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困(天龙同人)-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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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头看自己队友,朱丹臣和傅思归二人眼皮紧锁,木婉清眉间狰狞,花白凤一脸哀恸,段正淳面无表情。这些人正陷入噩梦中迟迟没有醒来,他们都嘴唇青白,抖动,同样被寒冷苦苦折腾。
语嫣扯出一条红狐皮的大衣给段正淳拢紧身子。
她静静注视,然后指尖点上自己父王的眉心。冰冷的温度。
指尖点触一下接又一下,边嘀咕出声:“阿爹总是喜欢在外面乱跑,留下娘亲和嫣儿在家里……以后阿,嫣儿才不让哥哥像阿爹这般……总让娘亲心里委屈。为什么……是阿爹的错……”
她突然莞尔一笑,“其实,嫣儿和阿爹比较像呢。”
沙漠中生命力顽强如仙人球的沙蛇,它很是让人害怕,尤其此时它虎视眈眈自己的猎物。
语嫣惊恐抓紧段正淳的手掌。
方才“嘶嘶”一阵怪叫引了她的注意,谁想转眼会看见了一条沙蛇。
两指宽的沙蛇蠕动自己的身躯,边吐蛇信子辨明猎物方位,边摇晃自己的小脑袋,上面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对上语嫣的不知所措。
他们距离极近。探头探脑的沙蛇不知何时已盘上了段正淳的靴子,又凑前了要往上游移……
谁都帮不了她!心中一个声音大叫。
语嫣不敢松懈,她想只能依靠自己了。然而等青葱十指松开段正淳的手掌,她只是更害怕地一屁股坐倒地上。
沙蛇开始攀爬段正淳的左腿,亮白色鳞片在深色宽裤上尤为起眼。
然后是蛇信子触摸空气中的气味,蛇身爬至小腹……
所幸沙漠中行走原就为防止沙尘而扎紧了裤管、衣袖,腰间自然也没有沙蛇的可趁之隙。
黑色的蛇信子继续上前,于是语嫣惊恐于蛇身攀至段正淳的胸口,而那獠牙开始向颈项探去……
四颗尖锐的大牙,当牙齿深陷皮肉,毒液迅速杀死一头猛兽,不用说段正淳只是无害地躺在地上任人肉食。
“嘶嘶!”
“嘶嘶!”
沙蛇惊觉危险的气味而躬起上身。它黑豆般的眼睛里倒映出语嫣的脸,一张痛恨它存在的脸。
木棍刹那挥向沙蛇,虚虚打着空气。她接连几次假动作妄图驱赶冷血动物离开。
“嘶!嘶嘶嘶……”
最后一记挥舞木棍,她紧闭双眼下沉重心——
当天光大亮,温暖回归,久不醒来的众人终于全部脱离了梦魇的魔爪。
他们一张张十分疲惫的脸,与角落处语嫣的脸色相同。
昨晚的事究竟怎样,没有知道。公主语嫣不说,最多这五人心中猜测各种可能。
段正淳扶起花白凤,一旁有朱丹臣照顾木婉清,傅思归则打点行装准备好要穿越沙漠。
语嫣拒绝帮助后就安静仔细地在收好一小节竹筒子,原本竹筒里面装有清水,现在则换成了从沙蛇嘴里得到的毒汁。
之后六人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尽管条件恶劣,也终于平安离开了这片沙域。
此次遭人袭击,虽说敌人不露马脚,又身份未明,到底段正淳心里怀疑的人数也不过两三个。最有嫌疑人物当属“恶贯满盈”。
只是段延庆做法一直自负,会隐藏身份刺杀,还真不知道他这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又四日,六人到达西夏的驿馆,住下。
第二日晚间,段正淳最终感受了气氛的不对劲。
朱丹臣不再聒噪,傅思归变本加厉的沉眉思索,木婉清目中戾气陡升,刀白凤忧思加重……连自己女儿语嫣,竟也流露时而沉重严肃,时而悲戚的表情,不复单纯快乐……
公主去见过世子了。这是傅思归告诉他的。就是才今天的事。
木婉清找过钟灵了。这是朱丹臣告诉他的。而那时他和白凤正在驿站中休息。
只是一个白天,段正淳忽然不晓得这些人怎么就多了那么些个心事。
或许他自己正哀莫大于心死。因此无瑕了解其他人的感受……
驿馆二楼的房间,段正淳给花白凤沏茶一杯。
窗外明月皎洁。
段正淳结束忧虑,长叹,又看花白凤注意力堪堪放于杯中的漂浮茶叶,不禁相问:“誉儿明日就要参加选驸马……白凤,会担心誉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分歧(一)
景色客栈。钟灵交叉双臂坐在桌前,不时瞥一眼认真习字的卫长寿。后者正坐直了身板严肃挥舞一条小手臂,细看来,他小嘴张合之间也似嘟囔着什么词句。
钟灵拧眉又看独自饮茶的段誉。
她想明日过后就是西夏公主招驸马的日子,但是今日看来段誉一点没有意思要跟她离开。似乎决心留下……
“钟妹回房歇息吧。”
钟灵蓦地瞪视段誉,一张俏脸迅速憋红。
“天色晚了,什么事明日再谈。”
她一下气得撅起嘴唇,为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和淡漠眼神气结。
心中郁结,终于她深吸口气强烈责问对方:“既然有了喜欢的人!既然段郎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了喜欢的女人,那为什么,为什么语嫣姐都不能阻止段郎参加驸马大会?难道娶西夏的公主会比和语嫣姐在一起更幸福吗?”
闻言段誉出神凝望面前的少女。两眼黑沉深邃。
此刻钟灵化身迎战的勇士,她追问不断,“段郎眼中,爱情比不得权势地位吗?”
“就不会觉得愧疚吗?面对语嫣姐的单纯,段郎不会心生歉意吗?果真要和一个陌生女人……”
“你以为我喜欢语嫣。”段誉打断钟灵的话。
他然后反问:“那为什么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你总是这般积极?”
钟灵瞬间张大双眼。
“不论我选择银川公主,或是语嫣,这之后都与你无关。在你看来,我不都没有选择你吗?”
段誉慢条斯理,脸上的温和消失。
但闻谁人呼吸声沉重?
段誉认真打量少女即将崩溃的表情,如玉容颜带着些冷酷,继续,“我承认,你对我的憧憬,这份感情让我觉得沉重。你对我的不了解,加上你认为的‘好意’,它们让我背负起照顾你的责任。而我想自己仍愿意照顾你。但是我有向你表示过,让一切都止步于我俩的兄妹情分。”
钟灵眨眼,两串眼泪自觉落下。
“有件事我现在必须纠正,”段誉皱眉,“我与语嫣只有兄妹情分。”
钟灵红唇微张。
她愣愣然,迷惘双眼瞧着前方。看她还似在期盼对方能再讲些什么。
“不可能……”一声微弱嘀咕。
当眼泪汹涌爬出眼眶,钟灵恶狠狠盯视段誉。
“不可能!不可能!语嫣姐那么出色,哪个女人比得上!”
她激烈的态度让段誉转开视线。
“撒谎!”
“你以为,爱情总要拱手给优秀的人吗?”
钟灵哽咽。
“他从不会因为自己不如其他人优秀,就以此为理由,把我拱手让人。而我也必定不会。”
“那是因为……因为段郎爱着语嫣姐啊!……”
她泣不成音,“我想段郎至少应该……很幸福……我、我只是还不习惯不爱着段郎……”
“我只是还不甘心放手……”她双手捂上朦胧泪眼,坦诚,“我嫉妒语嫣姐,也羡慕语嫣姐。但尽管这样了,我只是想着段郎爱着语嫣姐,就会努力收起这颗真心。可是段郎让我伤心难过!”
“段郎为什么轻视我的感情!”
卫长寿僵持一个顿笔,他两耳倾听这场吵闹。
“是否我说爱你,就是不轻视这份感情?”
段誉吐字的速度缓慢,但这不妨碍他的不留情面。
房里老长时间里只有压迫视听的低泣。卫长寿看到钟灵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
“你怎么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他然后听见钟灵以这一句话开始反击,带着声嘶力吼。
她的眼中遍布委屈和受伤。
“我只是爱着你!我只是想要关心你!我为了你都离开了阿爹的身边!”
“我不爱你。”
钟灵恍惚,目光痴痴凝望段誉的果决。
“第二次,”她这般说道,抹去脸上泪痕,“第二次你拒绝了我的爱。段誉,我不会再对你抱有任何奢望。”
“我也不会假装自己不在意了。是!我恨你!”她昂起脸蛋,咬紧牙关。
“我不会再苦苦纠缠!”
她竭力挽回最后一点骄傲。就见她张大了眼睛让眼泪停留在眼眶中。“所以,不管是语嫣公主,还是银川公主,又或是随便哪一个女人,段誉,我钟灵都不再过问你的任何一件事。今日你我形同陌路!日后江湖相见,我定要取你性命!”
爱之深,恨之切。当钟灵满怀这丑陋的怨忿,她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
屋里卫长寿皱眉瞅着桌上的宣纸,上面晕染开了一个极大的墨点。
他随后不满地看向出神的另一人,发问:“男人不应该欺负女人的,小玉哥哥把姐姐气哭了,太差劲了吧?”
段誉侧首,良久唇边一个浅笑:“这会儿不哭,谁说往后就不哭了。”
“干嘛非得欺负姐姐呢!”
段誉脸上的浅笑缓缓收起,他失神注视失温的茶盏。卫长寿见后弃下笔纸,双手背负身后,踱至段誉跟前。
接着抬起一张不悦的小脸。
然而卫长寿看到了段誉纠结的眉宇,以及那眼中的痛楚。
“小玉哥哥……”他的小手附上对方冰冷的手掌。
不觉安慰着,“不要难过了……”
这时窗外稀稀落落地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叮叮咚咚”,是雨滴的坠落声,顿时闷热的空气携上凉爽的雨丝闯进屋里,引得烛火好一阵摇曳。
卫长寿忽而听到楼外男女三不五时的叫嚷和欢呼,随后他知道了是人们在承接雨水。
西夏气候干热,下雨量极少,又逢夏季河水、井水多有干涸,于是西夏子民格外庆幸雨水今夜的降临。
瓶瓶罐罐,他们把能收集雨水的用具一一搬至屋外。
卫长寿聆听叮咚的雨声,嘴角愉悦。
段誉抬眼望向连串的雨珠,薄唇稍是轻抿。
风雨起舞,桌上的宣纸被掀起一角,甚至几点雨水泅开了几个黑色小字,令其化成黑影一团。
卫长寿盯瞅段誉黑漆的眼睛。“喏,小玉哥哥,姐姐会被雨水打湿衣裳吗?”
他一手指向窗外雨势加大的情形,问道:“会不会就病了呢?”
雨线已成瓢泼状滚滚落下。段誉收回视线。
他拍上卫长寿的肩膀催促对方早点入睡:“先上床睡觉。不要忘了把窗户关上。”
卫长寿咋呼龇出一口白牙,调皮警告段誉:“小玉哥哥可不准欺负姐姐了。”
段誉点头。
长方巾兜头,雨水依旧打湿一头一脸。
钟灵气恼扒下方巾丢弃地面。
街道两旁人们争相在雨夜中狂欢奔跑,她却零单影只更显孤寂。钟灵为此刻的自己失望。
为什么!内心愤愤难平,她为自己叫屈,自己难道做得不够多吗?
直到嘴里血腥味淡淡萦绕舌尖,钟灵后知觉下唇已被自己咬破。
依旧是这风雨交加的一夜,房里慕容复四肢冷硬,一时很难置信眼前的一幕。
绝顶漂亮的一个女人。
面前女人有着与李青萝七八分相似的脸容。只是额心多出一枚朱砂痣。
慕容复一眼不眨,仿佛魂魄让人勾去了似的木头一根杵在那儿。
“复儿。”
女人伸出手臂,柔白肌肤上不见了岁月的褶痕。“复儿”。她抚上慕容复的鬓角,神色温和。
她喟叹:“娘终于找到了复儿。”
李娴,李沧海之女,与李佐言一母同胞。
李青萝,李秋水之女。
慕容复脑中尽可能规整各条情报消息,李青萝实为李秋水与无崖子之女,然无崖子终其一生独爱李秋水的妹妹,即小师妹李沧海。
李秋水与李沧海有神似容貌,然而,李沧海比之李秋水多了颊边的酒窝。
慕容复倒退一步。李娴相比李青萝,多的就是额间的那玫朱砂痣。眼前的人……
他狼狈地跌坐在椅子里,视线紧随女人,问:“你究竟是谁?”
“娘还活着,复儿难道不开心吗?”
慕容复摇头:“娘已经入土为安。你不是。我娘她……”
“那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你爹当年得罪了许多的江湖人,他自己倒乐得诈死后进了少林寺,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要替他收拾烂摊子。娘后来只是照搬了你爹的法子。不过,娘可有一直都呆在复儿的身边。”
女人——李娴,殷红双唇弯起浅笑的弧度,“复儿可不要怪娘。”
慕容复抗拒对方的接近,他后仰身子,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又猛皱眉头,想起当日棺木中自己娘亲安详的睡姿,以及枕边相伴的……
“我爹是谁?”他问女人。
“复儿还不知道吗?”
慕容复屏息,摇头。
李娴落座,一双玉手飞快清洗茶具。“你不是把它放进去陪葬了吗?”
她边给自己沏一杯茶水,雍容华贵,边侧目扫视慕容复的强作镇定,反问:“慕容博的手札,清楚写下你的生父是另一个男人,不是吗?”
慕容复摆放桌上的手一阵轻颤,他恨恨收紧五指保持镇定。
又直视对方眼睛。
“那么,李娴真的怀过段正淳的孩子?”
“没有。”
女人利落给予答案,饮一口茶,后不满地抱怨:“复儿现在直呼娘的名讳,是抱怨娘对复儿隐瞒了生父这件事吗?”
“我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唤一声娘。”
“我娘死前都没有姑娘年轻。”
李娴探看自己的右掌,失笑:“复儿心里,娘真的是人老珠黄了吗?”
李娴才不会这般和颜悦色!慕容复忍不住要脱口这一句话,但看女人打趣的目光,他暂且压下口气按捺内心的躁动。
“告诉我。”他再一遍请求。
“潜化花露散。”
女人唇口翕合,慕容复则愣怔无言。他似乎明白了,关于慕容博、文书、李娴三人之间的纠葛,但是段正淳……
“段正淳呢?”
“娘和这位段王爷可是一清二白呢。”女人展颜低笑,“没想今日娘儿俩重逢,娘会碰上复儿的审问。复儿,娘有位同胞妹妹的。段王爷的佳人谁晓得和佐言有什么关系呢?”
段正淳和李佐言。一瞬间慕容复察觉所有思路被一一捋平顺直。
然而他锐利目光盯住眼前的女人,警惕:“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娴支颔,禁不住嗤笑出声。
她随后抓过慕容复的手按上自己鬓角,轻声说来:“是易容术?人皮面具?复儿可看清楚了。”
指下肌肤真实。慕容复心绪紊乱。
“你……”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掌。
“可有看清楚了?”
慕容复有双极似李娴的眼睛,此时目中含泪,似有千言万语。
李娴抬手,抚上慕容复的眉弓。
她不复先前的柔媚,冷锐视线加上傲慢的神色,谁说不是倾国倾城?
她的音色也已改变,是沧桑的,带有决策者的份量,对慕容复说:“杀了公冶乾。”
她有些命令慕容复行事,又一遍吩咐:“娘要你杀了公冶乾。”
女人不可一世。
慕容复显然错愕。
突发事件连二连三,他甚至没时间给自己考虑事件的前因后果。他只能依据直觉问上一句:
“为什么?”
他想知道李娴这时候出现为的是什么;怎要他杀害公冶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