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夜-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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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下午的拍摄还得继续,UHEY被Jeremy吡着小虎牙恶狠狠凶了一通,越想越憋闷,竟然还没打算鸣金收兵,又蹭到魔王殿下身边放狠话,完全不知死活。
高美男是…泰京魔王扭过脸来抬眼瞧她,吊着一边唇角冷笑“你不是又想拿这个来威胁我吧?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召集记者开新闻发布会?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爆炸性新闻,听说纯洁的国民妖精UHEY小姐有好几个闺、中、秘、友呐——”
这话什么意思?那几个字被他拖着声音说的软绵绵意味深长,咕嘟嘟冒着粉红泡泡。他怎么能这么无赖?!UHEY急扯白脸,这是污蔑!
谁知道呢?魔王殿下这回倒是笑的春风满面,极为真诚“真的假的不重要,咱们的记者朋友是多么神通广大,你不是比谁都明白么?既然要炒新闻,大家就一起来嘛。”
UHEY小姐在美男面前扬扬自得,翘着尾巴端起女王派头,说了大堆废话,可到了泰京魔王面前跟本走不了三个回合。
美男眼看着她从满面阴狠趾高气扬到面色惨白垂头丧气,最后咬牙切齿抑郁难纾,情绪变化之迅疾剧烈,面部表情之丰富多采,简直像演了出独幕话剧。真是人才呐…美男摇头感叹,自己果然是和魔王殿下差了段位,不可同日而语,不服不行。
UHEY女王被魔王殿下一脚从宝座上蹬下来,灰头土脸丢盔卸甲,新禹也抬眼朝那边瞧了瞧,反来宽慰美男“不用太在意,她成不了气候。这个圈子里有几个彻头彻尾干净的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大家都心照不宣自有计较,好像约定俗成,谁也不会傻到先坏了规矩。”
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要不然的话,你一言我一语想说什么随便就来,报纸杂志还不每天都被爆炸性新闻塞的满满当当?别把记者哥哥们都累死了。”
这倒也是,UHEY小姐别的都还行,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美男在饭盒里扒拉着挑几片海带吃,本来也没拿这个往心上放。
有些事有些人确实不打紧,也不见得会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可就是恶心。好像湿淋淋灌了一鞋脏水,冷冰冰黏糊糊,甩不掉忘不了,让人一路走来拖拖拉拉,每一步都踏不稳妥。没走多远就先没了心气,筋疲力尽模样。
Jeremy在美男旁边蹲着,便当盒捧在手里,却没一点吃的意思。一会儿嘟起嘴巴,一会儿翻个白眼,一会儿眼珠乱转,表情丰富多彩,瞧上去好像内心斗争异常激烈。
这小孩儿可没这么安省过,没准真给吓着了。美男抬手在他头顶揉揉,那发丝金光灿烂又柔顺无比,摸在指间好像水缎一样“吃点吧,一会儿喊饿可没时间吃零食。”
Jeremy支着下巴把脸昂起来,皮肤细嫩到泛着透明光泽“我想回家…”
其实有关性向问题,也没什么可说明的。高美男孤僻成性,从来没觉得这事需要跟别人交待,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跟谁去床上打滚,应该是你情我愿自由自主的。
无父无母没人管教,没人追在他身后要孙子继承香火,也省却了许多唠叨,可惜旁人的目光是怎么也躲不了的。只要你还活着,就没处逃。
在酒吧里经常有人寂寞难耐上前挑衅,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白种男人竟然翘着兰花指骂他烂屁股。难道我长了一张小受脸,就理所应当是被压的那个?美男心情好时扬扬眉不予理会,稍有不顺心就直接站起身来一拳打过去。
人分三六九等是没错,可是因为这个就比别人低了,未免冤枉。
可惜,这世界最基本的原理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讲。那时候美男晃晃悠悠在美利坚合众国大地上四处溜达,没少遇上极品人类。
有次深夜投宿,一个满面慈祥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为他作登记,突然翻着眼睛问“GAY?”美男光明磊落点了个头,结果被人二话不说挥着扫帚赶了出去。
冷清清的乡村公路,四下黑森森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寒风凛凛冷的渗人,很有些恶鬼出没的感觉。美男不信那个,亦习惯了孤单如影随行,他满脸平静抱着手臂蜷在路旁大树底下过了一夜,感冒了两个星期,只觉失眠症陡然又严重起来。
真没什么道理可讲,人生而有罪,只不过摊到某个人身上的多了点。
其实当时也不是特别难过,美男对自己的未来都没什么想法,更没办法寄希望于他人。
前前后后也交过几个情人,好的坏的,风轻云淡的纠缠不去的,浪漫的现实的,平淡的激烈的。爱情这东西,一万个人心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只有美男热切不起来。
男人么,就算剥光了衣服也瞧不着灵魂,总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打发打发时光。美男己经习惯了淡漠疏离的姿态,感情上从不主动靠近他人,不排斥不接受,大多数时候连试都懒的试。
就算偶尔心动,也总比旁人淡些。脸上摆出淡到无味的一抹笑意,是沉积还是忘记,谁也猜不出来。
多多少少也有着几个朋友,或近或远,表面疏离偶尔联系,工作职业行行□,生活圈子各有不同。
美男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谈心,一年到头没有几句话是坦实说出感受,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朋友聚在一处,只他话少的可怜。支着下巴,偶尔目光晃动荡一眼过来,冷清清像藏着片月光。
有机会经常见面时,仿佛十分熟络,可一旦分开一段时间,这人就像悄没声息没了影。好像他的世界里,什么都能自己搞定,于任何人不存在依赖关系。于是很难保持亲近。
这不是什么优点,我就是孤独终老的胚子,美男自己早便清楚,很坦然,不恐惧。
可是现在不同。美男没办法扬扬唇角,说不在乎。
白马王子姜新禹早就对美男的性向有的了解,却还是一头扎进来,态度十分顽强几乎百折不挠,明明希望渺茫从头到脚于理不合,却还固执坚守。这么勇敢的人,美男没见过,基本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魔王黄泰京本身就是土匪逻辑,抗着“我能理解你,所以你也必须理解我”的旗号,大刺刺在美男的世界里安营扎寨,对很多人视为惊雷的性向问题,根本不屑一顾。美男偏还就吃他这一套,根本就见不得这人别别扭扭僵着脊背转过脸去,明明很在意,却还硬逼着自己冷笑。
至于Jeremy,那就更是甩也甩不掉。不过,这小孩儿很单纯,突然把性向问题抛出来,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fFAEb0a09c8 说不忐忑有点自欺其人,他如果不接受,我就真得退出A。N。JELL了…美男头晕脑涨把整杯凉咖啡灌到胃里去,也没觉得有多清醒。我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一步的?
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特定的生活圈子,同性恋也一样,我是不是就不该混到这里来?若是那小孩儿突然缩头缩脑退的很远,我…没法想像…
Jeremy其实也挺纠结,不过他是那美克星人,脑部构造和地球人类不一样。
这小孩儿先是很愤怒,压着美男肩膀扑天盖地喊了一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新禹哥和泰京哥都知道?!他们可以保护你,我就不行吗?你就是不信任我一个人!…”Jeremy吡着白亮的小牙朝他运气,小脸努力摆出狰狞的姿态,直想扑上来咬他一口。
赶情都上纲上线了…哪有那么严重哇。美男垂着头,模样十分乖觉,手臂扬扬又软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抬手抱他。
哪知这小孩儿狞着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不用听他解释,突然自己毫无预照的乐开了花,张着手臂抱过来,口里乱七八糟说话,连逻辑都没了“太好了…吓我…竟然是这样…嘻嘻…这回我就放心了,真好真好…”
Jeremy和美男身高仿佛,身形却比他结实多了,不由分说扑上来,直把美男撞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放了什么心?这又是怎么回事?情绪转化太过突然,连个缓冲都没有,我这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香香软软的柠檬味道抱了满怀,这小孩儿肉团团暖融融让人踏实的要命,美男抬起手臂把他圈个结结实实,昂起头来,突然莫明其妙有些动容,再不能满不在乎从容微笑。
不知怎么搞的,最近好像很容易软弱。
我习惯了距离,从没与谁靠的这么近过,没办法跟旁人共享甘醇或者同纾苦难,连细枝末节都不行。说不出口,无法倾诉,失却语言。
不用别人珍视或者可怜,其实我只想这么抱抱,用最简单的姿态,跟憧憬和期待没关系,也用不着拯救一类的矫情字眼,就这么互通冷暖,比什么都好。
小孩儿,你不用理解我,只要别离开就好。
说是不在乎,其实暴露了性向问题,还是给这小孩儿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新禹和泰京晚上有个聚会要参加,美男把晚饭作好上来叫Jeremy吃饭,竟然发现他在窝新禹房间里收拾东西。
他把美男的水杯T恤枕头背心等等一干杂物胡乱卷卷,一鼓作气往小皮箱里塞。皮箱太小,一股脑塞了太多东西进去,盖子都合不上,小孩儿按了两下也没什么办法,于是不管不顾就那么敞着往美男房间里拖。
干嘛这是?他自己房间里都成垃圾堆了,这会儿倒帮着新禹收拾?
Jeremy叉着腰一本正经跟他谈,一派深思熟虑大将风范“你怎么能在新禹房间里睡呢?太不应该了!不觉得不方便吗,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都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我觉得还行啊,挺方便的…美男扬扬眉,逗他“我在你房间还有好多东西呢,也收拾出来吧,以后晚上睡觉你可别来闹我啊!”
那可不行!Jeremy虎虎生威把小皮箱丢在地上,横眉竖目,语气无比坚定“我当然是还要跟你一起睡的!这还用说吗?我己经把枕头被子抱到你房间了。”
他双重标准了…美男满头黑线看着他把小箱子拖走,又把衣柜打开,钻进去好一阵子挑挑拣拣。
这件不行,领口开的太大…这也不行,没袖子…这个,完全就是条布头!…在Jeremy严格的筛选操作规程控制之下,美男的衣柜被飞速清空,剩下来的合格品没几件。
这又干嘛?衣服裤子丢了一地,美男坐在床边观赏他发疯,分外无奈。
小孩儿扭过头来恶形恶状,竟然意外的保守“不许穿那么性感!小背心和破洞洞的裤子通通枪毙!外面野男人太多了!”
我…我该怎么跟他讲道理?美男扶额,彻底体力不支了。说实话,我真的挺检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嘻。。。我又来更新了。。转圈。。我都三篇长评了。。好幸福。。。冒泡。。。谢谢各位大人————幸福的某牛又肥了一斤——————激烈跑动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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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京昨晚被安社长拉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慈善晚会,出席的都是圈子里的前辈人精,你来我往打着哈哈,嘴角裂着笑,内里还不知是些什么心思。总之放眼望去一片精致假面,笑容锋利泛着寒光,怎么瞧怎么诡异渗人。
回来之后泰京翻来去覆去半夜才睡着,早上晕晕乎乎接到父亲的越洋电话,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今天才是天皇巨星黄泰京先生的真正生日,跟公司资料公布的日子整差了足有五个月。
所谓经济公司官方公布的艺人资料,其实真的作不准,半点经不起推敲。
名字是艺名,用来配合艺人形象,需要好记好认辨识度高,有必要的话还会请算命术士给测个字;总得图个吉星高照一帆风顺;身高值经常比实际高上四五公分,反正现在内增高的鞋子遍地都是,艺人上镜细节方面多少总有偏颇;瞧不太出来;生日也是想改就改,容易的很。
那时候总造型师coordi姐支着头无意中说了句“泰京是双鱼座呢,细腻敏感又温柔,从外表上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那不好。虽然星座这事安社长不太懂,但他雷厉风行,毫无心理负担的抬笔在表格上划了两下“改成狮子座!积极向上又野心勃勃,百兽之王呐,多拉风,跟我们泰京的性格外型都非常配!”
那时候泰京在旁边坐着,干巴巴冷笑一声,连眼都没抬。
不就是个生日么,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意义?
父亲的声音一向冷淡,音调平的很,没半点情绪起伏,自然也没什么温度,无论是怜悯还是疲惫这一类的微弱情绪完全找不着,连最基本的生日快乐都没说,只平淡的交待“生日礼物我己经寄过去了,你注意查收。”
闹着盼着要生日礼物那是小孩子的把戏,现在不觉得有点多余么?自己的父亲是天才指挥家,只有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舞台上站着的时候才激情澎湃,对儿子却是半点热情都欠奉。泰京无所谓的扬扬唇角,回他三个字“知道了。”口气比他还要生硬几分。
所谓父子亲情,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两年没见面,隔上三四个月才想起来通一次电话,通话内容简单直白极度公事化,更像是向对方通告一下自己还健在,没离地登月,也没去银河星系以外的其他地方。
默契的不提过去,不计划将来,不对对方的生活指手划脚,在翻阅报纸杂志时偶尔念及。其实也挺好,至少他还记得有这么个日子,还记得生命中有这么个人,己经算是不错了。
相比之下,自己那所谓的母亲大人,真是寡情到几乎抵达人类极限的地步…
所谓血浓于水,意思就是这道槛你怎么也绕不过去,这一天无论怎么令人心寒也必须得过。泰京晕昏脑涨爬起床来,周身气压低迷,这时电话再响起来,屏幕上名字闪闪烁烁,竟然是慕华兰。
她?小时候过生日,想跟她照张合照都得提前半年预定,还提心吊胆怕她随时反悔,现在却自己找上门来…
泰京扭扭嘴唇,把手机在掌心握了半晌才接。那头女声意外温婉,听上去难得有几分温存感受,只不知是真是假“晚上我们见个面吧,我己经定好位子了。”
这女人虚伪无情,极端自私,姿态永远高高在上,理所当然一幅不容拒绝的模样。这么多年真是半点没变…可惜,我总也不能拒绝她。
她选在今天见面,是不是…泰京合上电话,打开衣柜挑了件酒红色的外套穿。小时候,她唯一给自己买过的衣服就是这个颜色。
慕华兰女士成名多年,出入都是高极场所,每次同旁人会面定的饭店都不差。今天定的位子在苑星国际酒店A座,更是以奢华高端出名。
整个饭店的装簧以暖色为主,紫色的织绵桌布白驼色高背坐椅,周围环绕着水晶珠帘和造型玻璃,光线从不同角度折射过来,越显的精致大气富丽堂皇。
慕华兰女士在大厅中央坐着,穿金色露肩长裙,妆容颇是精致,向泰京招招手,一派优雅,与周围环境极是和衬,意外的高调。
泰京却顿顿身,在几步之外站定,迎着暖金色光线眯了眯眼。桌旁还坐着个男人,戴眼镜,穿石板的白衬衫,堆着一脸笑容点头哈腰站起来。这又算怎么回事?
女神扮相的慕华兰女士笑的风淡云轻,更像成竹在胸。那男人却讪讪的开始自我介绍,一副自来熟模样“黄泰京先生您好,今晚见到您非常荣幸。我是亚细亚日报的崔记者,上次采访过A。N。JELL,记得吗?听说黄泰京先生要改编慕华兰女士的歌,急忙准备了采访。虽然有点唐突,但您能来接受采访,非常感谢。”
采访?我答应过?这倒是新鲜…泰京双手插在口袋里闲闲站了,半没说话,下意思扬扬唇角想冷笑,目光一荡朝那女人转过去。
慕华兰倒是镇定,仍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