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 作者:或许有一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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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在S市混得还算是不错，人长得也很清秀，更加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什么的，这样的人来相亲，大多数人还是比较看好的。就比如此刻，程晓是无精打采的埋头玩儿手指呢，但对面那个男人却是眼也不眨的一直盯着她看，不用想也知道他对于程晓是很满意的。
李蕴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或许不该来，因为看到那男人看程晓的眼神之后，她隐隐的觉得有些不悦。具体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可是心里却闷闷的很难受，似乎……似乎是原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窥觑了一般。
手不自觉的敲了敲窗明几净的落地窗，程晓几乎立刻抬头看来，映入眼帘的正是李蕴笑意盈盈的脸。
☆、第十九章
“你怎么来这儿了？”程晓看着李蕴笑得开心。
李蕴闻言横了她一眼：“怎么？你来这里相亲了，就不许别人再来？”说着顿了顿，又道：“今天也不知道是谁约我出门的，结果我刚走出家门没几分钟，一个短信又告诉我说不来了。你这是逗我玩儿呢？”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程晓和李蕴是越发的默契了，就像李蕴那样正经的人，偶尔也会和程晓笑闹一番。虽然最初的时候，程晓印象中的李蕴一直是温婉却冷清的性子，让她觉得美好却遥不可及，但现在这样的会和她抱怨、开玩笑的李蕴显然更让程晓喜欢。
刚找借口终于摆脱了相亲宴的程晓现在心情显然很好，笑呵呵的道：“我这不也是被我爸妈围追堵截了，没办法吗？好在你来了，让我有借口出来。现在没事了，我们正好一起走走呗。”说完向着四周看了看，又若有所感的加了句：“说实话，我还没和你一起在这个城市里逛过街，玩儿过呢。”
程晓的这句话也让李蕴感慨良多，当年做同学的时候两人关系很平淡，私下里根本没什么联系。又想起半年之前两人还如陌生人一般呢，没想到这一转眼，倒真应了世事无常这句话。身边这个曾经的陌生人，现在竟然已经成为了她在这座城市里除了父母之外最为亲近的人了。
趁着李蕴微微走神，程晓拉起了李蕴的手，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轻声问：“上次你说你爸妈知道你离婚的事情了，现在还想给你介绍对象？”
李蕴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眼角余光瞥了程晓一眼，看她那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突然猜测起她如果看见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相亲，是不是也会像自己刚才那样，感觉不舒服呢？
当然，这个问题李蕴只会在心里想想，无论是她的性格原因，还是有其他的顾忌，这话她总是不会开口真的问出来的。心里想着事，嘴上却很自然的回道：“是啊，不过我现在不想再谈结婚的事情，所以就给推了。倒是没想到今天一出门，就收到你说要去相亲的短信呢。怎么？这么快就要急着嫁人了？”
听出李蕴平淡调侃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点点的不悦，程晓心里突然有些开心。眉毛扬了扬，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儿笑意，没想到却被李蕴正巧看见了，只当是自己说中了她的想法，心里顿时更为不悦。
从来不使小性子的李蕴突然挣脱了程晓的手，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疾步向前走去。程晓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似地赶忙追上了，同时有意无意的解释道：“我才不急着结婚呢。这么多年了，连场恋爱都还没谈过，这就直接进入坟墓了该有多亏啊？只是我妈有些着急，所以才逼着我去相亲的。还是你好，相亲这种事情都能推，我妈才不会听我说那么多呢。”
听到程晓说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时候，李蕴的步子就放慢了下来，不过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程晓。程晓没弄明白李蕴那一眼是个什么意思，有些迷糊，却也敏锐的察觉到李蕴似乎没有再不高兴了，于是便也放松了下来。
Z市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城市，也不繁荣，只是因为环境气候不错而且城市节奏不快，所以比较适合喜欢过悠闲生活的人，或者是给老年人养老。如今春节已近，这Z市的街道上都被装饰的一片红，倒是多了几分喜庆和人气。
程晓和李蕴出来本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便在街上随意的逛着。这大街小巷里依然是十年前的样子，虽然不少店铺开不少店铺关，但总的来说除了比起十年前更热闹漂亮几分之外，程晓并不觉得这里有太大的变化。
刚才追上李蕴后，程晓便再次拉上了李蕴的手，不一会儿便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相处多时的她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在李蕴还没有完全明了的心里，只当是闺蜜式的亲近，而程晓虽然心思一动，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两人肩并肩的走过曾经最为熟悉，现在却隐隐的透着些许陌生的大街。周围人来人往的，似乎有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却已经全然记不清对方的身份了。擦肩而过，也没有人在意是不是故人重逢，这些年里，两人都和这座城市里的人越离越远了。
不经意间走到了很久以前高中时，乘公交车去学校时的起点站。那时因为学校在郊外，直达的公交车只有这一路，所以每次周末回家或者回学校时都挤得跟个沙丁鱼罐头似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是噩梦。
李蕴显然也想到了当初挤公交车时的样子，只是这两人显然都没那个心情再跑去郊区感受回顾一下高中生活了。在公交车站站台边上看了看，恍然间才发现，原来那路让人刻骨铭心的公交车已经改了路线了，又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去高中的公交车。
程晓笑着摇摇头道：“前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很多公交车的路线都改了，不过平时喜欢宅在家里，没出来走走也就没在意过，没想到连这里的公交车都变了。”
李蕴看着站牌微微有些失神，半晌才道：“是啊。以前没注意过，现在来看看，这总觉得一成不变的小城市里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无数的变化。”说完回过头去看了程晓一眼，笑道：“说起来我们都认识十年了，高中毕业也有七年了呢。”
程晓闻言笑呵呵的绕着李蕴走了一圈，一边绕一边打量。绕完这一圈之后突的笑了：“我发现你这么些年来都没什么变化呢，换身校服说不定还能再去冒充一把高中生。”
李蕴翻着白眼，摆明了不信。正想回敬两句呢，目光却无意中扫到了对面车子站着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人很巧合的正好是她们的同学，高中时还就住在对面宿舍，让李蕴至今在大街上遇到还能认出她来。
意外遇见老同学，李蕴正兴奋的准备给程晓指一下呢，一晃眼却看见对面那两个女子突然靠近，然后……然后……然后她那老同学居然就那么飞快的在身旁女子的唇上亲了一下！
对面的两个女人仍旧旁若无人的有说有笑着，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幕除了李蕴之外还有多少人看见。但此刻的李蕴却如石化了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第二十章
一个女人去亲吻另一个女人，而且可以看得出并不是闺蜜之间的那种普通亲密，这让李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呆愣愣的盯着对面的公交车站看了很久，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程晓刚才还因为和李蕴说话而笑得开心，这一转眼却发现对面的人似乎已经神游天外了。于是一边问李蕴：“发生了什么事吗？”一边也回头顺着李蕴的目光往对面看去。
不知怎么回事，李蕴下意识的就伸手扶住了程晓的脸，不让她继续扭头。等对上程晓疑问的目光时，她才惊觉自己的举动似乎太过反常了，可是张张最想要解释，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呢？难道告诉程晓对面有个老同学，刚才还当街亲吻了她旁边的女人？这话她可说不出口。
程晓晃眼间其实已经看见了对面的人——唐青。这人是程晓高中时少有的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之一，也是她最早开始了解les这个群体的领路人。
当年还很单纯的程晓只觉得自己是喜欢李蕴的，很喜欢很喜欢，但说到底是那种喜欢她却是说不清楚的。后来再次分班时她和唐青分到了一个班，还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她带着她看百合小说，带着她去和其他的les见面，告诉了她很多关于她们的事情。
当然，那个时候的唐青一直不知道程晓其实早就开始喜欢李蕴了。或许隐隐的，她觉察出了程晓身上同类的气息，但却始终没有问过她的私事，只是在高中时两人相处过那么一段时间，而且彼此的关系都还不错。
程晓晃眼间看见了唐青，还有她搂着的那个看起来和她很亲密的女人。虽然那女人程晓并不认识，但这一晃眼间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却不是难事。
盯着李蕴看了会儿，她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闪，耳根似乎也隐隐的有些泛红。程晓瞬间猜出了李蕴刚才那明显反常的举动的原因——唐青从来都不是个低调的人，刚才一定是对着身边的女朋友做了什么在李蕴看来太过不可思议的亲密举动了。
对于这种状况，程晓自然是习以为常的。不过她可不会傻傻的表现出来，于是便假装做没事的笑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问完顿了顿，却没给李蕴插话的机会，接着道：“刚才垮你年轻是真的哦，不过原来我们家李大美女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李蕴眨眨眼回神，随即没好气的白了程晓一眼，心里却偷偷地松了口气。伸手拉过程晓，准备将她带离这个她眼中的是非之地，嘴里淡淡道：“要说高中毕业之后真正变化最小的，我看还是你。那把衣服换一换，出门坐公交车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投学生半价票呢。”
程晓从善如流的跟着李蕴就走了，闻言撇撇嘴道：“那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虽说我在S市是混得不上不下的，可是还犯不着来逃公交车的票啊。”说完顿了顿，又笑眯眯的加了句：“你现在和我住一起，也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真穷到那地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找你求助的。”
几句话把刚才那份意外的尴尬岔开，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又好了起来。不过这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也还没走出太远，就听见身后一身喊：“程晓，程晓……”
听到这叫声，程晓瞬间都有一种捂脸的冲动了。上次也是和李蕴出来散步，结果倒霉的在假期里遇到了上司，这次更是遇到了一个已经在李蕴面前暴露了身份的“前辈”。程晓真是不能想象，如果李蕴这个时候知道了她的性向的话，会是个什么状况。
当然，路人遇到老熟人，而且这个老熟人还看到你认出了你，那捂脸是完全没有作用的。程晓不过是匆匆的向前走了几步而已，身后的唐青便已经快步追了上来。
一头短发，一身中性装扮的唐青并不是很帅气，却也有张比较耐看的脸。偶遇老友的她显然心情很好，追上来拍了程晓的肩膀后，程晓一回头，看见的就是她露出一排白牙的灿烂笑容。随后她那个女朋友才姗姗来迟的追了过来。
程晓躲人未遂，虽然唐青八成是没有发现的，但她还是觉得挺尴尬。于是笑笑道：“这么巧啊，你也回来了？”
唐青高中毕业之后考去了C市的大学，之后便也算是在那边扎根了，据说是很少回来的。不过眼下都快过年了，人回来了倒也是正常的，只是程晓没想到唐青居然连女朋友都给带回来了，她难道已经出柜成功了吗？！
唐青果然没有察觉程李两人刚才的躲人行为，隔着条马路呢，她只当程晓路过没看见她也是正常。这会儿笑呵呵的道：“这不是过年了吗？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工作忙就没回来，结果被老爹老妈念叨了一整年，今年可不敢再不回来了。对了，你现在在S市混得怎么样？”
程晓顺着她的话客套道：“还不就那样。成天不上不下，不好不坏的混日子罢了。可比不上你在C市过得如鱼得水啊。”这话可没她可没乱说，都说现在关系就是第一生产力，唐青家父母都是公务员，据说职位还都不低，她早早的也加入了公务员大军，这么几年下来，现在是真混得不错。
唐青闻言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你说你是混日子，我才觉得我是混日子呢。每天朝九晚五的去混，工作就那么点儿，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工资也就那么多，可是实实在在的月光族，比不起你在公司你挣得多呢。”
程晓笑笑，也不在意。谁知道唐青却突然瞄了眼旁边站着的李蕴，又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坏坏一笑道：“我看你这春光满面的样子，这两年的日子肯定过得很滋润吧。这不，终于拐到媳妇了哈。”
☆、第二十一章
有句话说得好啊，叫怕什么来什么。程晓之前还担心自己唐青乱说话呢，结果果然没说几句就露了底。也是刚才看她谈话的内容挺正常的，程晓稍稍放松了些警惕，结果转眼那家伙就给她扔了个雷过来。
额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程晓顿时觉得尴尬万分，也不敢去看李蕴脸色，只干笑两声道：“唐青你真会开玩笑。这是咱高中同学李蕴啊，以前住你对面寝室的那个，你怎么没认出来吗？”
听了程晓的话，唐青倒真扭头去将李蕴认真打量了一番，倒是没费什么功夫便认出来了。刚才那也只能说是她没注意，光看见两人手牵着手了，居然也没仔细去看李蕴的脸，不过这会儿认出人来她也没有尴尬，反而依然笑得一脸灿烂。伸出一只手去：“李蕴吧？好些年没见了，我一时没认出来。”
唐青不觉尴尬，尴尬的自然是李蕴。刚才唐青和程晓的对话她自然听了个清楚，只是听到唐青误会时居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反感。为自己那意外的不反感稍一愣神，就看见唐青已经举着手要和她握手了。
李蕴收起百般心思，脸上挂着淡然温和却带着礼貌距离的笑容，伸手和唐青轻轻一握后便放开了。随后道：“是啊，很多年没见了，刚才要不是程晓叫出你的名字来，我都认不出你来了。你变化不小呢。”
高中时候的唐青还没有现在张扬，程晓和李蕴却一直都是低调的低调，温和的温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两相对比，这差距感觉就比较大了。
唐青也不在意，拉过一边的女人毫不隐瞒的介绍道：“这是我家媳妇张琪，今年陪我回来一起过年的。”随即又对张琪介绍道：“这两个是我高中同学，这是程晓，这是李蕴，今天真巧，全遇上了。”
张琪客气的和两人打了招呼，李蕴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来。和张琪谈了几句，发现对方也是个好脾气的，随即多了两分喜欢。
唐青和两人又聊了会儿有的没的，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各自还有事，这才散了。不过临分别前，唐青偷偷地把程晓拉到一边去咬了会儿耳朵，李蕴是没听见唐青的话，否则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反应呢。
被唐青拉扯到一边的程晓从对方手里拽下袖子，挑了挑眉，仿佛是在问她有什么事。唐青眼神往李蕴那边瞟了一眼，又挂上了之前的坏笑：“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丫的还就捡着近的吃啊。这李蕴，当年你就喜欢上了吧？”
程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又知道？！说不定我们还就是普通老同学在大街上遇到了，然后一起散个步聊会儿天呢，哪儿像你说得那么难听。”
唐青闻言不屑的“切”了一声，道：“普通老同学在街上遇到了逛街会手拉着手十指相扣？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啊？我们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