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之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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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变的把持不住的呢……孙齐脑海里不住的开始翻腾……他把脸埋进金蝉子的怀里,不敢与真实相对。
刚刚的一切如梦如幻,他倒宁愿相信是自己魔障了才会干这样的蠢事……
这处吻得越演越烈就剩差点当场干起来;那边哪吒却被天蓬拖着躲到了另一棵树下偷看活春宫,天蓬心里想,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他们这是成了别人的温存,是大善举!不过他师父和大师兄是真大胆……这等荤 事儿竟敢在菩萨地盘上做起来,万一被发现……
“……三太子。”他吱唔了一声,拉了拉身边已然看呆的哪吒。哪吒本是处男之身,没近过女色更别说是和男人搂搂抱抱,现在这般刺激,脸上的潮红显而易见,更可怜的是鼻子底下留了一抹腥红……
天蓬望着望着……他还是决定放弃交流罢。
金蝉子重新调整了一下抱着的姿势,又把孙齐打横,他看了一眼躲在树后的天蓬和哪吒,冷眼微眯然后扭了一下头,示意他们跟上。
天蓬看见这眼神知道他师父要生气,急急忙忙拖着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哪吒就与他上山。
珞珈山的山路依旧是那么不知高度,大概走了一个半时辰左右,他们才见到了莲花池。
菩萨并不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们,而是遣了两个小童分别站在莲花池的一左一右候着,小童见到金蝉子来了,先是走上前给了他们一人一粒药丸,看着他们服下,然后带他们进山。孙齐把药丸含在嘴里只觉得一股清凉透鼻,味道有些苦,并不好吃,他吐了吐舌头对金蝉子做了一个怪脸,偷偷伸手就想挖出来扔了,但金蝉子却接过药丸往孙齐嘴里猛然一塞,下一秒另一只放在他背上的手微微发热,竟是用内力把药给逼化了……
“咳……咳……咳咳……”孙齐的伤口被他震开,肚子上冒出血水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抱怨的看了一眼粗鲁的金蝉子,眼眶顿时又红了一圈,“你怎的不听人话……我,我活到现在容易么……”
金蝉子抱歉的看着他低头,小心翼翼的不敢再触碰他的伤口,“对不起。观音那药是长生用的,你不能扔……刚刚是我情急。”
孙齐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撩了撩肚子上的那一滩血迹,他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长生长生……却不能还我金刚不坏之身哩……”
金蝉子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孙齐装作整理衣襟的踢了踢腿,其实心里还是有少许的不满。
等到三人走到上层台阶,终于见到了莲花座和观音的身影。
观音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靠近,她说:“怎么又来了?”
孙齐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观音不欢迎他们?
天蓬担子沉重,不挑上来,又拉着哪吒一阵弄弄,喘气嘘嘘,然后对着菩萨道:“我们来找您是有事儿,我大师兄肚子被划开了,救命来的……”
菩萨“哦”了一声,让金蝉子抱着孙齐上前一步,少时间,观音一指往孙齐的伤口处按下,指腹轻轻划过剑口,一股热气流缓缓进入体内深处,温润着他整个人。
孙齐又痒又麻,一时间垂头扭颈,努嘴皱眉,却是龇着嘴不吭声。半晌,菩萨的手离开了肚子,将柳枝沾了些净瓶里的甘露滴在其身上,待得风干才算完事。
孙齐吁了一口气,瘫在金蝉子身上一下就没了力道,刚刚那要不是知道眼前的是观音……不然谁会以为是治伤啊!
金蝉子见其好些了便蹲下身将孙齐放在地上,孙齐腿脚一软又重新跌回了他怀里,最后没了办法,也不愿再被他抱着,只得靠着他借力。
菩萨微笑着又问:“还有事吗?”
金蝉子把孙齐扶好,回道:“求菩萨的水灵球。”
菩萨闻言微微一怔,脸色较之前竟是变了几分,她问:“水灵球为何问我要?”
孙齐无力的把脸贴在金蝉子突出的肩胛骨上,小声答道:“是太上老君说的……”他吃力的掏了掏腰间,抽出一块丝帕递给菩萨,“这是通天写的,他叫老君交予我……”
菩萨淡定的接过帕子,仔细翻看了一会儿,俄而,她恢复了慈悲之色,道:“水灵球的确是我能取,但需要你的一物。”
“……什么?”
“定海神针。”
孙齐和金蝉子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金蝉子手顺到他背后将棒子取了下来,“是不是这个?”
菩萨点了点头,接过棒子,合掌念声:“南无阿弥陀佛!水灵球在这棒子中间,悟空你可是舍得?”
孙齐不明白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舍得什么?”
“太上老君和通天的第一句话是‘大哉乾元!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八卦之象生两仪,两仪,便是取中间那一点。”观音指了指金箍棒的一半处,施力一敲,棒子嗡的发出了震颤音好似不满。然后她又道:“水灵球就在这中间,你们若是想取,我便施了法术将其一截两断,从此,此宝物便作废。”
孙齐嘴巴张张合合顿时懵了,他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后果大概不堪设想……他想安慰自己说,五灵球比较重要,但这金箍棒……陪了自己最难熬得那世……
他忘了该怎么选择了。
默默拉着金蝉子的衣服滑落在地上,继而盘腿坐下,认真思考起来。
虽然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但是就算再怎么混,自己总会有走到尽头的那天……
他是觉得无所谓,可对于别人或者师父来说是不是就残忍了些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重心好像都在金蝉子身上。而且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的,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他抬起头看了眼金蝉子那闪着金色的双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神采奕奕,他撑着下巴的手差点滑下来,啼笑皆非地叹了一口气,问道:“师父,你觉得呢?”
最后还是要靠这个男人……
“拗了吧。”金蝉子说得很干脆,手指压在眉间,麻烦似的看着他。“比起这些身外物还不如你来得重要啊!”
原来是这个哦……
“……我知道。”孙齐点点头,虽然这个回答早在意料之中,但对方的直率还是让他难免吃惊。
“菩萨,请你对它轻一点……”他交代了一句,也算是下了最后决心。
有点像背水一战,或者说,是更残酷的抛弃战友独活。
菩萨得了许诺,将棒子放在摊开的两掌之上,口中默默念诀,起初时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向后来渺渺茫茫,微微荡荡。
只闻菩萨一声“定!”一片金光灿灿,顿时发生了裂石崩天般的动摇,那阵狂风过处,孙齐见到了已经被分成两段的如意棒……
25。搅着基友的昏老君
犹记得盘古开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伦。那座山的正顶上有一块仙石,它有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围圆。左右芝兰相衬,受到日月精华的哺育,一日迸裂,产下一圆球样的石卵,微风轻拂而过,便化了一个石猴。
有朝一日,石猴遇到了菩提祖师,祖师说,“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猴头笑道:“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
时间一晃三年载,他就这样跟着菩提学了一身的本事,祖师登宝座,与众说法,他在下头听着,虽然听不懂,但是说破根源,悟空心灵福至。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他觉着自己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是在那边度过的,能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师父,弥补了他心中缺爱的那块软弱。
但是好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那日东方天色刚露鱼肚白,西路金光大显明。
孙悟空依旧路转到祭坛前门,轻轻的推开进去,祖师复登宝座,忽问:“悟空何在?”
悟空近前跪下:“弟子在这处。”
祖师又道:“你这三年修了什么道来?”
悟空翻了个跟头,乐道:“七十二变,筋斗云,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
菩提听说,沉吟良久,拂尘一挥,严肃了一脸:“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天降火灾烧你,这火唤做阴火,将你五脏成灰,四肢皆朽,这千年苦行也一并化了去;又是五百年,又降鸹风吹你,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走吧!”
此话像是预言,却更像是道催命符落在了悟空的心头。
他听得一时毛骨悚然,当场叩头礼拜,不敢再言虚的:“望师父救我!”
可谁知菩提却负手于身后,闭眼不答。
一阵风刮过,搅得乾坤播荡;月明清露冷,郁郁寒烟贯四处,源头水溜汾。
孙悟空立在原处,混入了蔽空九霄之间。
鹤唳声冲霄汉外,猿啼悲切甚伤情。
无论他跪还是拜,菩提都铁了一颗心的和他分道扬镳。好似怕惹了这个大麻烦,自己也会引祸上身。
再反应过来时,记忆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菩提祖师赶他走的那番话:“你是个不懂恩义的泼猴,出去之后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若说出半个字,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好一句教你万劫不得翻身,一瞬间,悟空心里的基石碎了。
孙齐手上拿着断了的如意棒,看着眼前的水灵球漂浮而起。
大量的记忆一下涌入了他的脑海,如果没有金蝉子在后面撑着,也许自己早就倒了。
满眼忍不住的堕泪,砸在碧蓝色的水球上陷入进去,化作了流动的云烟。
金蝉子道:“想想就忘了吧,那些都是过去。”
孙齐摇了摇头,将水灵球捧在手上,又望向了观音,开口道:“土灵球呢?”
观音让小童将锦盒递上,从中取出了土黄色的泥球,她道:“你将水球和他摆在一块儿。”
孙齐听话的交出水灵球,观音伸手接过,一点,一碰,接着像是水碰撞壁柱反弹的声音咕咚,下一刻,两球合二为一,竟成了五彩斑斓。
孙齐两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物,取过来把玩的时候球里呈现出液体一般的姿态在那儿流动,似是玻璃弹珠,又像是扭蛋。
他惊讶的忍不住“喝”了一声,用手敲了敲脑门,对金蝉子道:“真帅……”
金蝉子白了他一眼,对菩萨拜了一拜,“多谢。”
菩萨不在乎的笑笑,然后又让身后小童递上一个布包,她说:“这是紧箍,还劳烦你给大圣带上吧。”
孙齐和金蝉子皆是一惊,霎时神色有些慌张的倒退了一步,皱眉问道:“为什么还要带紧箍?!”
菩萨见他们不肯配合,于是亲自将布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指着解释:“这是用来控制悟空的妖性,并非只是个箍啊!”
“放……”孙齐自觉有些失态,赶紧收回了后一个字,转而道:“什么妖性?我哪里来的妖性?!”他急拽金蝉子退到台阶口,然后冲着天蓬和哪吒大叫了一声,“走!”
哪知才一转声,菩萨竟是先一步赶到了他们跟前,脸色依旧那般不带感情,冷冷出声:“我是全你性命,你忘了菩提当年说的三灾了吗?!这如意棒破了,你的妖性可就不如之前那般封锁,那股力量都入了你身,你承受得住?”
孙齐张着嘴看着天上的坐莲,忘了该如何反应,慌忙拉了拉衣服的领口,直觉冷风灌入,刺心的凉。
金蝉子听了菩萨的话,顿然醒悟,抱着为徒弟好的心态伸出手打算接过紧箍,孙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不住抽搐。
正在这时,哪吒又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也道:“你带上吧,反正都带惯了……”
天蓬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浑然不知他心中的恐惧。
这算什么……
菩萨为何要这般待他,紧箍紧箍,这紧箍是道缚命锁,一旦戴上了,这一世都会被控制住他们究竟知不知道!
孙齐有些绝望,看着众人好似在寻乐子般的眼神慌乱的不能自已,忽的,耳边传来哈哈大笑声,还有拍着手掌发出的啪啪之声,只闻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好猴儿,好猴儿!”
孙齐心下一怔,往那云里雾里瞧去,还没对准焦距,谁料头发竟唰的被一阵风带起,往后散开。
他用手臂遮挡着眼睛,怕被风沙迷了眼,少顷,风还未停,直觉一只带着茧子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还凑近了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那人道:“快往镇元子那处去,我等你……”
孙齐闻声想要松开手看看来人,无奈那人紧按着他的手,竟是有意遮掩,孙齐心里有不甘,只能开口道:“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才能知如何寻你啊!”
话音刚落,耳边又传来那种虚无缥缈之音,他回说:“若非我真心想见你,你寻不着我……”
孙齐愕然。
就在他还没感慨完,那阵怪风停了。
下一瞬,金蝉子突然发现手上的紧箍不见了。
四下里找找,果不得见。
孙齐明白了,刚刚那人是来救他的。他呵呵一笑,拉着金蝉子开脱道:“师父,紧箍不见了就不见吧,我们得快些下山,不然红孩儿和小白龙要等急了……”
观音面色淡定,似是早料到会有这出,却在听到红孩儿的时候稍稍做了变色,她问:“红孩儿怎么了?”
孙齐无意隐瞒,便答:“被太上老君关在兜率宫了,我们要去救他……”
“老君怎的这般无礼?!”孙齐话还没说完,被观音厉声打断,他们何时见过观音发怒……“我同你们一起上天,定要为我散财童子讨个公道!”
嗯嗯嗯……
孙齐不敢拒绝,看了金蝉子一眼,不作答。
金蝉子对观音却是信赖有加,还附议说:“是得讨个公道的。”
于是一行四人加个菩萨,浩浩荡荡的前往北天门。
而此时的北天门,却意外地肃穆庄严,完全没有他们走之前的打斗与吵闹。
一座斩妖台,上头四根帘子锁着一个人,正是八部天龙,敖玉。
玉帝指着小白龙,他道:“你私藏要犯,还将他们引上天,该天诛!”
小白龙扭了扭腕上的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却没有理他那番话。
玉帝见其嚣张,让自己丢了面子,一时怒的咬牙,又大声吼道:“妖龙!不知悔改!当年我念在观音菩萨的面上饶了你一命,我倒要看看今次你是如何渡劫的!来人!给我劈……”
“劈你爹!”孙齐从云上跃下,脚底“碰”地一声直接落在了玉帝的龙案上,那气势除了凛然之外还有些居高临下的威严,他也学着对方,怒吼道:“我敬你是玉帝,所以安心的将小白龙留在你这里,可是你为何要三番两次的难为他?”
玉帝着实被他的样子给吓到,幸得没有爬下桌底,他左右观察没见孙齐手上执着金箍棒,立马吐了一口气,俨然道:“放肆!快从我的龙案上下来!”
“下?你他 妈先把小白龙给放下!”
“来人!来人呐!”玉帝没想到对方这般硬气还出言不逊,当场大声嚷嚷搬救兵。
孙齐那会儿还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粗话吐舌头,这会儿身边就围了一群人,除了一干天将之外,太上老君当仁不让的踊跃报名,他跳脚道:“泼猴!休得大胆,你……”
“老君!你才大胆!”观音哪容得对方叫嚣,瞬间接过话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走了过来,手指轻抚柳条,沾了沾里头的甘露,转瞬间忽的一树条甩出,在老君身上划的星星点点。
“哈!”老君往后跳了三步,一脸骇然……
“……菩萨,菩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君见身上的只是甘露,又觉得刚才太过于夸张,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八卦道袍。
观音开门见山:“我的徒儿呢?”
听说,老君脸色一沉,转眼看向了孙齐,“我当日用仙丹救你一命,你竟是恩将仇报?还搜了我的屋子?”
“……老君你是属河马的吧,怎么见着人就喷?”孙齐不乐意了,踩着龙案转了个身与老君面对面道:“是你先绑了人家徒儿,还贼喊捉贼?”
“再说了人家红孩儿犯了什么事你要关他?不给个理由我连你一起打!”
这会儿玉帝在一旁成了看戏的,他悄声和身边的李靖交换了一下意见,“趁这时快些行刑如何?”
“遵旨。”李靖接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