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水悠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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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阁主,我们也不清楚,按理说,这罂粟花的作用,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才是。”两个黑衣男子弓着身,唯唯诺诺地道。
“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来何用?那人被如何处置了?”宋思徽面若寒霜,全身被一层恐怖气息所笼罩。
“禀阁主,他已经被那皇上关入天牢了,真没想到,几个月来没出现过一丝破绽,差一点就成功了,半路居然杀出个燕叶澜。”
“燕叶澜?原来如此,你们先下去吧。”呵呵,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你,可到最后,却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宋思徽不由得自嘲一声,自己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思及此,头一阵爆裂般的疼痛,所有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禁不住那种透彻心扉的痛苦,身子一倾,向后栽倒了下去。
无数的记忆画面在脑中不停地回旋,虚幻地让她有些抓不住,在挣扎的边缘,只感觉一道真气缓缓注入全身百脉,似乎打通了尘封的阀门,同时开启了自己苦苦找寻的前尘往事,只有那虚虚实实更替间,驻留心底的一个身影,久久不能散去。
口中轻轻地呢喃“绝恋……叶澜……啊!”宋思徽豁然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底的便是一袭灰色长袍的老尼姑,心下不禁一怔“师太,怎么是你?”
“哼现在可是什么都记起了?”那老尼冷笑一声,背过身,不再看她。
“呵,是,都记起了前世今生,全都想起来了!”宋思徽呆滞地望着前方,嘴角泛着苦笑。
“你疯了?笑什么?”
“笑自己几生几世的爱人,如今却亲眼看着她拥了别人入怀,你说,可笑不可笑?”眼中经几世沉淀的苍凉与悲伤,把那老尼给震住了,不过随即定了定神,心中有了算计。
“唉,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只是,这顾影自怜,可不是你的性格,想不想把她抢回来?”
“哼,当我傻了不成,如今我记忆已恢复,可别再想利用我,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了,你走吧。”宋思徽暼了她一眼,不屑道。
“哈哈!到了这个地步,是你说不需要就能不需要的吗,晚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好心让你恢复记忆?我也是要求回报的。”老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原本慈眉善目的面上顿时变得狰狞无比。
宋思徽不解地望着她,只听得她又道“你现在早已没有回头路了,若你做出了让突厥王不满意的事,那你们宋府的一大家子人,可就保不住了。”
“何出此言?”宋思徽冷冷地盯着她。
“大南朝,要亡国了。”老尼再次语出惊人。
“危言耸听!偌大的国家,可非你们小小的突厥想亡就能亡的。南朝如今于边境加强了军事戒备,加固了防守阵营,且占有地理优势,可攻可守,你们想要打进来,难!”
那老尼笑了笑,不可置否“话可不能这么说,若单纯地从外面攻进来,确实不可能,但是里外夹击呢?哈哈,那个蠢皇帝,把一大半兵力都调到了边境,我们如果从内部着手,他们想调兵回来都来不及了,到时候,整个南朝,就真是外强中干了,朝廷会处在一片混乱之中,因为皇帝要抓出细作,可又不知道究竟是谁,就会疑神疑鬼,最后让我们的人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一把,平王是异姓王,又是手握大权的重臣,也许便成了当仁不让的出头鸟咯,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你也不想让你家人知道,他们的女儿孙女妹妹是个卖国贼吧,恩?”
“卑鄙!你们想怎么做?”
“怎么做?以后你就等着慢慢看好了,计划,会一步步告诉你的,哈哈。”
“我有一个条件。”宋思徽起身,背对着她,面无表情地要求道。
“你说!”
“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定要保我家人平安。若他们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宋思徽眼底划过一丝阴霾,狠狠地说道。
“只要你不背叛突厥王,护你家人周全,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静夜
除夕,夜,大街小巷灯火通明,贩卖声、火竹炮仗声不绝于耳,自有一派喜气繁华的景象。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并排而行,倾城绝色,占尽风华,立时成了街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未央本不喜喧嚣人多的地方,只是见身旁之人颇有兴致的模样,也觉心中愉悦。
只听身边人道“未央怕是不喜如此吵杂的环境吧。”声音柔和温润,如沐春风,看来心情很不错,叶未央如是想到。
“偶尔逛逛闹市,也倒新鲜有趣,只希望,此刻这些百姓的笑容,能够永远留在脸上才好。”
“公主这般忧国忧民,心向百姓,倒令叶澜刮目相看了。”
听得她语气中的揶揄,叶未央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驸马莫要打趣,身于市井,有感而发罢了。”
燕叶澜望着前方,也没答话,两人间又归于沉默。除夕了呢,今年,又留下她一个人过,怕是就只有一具沉睡中的身体相伴了吧,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究竟是谁,燕叶澜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叶未央见她停了下来,疑惑道。
“没什么。”燕叶澜抬起头,挂上一副懒洋洋的笑容;轻轻摇头,表示没事。眼角突然瞄到不远处卖冰糖葫芦的,转头有些雀跃地向叶未央说“在这儿等我一下。”说完就向前小跑去。
少顷,燕叶澜手执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叶未央眼前,“诺,给你。”
“叶澜,这是何物?”叶未央睁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你别告诉我你没吃过?”燕叶澜撇了撇嘴,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看得叶未央惊疑万分,这个人,有时候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额,没有。”自己也不想扫她兴的,叶未央无辜的想着。
“唉,没关系,没有吃过那就正好尝一下,嗯,来。”燕叶澜把糖葫芦递到她的嘴边,语气轻柔,示意道。
“这……”叶未央看她面带微笑,目含期待地望着自己,一向淡定的她此时变得不淡定了,脸颊微微发热,扭捏地竟像个小女人,她总感觉今日的燕叶澜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
最终,还是小口一张,犀齿一咬,把它含进嘴里,瞬间舌尖便被一种酸酸甜甜的味觉所围绕,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像是甜进了心里。
“怎么样,好吃吧?以前小的时候,每到过年,妈妈就会买冰糖葫芦给我,山楂的,陈皮的,那种味道,直到现在,也记忆犹新,呵呵。”
看见她唇间还残留了些“看你,东西吃到什么地方了。”边说边从袖中抽出一块丝绢,动作轻柔地在她唇畔擦拭着。
见那如水般的眸子注视着自己,叶未央神思有些恍惚,从未有过的心慌撩乱,今日的燕叶澜,像是极尽了温柔,嘴角轻挑的笑意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眼中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与怜惜,整个心间都被那温润的气息紧紧包裹,可,就因如此,让她感到异常不真实。
正当她沉浸在得之不易的温存中时,一个飘忽地像是从天外传来的声音生生打断了自己的弥乱的心绪。“叶澜,公主,你们……”不远处的宋思徽愣愣地立于原地,眼神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显得凄冷伤感,燕叶澜不知为何,从她眼中看出了丝丝失望。
“宋小姐,你一个人在此逛街?”燕叶澜随意地问道。
一声“宋小姐”,彻底伤了宋思徽的心,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泪已经在心底决堤,向一把利剑,狠狠穿插在心上,无可抑制的痛,瞬时袭遍了全身,疼地她不住的轻颤。
以前的她,几世的记忆还未觉醒,纵然心中有丝丝情愫,可不会很激烈,还能把控住自己的心,可如今,眼底那深沉透骨的情,只怕再也掩饰不住了。她此刻真的很努力的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愿让那两人看出些什么,但见着他们那般亲密的模样,还是禁不住湿了眼眶。
微微垂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地笑道“对啊,今晚闲来无事,便和我哥出来逛逛。”
“哦?那怎么不见世子爷?”燕叶澜打量着她的周围,并未发现宋思翰的身影。只是话音刚落,便听得那带有磁性的声音。
“燕怡!”宋思翰惊讶激动的一声大喊,引得不少路人侧目,兴奋之后,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抬头一望,这才发现燕叶澜身边还有一人,心中一惊,连忙走过去恭敬地行了个礼。
躬身道“思瀚见过公主。”
“在外面,世子爷不必多礼,你刚才叫她什么?”叶未央心下生疑,冷声道。
经她一提,宋思翰这才惊觉方才自己一时激动,竟喊出了那个名字,若宫主察觉,那不是暴露了燕怡的身份么,暗恨自己大意了,不过面上依旧不慌不乱地向她解释道“回公主的话,因为燕大人与思瀚已故的妻子有几分相似,故而每次见到燕大人的时候,都不小心叫错,时常让燕大人笑话。”
叶未央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也没在意,只是方才她被宋思徽眼中浓浓的忧伤隐忍给震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个从小孤高自傲、不可一世的女子露出那样的神情,还有她看着燕叶澜时尽管掩饰地丝毫没有破绽的情意,难道……不再往下想,她有些抗拒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叶澜,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她落寞地转过身,脸色有些泛白。
“也好,世子爷,宋小姐,你们继续逛,我陪公主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拉过叶未央略微冰凉的手,便往回走去。
“诶,叶澜……”宋思翰失落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正想说些什么,宋思徽打断了他,声音冰冷刺骨“哥,如今的燕叶澜,再不是以前的王燕怡,你与她,再无可能了。”
“思徽,你凭什么这么说?”听得此言,宋思翰面上出现了一丝愠怒。
“哼,凭什么,就凭她早已不爱你了,这个理由,够了么?呵~”宋思徽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尽带讽刺。
“呵呵,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宋思翰恨恨笑道,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便甩袖而去。
出神地望着慢慢淡出视线的背影,宋思徽脸上露出苦笑,低声呢喃“她永远不会再属于你了。”
夜,微凉,月,如霜,人,已远,情,两忘……
作者有话要说: 挺想玉儿的,不过,后面她的戏份,会有很多……
夜,微凉,月,如霜,人,已远,情,两忘……
☆、奈何情深
“未央。”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一声轻叹,打破了沉默。
“嗯?”
“若是有一天,叶澜,不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那个叶澜,你会怎么样?”燕叶澜笑了笑,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未来的事情,我也算不准,不过,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未央都不会去在意,只要,那不是你的欺骗。”叶未央回答得很认真,只是,她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空。她把她当做知己、挚友,她却觉得两人中间,总是隔阂着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呵呵。”
“人,为什么会觉得累呢,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与世无争,受不到外界的纷扰,但有些时候,总会有心无力。”看着她那没有温度的笑意,叶未央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因为心未定,世俗中人,多在活与别人眼中,争利夺名,只为他人的一个评断,若是没有做到超然物外,就会永远受到他人的影响,也会有七情六欲,所以,有些事情,勿要过于执着,顺其自然便好。”
“叶澜看得倒很透彻。”
“那又如何?能这样想,并不代表能做得到,不然如今我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你是公主,注定了从小不会为了柴米油盐奔波,身份决定了将来要遇到的事情,我害怕一无所有,所以,才会努力去争取。”这应该是自己的心里话了吧。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权力。”燕叶澜回答得干脆,无论后世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要的只有这一个,有了它,你才会做你想做的,护你想护的,权力是满足各种需求欲望的一个媒介,所以,它很重要。
“虽然听着过于功利,但说得坦诚,若我脱离了这个公主身份,也不会有往日的安宁平静,同样会为了生活所迫,如果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饿死街头也未可知。”
“还好公主能有这样的觉悟,人多喜浪漫幻想,不喜谈论现实,但真实的存在,你无法否认。”
所以,这就是为何你总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游戏人间么?无论有多苦,都能保持这样的笑容,如此,才不会去苦恼世间的诸多不如意,原来,这便是你的处世态度,苦中作乐,总比无病呻吟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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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徽,你来了。”望着面前的少女,她轻言道。
“姐姐,今日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宋思徽大大方方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神采飞扬地轻笑着。
过年这些天,她无所事事,整日便跑到燕府中来,但依旧没见到燕叶澜的人影。也难怪,燕叶澜如今正忙着军队操练和制造军械之类的事,好几天都没回过府了。
“好啊,很长时间我们没有好好坐在一起下过棋了,还记得以前你天天缠着我与你下棋,想要赢过我,结果哪次不是惨败而归,呵呵。”叶未央边说边收拾好棋盘,思绪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的她,因为父皇只有自己和皇兄两个孩子,也无其他的姐姐妹妹,十岁之前尚有皇兄陪伴,之后皇兄就开始被当成储君培养,渐渐地便很少能再见到他了,父皇怕自己一个人孤单,于是就把宋思徽接进了宫,所以,从十岁起,宋思徽成了她唯一的朋友,两人间的感情,自是不言而喻。
“谁让你每次都不让着我,不过,今非昔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宋思徽扬了扬头,语气间充满了自信,说着就率先落下一子。
“大人,你做的这种火药,真有那么厉害么?”孙校尉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两桶火药。
“可以先试试,对了,那些投掷战车完工了吗?”燕叶澜边说边向他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取一部分火药就近的几棵大树下,接好导火索,一切准备就绪。
“已经全部做好了,但下官不知道该怎么用。”孙校尉惭愧地说道。
“投掷战车可以远程攻击敌人,杀伤力也比较强,若再装入火药,结果是可以想象的。待会我告诉你使用方法,明日照我说的方法交给将士们。叫你退开点,待会连你一起给炸了我可管不了。”燕叶澜勾起一丝邪笑,手中的火折子已把导火索点燃,不紧不慢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