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蔷薇-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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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怕。
人心。
阴暗的灵魂。
简薇颤抖着手,拿出电话,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小羽,可是,当她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犹豫了。
如果被她知道了,那,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多么残酷,多么凶狠的女人,一定会讨厌她,会很讨厌她,会不想再见到她的!对不对!
可是,这个摊子怎么收拾?
她不懂,不会,也不知道……
如果,找那个人呢?
不自觉地,手指按下了键,拨给了祁允逸。
“喂?简薇吗?”祁允逸都不敢相信自己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救我。”电话一通简薇就忍不住害怕地哭了出来。
“简薇?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害怕……”她不是在伪装可怜,不是在祈求同情,不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而是真的害怕。
当她褪去那层灰暗的外衣,她依旧还是那个温柔懦弱,善良得楚楚可怜的孩子。
依然会害怕,依然会痛苦。
两个她,多么的挣扎。
“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儿了?!”祁允逸听她这么哭着,心都碎了。
“我杀了人。”
“什么?”祁允逸一愣,她该不会是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吧?!这才分开多久,她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呢。
“我害怕……救我……”简薇的声音在颤抖中抽泣。
岑正风就在她的面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觉得全身发凉。
好多杂音在她的耳朵里响着。
他们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呢?!
是不是地狱的使者,是不是,她应该得到惩罚!
“简薇!你在哪里?”祁允逸心头一紧,她说得,不会是个玩笑!
“我……”
祁允逸按着简薇说得,疯狂地开着飞车一路狂奔而来。
大门没有上锁。
他想都没想就闯了进来。
看到蜷在角落里的简薇,紧握着手,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
他一看。
岑正风躺在那里。
祁允逸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他心头也是慌张而忐忑的。
慢慢地走进。
一试探。
果真是……
死了!
祁允逸心中也是已经,后背冒出些许冷汗,看这人如此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可是,简薇怎么会和这大叔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莫不是!
“简薇,你没事儿吧?”祁允逸跑到她的身边,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柔软而脆弱。
“我是不是会死?”她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告诉我吗?”祁允逸迫切的希望,眼前看到的都是幻觉!或许这就是一场梦!
“药……我不想给他!我不想再继续做噩梦!”简薇抱着头使劲地晃,企图把这噩梦都甩掉,都摆脱!
“什么药?”
“……”简薇的视线一直盯着地上的药瓶。
“是那个吗?”
“我原本不想他死的!”
“……”
“可是,我摔到了。当我摔到之后,仿佛整个人都清醒了,我不想他再折磨我!如果他死了,就不会在折磨我了!”简薇紧张地说道。
“简薇?……”
“他死了。”
“简薇,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虽然祁允逸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这样的事情还真的只是头一次遇见。要怎么做?他也无从是好。
“我杀人了!你听到了吗?!我是杀人犯!你为什么要保护我!”简薇很生气!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她在利用这个人的同情!而这个人却还在说要保护她!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坏到了一个无法救赎的地步!而遇到的人,怎么会这么傻的人呢……
“简薇,你冷静点!不用怕,我报警了,警察来了,你也不要乱说话,知道吗?”祁允逸摸摸她的头发。
“我杀人了他们!我杀了讨厌的人,他们都死了。我恨他们!我杀了他们!你听懂了吗?”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懂。”祁允逸安抚着她。也安抚着自己,或许,她是太害怕了,太着急了,才会迷失了心智,才会说这样的话来。
“我会受到惩罚的!”简薇的眼神迷失了焦点。
“我只想知道的是……”
“?”
“这个人……就是孩子的爸爸吗?”
“是。”
“那,为什么?”
“我恨他!”
“好了!我不问了,你也什么都不用跟我说了。”
“你别傻了,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呢?”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会帮你说。”祁允逸是学法律的,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可耻的,他要用自己锋利的武器,尖锐的刺,来反驳自己一向认为至高无上的公正。他的心,偏离了。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简薇看得出来,他内心深处那种挣扎了纠结。
“你不知道吗?”祁允逸背过去,不看她。
“曾经,有一个人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子!可是,他错了!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最丑陋的人!你为什么还要纵容我!”
“因为,你给我打电话了。”
“?”
“因为,你打给我,说明,你信任我!至少,你还信任我。”祁允逸继续说道。
“信任?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简薇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实在是太坏了!就在打过电话给他的那一刻,简薇已经后悔了,她不该,不该把祁允逸也牵扯进来!她自己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旦把其它的人卷进来,或许,就让他永远都不能翻身。
“不管现在你说什么,至少在最脆弱的时候,你选择了相信我!就算是为了这一份信任,我也不会退缩!”祁允逸不会畏惧。
“你滚!趁警察还没有来,你快点走!”
“就算他们来了,你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一口咬定是你杀了他!”
“我不!你滚!”
“听我的!简薇!”
“我该死,我罪有应得!”
“你真的要这个样子吗?!”祁允逸抓紧她的肩头。
“……”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
“他是你爱的人吗?”
“不是!”简薇肯定地回答道。
“那你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也应该好好地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希望?鬼话!”简薇推开他的束缚。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走到现在?”
“……”
“爱,是一种信念!就像你给我的信念一样!即使得不到,也舍不得看着你痛苦!”
“我……”简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辩驳他,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推都推不开!为什么……简薇常常笑自己傻,可是,那傻的人有岂止是她一个呢……
“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可是……”简薇真的不想拖累他,那个时候,打给他,只是害怕。只是,因为,害怕……
“相信我。”
“我不想害了你!你明不明白!我杀了人!杀了人!你听清楚了吗?我是罪人!”
“简薇!你听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警察近了屋里来。
“别说话。我会保护你的。简薇。”祁允逸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用天使一样的温柔。
这样的场面好熟悉啊!
就在上次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了同样可恨的人,以后。
不同的只是,多了一个人,一个说要保护她的人。
简薇,你是恶魔。
和你的母亲一样,有沾满鲜血的灵魂,那么狰狞。
当单俊羽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紧紧地把简薇抱在怀里,她害怕这件事会为简薇带来阴影和惊吓。
可是,跟俊羽一起来的祁允扬,却让简薇感到了更大的不安。
也许,这就是命运。
简薇曾经跟俊羽说过她喜欢岑正风,她说,岑正风是她的依靠。俊羽一直都记在心头。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想问,想问简薇,可是,却不愿意提起来让她伤心。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在这里?”祁允扬见自己的弟弟也在,就觉得十分奇怪。
“哥,你别问这么多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儿。”
“你这个大律师,难道还没见过这场面?”
“别开我玩笑了。我可是很严肃的。”祁允逸看着简薇在俊羽的怀里落泪,心中的疼惜更深刻。
警察走过来,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吗?”
“不是我,是她。”祁允逸看着简薇,回答道:“当她发现死者死掉以后就很害怕,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
“嗯。”警官走过去,找简薇问话:“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简薇感到慌乱,她怎么可以在俊羽面前承认她是个杀人犯?!可是,这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看了看祁允逸,他一直对她摇头,让她不要讲出什么不该讲的话。
“你……”警官又要发问,却被俊羽拦下了。
“你没看到她吓坏了吗?可不可以不要再刺激她了!”俊羽的眼神很犀利,让人有种被刺透的感觉。
“我们是例行公事。”警官只好解释。
“我是他的律师,有什么你们可以问我。我的当事人因为受到了惊吓,现在需要安静地修养。”祁允逸这么保护着简薇。
这让俊羽感到很不爽。就像,她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一样的,不爽。
为什么,第一个赶到简薇身边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男人?
简薇,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到底在哪个位置?
俊羽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这样的时候,竟然想到的是这样的问题!
那个死掉的人,岑正风呢?
她似乎毫不关心,就像不认识一样,尽管,那个人曾经是他的姨夫,可是,现在却比陌生人,更加的陌生。
憎恶,让一个人的心变得冰冷。
把现场留给警察和祁允逸,俊羽把简薇带回了家。
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不是吗。
“简薇,喝点水吧。”俊羽把杯子递到她的手上。
“……”她坐在床头,默默地接过杯子。
“好些了吗?”俊羽坐在床边上。
“不好。”简薇说着,又开始流泪。
“对不起。”俊羽把她的头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肩上。如果,她能承担简薇的痛苦和不幸,那样,是不是就能让简薇的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小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哭就哭吧,简薇。”俊羽以为她的眼泪是为了岑正风而流的。
可是,不是!真的不是。
“我不想的。”
“我知道。”知道你难过。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能让你知道。
“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俊羽安慰道。
“我睡不着,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些人,是我……”
“那些人?”
“死掉的人。”简薇差一点就说出了什么。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小羽。”
“别傻了丫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看着简薇的样子,俊羽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死亡,是一场噩梦。
死去的人,便成为活下来的人的噩梦。
在简薇睡着的时候,俊羽一直都握着她的手,不放松。
看着她的脸,对于俊羽来说是一种奢侈。
此刻,却得到满足。
我的简薇。
还是那么美丽。
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改变过。
轻轻地附在简薇身边,俊羽也睡着了。
小时候,我们都渴望逃离,渴望自己快快地长大。
而现在,她们却都渴望回到小时候,回到那单纯的生活里。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长大的世界里,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幸,与,不幸。
是眼前,还是长久。
晚上的梦里,简薇梦到了钟胥翔和岑正风,他们一起来向她索命!
俊羽在哪里?
明明就在那里!
为什么拼命地喊,却喊不应!
为什么拼命地抓,却抓不住!
为什么!
他们流着血的面孔,在梦中都是那么清晰!
你不是说会一直守着我吗?
你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为什么你都不理我!
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我真的做错了……
我是罪人!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从梦中惊醒!
简薇睁大眼睛狠狠地喘着粗气。
梦。
这是梦。
是不真实的梦。
俊羽怎么会不理她呢!这不是还抓着她的手吗。
简薇笑了笑,呆呆地看着俊羽出神。
我这个不祥的人,是不是不应该待在这里呢?
如果,伤害了你,怎么办?
简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神经!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心里住着的那个恶魔。
该走了。
该离开了!
岑正风已经死了,单家的一切都会重新回到俊羽的手里。
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了。
我最亲爱的,小羽。
再见了。
从那个晚上起。
简薇失踪了。
所有人都在寻找着她。
俊羽自责着为什么没有看好简薇!
可是,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找过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她呢?!
答案只有一个。
她是真心地在躲着他们。
岑正风尸检结果出来了,和当初钟胥翔一样,死于心脏病发作。
没有疑点。
祁允逸坚持说简薇当时已经给他找了药,只是,还没有拿到岑正风的手里,就已经断气了。
而且,简薇没有任何要杀死岑正风的理由,她是个受宠的情人。
美丽,温柔,善良,纯洁。
丝毫没有动机。
自然,一切又顺理成章地按祁允逸的计划进行着。
他很累。
每天除了想尽办法为简薇脱困,还要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累得连他的眼睛都一天不如一天。
直到有一天,彻底地看不到,晕倒在了家里。
要不是祁允扬即使发现,估计,就危险了。
躺在病床上的他,还是忘不了要找简薇。
“哥。怎么不开灯呢?”祁允逸想要坐起身,因为身边实在太黑了,他心中有些乱乱的。
“你别乱动了。医生说,你的眼睛需要休息。”
“我……真的看不见了?”
“别瞎说!”
“别安慰我了,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小时候医生就说,可是,这么多年了,我想应该不会的,可是,还是逃不掉。”虽然,允逸说得很坦然,心中却难免的失落。十多年来,每日里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别说了。允逸。”
“哥!简薇找到了吗?”允逸想要自己不再去想,看不见了的人生,应该如何是好。他想知道,简薇好不好。
“没有。你就不能先管好你自己吗?”祁允扬心疼自己的弟弟,也明白,弟弟和自己都是这样一根筋地傻!
“我怎么了?哥,这个世界上没有能改变的事实,只有被接受的事实。不是吗?”允逸倒是说得轻松,可是,该怎么安慰别人,安慰自己?虽然,知道也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当这样的事情真正的发生的时候,他该如何面对这些,面对自己的未来?真狼狈……
“你是真的傻吗?”
“我傻?从小到大,读书厉害的都是我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