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逐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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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能够担当如此大任的，也就是霜少爷、云少爷、风少爷了！”
雄霸却摆手道：“丑丑，这你就错了。天下会会众岂止数千数万，老夫须得抛私就公，以杜悠悠之口。”说着，他目光扫视秦霜、步惊云和聂风，“你们应当明白，胜利属于强者。”
文丑丑连忙帮腔道：“是，是！帮主英明！英明！”
雄霸于是满意的笑了，“丑丑，你马上昭告所有会众，即日举行堂主选拔大会，不得有误！”
10第十章
……前情回顾……
雄霸于是满意的笑了，“丑丑，你马上昭告所有会众，即日举行堂主选拔大会，不得有误！”
……正文……
聂风前往住所的时候，已将近子夜。
冷月忽明忽暗，凉风忽疾忽缓。聂风穿行在回廊上，屋檐遮去了月光，只留下惨淡的莹白晕圈，环绕在栏杆之上。忽而一阵风来，拨乱聂风的头发和衣物，留下点点凉意才又离开。
今夜的聂风被灌了许多酒，身上沾着深深浅浅的酒渍，在夜风中一晾，简直是凉透心脾。聂风脸上带着酒色酡红，脑子却清醒得很，甚至，他的听觉在这样的静夜里愈发敏锐。
“谁！”
聂风暴喝一声，疾步冲上前去。有一道身影在影影绰绰的黑色幕布下贴在聂风的房门口，他只当是奸细宵小之徒，正欲动手，却看清那人是断浪。聂风不由收掌，惊讶使他瞪大双眸，眸子里染着酒色的湿润。
断浪在对上聂风那双沾满水泽的眼眸时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聂风看惯了的爽朗笑容：“这么久不见，认不出我了？”
聂风没发觉断浪的一时失神，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天太黑，错看了。”说着，将门推开，邀请断浪说：“要不要进去坐坐？”断浪却之不恭。
聂风擦了个火折子，点亮一盏油灯。断浪坐在摆放油灯的方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聂风，忽然冒出一句：“你喝酒了？”其实聂风身上的酒气已算不得轻，也不知道断浪为什么多此一问。
“嗯，今晚和兄弟们一起狂欢，喝了不少酒。”聂风说这话的时候，断浪皱了皱眉，聂风却没有注意他，一边问着：“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等了很久？”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准备换上新的亵衣和外衫。衣服上沾着酒水，黏黏湿湿，他早就想换掉了，也不介意断浪，抬手就解衣带。
断浪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聂风身上瞄了几下，咳道：“你在外征伐的时候，也这么随意？”聂风将外衫搭在椅子上，一边解亵衣的衣带，一边回答断浪的问题：“我和霜师兄、云师兄一间房，大家都熟悉，也没什么不自在。”
此话一出，断浪脸色古怪了，他扭头去看聂风，却不由怔住。
聂风已经将亵衣脱掉了，正拿着新的准备换上，灯烛摇曳下，聂风消瘦而匀称的蜜色皮肤上，左右横着许多刀疤。断浪缓缓的走过去，伸手去抚，边问：“痛么？”
聂风拍开断浪的手，不让他碍着自己换衣服，却浑不在意的与断浪说：“受伤的时候哪有不痛？不过现在不痛，倒是被你摸得有点发痒。”
这样的话未免暧昧，断浪此刻却无心计较了，他痴痴的看着聂风身上的伤痕，喃喃道：“我只道‘风少爷’这个身份能够保护你，但是你要担当这个身份，也需要付出许多…我是个杂役，甚至连随同你征伐的机会都没有，否则一定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断浪这样的自怨自艾，换做往常的聂风肯定要好好说他一顿。今日听断浪这一说，聂风倒是想起一桩事来。他笑眯眯的凑到断浪面前，眸如点漆，唇染浅笑，“断浪，和我并肩作战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师傅要进行堂主选拔大会，你一定能够脱颖而出！”
断浪原本漫不经心的听着，一心想要避开靠他太近的聂风。待聂风提及堂主选拔大会，他却不由喜，又迟疑道：“我一个打杂的，如何竞选堂主？”
聂风掰正断浪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你总是提醒自己，所谓的‘杂役’的地位，那么就抓住这次机会！师傅说，这次的堂主选拔大会针对所有的天下会会众，难道你没有信心么？”
断浪闻言，喜上眉梢：“我绝对不会输！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一定一定不会让给别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聂风动容，他抬手给断浪一个拥抱，感叹道：“我们是好兄弟！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说到同生共死，聂风却失神了，他恍惚想起许久以前的事。
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聂风在天下会习武略有所成的时候，雄霸开始征伐其他不服从他的江湖势力。秦霜、步惊云、聂风作为雄霸的得意弟子，就像他的武器一般，横扫江湖各门各派。
秦霜年纪稍长，却也是个少年，步惊云和聂风还是孩子，却不得不面对血腥暴力和杀戮——最开始是一边看一边学习格斗技巧，后来就冲上战场和敌人厮杀。
聂风记得他第一次杀人的场景。就是那一回，因为他的心慈手软，为他和秦霜身上各添了一道伤疤。秦霜的很深，从背心直入的一刀让他九死一生；聂风的很浅，不过是杀气划过的浅痕。
那一回是清扫漕帮，聂风第一次参与战斗。
聂风一向是个心善的人，他只求将人打得不能动弹，却不取性命。然而，漕帮的长老不会怀着慈悲心对待聂风，在漕帮将覆的情形下，他混迹在漕帮帮众之中，以人潮阻挡身形，假作被聂风打伤，伺机暗地偷袭。
漕帮的那个长老，是个警惕的人，他常年在长靴里塞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此次终于显露了它的功效。趁着聂风和三四个人打作一团分不出手脚，他就猛扑上去，甚至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将匕首刺向聂风。
聂风只来得及看一道银光闪现，秦霜施展步法疾行而来，以一招霜痕累累猛攻那个长老，换聂风缓神。然而，秦霜这一援助聂风，却顾不来其他，被围击而伤及腰腹。而聂风，虽然没有直面受到利刃的伤害，却被杀气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后来，那个漕帮的长老死在聂风手上，死在他自己的匕首之下。
当时场面是混乱的，步惊云却顾及着秦霜和聂风。在发现秦霜和聂风遭遇危难的时候，步惊云突入重围将漕帮长老拿下。但是，步惊云没有杀他，而是把他绑到聂风面前，再将那把沾着秦霜鲜血的匕首递给聂风。
一向冷漠的步惊云，眼里简直结着一层冰，他冷冷的命令聂风，是不容拒绝的口吻：“你杀了他，当作为霜师兄解一刀之恨！”
见聂风犹豫不决，步惊云的眼神愈发的冷，他怒声道：“你看看秦霜现在的样子，他快要死了，死在这个人手里！”步惊云指着跪在地上依旧叫骂不止的漕帮长老，突然以一种陌生而奇怪的眼神看着聂风，他问：“你不忍心杀他，却忍心我们有朝一日听见你的死讯么？还是任凭你每次心慈手软带来无穷后患？”
聂风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他猛然闭上眼睛，狠狠一刀扎下去，只感觉热液溅得一脸，是血，腥甜温热的血。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
就是——保护。
聂风想要保护自己，保护秦霜，保护步惊云，保护断浪，保护孔慈，所以他必须要掌握——杀人术！
像这样的傻事，聂风再也没有做过。因为他必须是独当一面的聂风，才配和秦霜、步惊云一起作战；也只有能够保全自己的人，才能在血腥战场活着回去。
“聂风，聂风？”
断浪伸手，在聂风面前挥了挥，唤回聂风的神魂。
聂风对断浪微微一笑，鼓励道：“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以最强悍的一面去迎接明天的堂主选拔大会！”
11第十一章
……前情回顾……
聂风对断浪微微一笑：“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以最强悍的一面去迎接明天的堂主选拔大会！”
……正文……
聂风所说果真不假，次日清晨，在断浪洒扫的时候，校场上已经贴出了告示，上书：奉天承运，帮主诏曰。天下会问鼎武林有成，为广征能者共掌武林江山，特公开征选堂主。为求公允，帮主三位弟子亦皆参与角逐。胜利属于强者，此令。
断浪极其珍视这个机会，他也确实掌握住了这个机会，在层层角逐中凭借狠辣刁钻的身手脱颖而出，断浪在校场的擂台上负手而立，只觉得自己离扬名立万已经越来越近。
聂风似乎对断浪的兴奋感同身受，在文丑丑挥动羽扇说些场面话的时候，聂风侧首去看断浪，断浪敏锐的感受到聂风的视线，回他一个笃定自信的眼神。
不过一个眼神的交流，瞬息而已，不巧被步惊云捕捉到了。
步惊云紧抿嘴唇，面上虽然不显，眼神却冷了又冷。
气氛在文丑丑高举羽扇说出“竭力以赴”四字时达到高｜潮，在校场数千数万人的欢呼声中，堂主选拔大赛拉开帷幕。
秦霜、聂风都是雄霸一手调｜教的好徒弟，而且经历征战讨伐的洗礼，武艺高深了得，手段老练犀利，三两下便将敌手摔倒在擂台上，再翻身不得。雄霸在看台之上，不时颔首沉吟，似乎对秦霜和聂风的表现十分满意，然而他眼底黑沉的漩涡，却无人能勘破。
待到断浪上场，利落的一抬脚压在敌手的脑袋上，不等那人反应，断浪又飞起一脚踢上那人的下巴，三两下就将人打懵了。断浪却毫不留情，双拳快若闪电的袭向对手的双颊，将人打得鼻青脸肿不够，又抬起一条胳膊狠狠一折，再扣住对手发起攻势的腿，一个翻转，就叫人躺在地上哀叫着再起不来。
这场比试，断浪赢得毫无悬念。他满脸喜色的跳下擂台，径直落在聂风面前，抬手就给了聂风一个拥抱：“聂风，你看着！今日之日，是我断浪出头之日！我将摆脱杂役这个屈辱的身份，我将重振我断家声威，我将与你并肩作战，保护你永不受伤！”
正在往擂台上走的步惊云忽然驻足，他侧过身来，斜眼看着断浪，抬手一指：“你，上来！”顿时场上场下一片寂静。
步惊云寒霜一般的目光戳在断浪背上，断浪又怎会不知步惊云在挑衅他？霎时间阴沉了脸，断浪松开拥抱聂风的双臂，冷冷的瞪视侧身在擂台台阶上的步惊云。
场面寂静无声，断浪正待举步往擂台上走，文丑丑在雄霸眼神的示意下干笑着调解道：“不妥，不妥！这个擂台的规定呢，各个决胜者在下一轮的比赛中较量。云少爷不如等下一轮再教训这个断浪？”
什么是教训？断浪梗直了脖子，恨恨的目光在目中无人的步惊云和视他为蝼蚁的文丑丑身上来回。聂风见状，忙伸手去拉断浪，低声安抚道：“断浪，莫怒莫怒，你才胜过一场，养足精神等待下一场比赛，嗯？”
步惊云的眼神流连在聂风关切的面容上，最后却化作一道冷刃戳向秦霜。没有人知道步惊云在示意什么，他随意扫一眼跳上擂台的他的对手，死寂的眼神扫视台下，随手一指道：“再来一个。”
文丑丑正要以擂台规则说事，雄霸以手撑着座椅的扶手，沉声喊道：“丑丑。”竟是默认了步惊云以一敌二。文丑丑惟雄霸之命是从，羽扇轻摇的走到雄霸身后，步惊云已经轻易的将两个对手打趴。
校场上一片呼和声，步惊云披风一扫跃下擂台，聂风忙上前赞赏他厉害，秦霜也面露赞同之色。文丑丑看着，不由啧声道：“哎呦，霜少爷、云少爷、风少爷三人的关系可好着呢。”雄霸看着听着，眼神渐渐深沉。
比赛结束之际，雄霸忽然招手叫文丑丑过来，吩咐道：“今晚叫断浪来见我。”文丑丑不通其中缘由，迭声追问，雄霸的目光定在步惊云身上，意味不明道：“步惊云他，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
人潮渐渐散去，断浪伸直脑袋寻找聂风，却只是眼睁睁看着聂风和秦霜、步惊云随雄霸一齐离去的背影。旁边有人将断浪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酸溜溜道：“断浪，在找风少爷？你要知道，他首先是帮主的爱徒，才是你的朋友。嘿，也不知道你怎么好运的攀上风少爷这个朋友！”
断浪怔怔的看着聂风朝着秦霜露出他看惯了的温和笑容，忍不住咬牙：“聂风——我要你的眼里一直有我，也只有我，只有我断浪！”说罢，断浪撞过之前嘲讽他的那人的肩膀，眼里含着浓浓的煞气，直叫那人脱口的抱怨也咽了回去。
是夜，断浪在月色下舞剑，忽然感觉到一道窥视的目光，他警惕的扫过一眼，冷声喝道：“谁！”却见转角处文丑丑走出来，难得收起轻蔑，笑眯眯与断浪说道：“哟，断浪，你还练得挺勤快，有望选入堂主呀，加油！加油！”
断浪不知文丑丑有何企图，然而文丑丑对他露出谄媚，他却无心应对，将剑反手一折，冷冷瞥文丑丑一眼道：“你便是与我说这个来的？”
文丑丑脸上笑容一僵，打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他也冷声道：“帮主要见你，随我来吧。”说罢，就在前领路，再未回头与断浪搭话。
一路无话，断浪却在心里暗暗欢喜，想着：我就知道天下会不会有怀才不遇的事发生，我日夜的苦练，总算没有白费！以后我断浪和聂风的声名同样远播天下，就如同当年的南麟剑首和北饮狂刀，岂不美妙？
然而，在断浪伏倒在雄霸身前时，雄霸却并未肯定他赞扬他，而是命令道：“断浪，明天你跟步惊云之战，绝对要败。”
雄霸的口气如此冷淡，却在断浪心里掀起狂风卷起狂澜，他想像数十年前一般，站得笔直与雄霸抗议，问他为何对自己不公平。然而，数年的杂役生活，真的将他的锐气逐渐磨灭，他能做的，只是恳求：“帮主，您常说胜利属于强者，断浪自认最能胜任堂主之位，如能得位，我发誓一定效忠帮主！”
雄霸双手抱胸，听完断浪的一番恳切表白，他不留情面的说：“普天之下，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强者。我的徒儿，绝不能败在一个带艺入会的人手上。”
断浪只觉得五脏六腑里流窜着一阵一阵的热潮和寒意，反反复复，几乎叫他落下泪来，他不肯罢休：“帮主，断浪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求帮主给我一个公平！”
“够了！”文丑丑喝止道，他手里的羽扇几乎戳到断浪的鼻梁， “断浪，你还年轻，日后好好干，总还是有机会的。”
断浪恨文丑丑虚情假意，对他不予理会，继续求道：“帮主，帮主您求才若渴、知人善用，万不会做任人唯亲的混事，何以不给我表现自己的机会？！”
雄霸冷哼一声，对于断浪话里藏着的刺不屑一顾：“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叫谁赢就赢，叫谁输就输，哪怕你明天胜了步惊云，我也有办法堵住众人的口，叫步惊云登上堂主之位！”
断浪的眼睛几乎充血，他被文丑丑赶出内室，仰天喊道：“步惊云！明天，我一定要叫你尝尝失败的滋味！”然而，第二天的比赛里，哪怕断浪用尽全力，也胜不过步惊云。
是时，雄霸高坐看台之上，看着狼狈的断浪跪在擂台中央满脸失魂落魄，不由哼道：“断浪，倒让我看看，你能否成为步惊云的强敌！”
12第十二章
……前情回顾……
是时，雄霸高坐看台之上，看着狼狈的断浪跪在擂台中央满脸失魂落魄，不由哼道：“断浪，倒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