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蔷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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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到床边。
简薇却被乐乐吓了一跳。
“你醒了？”简薇定定神，说道。
乐乐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就沿着眼角的直线，滴落在枕头上，晕湿。
“乐乐……”俊羽看她这样，心里憋得挺难受的。
“……”乐乐哀怨地看了俊羽一眼，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乐乐，我们来看你了。”简薇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在精神上折磨俊羽。
“你答应过我，会救他的。”乐乐幽幽地说道。
“……”俊羽被她这么一问，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受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乐乐继续质问。
“我……”
“乐乐，这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受伤了，要不是她为我的事情忙昏了头，就不会……”简薇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帮不了他，你也救不了他。他不要我了。他走了……”乐乐痛苦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俊羽很少跟人道歉。
可是，如今，她对乐乐的承诺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第一次！
这是她，单俊羽，第一次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没想到，这却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我那么相信你！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乐乐突然坐起来，激动地拉住了俊羽的手臂：“他被人打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吸毒的时候，你在哪里？！他被关在仓库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冲出马路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会帮他的！！”
乐乐的情绪极度不稳！
俊羽听着那些话，一字一句就像一道雷，一道闪电！炸得火花四溅。
她在说什么？
挨打？！
吸毒？！
关在仓库？！
冲出马路……
沉重！
简薇，简薇！
你听到了吗？
这一切，并不是意外！
我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
你知道吗！
这，不是什么意外……
就算这是意外，也是个有预兆的意外！
“乐乐！你说什么？！”简薇看着俊羽僵住的表情，连忙把乐乐拉过来。
“我帮不了他。我只能守着他哭。我没有用，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你相信我！”乐乐自责地跪坐在床上：“是我没用！我没用！”她突然开始扇自己耳光。
“乐乐！住手！你……”简薇使劲地拉住她的手。
“我帮不了他！为什么你也帮不了他？！啊！！！”乐乐趴在简薇的怀里嚎啕大哭，捏着拳头，使劲拽着简薇的衣服：“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她的身体慢慢向下滑落，就像被抽掉空气的氢气球一样。
“你……说什么？！”俊羽真的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是她听错了吗？
“他死了……”乐乐绝望地重复着。
“这不是意外，对不对？”俊羽有些抽搐。
“这不是意外！不是！他想死，他说他想死！他说，死了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你好狠……好狠……”乐乐恨恨地说道。
俊羽跌坐在椅子上，当她每次需要冷静的时候，她都会条件反射似的这样咬着手指的骨节，沉到自己的世界里。
“简薇！简薇！你说，我爱不爱他？”乐乐愣愣地说。
“乐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简薇也觉得心头堵得慌。
“我爱他！我真的爱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
“我那么爱他，是不是应该还和他一起！不管他去哪里，我都应该和他在一起的！对不对！”乐乐瞪大了眼睛看着简薇。
“乐乐！你在说什么！”简薇最怕的，就是她这么想。
“如果我死了！那我也可以解脱了！我不用一辈子都背着这样的痛苦生活！连活在地狱都比这好受！”乐乐不顾她拉着，执意要下床来。
“乐乐！你冷静一点！！”简薇拉住她。
“生不如死！对……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她却不管不顾地。
“乐乐，你不要这么想！”
“我不想？为什么不想……他不爱我了，是不是……”乐乐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简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爱你，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你要好好地活着！”简薇拖住她。
“我好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闭上眼睛，我都看到那一幕！是我！是我亲眼看到他被车撞了出去！我亲眼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可是，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是我没用……救不了他……”
“乐乐，冷静点！”
“冷静！我不能冷静！我怎么还能冷静！”乐乐推开简薇，就要下床来。
“乐乐……”简薇没站稳，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好，俊羽一把扶住了她。
俊羽咬咬牙，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乐乐的脸上。
她呆呆地看着俊羽。
直到俊羽严肃地问道：“你疯够了没有！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乐看着她凝重而不容抗拒的眼神，把眼泪忍了回去，慢慢平静下来。
“你告诉我，岑文为什么要死？”俊羽抓破了头皮都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会使得岑文走上这条路。
他是单氏集团的少爷，有父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爱他的女朋友，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会弄到这样的地步？
“小羽……”简薇拉着她的衣角，让她平静一点对待乐乐：“乐乐现在已经很伤心了，你就不要逼她了。”
“……”俊羽看着乐乐，她那可怜的眼睛已经肿得核桃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乐乐跌坐下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所有人都在问我为什么，可是，谁又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
“或许，都是我的错……”乐乐自责地说道。
“乐乐……”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把责任抗上自己的肩膀呢？简薇怕他真的会想不开：“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
“要不是因为我要动手术，他就不会欠你那么多钱，他也不会……”乐乐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关于钱的问题。
“我说了！我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件事！那些钱，我也从来没有让他还过！”俊羽有些气忿，为什么说来说去，还是说到手术钱的事！？
“或许吧，你不在意，可是，以岑文的性格，他会不在意吗？他跟我说过，他一直觉得他爸爸是为了钱、为了身份和地位，才跟你阿姨在一起的。他不想欠你们家任何的东西……”乐乐淡淡地说道。
“……”
俊羽不知道岑文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难道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一家人，而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他是为了凑钱，才会去酒吧打工。要不是在酒吧，那些家伙怎么会找上他？还让他沾上了毒瘾！”
“他吸毒？！”简薇难以置信。
“那些坏蛋在他喝的水里放了东西。”
“怎么会这样？”简薇觉得义愤，也心惊。
“赚到的钱本来就不多，没想到还惹上这样的麻烦。别说还钱，就连给刀疤哥的钱都不够！他没有钱，又犯瘾的时候，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都受不！他让我把他关在屋子里，说要戒掉！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听到他痛苦的喊叫声，我恨不得自己是聋子，是瞎子！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有一次岑文还不出钱来，就被他们关在仓库里打！打得半死！我从家里偷了一些钱出来，才求他们放了人。看着他那个样子，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抱着他哭，我就只能抱怨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我们！”乐乐一口气把心里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不是秘密，是卡在她胸膛里的一块巨石，压得透不过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俊羽觉得听着浑身发抖。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岑文的身上？！
“我！他不让我找你……”乐乐又委屈地哭出来了。
“……”俊羽握紧了拳头，骨骼发白。
“刀疤哥不是好惹的……”
“刀疤哥？”
“他……”
“混蛋！”俊羽一拳打在病床边的桌子上：“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事……竟然什么都不跟我讲！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后果？！”
“小羽，你冷静点，好不好。你不能再这么刺激乐乐了。”简薇劝阻她。
“我！冷静？！简薇，你看清楚了吗？！这条死路是他们自己找的！”俊羽忍不住狂躁起来，指着乐乐，大声道：“是你们自找的！！”
俊羽气极。
可是，简薇明白，俊羽那么生气是应该的。这件事情完全不是岑文和乐乐这两个小孩可以一肩担下来的。
要是早点把这件事说出来；
要是……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我……”乐乐低声说着。
这个时候，乐乐才恍然大悟，当岑文让她不要再去找单俊羽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应该听他的！
如果能早点把这件事情告诉单俊羽，她一定有办法救岑文，不走上这条绝路！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事实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什么都要告诉我吗！是你们不信任我！而不是我不值得信任！你明白吗？！”
“我……”乐乐抱着简薇，泣不成声。
不可否认，单俊羽说的是对的！
是他们自己犯下了这个严重的错误，他们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终究让岑文没能从噩梦中醒来。
俊羽在责备她，也还在反省，是她对家人关心太少了。
如果，
她能够对这件事情更上心，岑文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更让单俊羽清楚明白地看到自己的心有多么的冷漠，又有多么自私。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在黑暗的世界里寻求生存的人，她要做到最好，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她总希望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是值得被崇拜的！
而这一切，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
她要在这个世界上刻下自己真实存在过的印记，因为，那个被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单俊羽，是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她渴望得到温暖，那种温暖只有静静地待在简薇身边才能够感受，她忍不住地沉迷进去，不愿自拔。
为了能时刻守着那温暖，她可以自私地对其它一切都漠不关心。
人，是害怕寒冷的动物，所以会不自觉地选择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地方，躲起来，安心地沉睡。
自私得可怕。
简薇轻轻拍抚乐乐的背，安慰她。
看着俊羽默默离开的背影，简薇却看不清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
……
那之后的每一天，
简薇都会去陪着乐乐，也算是在监视她吧，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让意外发生，不能再给俊羽添乱。
可是，直到葬礼举行的那一天，简薇都没有再见过俊羽，她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这让简薇很担心。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而那天下午却突然出了大太阳。
天空格外的蓝。
雨后的阳光更加的清晰，仿佛能看到一圈圈的彩虹晕。
让人越发地不明白：死亡到底是悲痛？还是值得庆幸……
简薇以俊羽朋友的身份带着乐乐参加了岑文的葬礼。
除了简薇，这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个穿着黑色小礼裙，带着墨镜，把帽子压得很低很低的女孩，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肯离开。
泪水不断地从墨镜里滴落下来。
是痛苦？
是责备？
是怨恨？
太多，
太复杂……
或许失去一切，能让人一夜变得成熟。
人们都离去了，悲伤也会被时间带走。
人，其实就是这样的渺小，从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刻开始，就会慢慢被遗忘，不管曾经带来了多大的悲痛，最终都将跟随腐败的尸体一起归于尘土。
慢慢的，慢慢的……没有人会记得，曾经，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简薇陪着乐乐到很晚，筋疲力尽的她一天都没有吃饭，却直到回家的路上才觉得饿。
经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简薇走进去买了一袋吃的东西拎回家。
一下电梯，却看到俊羽靠着墙，坐在门口。
“小羽！”简薇吓坏了，把东西丢到一边就冲了过去。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她的脸上是明显的淤青和擦伤，嘴唇上的裂痕已经开始结痂，嘴角却渗着淡淡的血渍！
简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上次在酒吧里，简薇是见过小羽的身手的，她那么厉害！是谁有本事把她伤成这样？！
“小羽！小羽！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简薇拍着她的脸。
“嗯？”俊羽一惊，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呼……”泪花都在眼里泛起了光芒，听到她开口，简薇才终于是松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伤？”
“呵。我，睡着了……”俊羽看着简薇一脸担心的表情，对着她笑笑，可是脸上的伤却隐隐作痛，她用手揉了揉。
“你怎么坐在这里！？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简薇看到她活过来，松了一口气。
“啊，忘带钥匙了！呵呵。”俊羽轻轻耸肩。
“……”简薇看着她，又是气，又觉得好笑。
这算不算是一对难兄难弟呢？
不！
是难姐难妹。
一个才刚刚出院，一个又搞得全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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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冷漠的心？
更新时间2010…12…17 21：40：53 字数：5017
简薇像教训小孩子似的，让俊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不要动！
怎么上药的时候她还这么不老实呢！
“哎，哎！！痛，痛，轻点啊简薇！”俊羽抗拒地推着简薇的手：“我要是破相了你可得负责哦！”
“不要动！”简薇瞪了她一眼。
负责？我倒是很想对你负责呢！你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来让我的心怦怦跳行不行？
抱怨。
看着她脸上的伤，简薇就觉得生气！
单俊羽，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哦……”俊羽看简薇脸色这么严肃，哪里还敢招惹她。
“你到底是做什么去了？！这么几天都不见人，连电话都打不通！你忘了今天是……”话到嘴边，简薇又说不出口了，她想着，是不是不应该在小羽面前提起岑文的葬礼？只好又专注地给她擦药。
“我……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出什么事了吗？”简薇温柔地问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着俊羽发脾气的。
“我……叔叔阿姨，他们……”俊羽没有了思路。
“他们，挺难过，希荷阿姨一直都提不起精神来，连站都站不稳。或许，那个时候你能陪在身边，她或许会好过一些……”简薇突然地感性。
“我……是去找那帮人了。”俊羽说得淡然。
“什么？”
惊。
难怪她会受伤！
原来她是去…！…
简薇皱起眉头：“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我没想那么多……”
“你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