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世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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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资料给我。
院长看我和胖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知道来沙漠里的外地人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就找了那个实习看护过来工作之前登记的资料,我们跑去当地的派出所一查,发现本地查无此人,身份证号码都不对。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我和胖子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晚上了,我们俩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医院。
事情很明白,有人猜出了我们的行车路线,甚至猜到了我们一定会上医院,一个礼拜之前就在这埋伏好了,一有机会就带走闷油瓶。
能做出这种部署的人一定要非常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我能猜到几波人有这样的能力,阿宁公司那边,三叔的新手下这边,还有定主卓玛一行,毕竟他们可以在绿洲边上等我们并带我们出来,自然是熟悉我们的。
但是无论是他们当中的谁,我都不认为他们有需要费如此大的手笔绕开我和胖子带走闷油瓶的理由,闷油瓶固然身手了得但是这会被格盘了,接手过去就是一大麻烦,什么用都没有,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麻烦事杠上我和胖子。
这个计划太缜密,缜密到一击即中,让我和胖子这会像迷雾里的瞎眼苍蝇一样乱转,连个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我忽然想起一个名字,陈文锦。
我和胖子在陨石下面等了他们七天,七天以后我们等会闷油瓶,然后就转回头走,一直走出沙漠走到这里,陈文锦理论上从陨石里的另一端出来,再提前我们七天到这里埋伏。但这仅仅是理论,陨石里面如果有另一个出口没理由闷油瓶在里面七天都发现不了,更没理由放陈文锦一个人走。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的脑子快爆炸了,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坐在了医院门口的长凳上。
我可以接受他失踪,因为我相信他总会记得回来。
我可以接受他回来了但是失忆了,因为起码人还在,我相信我自己能把他掰回来。
可是我不能接受他失忆了又失踪了,因为这几乎注定了,他回不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叫张起灵。
我还么有来记得告诉他,我叫吴邪,他张起灵的吴邪。
忽然觉得很好笑,一路上小心翼翼汲汲为营,是为了让他在得到正确的治疗之前没有精神压力,结果却意外地砍断了他回到我身边的可能。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吴邪是谁,他不知道,吴邪在等他。
我坐在长凳上开始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自作聪明和自作主张,嘲笑自己机关尽算,依然变成别人圈套里面的待宰羔羊。
我开始笑,狠命地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胖子问我怎么了。
我冷笑一声,答道,“我要去找他。”
“去哪里找?”胖子问道。
“格尔木,闷油瓶的状况走不远,他们肯定要去格尔木,再从那里去别的城市。”
“好,等大潘能走了我们马上动身。”胖子应道。
“不,我要马上走。”
“你想颠死大潘么?!”胖子有点急。
“必须马上走。”我坚持道。
“妈的,小哥的事就要紧,大潘的事就不是事了么?难道扔他一个人在这里?”胖子骂了一句。
“找不到张起灵,我们大家就都别活了。”我冷冷地说。
忽然胖子不再说话,他从我身边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前,我抬头看他,倏不及防地,他狠狠地甩了我一嘴巴。
“吴邪,你疯够了。”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医院。
我低下头,揉了揉红肿的半边脸,苦笑了一声。
笑声散在柴达木盆地边缘的锡铁山镇的微凉夜里,几许苦闷,怎么都说不明白。
二十八 寻找。
我还是另外雇了车,连夜赶去了格尔木,离开之前连解释和道别都没有。我知道胖子是真的气我,因为以前的吴邪虽然是一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但起码不会扔下兄弟不管。
我无从辩驳。我不像我,我不是我。
吴邪的冷静和义气,理智和自控,大概全都和闷油瓶的记忆一样,被扔在了陨石坑里,再也拿不回来了吧。
我在赶回格尔木的车上打了电话给还在杭州的王盟,让他从我的卡里取八万块钱,立刻飞来格尔木。我给了他胖子的联系方式,让他到了这边无论如何要找到胖子粘着胖子,就算胖子打他骂他都要死死的跟在他和潘子身边,八万块就给潘子住院什么的用,无论是请看护还是用药都不要客气直接上最好的,最后把他们的近况每天都发消息给我,少一天就扣他一个月工资。
王盟终于听出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敢怠慢连连应声。我吩咐完之后不想多说,刚想撂电话,王盟还是问了一句,“老板,大潘兄弟我看着可以,那你呢?”
王盟一句话问傻了我,我顶了他一句不关你事,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想知道,我该干嘛,我该如何,才能找回那个我弄丢第四次的人。
古话说,事不过三。
真他妈是句该死的诅咒。
我到了格尔木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整个城市乱跑,格尔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歹是繁荣过一阵的地方,光大大小小的医院就快奔着两位数去了,我一个一个跑过来,一家一家地打听。
张起灵是个黑户,我相信接走他的人不会白目到拿张起灵这名字去登记住院,而且如果这是一个策划详尽的圈套的话,说不定对方连假的身份证都会帮他备好。现在很多地方的身份证都联网了,放机器上一照就该穿帮,可惜格尔木的医院都还没有那么先进,我估摸着真要住院黑户也能给他塞进去。我只能抱着一线希望问他们的接待护士有么有见过一个黑发一米八的清秀男子被送进来过,特征是没有记忆但是又很沉默,说不定还是昏迷的。
结果是大失所望,所有医院的人都摇着头信誓旦旦地说没有见过这号病人,结果我一急,问的紧了,接待处的人就开始疑神疑鬼,毕竟我连我要找的人的名字都说不出,实在有点像黑道上混的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代号,完了以后还把一个人打残了现在是来结果他的。
我在所有的大医院这边都吃了个闭门羹之后本想去地下的私人医院查一查,毕竟那地方是塞黑户的好去处,可是格尔木实在不是我的地头,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不要说鱼龙混杂的私人医院地址呢,上次找一个疗养院都找得我歇菜,现在找地下的医院直接属于是浪费时间。
我又从机场火车站什么的入手,那就更难查了,那边每天进进出出多多少少人,谁会留意一个一米八的黑头发男人,如果是粉红色头发的人说不定就好找了。
我苦笑,略一思索决定蹲点机场,毕竟现在闷油瓶的状态你让他坐火车穿越戈壁下青藏高原,你信不信我找到那个拐带他的家伙直接一刀捅死。
我在机场整整蹲点了两天,先是问完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从checkin的到扫厕所的,问题都是同样一个,搞得最后他们烦死差点叫保安赶我走。
我无奈,出去新买了一件大衣和一顶帽子,乔装一下就跑回来在机场登机口附近守着,一守就是两天一夜。
最后,王盟发消息来,说到了格尔木,并在一家医院已经粘上了胖子和潘子,胖子虽然很不高兴但是也就骂了两句就不说话了,潘子情况稳定,很快就能上飞机了。
我吩咐他如果胖子要带潘子回北京治疗你也跟着,有问题联系。
王盟应了。
我收了电话,靠在机场唯一一个候机室门口的墙壁上,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一天以后,我搭飞机下了青藏高原,在成都转机,去了长沙。
长沙局势一片乱,三叔已经不在了,或者说解连环不在了,他就和其他许许多多东西一样一起消失在了柴达木沙漠的那块绿洲里。
我回了吴家老家,一报名号那边几个人都疯了,看我的眼神都跟见着羊的饿狼一样,我大约知道他们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我三叔虽然不在了,但吴家和他的底子还是有一点的,现在忽然来了我这么一个一眼望去就是个愣头青二世祖的小角色,他们还不一起冲上来吃了我,就怕自己那口分少了。
我看着他们,全然地不在意。我知道我小三爷的“名”只能拿出来用个几天,等过个这两天他们明白了局势,肯定就不会还对我恭敬三分了。
我问他们,跟我三叔去的那伙人有几个回来了,都跟我这来报道。
还算顺利的,一天之后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见到了他们几个,都是熟面孔,我认得出他们是在陨石下面跟我们等了六天之后跟着黑眼镜先走的,我问他们黑眼镜呢。
结果他们激动了起来,骂了两句之后才跟我说别让我提他,说那厮一开始带着他们往回走走得好好的,一出了地下的水道一上地面人就没影了。结果他们一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出去的路,还又折了几个人在林子里面。他们也在找黑眼镜,可是这家伙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线索都没留。
话说到这,我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了。
我看他们有点激动,只能安抚性地说了一句,“你们慢慢找也不用着急,中国那么大,一个人真有心躲,哪有那么容易被找到。”
话刚说完,我们所在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来人轻笑了一声,接口道,“小邪,既然这道理你也懂,那你自己又在急个什么劲呢?”
话声未落,我看到我二叔挑开门框上的帘子,走了进来。
二十九 二叔。
在我们家,我爸是中規中矩的,三叔是惹事生非的,二叔是收拾残局的。
印象里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叔只有看到二叔的时候才会收敛几分,所以一直觉得,只要二叔出现,那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什么时候都不会例外。
那天下午我和二叔在屋子里整整谈了四个多小时,我把这一年多来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从第一次去七星鲁王宫到这次从塔木陀回来,包括三叔和解连环之间的关系,包括胖子,包括张起灵,都跟二叔说了。
当然,我和张起灵最后发生那点事自是没有拿出来说,我只是跟二叔说,这个人很重要,也救过我的命,不能扔下不管。
期间二叔都没有怎么插话,只有在听不太明白的时候会问些细节,没有发表过任何评论,甚至没有骂我不懂事瞎掺和。
一直到我说完最后一个字,二叔沉默了一阵,掐掉手上的烟头,站起来拍了拍我的头说,“我知道了。小邪,你累了,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我心里一动,长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二叔雷厉风行地接手了所有三叔在长沙留下的烂摊子,长沙虽然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但是生意还在,有利益的事情很少人会拒绝,这就是人心。
我一开始还想插手帮二叔,被他干脆地拒绝了,我确实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不添乱已经阿弥陀佛了。
可是二叔也收走了我所有的消息来源,这让我完全没办法打听闷油瓶的下落,我跟二叔提起这件事情,二叔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你一定要找回那小哥?”
“一定。”
“你打算怎么找?”二叔又问。
我忽然没了声音,二叔笑笑,就说,“你真的以为就你现在这种无头苍蝇的傻样能找的到人?”
我哑口无言。
“我认识的吴邪,自五岁以后,就没有这么不冷静过。”
二叔拍着我的肩,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天以后,我又找了二叔,跟他说我想见一见楚光头。
这三天,我就在长沙这块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我并没有去接触道上的人,只是在各个古玩市场转了转,又跑了两个景点,爬了两座山,看了看风景,然后又一个人下山。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脑子清明的狠,又思索了两天,才想到要去找楚光头。
二叔问我,“想清楚了?”
我说,“嗯,上次去天宫的时候他就能夹到那小哥,一定有联系的办法,这是目前最靠谱的一条线索。”
二叔笑笑,想了一想便说,“我可以帮你安排,但是你要答应我,你只是去找人的,多余的事情不要问。”
“好。”我点点头。
很快的,我就在坪塘监狱见到了楚哥,我和他单独谈了很久,得到的结果无疑是令人绝望的。
楚光头说闷油瓶以前一直是陈皮阿四的手下,最初去鲁王宫的时候就是管四阿公借的人,直到后来上天宫,也是先联系的四阿公。可是现在陈皮阿四自己都下落不明,更是无从找起。
我问光头知不知道黑眼镜这个人,他很明确地说不认识,他在这行帮三叔夹喇嘛那么多年就没听说过一个下斗都戴着墨镜的人,他说斗里已经那么黑了,再戴着不找死么。
唯一值得我注意的,是他告诉了我闷油瓶和陈皮阿四在广西时初遇那会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楚哥描述的太玄乎,我听着那段子的事情就觉得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冷,坐在坪塘监狱阴森冰冷的休息室里,我脑子里闪过一幅幅无法形容的可怕景象。
阿坤,越南人,捕尸,活饵,指甲奇长的粽子。所有的东西像走马灯似地在我眼前掠过。
他又失忆了,他又是一个人了,难道他又要回到曾似人间炼狱的生活里?
这就是他千辛万苦追寻地所谓未来,所谓命运?
我捏起拳头,让自己的指甲深深地戳进自己手掌上的肉里。凭借着手上的刺痛拉回自己的思路,我问楚哥有去广西查过么?
他说有,但是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那个村子被一把火烧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跌在休息室的沙发里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我跟二叔一起走出监狱,上了车,二叔问我怎么样,我耸耸肩什么都答不上来。
二叔了然地笑,我有点诧异,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什么。
他学我一耸肩,说,“猜的,这个世界上找个人一直比找个大斗都难。何况你还是找一个黑户,还不能报警。”
我苦闷地一笑,停了话题。
忽然二叔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没两句就挂掉,然后转头对我说,“你爸妈找你回去。”
“我……”我刚想拒绝,二叔就截了话,“你留在这边还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么?”
“……”
“我没跟大哥说,放心。你回一次杭州吧。”
“好。”
“还有,回去之后剪个头发,你自己看你这头发都长成什么样了,流行啊?”
三十 理发。
我刚回到杭州王盟就来了电话。他已经跟着胖子带大潘回北京治疗,潘子恢复的很快,过两天就能下床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接着嘱咐王盟说那提出来的八万还剩下都多少都留给潘子,他不要就直接打到他户头,就说我知道他肯定还要继续找三叔,这些钱就当是我帮的忙,如果他找到什么消息知会我一声就好。
王盟应了,末了问我他能回来了么,我心想他在那边日子肯定不好过,胖子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的,于是就让他在确定潘子百分之一百没事之后就回杭州。
王盟这才又乐了。
我先回了铺子,扔了行李就往自家久违了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