明白为何有人会这样质问自己,此番就连阿七也看不下去了,挡在金铃面前,道:“你自己武功不济,便不信世上有人武功这么好,你可莫忘了,我师姐能在两千鲜卑兵中亲手取了破多兰首级,她为什么不能从重兵之中撤退?”
    祖荣一时无法反驳,又错过了反击的最佳时机。
    萧荀剑眉一轩,咬牙道:“可金铃救我出来的时候,你为何不顾江湖道义,唤来了守卫?哼……我简直不知道谁是奸细了。”
    “你……东魏人不会为难当地人,过了两天行主就来把我领回去了,我自然不能让你这等嫌犯走脱,否则上哪去捉你?”
    萧荀听了不怒反笑,道:“哦,东魏人不会为难当地人,瞧来是你和他们关系更近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
    萧荀哂道:“不是这个意思?这事我可不知道,我还道被鲜卑人抓住,这辈子就完了呢。你瞧兰京,大小是个将军,被俘之后,只能入厨房为奴,屡番受高澄羞辱,你喜欢投降,啊呀呀,入厨为奴就是你的气节?”
    祖荣一张脸憋成了紫色,“你……!”
    “金大帅,莫逞口舌之利。”
    “啧,好吧。”
    向碎玉叹了口气,神色里有些百无聊赖之意,道:“陈二当家,我徒金铃与金大帅在通州遇袭一事,不知你可有说法?”
    陈七寸这时低下了头,不知为何向碎玉话锋一转又转到了他身上,只得道:“这个,确实是我莲花渡监管不力。我只接报说金大帅和令高足二人在港口放火,伤我门下弟子,可手下人去那客栈中查的时候,只听说令高足伤人逃逸。”
    作者有话要说:
    继金大帅之后,向师父也切t了呢,仇恨拉得稳稳的,大师姐偶尔出来dps一下……
    这里是存稿箱小天使(—▽—)y
    好久不见是不是!我想死你们了!(此处应有掌声
    本文作者已经睡觉去了……年纪大了就服老嘛,熬了四天,歇了四天还歇不回来
    存稿箱里没有小师妹,大概在大师姐婶婶地脑海里吧(′▽`)
    还有,好像没存文了(偷看了一眼

  ☆、第411章 是非黑白二十六

“金铃;你怎么说?”
    金铃低眉顺眼;恭敬地答道:“我若铁心逃命;不会留下活口报信;以致招来后患。”
    “那你为何要跑?”
    萧荀哂道:“你这人只怕老糊涂了吧?我们说得清清楚楚;你手下的人要我们的命,换成是你;你不逃命,还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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