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残留-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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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一个魔术在任何魔术师手里，能够发挥出的力量都是一样的。消耗同样量的魔力，发挥它早已被决定好的威力。但是确实存在着能够决定魔术强弱的事物，那就是咒文咏唱。发动一个魔术除了在咒文中加入固定关键字之外，其他的细部是凭各个魔术师的喜好而不同的，在咒文中添加的细部只起到对魔术师自我暗示的作用。但是光是咏唱增长，魔术的威力也会增强也是事实。
　　然而在香织吐出了短短的、说出来都不用一秒的一句韵文后，平地燃起了苍蓝色的火焰。
　　真央闻到了虫被烧焦的臭味，听见了虫临死时吱吱呀呀的哀鸣声。她冷笑一声，说：“可以了。”
　　香织放下了手，随后念道：“清除。”
　　并没有借助任何可燃物凭空燃起的苍蓝色火焰就这样消失了，跟它出现时一样显得不可思议。
　　“好了，您特殊的欢迎式我已经接受了。现在可以现身了吗，间桐翁？”
　　啪。
　　真央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穿着浴衣、踩着木屐的老人。
　　“哦呀哦呀，夏未家的小姑娘来找我这把老骨头，真是令人意外呢。”
　　强忍着努力不表现出自己也许会过于露骨的厌恶之情，真央做到了最低限度的礼仪，她对老人微微鞠躬后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您也并不喜欢废话不是吗？”她看着老人，缓缓道：“商量一下……”
　　“请您，请玛奇里，请间桐，放弃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
　　夏未真央凝视着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的老人，微微笑着：“当然，这不是强买强卖，您有权力拒绝，也有权力听小辈我说下去。”
　　“不过小辈觉得，还是一开始就平心静气地边喝茶边商量比较好不是吗？”
　　少女笑得有几分天真的意味：“茶就免了，母亲只是交待我来您问一句话。间桐翁，想不想解决您身体现在的问题呢，在不依靠那个所谓‘奇迹’、所谓‘万能的许愿机’的情况下？”

　　第52章　五十二、第五次圣杯战争（二）
　　深夜。
　　“解决了，间桐家的魔术师不会插手这一次圣杯战争。”真央懒洋洋倒在沙发上，很困倦似的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令咒在大概半小时前出现在我手上了，我已经用障眼法将它掩盖起来了。”
　　叙旧、解释，直到深夜才离开卫宫邸的二人面对着真央的反应截然不同。
　　藤乃直接吃惊地捂住嘴，没想到事情能那么顺利地解决，而理央似乎是丝毫都不惊讶地问道：“怎么解决的？”
　　真央招手，示意她也坐到沙发上后直接改成倒在理央身上，气得理央咬牙切齿后她才慢慢道：“交出去了几项研究成果罢了。”
　　“谁的研究成果？”
　　“我自己的。”真央很困扰似的挥了挥手：“降灵和人偶魔术方面我可是专家，这方面谁敢怀疑我就先好好教训他一顿。”
　　先是愣了一下，理央这才低下头看着枕在她腿上的真央，轻声道：“一如既往的自负。”
　　真央笑了起来：“这叫做自信。”
　　房间里开着暖气。
　　即使冬木市是暖冬，一月初时外面的空气还是凉飕飕的。
　　真央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慢慢道：“我的魔力量大概是藤乃的七倍左右。”
　　“如果非要按照标准数据来统计的话……藤乃的魔力最大量是310，理央你是280左右，我大概是900向上。闲暇时储存在各种介质中的魔力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万，这次我把那些介质也一并带来了，看做电池或者什么也好，能用得到就拿去用吧。”
　　理央微微皱起了眉：“知道了所以供魔就交给你了不用客气！说起来没和藤乃说过吧？真央可以在一瞬间从人潮中找到拥有魔术回路的人并估读出对方的魔力量。”
　　藤乃愣了一下后微笑道：“真是方便的能力。”就是为了这种事情为难理央吗？
　　“这家伙。”真央毫不客气地抬手指着理央的脸给藤乃看：“本来在被制造期间，母亲准备赋予她新的超能力。结果……”
　　“结果别说是绝对未来视了，预知梦都没有做过一个。”理央毫不介怀一样接上真央的话，之后毫不留情地把真央的手拍下去：“什么时候开始召唤？”
　　“明天。”真央虚弱地挥挥手，然后彻底合上了眼睛：“等我睡足了再说……”
　　“上次对你身体的改造到底做了什么？”
　　“魔术回路的扩张、魔术刻印的改造还有身体零部件的替换。”
　　“听起来真可怕。”
　　“那就随你怎么想了。”真央的声音越来越小：“理央，我要跟你睡一起。”
　　“……原本都说好你住在别馆我住在酒店的不是吗？”理央抱怨着，却还是尽可能温柔地把理央抱到卧室的床上，之后指指卧室的另一张床道：“藤乃，你睡那里没问题吧？”
　　藤乃愣愣地点头，去洗了个澡之后便准备睡觉。
　　爬到床上之前，她看到真央紧紧搂着理央的脖子，理央一脸的无可奈何。
　　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呢？她带着笑意这样想着，坠入了梦乡。



　　“圣遗物呢？”
　　“没有也不需要。”
　　真央正专心致志地用水银在地上画召唤阵，听到理央的问话之后果断地答道。
　　“真是自负呢。”
　　“早就说过了这不叫自负叫自信。”
　　“在我看来没有区别。”
　　“……”真央终于回过头来瞪了理央一眼：“那就在活着回去之后麻烦母亲给你好好扩充一下脑内的资料库或者你自己现在就滚出去不要妨碍我！”
　　理央撇撇嘴：“那你一个人加油吧。”
　　真央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继续画召唤阵。
　　藤乃也在一边画召唤阵，用的是清早香织出去收集的鲜血。按照真央的意见，还是拿两种不同的物质画召唤阵比较稳妥，因为谁都不知道召唤阵如果太过简陋会不会被英灵嫌弃。
　　“差不多了。”真央拍拍手，看了一眼藤乃顿时哭笑不得：“不用画的那么复杂，只要是最低限度的降灵阵都可以召唤出英灵来啊。”
　　“但是……还是这样以防万一吧？”藤乃专心致志地在召唤阵上又添了几笔，真央凑过来看了一阵，确认了藤乃正在画的召唤阵是哪一种降灵阵后便默不作声地帮助她用毛笔蘸了鲜血画起来。藤乃有些讶异地看了真央一眼，没有料到她会来帮自己，但还是在说了一声谢谢后示意她画召唤阵最边缘的一圈咒文。
　　五分钟的分工合作后，藤乃的召唤阵也完成了。
　　真央长出一口气：“那么，等到晚上就开始召唤吧？藤乃你用圣遗物好了，我是要在明面上进行战斗的魔术师，还是召唤和自己相性不错的英灵会比较好。”
　　“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
　　“休息。”真央打了个哈欠：“我能发挥出最好能力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十分左右。藤乃你有圣遗物大概就无所谓了，所以到时候一起召唤吧。现在必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为晚上的召唤做准备。”
　　藤乃眨了眨眼睛后应道：“我知道了。”
　　之后真央去了二楼一间已经收拾好了的卧室，藤乃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昨天刚刚抵达就去拜访卫宫家，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睡觉，累了一天，今天又耗费了许多精力在召唤阵上，现在她确实是十分疲惫。不过想想，真央大概也差不多吧？昨天去跟间桐家的家主交涉一定也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
　　卫宫士郎见她们来是非常惊讶，在接待了她们之后和她们聊了许多，其中有关于卫宫切嗣的事。
　　藤乃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她叫住了香织麻烦她在晚饭时叫醒自己后便直接倒在沙发上睡了。
　　刚入睡没多久她就被理央摇醒了。
　　“上楼去睡啊！会着凉的！”
　　她被理央扯着，迷迷糊糊地被领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然后如理央所愿地睡上了床。理央在给她盖上了被子之后非常无奈地叹气：“你可不要变成真央那样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啊……”
　　“不会。”她非常肯定地说了这一句话之后觉得眼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合了起来。
　　——好困……

　　快六点时香织上楼来敲门叫醒了理央和真央，说到了晚饭时间，由于今天没有准备任何食材需要出门找饭店用餐。
　　三人没有任何意见，带着香织一起随随便便找了家餐厅解决了晚餐。那之后理央提议让真央去卫宫家看一下卫宫士郎的水平，真央说反正离十一点也有一段时间，现在她并不累，所以如果理央希望她去那就顺道去卫宫家吧。
　　夏未家的别馆和卫宫邸都在冬木市深山町的住宅区，不过卫宫邸和在观布子市的夏未邸一样是实实在在的日式建筑，夏未家的别馆是洋房，坐落在离远坂邸、间桐邸和卫宫邸都不远的地方。不知道该说是危险还是便利。
　　停在卫宫邸前，藤乃按响了门铃。
　　“是~来的是谁呢？”
　　这次来开门的不再是前两次的开朗女性藤村大河，而是一个留着紫色长发，穿着校服和围裙的女孩子。她看到藤乃时愣了一下：“请问您是……？”
　　真央不合时宜地从藤乃身后站出来，笑眯眯地对紫发少女招手：“打搅了~”
　　少女慢慢地后退了一步。
　　真央身上没有携带遮掩魔力气息的物品，此刻她身上的魔力残留痕迹很明显。
　　看着有些戒备的少女，藤乃试探着问道：“你是……间桐樱？”跟照片上的有点不一样？
　　“……”少女看着藤乃，慢慢地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你的爷爷没有告诉你吗，间桐家退出这一次的。作为继承人，加油吧。”真央几乎是有些怜悯地看着少女：“当然，如果有研究魔术的需要……比如说，改进间桐家的魔术，我倒是完全不介意在我的工房内接待你。”
　　藤乃知道真央说的完全只是客套话而已，就算是相交几代的魔术师家族都不一定知道对方家族的魔术是什么样的，间桐樱不大可能将间桐家的魔术向真央全盘托出。但是想一想，如果她真的能做到，恐怕真央也不得不把她招待进工房了，毕竟魔术师的这种邀请可是很少见的，一旦承诺了再改口可有损名誉。毕竟如果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入其他魔术师的工房一直都是被视为宣战的行为，就连被魔术工房的主人杀死都不该有什么怨言。
　　“又见面了，夏未小姐。”间桐樱慢慢对真央鞠了一躬：“是来找我的吗？”
　　“不。”真央笑眯眯地把理央拉出来：“我们一起来拜访这所房屋的主人。”
　　间桐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声音甚至都有些变调：“您想要做些什么呢？”
　　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
　　“只是拜访而已，母亲和卫宫切嗣是旧识，所以前来探视他的儿子。昨天，我的妹妹和藤乃就已经来过一次，今天只是我想见一下卫宫家的后人罢了。”真央微笑着轻声道：“毕竟卫宫家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用来做研究呢。”
　　间桐樱脸色又是变了变：“你想把学长……”
　　“不，只是问问罢了，不会强求任何事。”真央似乎没什么耐心了：“那么，间桐家的继承人，准备把我们拦在门外多久呢？”
　　少女咬咬牙，终于让开了身子，将门大开，将四人迎进了屋子。
　　“打搅了~”理央很欢快似的对卫宫士郎打招呼，坐在饭桌前的藤村大河也笑着挥了挥手：“呀呼~理央又来玩了啊？诶……”她睁大眼睛看了看真央，又看了看理央。
　　“打搅了。”真央对二人优雅地行了个礼：“我是理央的姐姐，夏未真央。”
　　藤村大河疑惑地念了一遍：“……夏未？”
　　真央面色不变地鬼扯：“您可以理解为我被过继了，不过现在我和理央确实是住在一起的。”
　　“这样啊……”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藤村大河感叹了一下后站起来笑眯眯地道：“你们坐啊，我今天正好拿了好多的蜜柑来，都尝尝吧。”说完之后她便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谢了。”藤乃对着她的背影小声说，但是她好像没听见。
　　“那……我去洗碗。”间桐樱情绪有些低落一样走到了厨房。香织主动走过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真央将视线挪回来，看着卫宫士郎，吐出了一个数字：“二十七。”
　　“诶？”
　　“初次见面，我是夏未真央，七夜理央的姐姐。”真央对卫宫士郎点了点头后不等对方招呼便走到桌边坐下来：“你的魔力最大量是二十多，对吗？那么，你现在在修习、研究的是哪种魔术？据我所知卫宫切嗣并不是非常依赖魔术，卫宫矩贤就不一样，不过如果卫宫切嗣跟着娜塔莉亚·卡敏斯基的时候也有研究魔术的话就另当别论……”
　　藤乃和理央完全来不及阻止真央。
　　——完了。二人同时这样想。
　　厨房那边传来了碗碟的碎裂声。
　　只见卫宫士郎张大嘴：“你……夏未也是……魔术师？”
　　夏未真央在一瞬间僵住了。
　　她缓缓地回头，看向理央和藤乃，却只看到了两个同时捂住脸的少女。
　　“……嘿咻！”女性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士郎~来帮姐姐的忙~”
　　卫宫士郎应了一声后有些恍惚地走过去帮着藤村大河把那一大箱的柑橘搬到了客厅的角落。
　　理央看着藤乃：“……”怎么办？
　　藤乃看着真央，真央不说话，在看了看强作镇定的间桐樱后说：“那么，明天再聊？”等到召唤了英灵，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再说。
　　理央的面部表情猛地扭曲了一下，她狠狠瞪了真央一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说起来，切嗣先生的亲戚好像真的很少呢。”藤村大河抓了几个蜜柑放到桌上。
　　真央微笑着拿起一个蜜柑，慢慢地剥皮：“是的。”她瞥了卫宫士郎一眼：“好像有联系的亲戚只有我们一家了吧。”她想，即使是跟爱因兹贝伦有一星半点的联系，他都不至于不知道作为魔术名门的夏未家。她接着说：“虽然是远房亲戚，但是母亲和切嗣先生很熟，祖母和矩贤先生也有不浅的交情。”
　　“矩贤先生是……”
　　“切嗣先生的父亲。”真央毫不意外地回答道：“说起来，算是世交呢。”
　　“原来如此。说起来，你们姐妹是住在哪里的呢？”
　　“东京都观布子市。藤乃原来住在长野，因为家庭的原因寄住在我们家，不过母亲早就已经成了她的法定监护人了。”
　　“那还真是远呢。”
　　“现在交通便利了不少，一天之内就能往返。所以也不算是远。”
　　“说的也是，我记得以前……”
　　见真央已经和藤村大河闲聊起来，卫宫士郎也在一边认真地聆听，理央和藤乃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幸好……
　　“那个，既然有客人我就先回家了。”间桐樱匆匆从厨房内出来：“还有……香织小姐，真是感谢您了。”
　　“没关系，我应该做的。”香织跟着间桐樱：“需要我送间桐小姐回家吗？”
　　间桐樱一惊，提高声音答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匆匆取下围裙收好，之后对众人道别之后离开了客厅。
　　“卫宫先生，请问我可以动这里的茶具吗？”
　　“啊，当然可以……不，这个还是我来吧，不能麻烦客人……”
　　“请让我来做，我是七夜家的佣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应该是听惯了的言语，但是藤乃注意到真央在听到那个“七夜家”的时候狠狠皱了皱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