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卧底缠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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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夏低头，看到了旁边一张椅子上放着的奶茶，捧在手里，是暖的。韩夏扬起嘴角，双手穿进衣服里，走到叶忱身边坐下，尴尬到韩夏连喝了一半奶茶，还是没找着话来说。
　　产房门终于打开了，经过剖腹产，总算母子平安，陈姨谢天谢地，陈叔忙打电话把消息告诉在外地出差的儿子。
　　韩夏缓了口气，下一秒又被想到关键问题的叶忱盯得呼吸不畅，“你说你有驾照？”
　　韩夏点点头，叶忱抓住韩夏，“跟我回合租房一趟。”
　　赶去医院的路上连闯红灯，解释清楚是为了送产妇来医院之后，司机是没有太大麻烦的，但是交给交警看的只能是韩夏的驾照，韩夏自作聪明地想到了叶忱隐瞒的身份，没说什么，就让叶忱那样做了。
　　“不准看上面的照片！”
　　叶忱从韩夏的遮盖中抽走韩夏的驾照，顺便瞄了一下上面的证件照，“现在长得不过也就这样。”
　　“哎”，韩夏拿上一件外套跟上出了门的叶忱，“这样是怎样，嫌弃你就用你自己的啊。”
　　坐上车，在叶忱系安全带之前，韩夏想把衣服给叶忱，但是速度之快，像把衣服扔在了叶忱身上，“给你拿的，陈姨说，晚上更深露重，你要是病了，他们过意不去。”
　　叶忱拿下衣服放到一边，“你有空给我拿衣服，还不如把你自己这一身换掉。”
　　韩夏摩擦着有点长的两只袖子，用蚊子叫的声音嘟囔，“我乐意穿着是给你面子……”
　　叶忱对韩夏的嗡嗡叫不感兴趣，到医院让韩夏去应付完警察后就要走。和交警沟通好的韩夏转头就没看见叶忱了，小跑着找起来，在电梯门口拉住了叶忱，看着叶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忱一脸无奈，甩开韩夏的手。电梯门开，一只脚踏进电梯的叶忱愣是被韩夏拖了出来，“你怎么这样就走了？去看看孩子吧，没有你就没有他，怎么也要看一下。”
　　韩夏两只手有八爪章鱼的拉力，加上病房不远，叶忱不耐烦的时候已经到了病房门口，两个大人都朝韩夏，叶忱看了过来，韩夏笑开，“陈姨，我们来看看孩子。”
　　韩夏用力地拽住叶忱，叶忱极其不自然。小英躺在病床上休息，麻药还没过，沉沉地睡着。陈叔摆出凳子让韩夏，叶忱坐，陈姨侧过身体，把怀里的孩子抱给韩夏和叶忱看。
　　“真可爱”，韩夏伸出手指碰了碰孩子的脸蛋，叶忱看了一眼，目光没有在孩子脸上停留。
　　“小夏，你要不要抱抱？”
　　“我可以吗？陈姨，我不会……”
　　“总要学的，来。”
　　韩夏坐着，从陈姨手里接过了软软的孩子，觉得很新奇。叶忱别扭地站在一边，突然双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陈姨红着眼睛，笑着看着叶忱，“谢谢你，小英和孩子的命是你救的，谢谢。”
　　叶忱愣了一下，握习惯了冰冷的手枪，叶忱无法适应这种温热的感觉，抿了一下嘴，叶忱离开了病房。
　　韩夏看着叶忱的背影，说出了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实，“陈姨，她不是坏人。”
　　“我们知道，能看得出来。”
　　韩夏笑了笑，低头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睡觉的孩子，如果睁开眼睛，肯定是一双世界上最澄净最纯真的眼眸，而叶忱，是没有打开一层什么呢，因此掩盖了内心的善良和柔软？
　　叶忱坐在车里，没开灯，烟头在车窗外燃烧，眼睛没有焦距，连韩夏上车坐到旁边都没有反应。
　　“被这种小场面吓坏了吗？”
　　韩夏侧过身面向叶忱，叶忱动了一下，没有回答，抖掉了烟头上的灰烬。
　　韩夏的手掌贴住叶忱微凉的手背，“不管怎么说，谢谢，还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叶忱抽回手，“你不是认为，是个人就应该这么做吗？又何必说这声谢谢？”
　　“从社会道德上来说，当时那种情况，每个人都应该那么做，不然就会被谴责，就，就像我骂你那样。道谢更是应该的，不仅是出于礼貌，还能表达出内心的感谢，互相帮助，相互感恩，这样才能体现人性的温暖啊。”
　　韩夏看着叶忱，“我怎么觉得，你就像初生的小孩一样，对这个社会的一切还很陌生很陌生。”
　　叶忱把烟头上的火星摁灭，“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熟悉这个社会，融入这个社会。”
　　韩夏觉得冷，替叶忱觉得冷，因为叶忱所处的，一个人的世界。
　　“那如果有人想熟悉你，融入你呢？”
　　“不会有那样的人！”
　　叶忱推开车门走了，韩夏来不及接下去把话说完。
　　今天的这些事，都不是黑蟒的社长Riddle会干的事，但是叶忱去做了，就像分裂成了两个自己，杀人的，救人的，两个极端，是这么的矛盾和讽刺。在此之前，叶忱一直坚持在做她自己，Riddle也好，叶忱也好，都是属于黑蟒的杀手，可是现在，是有什么不对了，就像有一个自己，倾向了，倾向了韩夏，赞同韩夏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那么，韩夏的那头代表的是善，还是恶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泪眼求动力～～


☆、初吻

　　韩夏回到家也没看到叶忱，进了公司才发现叶忱已经坐在座位上，照旧一杯咖啡。
　　韩夏把装有面包的袋子和车钥匙放在叶忱桌子上，“吃早餐了吗？下班后去医院把车开回家吧，我不敢开的。”
　　没有得到回答，韩夏也不管，坐下来开始做自己的工作，只是中途一直呵欠不断，连同事都在问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只是熬夜也就算了，但是还承受了生死压力，韩夏的魂都要被吓走了，第二天还能来上班就算很不错了。
　　午休时间，实在熬不住的韩夏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叶忱站在窗边接Qin的电话，余光瞄到一个男人给韩夏披了件衣服，没有记错的话，是广告部的人。挂掉电话回头，叶忱就看见韩夏抓住了男同事的手腕，反而让一个大男人受了惊吓。
　　叶忱低眉，坐下的时候听到了隔板旁传来的声音，像梦中的呓语，“你又看不透所有人的想法，何，何必说得这么绝对呢？”
　　椅子往后退一点，叶忱正好可以看到韩夏的脸。
　　“韩夏，韩夏”，男同事试图叫醒韩夏，拿回自己的手。不是男人做作，是韩夏确实抓得太紧。
　　叶忱不作声，同事们渐渐都吃完饭回到公司，广告部的男同事只好用另一只手轻轻推着韩夏的肩膀，直到韩夏迷迷糊糊醒了。被梦境所扰，这一觉只让韩夏觉得脑袋更困顿，朦胧着睡眼看了看周围，花了一点时间醒瞌睡，精神好起来的时候也临近下班了，实在是件好事。
　　“来，大家注意一下”，主管拍着巴掌出现，想赶在下班前把工作完成避免加班的职工们都抬起头，聆听领导说话，“我们部门前段时间谈妥了和钱氏老总的生意，这个月的业绩显著提高，所以，晚上聚餐，好好犒劳大家，每个人都可以早二十分钟收工。”
　　各种反应都有，福利不怎样的公司能常聚餐也是很不错的，不去也不会把你那份退成现钞，所以基本上大家都同意要去了。
　　韩夏招手让主管过来，站起来想要推辞，“主管，你让我做的事还没做好……”
　　“那不急，不是还有几天吗？韩夏你是大功臣，今天必须要去啊。”
　　韩夏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大部队走，不然要显得不合群了，还不给主管面子，反正各种各样的罪名都会出来，还不如答应了事。
　　韩夏转动椅子，滑到叶忱那边，“你会去吗？”
　　叶忱抬眼看看欢腾的销售部人员，皱了皱眉头。
　　“你不喜欢这种聚餐吧，那以前肯定没去过，不如今天去玩玩？”
　　韩夏期待地看着叶忱，叶忱只是淡淡地回应，“我好像没说不会去。”
　　“呵呵”，韩夏干笑两声，挑眉看向叶忱，“问你要个回答都要等地球转个一圈的感觉，你还可以对你身边的人和事再不用心一点么？”
　　韩夏这么说着，却并不想听到叶忱回答，大概也能猜到叶忱不会应对。
　　叶忱把车开到聚餐的地方，一人一个座位，环境还算不错，韩夏已经帮叶忱预留好座位，人到齐之后开始上菜，大家聊着吃着就放开了，叶忱全程不怎么参与，红酒只抿了一口，菜也吃得很少。上桌的招牌菜一人一份，同事们都说好吃，韩夏也觉得很可口，但是旁边的叶忱吃了一口之后表情怪怪的。
　　韩夏看叶忱有反胃的症状，“怎么了？有怪味道吗？”
　　“哈哈，韩夏别说笑了”，主管举着红酒杯一口干尽，“你别看这是碟小菜，里面浇了鲍鱼汁，怎么可能有怪味道，是吃不习惯吧。”
　　叶忱一听鲍鱼汁，就知道不好，“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韩夏想到叶忱可能是海鲜过敏，拿上包匆匆跟了出来，站在门口没看到叶忱的人影，去柜台问了一下最近的药店，朝工作人员指的方向小跑起来。
　　叶忱的车没开走，但是韩夏转来转去都没看到叶忱，药店在马路对面，韩夏留心每个路口，终于在一个红灯下拦住了要过斑马线的叶忱。在明亮的路灯下，韩夏看到叶忱的脸上已经起了红点，不用想都知道很难受。
　　“你怎么样？还想吐吗？是不是对海鲜过敏？”
　　叶忱点头，忍住没伸手去抓，脸色通红，脚步急急要往马路对面走。
　　“等一会，现在车很多，你告诉我，你对哪些药物过敏，我该买什么药，我去帮你买过来。”
　　叶忱不愿意，韩夏推着让叶忱坐在了地上，“你现在这样要冲到马路上找死吗？坐在这不准动，等我买药回来。”
　　叶忱抬手搁在膝盖上撑住头，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恍恍惚惚，面前的车水马龙好像变成了一条长满青葱花草的小路，有一个小女孩，对叶忱说着，站在这里不准动，等我们来接你回家。好熟悉的话……
　　叶忱撑着站起来，低头往草丛里吐，恶心的感觉扯着胃和咽喉，但吐不出东西。韩夏拿好药从药店出来，边走就边往马路对面看，不管是什么灯，穿过车流，回到叶忱身边，喘气声竟然比叶忱还大。
　　“先漱漱口，然后再吃两粒药。”
　　韩夏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叶忱，倒了两粒药在手心，等叶忱吐完之后放到叶忱手里。叶忱粗喘气，仰头把两颗胶囊吞下。
　　韩夏顺着叶忱的后背，“去车里休息会吧，我还给你买了擦的药，擦上后会舒服点。”
　　叶忱看了看自己的手，能想象脸上的情况，从小到大，海鲜对叶忱的危害力一点都没减弱。
　　在车后座，叶忱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休息，脸上突然觉得凉凉的，舒缓了热，痒的感觉。
　　叶忱睁开眼睛，躲开韩夏的手，伸手去拿韩夏手里的药，韩夏躲避开，不把药交给叶忱，“你继续休息，我来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下车！”
　　叶忱的语气明显在赶人，还是很让人讨厌的腔调，蛮横，不知好歹，但是别说韩夏已经习惯了叶忱这一套，就是叶忱现在脸上长满红色小点点的样子也没有太大的气势，所以韩夏和叶忱较劲，把手背在身后，用指尖蘸了药往叶忱脸颊上擦。虽然有过敏症状，但是韩夏仍然能感受到叶忱皮肤的柔软和弹性。
　　叶忱抓住韩夏的手，微微用力，抗拒韩夏的接近。
　　韩夏使劲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用上另一只手也不能把叶忱推开，“如果我会点穴，真想把你点住，不该动的时候乱动，平时又像冰棍一样冷冷不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
　　叶忱不想和韩夏纠缠，在韩夏的挣脱下，猛然松开手想要下车，韩夏的身体借着刚才推拉的力道，猝不及防往后倒，韩夏顺手就拉住了叶忱的手臂，带倒，叶忱的刘海掠过韩夏的额头，彼此嘴唇相贴，一起躺在了车后座上。
　　韩夏还抓着叶忱的手臂，眼睛愣愣地看着叶忱，没有太多的感觉，叶忱的气息让韩夏想起了哭着抱住叶忱的那个晚上。
　　倒下去的时候，叶忱的手自然地圈住了韩夏的腰，只是没能阻止倒下的趋势，造就了这般暧昧的一幕。
　　叶忱坐起身，拿过韩夏手里的药，“你，下车！”
　　手撑着座垫，韩夏坐在一边偷偷看叶忱，“干，干嘛这么急着要我下车？你，你心虚吗？”
　　叶忱几乎咬牙切齿说道，“有这个必要吗？”
　　“你，你，你”，韩夏也不知怎的，舌头打结，“你急着要我走就是逃避，还是，你害羞？”
　　韩夏低下一点头去看叶忱，但是叶忱因为过敏，脸上除了红红的，还有点生气以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叶忱懒得再理韩夏，韩夏不走，那叶忱走。
　　“等会，你不舒服，要去哪里？”　
　　叶忱甩开韩夏的手，再也忍不了，可是话还没说出口，韩夏先退步了。
　　“不用我管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行，我走，你待着好好休息，等头不晕了，不想吐了再开车，这是薄荷含片，觉得嘴里没味道就含个两片，我走了。”
　　车门一开，车顶上的灯也亮了，韩夏看着叶忱，关上门，尽管很想陪着坐在里面的叶忱，没有理由的，就是想。
　　下一瞬，叶忱也从车里出来，并且绕过车头走了过来，韩夏有丝惊讶，或是欣喜，但是叶忱一个转身，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一会就发动车子开走了。
　　韩夏看着车尾，上前跟了一小步，心里强烈却模糊的熟悉感盖过了心里那层失落，让韩夏失了神，仿佛也曾经这样看着叶忱离开。好熟悉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夏童鞋这算趁人之危么？


☆、愁思

　　叶忱一整夜都没有回过合租房，韩夏的手机没关机，一直放在枕边上，对于没有可能的事情，还是抱了些许希望。
　　叶忱在自己住的地方坐到天亮，想了很多，她身为黑蟒Riddle的身份不会改变，亦不需要改变，这是叶忱需要明确的。
　　门口还是只有韩夏的鞋子，韩夏捏着后颈，在出门上班前准备了两份面包，两瓶牛奶，即使韩夏从来没有看见叶忱吃过，可是，韩夏这次连想给的对象都找不到了。
　　叶忱的座位上只剩下一台电脑，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平时再简洁也没有这样过。韩夏找到人事部的负责人，得到的结果只有一句话，叶忱的观察学习已经到期，所以就离开了，再自然不过的理由和结果。姓名，联系方式，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韩夏有些担心，担心昨天因为过敏怎么样了的叶忱，就会这样无声无息消失的叶忱。
　　“韩夏，把你准备好的资料给我看一下”，主管对韩夏摊开双手，韩夏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主管再次敲了敲隔板，看着韩夏重复了一遍，“韩夏，把你准备的资料给我看一下。”
　　“哦，好。”
　　主管接过文件夹，看了韩夏一眼，“韩夏，这次到上海的出差很重要，状态要好一点，我在老总面前可是力挺你的，可别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行，继续照这样做完接下来的事，两天后出发，没问题吧？”
　　“没问题……”
　　主管满意地走了，韩夏坐回椅子上，转头看着旁边的空位，轻叹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我最近是怎么回事啊？总是想太多，她在不在，走不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不过是随便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干嘛要心心念念想着她？”
　　催眠有效，韩夏放下手，翻开记事本，上网边搜索边记录工作事宜。
　　一大早的酒吧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