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困(天龙同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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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梦姑”和西夏公主。他回想天山童姥的话“她是为了自己的梦郎才派送了……”,话语响彻心扉。游坦之自觉再没什么打击能像这一刻令他瞠目结舌。一线曙光带来了他真相:“梦姑”即西夏的银川公主。
世界竟如此之小。他感慨自己碰上了银川公主心仪的男人。
“我会把你脸上的伤给治好。”正看医术的人忽然冒出一句。
游坦之迟一步问道:“我的铁面具在哪?”
“先别急着开口。铁面具就在你床枕边,没有扔。”
游坦之指尖触上面具的冰冷,双眼瞪视帐顶,忽然心中翻滚要畅所欲言的冲动。
“我喜欢阿紫。”他说,“铁面具就是阿紫为我戴上的。”
“我很喜欢很喜欢阿紫。爹娘死后,我就想这条命送给阿紫也没关系。我是追阿紫上这儿来的。到这儿的阿紫会难过。但是现在不会了……我很高兴。”他的声音嘶哑。
“你真的需要安静休养。”
随后游坦之瞥见一张平和清秀的脸慢慢接近,由上而下,很困惑地俯视他的忧伤。
就听虚竹苦心劝慰:“先养好身体。那位阿紫姑娘,等你伤好了也能去找她。”
“也是。”
也是。游坦之心想。他怎么不会去找阿紫呢?没有阿紫的生活,他宁愿去死。
他稍稍引颈,问:“你很爱‘梦姑’的吧?”
谈话自此陷入“死亡沼地”,怎也拉不回来似的。一切皆因虚竹的沉默。
这一刻游坦之很能体会到先前女人那压抑的心情。简直是,你的谈话对象在你兴致勃勃时忽然把你一人抛在了和风细雨中,而哪怕你再享受春光无限好,最终也剩下了寂寥与你相伴。虚竹的缄默可谓天下无敌——游坦之艰难地扯嘴皮子。
“那天山童姥呢?”他随口又问,企图缓和气氛。
闻言虚竹的表情微妙。苍白的脸色;眼底流露的痛苦和挣扎,以及没有放弃的人性的暖光。
他究竟在难以抉择什么?游坦之好奇。
“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须臾之间,游坦之决定道谢。
虚竹重回座位,回应:
“你体内的毒素今晚就能排尽。只是需要两天以上的时间来调养身体,以免留下祸根。大概四五天。我想你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发脓溃烂,至少也得七八天的医治才能放下心来。而这期间,还请你尽量少开口讲话,避免日后的阴阳嗓。”
“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他这条命已经留给了阿紫。
虚竹翻过一页医书,他轻声说道:“只要你懂得珍惜自己。”
“多珍惜自己的性命,”他又一遍说,“我就没别的要求了。”
苏言若正坐在辽国代表萧峰的对面,含笑相谈。
他前一日仍在西夏皇宫面见公主银川,今日却来到使馆打算与辽王义弟萧峰进行另一场谈话。
“丐帮兄弟今时今日都记挂萧大哥的情谊。”苏言若斟一杯水酒与萧峰对饮。
“小弟接掌丐帮帮主一职,到如今也最多不过一年。却也多有听闻萧大哥的豪情壮志、为兄弟肝胆相照!小弟在这里敬萧大哥一杯。”他一饮而尽,后倾倒杯身。
萧峰爽朗举杯同饮。然后大男人脸上出现一抹犹疑,声大问道:“丐帮兄弟都好?”
“兄弟们日子一如从前,只是与萧大哥共患难的年轻弟子们和几位长老会时常念叨萧大哥的英雄事迹,直说佩服。小弟也是明白人,萧大哥现今与我们立场不同,”苏言若见萧峰难掩落寞,大笑继续,“萧大哥是真正的英雄人物!小弟认为‘英雄不问出处’,形容萧大哥您是再合适不过。哪怕是辽人,这又有何妨?同样是为了族人在付出汗水和艰辛。”
一番话慷慨激昂。萧峰听后大为鼓舞。
“好兄弟,干!”他举杯。
“干!”
两人一坛酒水已然下肚,忽而萧峰停顿。
他摸一把脸面,开口:“只是大哥有两件事放心不下。”他望着苏言若说,“一是我二弟虚竹,早先听说了掉下缥缈峰顶;二是我那三弟段誉。我虽不再踏入宋室山河,但也不能就此放任了两兄弟不管。”
“也不知这次能否有他二人消息。多有挂念。”他叹息一声。
苏言若适时放下酒杯,狡黠眨下眼,对萧峰说:“萧大哥莫不是忘了小弟这位丐帮的帮主?萧大哥的事小弟怎会不帮忙处理?”
萧峰怡然大笑:“我二哥可是无事?”
“虚少侠平安无事。也就是今日,虚少侠与同伴来到了这西夏小镇。萧大哥大可安心。”
“那三弟?”
“段公子几日前就在客栈住下,同样在今日,段公子的妹妹公主语嫣也来了西夏,两人相见。还真是凑巧,小弟远远有瞥见公主花容。”
“好!好好!今天萧某人就与苏帮主不醉不归!”
“小弟自当奉陪。”
萧峰身后,阿紫姑娘一袭紫色长纱裙。她慧黠的眼睛紧紧打量苏言若的笑靥,忽而瞥一眼利爽豪饮的萧峰,秀眉微蹙。恰又瞧见苏言若侧过半边脸,笑意浅浅,同她点头示好。
阿紫鼻间逸出轻哼,不予理会。
苏言若苦笑,再斟一杯酒水。
“萧大哥可知,”他捡起新的话题,“此次西夏之行,慕容公子——姑且称他一声‘公子’,也就是姑苏燕子坞的慕容复,也到了这儿呢。”
见萧峰望来,又补充一句,“一路斩杀各国的皇子贵胄。”
“果真?”
“千真万确。”
萧峰手中的酒杯清脆崩裂为碎片。他国字脸上一双精湛的虎目,透出浓浓的愤怒。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件事?”安静多时的阿紫开口问道,一脸的不悦。
苏言若失笑,依旧脾性温和,回答:“因为小弟确实是为了萧大哥的三弟担忧。毕竟,段公子日前还同慕容公子一道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
☆、守望(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假。
江湖从来不缺少情报供应机构,一切看你找对买家。而这天公主语嫣得知一条令她惊愕不已的讯息,更可以这么讲,她被这条消息打击得信念灰意。
段誉,大理国世子,身份显赫的贵胄,竟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的亲生儿子。
十三四岁的少女第一次为心动的少年产生了要付出一切的冲动,这份情感强烈,令她大胆地反抗了自己一向敬畏的母妃,千方百计要寻求方法帮助少年。
她以为,众人的疏离和冷漠的视线,必然有其原由。
她以为,温柔体贴的少年不该遭受大家的轻视和欺侮。
即便少年有视他如亲子的叔父,还有一位久居庙庵不问世事的母亲,但这不够,当趋炎附势的权臣和谗言献媚的管事一遍遍地在少女面前穿来过往,她以为,自己必将为少年做些什么。
例如:为何唯独少年有此番遭遇?即少年怎要孤身一人面对众口铄金?
当几番波折送出黄金得到消息,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
年少公主失魂落魄。
她手中握紧信纸,便一直呆坐闺房中日薄西山。
千纱帐,绫罗绸缎,满室辉煌。不开心的心情无法消弭,是因为心中担忧少年处境的心情,遑论享乐“阿娇金屋”。
段誉理应段延庆之子。如今“恶贯满盈”却忽然变作段誉的生父。
当时少女豆蔻年华,不及多想,只以为段誉是花白凤在外厮混后的小子。
时值今时今日,语嫣恍然顿悟,“恶贯满盈”即段延庆。
此地白沙茫茫。
夜间一轮冷月高空悬挂,辉映光华,给黄色砂石披了层白色薄纱。又温度极度低下,恍惚你一脚踩上厚厚冰面,只觉寒气直透脚板到达心肺。
段正淳,花白凤,语嫣,朱丹臣,傅思归,木婉清,他们六人原本赶去西夏,却中途受人阻拦被迫进入了这大片沙域以获得生机。
这时大伙躲藏在一块凹石底下,耳边任听“呜呜呼呼”的凄风往来刮走。
语嫣只觉得有只冰冷的手爪探进她的衣襟,在她及时拢紧领口,寒风仍狂妄轻薄她的肌肤。
一阵低吟风啸,她瑟瑟发抖,两臂交互横于胸前,忍不住牙关轻颤,又极力将自己缩抱成一个小球取暖。
段正淳,傅思归,朱丹臣,他们同样不堪忍受夜之沙漠的冷酷,均调息内力抵御寒冷气温。
木婉清虚弱地倚坐在一匹蹲坐歇息的骆驼身侧,厚实驼毛为她带来欣慰的暖意;花白凤欠缺表情地由着段正淳为她输送真气取暖,她苍白脸蛋在一圈圈缠绕的长巾下略有神思,两眼直乎瞅着上端的岩石;语嫣感激给她灌输真气的傅思归,但或许心里作祟,她总觉得自己体温不断流失……
他们六人原本各有目的。
木婉清自拒绝承认段正淳是她父亲,便要回到家乡探寻自己的身世谜团,无奈钟灵再一次离开钟万仇独自上路的消息不久传到她的耳中,于是就打算寻找钟灵一起返回万仇谷;花白凤一方面挂念爱子段誉,又许是想要出门散心的心情高涨,想借此机会得偿如愿,但另一方面,她根本是为了和“恶贯满盈”见面——公主想这也很有可能,毕竟“恶贯满盈”近日频频露面,似乎也为了引诱某人现身而自甘做饵。
段正淳要做花白凤的“护花使者”。
傅思归和朱丹臣出于忠实王爷和前王妃的想法一路护航到底。公主语嫣则是为了想见段誉,所以恳求自己父王答应她的随行。
夜深沉,他们努力依凭风声来判断敌人的追赶。
“呜呜”的尘风,它卷起沙砾便飞扬跋扈开溜;水滴成冰的温度也似调皮孩童,抢夺完他人温度便一股脑跳开到安全距离。当乱沙迷眼,当四肢僵冷,它们直叫无辜受害的人们束手无策,和哀叹自己命途多舛。
他们已经逃亡四天。
第一天顽强抵御敌人的攻击,木婉清受伤,第二天越战越勇,对方惨败,第三天疲劳迎战,且战且退,而今日的第四天,他们一开始就贸然地闯入了这片茫茫的沙漠。
追根究底,他们受一群蒙面人追杀,至此,竟连对方身份尚不知晓。
明明身份显赫,现在都狼狈逃窜如鼠辈,哪有一丝王族贵族气派?
语嫣哈一口气在手心,吐气成雾,白乎乎的悬浮在手心上方。
现在她觉得不仅冷,还有饥饿感和彷徨无助在敲打她的理智。肚子干瘪,上一餐进食是在今早,且是一张食之无味的硬饼,当时她咬过两口就不肯再做尝试把它吞咽下肚。那简直是划伤她喉咙的利器。
回想中断,她敏锐察觉傅思归的警惕。
“王爷”,对方示警,“他们来了。”
段正淳闻言回望一双女儿和花白凤,眼神坚毅。
他仿佛迎接的不是凶恶歹徒,而是一个即将受训成佛的回头汉,眼里不带一丝恐惧和愤怒。
当他跨出一步,突然一双玉手将他拦于半道。
花白凤紧蹙蛾眉,温婉细致的脸蛋闪现而过犹疑和不确定。她凝望段正淳的不顾一切,然后轻缓开口:“我心里很不踏实,你也别出去。咱们就在一块儿。”
段正淳摇头:“对方人多,我们只有六人。白凤,我和思归去外边守着,让丹臣保护你们三人,我也能没有后顾之忧。”
铁骑的声音一开始并不明显,然而一波风浪静止,“吭!吭!吭!”
声响整齐一致。
铁甲奔腾而来的浩荡声势令人惊惶。
段正淳一阳指迅速击晕三两头惊醒的骆驼。
这情形,花白凤坚定不答应段正淳出去恶斗。岩石凹壁内,朱丹臣一脸怒容来回踱步,傅思归沉眉思索,剩下两个后辈神思复杂。
“不可能啊。”段正淳轻声嘀咕。
“我们才出大理就被一群江湖人士给盯上,之后也是他们苦苦相逼。但是现在,外面来的显然是朝廷兵马,”他眼望大家,稍有迟疑,“会不会是哪国的王子去参加银川公主的驸马大会?”
一时俱静。
段正淳忽然勉强低笑,又说,“那咱们就静等情况发展。”
外面铁甲声音轰鸣,犹如千军万马的声势。慢慢有车轱辘轧过砂石的“咯咕”声,不甚清楚地伴着风声的呜呜哀鸣传来,在茫茫天地间,让人一时感悟自己生命渺小犹如蚍蜉。
公主语嫣一时想起绿水山庄的蒙面人。
“玖伍辛秘”机构一向交易情报消息,且一条消息只供给一位买家。蒙面人即玖伍辛秘组织的一员。当时他带来消息说李青萝和慕容复谋和算计段正淳的情人。
没人比语嫣更了解她的母妃的好胜心。
李青萝向来争做赢家。事实也证明,绿水山庄李青萝除去了三位劲敌,借助慕容复的手段。
语嫣埋头,双手捂住脸蛋。她心里寒战,唯恐自己传承了李青萝的疯狂和血腥脾性。
“叮叮、叮叮……”
一阵清脆铜铃声美妙。之后有琵琶之音靡靡摄人心魂。
当那万千纱帐明灭勾勒了女子窈窕身段,更有幽明麝香迷人神智。
语嫣回首,身边傅思归和朱丹臣相继晕倒在地,花白凤和木婉清则早早合上双眼仆倒地上。
目前余下段正淳一人,亦是苦苦支撑左右摇摆的身体。他边嗫嚅双唇,一双手臂努力伸向语嫣,要将自己女儿护在怀里……
“嘭!”
这时最后一个通晓武艺的男人不济倒地。
天依然黑得深沉而孤寂。对方人马却灯火直达远方天际。
语嫣自回神就张大了双眼。
她眼前战马横七纵百。前排先锋手持黑色三角旗帜。旗帜四周镶有大白玉珍珠三十颗,中间游走四爪金蛇。
井然队伍正护送一八抬大轿。
轿中女人软榻轻倚,四角金铃声波震荡垂下幔帐,为女人添上妩媚声色……
侍女恭谨侍奉,将士严苛肃穆神色,战马步伐一致阔首前行……这就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只是一片虚影吗?
语嫣迟疑中踏前一步。这会儿她忘了身体的饥寒交迫。
她打从心底渴望眼前的这片温暖,即恢宏华丽的阵容,奢侈金贵的等级制度,绝对的服从……是那么美好而又幸福……
她的眼里闪烁渴慕的光亮。心里亦有欲望滋生:暗暗期盼自己就是那女人……
“啪!”
鞋尖踩碎断木枝的声音尤其显得尖锐,令公主语嫣下意识收敛呼吸。
而似有所觉,那边幔帐中的女人轻缓侧目。
语嫣直觉对方正自打量着她,视线角度恰好落在她的脸上。又大概思虑过重,她觉察对方徐徐拉升嘴角的弧度,不讥不诮,满含趣味。
轿顶一袭红绸张扬,在风中飒飒飘忽。
两侧侍女手中琵琶音色高昂复又低沉。提灯内置巴掌大夜明珠散发雪白色光晕。
当滚滚沙尘去来往复,马不惊,红绸幔帐兀自洗去尘埃沙砾。更有穿凿入耳音色使人昏聩神智。
语嫣久站,直到对方队伍长长消失在光线黑白的接缝口,蓦地吐出口气。
好比大梦一场。
然而心底的震撼残留有清晰的印象。语嫣贝齿紧咬下唇,仍注目女人消失的方向。
人外有人,果真不假。
叮铃铃声诱人入睡,用以对付习武之人,幽明麝香辅佐其功效。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天空灰蒙蒙亮起一线曙光,语嫣后知后觉自己浑身冰冷。
她没敢深夜点火取暖,害怕火光引来敌人的残杀。
转回头看自己队友,朱丹臣和傅思归二人眼皮紧锁,木婉清眉间狰狞,花白凤一脸哀恸,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