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困(天龙同人)-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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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段誉骤然心中寒战,直觉自己被人玩弄鼓掌之间。而这想法从与慕容复的相逢起已越趋强烈。
“潜化花露散,”段誉问慕容复,“除了慕容家,还有谁能拥有它?”
慕容复闻言脸上些许挂不住,是想起了从前。他不自在,又稍是戒备地盯住段誉,反问:“潜化花露散的事我已经给你讲过,嗯?”
段誉点头。“花婆子。姑苏慕容。十年生情。情蛊。这些全部是你告诉我的。我也知道‘恶贯满盈’利用它曾威胁过你。但我现在想要知晓的是……”他黑眼珠专注而真切,问,“潜化花露散除了你本人,在燕子坞还有谁知道?或是它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只有我。”
段誉望进对方果断的眼睛里,再一次问:“真的不存在第二个人,在燕子坞上知道?”
“除非死人复活。”
死人的确复活了。段誉彻底的松弛让他好一阵疲劳,他甚至大胆在街上拥入慕容复的怀里。
“忽然提这个干嘛?”慕容复不免好奇和猜度。
段誉只轻声呢喃:“慕容复,慕容老先生对你这个儿子怎样?”
细语入耳。慕容复右手轻拍段誉后背,褐色眼珠则苍茫地想要洞穿蓝天,望向远方。然后听他声音虚弱地回答:“我不知道。”
西夏皇宫。普莱殿。
苏言若安静地扯着温和的一张笑脸,长身而立。
他的正前方十米,银川公主娴静坐于珠帘之后,有两侧侍女执扇驱走炎热气流。
“梦郎果真是来见我了?”
少女甜柔的嗓音怀着翘盼穿透珠帘到达苏言若耳中。他回应点头。
然少女不安地又加询问:“苏帮主已然确实了梦郎是缥缈峰的灵鹫宫少主?”。
“苏某有幸与虚少侠畅谈天地间快意之事。那晚,虚少侠虽不胜酒力,但酒后真言。一直言说愁闷心中难以忘怀西夏的一位女子。”
话,匆匆截住。苏言若见银川果然心急之后情景,便稍加感情娓娓道来:
“虚少侠当晚,是一时大笑落泪,一时悲恸伏案掩面抽泣,断续喃喃念叨‘梦姑’两字,以及请罪、原谅之类的自我谴责之词,更有动情之处说出自己害得这女子冰窖受寒。又要感激这位‘梦姑’姑娘对他的体贴与温柔。”
“苏某见虚少侠真情流露,出于朋友之义,也便让丐帮弟子暗中查探此事缘由。”
“苏某本意是要虚少侠得知佳人静音。今日苏某终于得来消息,又巧有公主请帖,这才来此见过公主……”
“苏帮主真是重情义。”银川公主感激。
但看苏言若收起脸上温笑,难得严肃刻板:“只是虚少侠……虚少侠似乎”话一半又有些难以启齿的犹豫。
“梦郎怎么了?”
他看少女焦急追问,思索后回答:“一月以前,缥缈峰顶有灵鹫宫辖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各路人马召开‘万仙大会’,聚众反叛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的霸道统治。可惜虚少侠当日在场,被人一掌从缥缈峰顶打落……”
“啊!”少女惊恐大叫。难以遏制的急切令她一把掀走珠帘。她不顾侍女的阻扰,抢步苏言若身前,“什么!梦郎为何……为何……”
杏眼盈满点点泪光,惹人怜惜。
苏言若匆忙行礼。“公主,虚少侠虽是九死一生,但也吉人天相。”他似盲目安慰佳人的一颗破碎芳心。
她刚喘匀一口气就厉声盘问:“谁人要害我梦郎!”庄严妆容扭曲吓人。
苏言若下弯腰背,躬身回答,一字一顿坚定:“姑苏慕容复。”
同样一字一顿的不解:“姑苏慕容复?”恨恨不平。
一旁侍女大胆上前,跪落,敛低目光为公主解释:“启禀公主。大宋江湖人士盛传的‘南慕容,北乔峰’,这‘南慕容’,即姑苏慕容复。公主,慕容复的请帖也有发去。”
“他怎要害我梦郎?”
苏言若哂笑:“慕容氏,落魄贵族,是亡故的燕国后嗣。慕容氏一族从久以来的‘使命’是夺回属于燕国的统治权。可谓一心一意。恰逢虚少侠拥有的江湖势力令现任慕容家长慕容复觊觎。当日缥缈峰顶一战,慕容复以易容之术,鱼目混珠躲人视眼。最终虚少侠不妨,受此人偷袭掉入崖底。”
银川无助掩住唇口,她娇弱由一旁侍女扶持,就听对方继续。
“自缥缈峰一战,只慕容复一人平安下山。灵鹫宫弟子游意虽重伤之下尚且苟活,却也为有朝一日揭穿慕容复的险恶用心。游意亲眼所见,可为苏某佐证。”
“原以为江湖豪杰。不想心思歹毒。”
她嫌恶挥倒桌上茶盏。华服沾染几粒水珠。“传令下去,瓮中捉鳖。必要慕容复有来无回。”
“来人,给苏帮主备好厢房。今晚宴请丐帮苏帮主。”
大街吵杂。段誉带了慕容复一路欣赏西夏风情。
有宏伟庙宇,是西夏王室祈福之所。专为保佑贵胄长命百岁,良缘天成。
也有破败小庙,是西夏子民时来祈福参拜的荒凉郊外。
段誉和慕容复沿大道慢走,景色多少因着搽了过往历史而喜喜悲悲。两人偶尔驻足,观看西夏珍禽猛兽和奇妙果实。时间悄然行走。
作者有话要说:
☆、守望(二)
游坦之一身破烂衣裳走在大街上,阳光无孔不入灼伤他的肌肤。
他也确实处于焦糊的状态。
一张丑恶的铁面具疯狂吸取光热。它已经与皮肤紧密连结在一起。鼻端焦糊的气味,则来自脸上那损伤的皮肉。当被烧红的铁面具烙在脸上,并且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试问,这般炎热的气候,怎不会致使伤口的溃烂流脓?
游坦之臭闻自己身上的恶臭,头一次心里埋怨阿紫的心狠手辣。
少女阿紫师从“星宿老祖”丁春秋,更有星宿派弟子惯有的整治人的狠毒手段。例如割去侍女的舌头、剖走母狼肚里的幼崽,又或是刺瞎侍女的双眼……
游坦之脸上的铁面具就是阿紫亲手为他“戴”上的。
然而此时此刻,游坦之的心底依然深深恋慕着少女阿紫。
当游坦之经历家门被灭的惨痛,体味了游荡荒原的潦倒孤寂,在此以前,他只一味迷失在怯懦的世界中不断逃避现实的刀枪剑影。但就某一日见到马背上恣意欢笑的少女阿紫,他迷了心智。也自此痴心人苦苦追逐。
惊鸿一瞥。他脑子里永远留有少女驰骋大草原的美好记忆。
也就这时,游坦之随波逐流式的生活发生改变。他宁愿成为阿紫手下的玩物,就为了接近自己心爱的少女。于是日日忍受鞭笞,成为试毒的容器、又或是少女兴之所起的恶趣味之下的牺牲品。并在受尽折磨的日子里,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他暗暗期盼少女的到来,又同时恐惧害怕着那随之而来的各种“刑罚”。
但那又怎样?他坚强而单纯地认为终有一日自己能打动少女。
可惜,当日铁面具戴上,游坦也终于明白,阿紫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属于他了。
萧峰,辽国大王的义弟,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他被阿紫爱慕着。
就在游坦之为铁面具带来的痛楚几欲死去,萧峰的出现——他责备阿紫的顽劣和心思歹毒,以便让他命运再一次改变。
最终,阿紫丢弃了自己的玩偶。游坦之重获自由。
游坦之晃晃脑袋,借以让自己迷糊的神智恢复清醒。
在那段落魄日子里,即便是由富家子弟经历灭门惨案后化作街边乞怜的可怜人,游坦之不多的勇气和本性的怯弱只让他远离人群。他不曾拥有足够的胆气捡起刀剑砍向仇敌。
但是现在,他心底无穷尽涌上的能量不断支撑他一步步赶向西夏。
他的勇气在一路的披荆斩棘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小伙子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萧峰受辽国大王之托去往西夏。可想而知,是为了西夏公主招驸马一事。阿紫同往。在游坦之得到这条消息,他星夜赶路。而今天他终于达到目的地。
阳光无情掠夺他体内的水分。
小伙子的步伐越加迟钝。终于他体力不支倒地,却未得到旁人的“青睐”。
身体的沉重感和钝痛,意识回归的一刻令他呻吟脱口而出。游坦之清楚感受到来自这破败身体的痛楚。
“你醒了?”
他脚掌下的水泡已经破开,很疼;两膝酸痛难忍,若非紧咬牙关,他便又要抽气痛呼;双肩仿佛架有千金枷锁……但最为难过的,是火辣辣的灼烧感不断侵蚀他的意识。
“啊!……”他微弱地痛呼着。
游坦之忽然十分希望自己没有醒来受罪。
“不要乱动。”那清浅的声音再一遍传到他的耳边。
“真的不要乱动了,伤口会裂开……姥……”
这之后,游坦之发觉自己果真无法动弹。
很快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浸湿伤布,“呜……”他狰狞着脸张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床上。
“不要害怕。”对方说,边帮他擦去脸上汗水,“姥姥刚才只是点了你的穴。你不乱动。伤口才施过针。”
虚竹强笑着给游坦之端来药碗。“你的伤很重,尤其脸上的……我恐怕帮不了你。”
游坦之就着碗口艰难吞咽,药汁苦涩。
突然他张大嘴一动不动,惊惧的眼睛则迟缓眨动,一下,两个,而后鼓起腮帮子猛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脸上的铁面具不见了……
“你不要太难过。”对方说。
游坦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对方一头怪异的短发,极平凡的一张脸。只是有着让人放心的,或是说没有心计的气息……
“快把它喝完了!”
耳边传来低沉的音色,他的思绪猛地被打断。
声线比之男人的倒是干爽利落,又语气威吓霸道。它的主人是个强势漂亮的女人。
游坦之合拢嘴,慢慢喝完一整碗的药汤。
虚竹一手汤匙坐在床边,手里药碗在阳光的折射下呛人眼光。一旁天山童姥目有不屑。
她同样安静倚靠窗口,留下笔直的黑影卧躺在墙根。
“你的脸是毁了。”不见同情的冷语,她对床上的人轻哼,“不仅烂得让人恶心,你自己就是只会跑动的毒物。”她瞟眼虚竹,似笑非笑又说,“不过你今天倒是很走运,让他把你捡了回来。不然就臭死在路上喂老鼠。”
“姥姥回房休息吧,这里没事。”虚竹插嘴。
“我在这里碍着你了?”
“没有。”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你就早点解决这档子事。我是因为谁才回这鬼地方?”
虚竹指尖发僵,他左手护上右手才平安将药碗放妥在床旁的木桌上。而也因为天山童姥的呵责,他在缄默中低下头,脑袋维持了低垂的姿势则将目光定点在床上被子,示弱地,让双眼空茫地逃避着对方。
虚竹本能地要回避这次谈话。但另一人不让他如愿。天山童姥锐利目光盯住对方。
她质问:“当初因为你的梦姑才肯上缥缈峰做少主。现在你畏畏缩缩。一路你又拖拉着四处救什么人!你究竟要拖拖拉拉什么地步!”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单薄身影正背负一切犀利刺耳的言词。
“缥缈峰顶我让你宰了那群小子。你倒好,净拖后腿。相信他们的鬼话。后来不是被一样逼着跳下山崖?我不管你以前的和尚命。但现在你不是和尚!记住!你女人还在城墙里等着你!”
天山童姥疾言厉色,“当初让你听话我手段使了七七八八。可不要以为我现在就拿你没办法。”
“‘梦姑’。好啊!我就让你们两见面。我看你坚持做个什么和尚?”她信念颇高。
“姥……姥姥,我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你最该做的是帮姥姥我报仇!”
虚竹沉重地驼弯了背。他这副无能的模样惹得天山童姥瞬间动怒爆火。
天山童姥终于眼露杀机,厉喝:“我早晚要血洗了少林寺。”
虚竹是惹急了也就眼红的小狗,在天山童姥面前,他最多长本事用沉默和绝食作为反抗的武器。但这是在被逐出少林寺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懂得忍耐之后“揭竿而起”——果然“血洗少林寺”之类的是虚竹的一道禁区。
他抖下身体,转过脸,平视天山童姥的苛责。
他哭笑不得,声音哽咽。他说:“我承认自己罪该万死。犯了杀戒、色戒、酒肉之戒。贪念,嗔念,这两样我也放不开。我现在就是俗世红尘里的一个普通人,和其他人一样。我回不去少林寺。可是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忘记,也不能不报。”
“我已经死心了。我不会再想着回少林寺。”哀伤的双眼有眼泪快要滴落。
“我是真的不回少林寺了。”
天山童姥不信:“那为什么西夏到了,你没有开心的样子?”
“我、我只是在想平静地过日子。梦姑她……”
“你就没想过,她是为了自己的梦郎才派送了天下豪杰的帖子!”
虚竹没试想过,冰窖中与他雨露恩情的梦姑会摇身一变为西夏国的银川公主的可能。
他想自己只是一个四处磕磕碰碰的楞小子。
假如缥缈峰顶的战役消失,天山童姥就没有在身受重伤的状况下认为自己时日无多,当然之后那段勉为其难的述说也就消失。于是关于西夏、冰窖、逃亡、威吓、梦姑等等连串事件的真相也就扑朔迷离。恐虚竹尽其一生都难有机会重见梦姑银川。
但上述假如不成立。
然而虚竹心里,并没有情人即将相见的幸福。
相反他很是痛苦。心脏在痛苦地跳动。在他愈加接近西夏为见公主银川,心中焦躁和难言的矛盾心情日益严重。
尤其天山童姥方才一番话讲来的意思:“驸马帖”是为了他抛出的彩球。
并不是不想见到银川。
冰窖中两人相依相存,这份患难之情焉能抛却?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拖长调很不自信。
天山童姥闻言皱眉,又迅速展眉开怀:“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未来主人,加上逍遥派掌门人的身份地位,她区区一个西夏公主还会让你觉得自己与她身份地位不相配?笑话!天大的笑话!”
“床上那小子。”她话锋一转,颇为不耐烦地问候给人疗伤的虚竹,“什么时候扔了他?”
女人的无情和冷酷使得游坦之浑身一凛,适时打个冷颤,倒也让他明白自己穴位已解。心中打算时机到来便要溜走。
虚竹给游坦之掖好被角,不赞同地摇头:“我要把他的伤治好。”
静默。良久,不耐的声音低缓传来。“懒得理你。”
话落,天山童姥消失。
屋里气氛平淡。虚竹取了包袱里的一本医术,娴静坐在椅中翻阅。
游坦之则开始细细消化目前状况。
他被好心眼的男人救回了一条性命。对方曾是少林寺和尚。其次,眼前这男人似乎决心要为他医治身体上的创伤——游坦之自忖他没有结交过这位朋友。再然后是听闻缥缈峰、灵鹫宫、逍遥派——就在不久的之前他才有所耳闻天山缥缈峰和逍遥派的存在与势力——等字眼……以及西夏公主!“梦姑”?
这个男人是虚竹!骤然得到的答案令游坦之心中大叫。
另一位想必是“天山童姥”。
而至于“梦姑”和西夏公主。他回想天山童姥的话“她是为了自己的梦郎才派送了……”,话语响彻心扉。游坦之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