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已无能为力-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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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对他的亢奋不做表示，只是淡淡地说：“贞治，你从来都知道你想要做什么。现在，因为出现恶魔僵尸缘故，地狱方面已经全面戒严。”
乾裂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看来效果不错，我的宝贝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口里的宝贝就是他刚刚制作出来的一批吸血天使。乾利用之前获得的不二的血液不仅将普通的天使改造成了没有意识只会吸血的尸源体，并且成功地修复了双血统的缺陷。没了血统问题的后顾之忧，这些改造天使完全可以替代普通天使参加千年之战，成为无往而不胜的利剑。
“虽然对于上帝来说，创造天使并不困难。但是圣父大人也会想有休息的时候。而我的这批‘天使军’是可以批量复制的哦。”乾说起自己得意的实验品，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
“贞治，我不得不警告你一点：诚然，吸血天使是利剑，但是也是一把双刃剑。”柳摇摇头，他看着老友意气风发的表情，紧闭的双眼有一瞬间睁开又合上。
“哼哼，我研制了他们，不，是它们，又怎么可能控制不了它们。”乾自信满满。
他似在自言自语：“不二和越前的血液构造我已经足够熟悉，什么时候也能拿到手冢的血液样本就好了。上帝最完美的作品，神念念不忘的大天使，他的血绝对能给我的实验带上一个新的层次。”
柳摆了摆手，“我还有事，你自己好自为之。”
“莲二，”乾叫住他，声音有某种刻意的缓慢：“作为天界的预言者，你没有设么想说的吗？对于千年之战，对于圣父大人还有，我的实验？”
柳脚步停滞了一下，回头，不知为何，明明相距不远，但是乾却觉得他的表情有点模糊。
“我想，”柳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他盯着老友的脸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中找出些什么，最终却在对方反光镜片下放弃了这一想法：“没有。上帝只给了我观看未来的力量，但并未赋予我参与其中的权利。”
“你的表情，让我有点介意。”乾走近了他，“你看到了什么？”
“我只是个旁观者。”柳转身离去。
柳的欲言又止无疑给他心头添了几分不安定的因素，不过这并不能造成大的波澜。无论如何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法再抽身。
外面一阵喧哗，像是有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看来又是那位了。乾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迎了出去。
来人一头火红色的短发，红色的眼睛，本来是应该活泼爽利的色泽整个沉淀了下来，便显出了几分不该有的阴郁。
乾也不说话，只是从容地从玻璃箱里拿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递给他，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拔掉瓶塞一饮而尽。
“沙利叶殿下，今日感觉如何？”
“没什么。”对方没什么表情，只是按住胸口，似乎在压抑着某种痛苦。乾思忖，好像自从昔拉死后，沙利叶就再没有了以往那种活泼飞扬的少年姿态，仿佛他的整个生命都在迅速苍老。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出接受实验，不过也并不难猜到沙利叶这么做的原因。
“嘛，开始会有点排斥反应，不过慢慢的习惯了就好了。”乾的语调像是安抚，仔细听又有几分微妙的不同。
沙利叶没有心情去关注乾反光眼镜下奇异的笑容，他没有说话。
某种类似于野兽嘶吼的躁动从风中的某处传来，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他并不关心。
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地微微一笑：“啊，那就是我要呈现给圣父大人的独一无二的礼物，我的吸血天使军队。”
沙利叶表情漠然地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沙利叶殿下，您的执着令我感动。”乾也不留他，只是在身后慢悠悠地说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沙利叶冷冷地抛下一句，身影瞬间消失。
胸口还在一阵阵火烧似的剧痛，仿佛全身的细胞组织被拆散了又重新装回去一样。意识在涣散，他晕了过去。
醒来时，胸口依旧在疼，不过已经减轻了许多。这是水星天吗？这么说，定是幸村做了什么。
“沙利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幸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细听下，却又掩饰不了悲哀。“你要把自己变成怪物吗？！”
沙利叶不答。或者说他根本不为所动。
“沙利叶……”幸村低低地说道：“是因为昔拉吗？”
沙利叶慢慢抬头，笑了起来，却是难以言语的苦涩：“我想体会他曾今经历过的…这样就可以稍微感觉到他还在身边…那家伙，明明说过要一起的，他怎么可以不守信约……”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空缈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
沙利叶蓦然抬头，充满仇恨的眼睛一时间竟然让幸村不寒而栗。“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Thrones！是他杀了昔拉，他将那家伙从我身边带走……”说到最后，声音已几近哽咽。
“你要找不二复仇吗？”幸村慢慢问道，他想他明知故问了。
他的学生，他看着成长的单纯少年，此刻却让他觉得陌生的可怕。他想起了沙利叶曾今明亮的眼神，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停了一会，他有点艰难地开口：“昔拉的死并不是不二的错，不二他只是……”
“闭嘴！别让我再听到这个名字！”沙利叶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了出来，“我不管！他害死了昔拉，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着，却泪流满面。
沙利叶转身跑了。
幸村慢慢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一点一点沉下去。
风似乎突然变得凛冽，疼痛的感觉顺着胸腔蔓延开来。他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咳嗽起来，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手指沥沥淅淅地滴下来。
果然，这个身体已经渐渐不行了吗？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千年之战之后。
紫色的眼睛眯起，菊丸的活泼飞扬的少年身姿慢慢从云遮雾绕的某处浮起。
从是最初的柳生、然后是仁王、不二、菊丸还有现在的沙利叶……身为神之治愈者，他却救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即使能撑到那时候又如何？也依然只能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渐渐远去。
幸村慢慢将头埋到膝上，一时间倒有些心灰意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好像拖得太长了，打算赶快完结掉算了。最近在思考结局，目前设想了两个结局，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全灭向的？
☆、Chapter 46 Catastrophe灾难
由于恶魔的毁坏，整个火星天差不多面目全非。
修缮火星天是个体力活。如今这个任务就落到了乌列头上。按照米迦勒的说法，他本来作为掌管刑罚的天使，天使监狱的维护也在他的职掌范围，应该义不容辞。
乌列倒是没说什么。反正米迦勒公报私仇也不是第一次了。刚刚忙完今天的部分，正打算去看看幸村，走到半路被雷米尔拦住。
“乌列，圣父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这时候叫他，会是什么事？
乌列心有疑问，不过他并不是多话之人；何况到了神殿自然会知道，也就不多问。“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上帝靠在藤花编织的座椅上，微闭着眼睛，常年近似于虚无的脸上罕见地有一丝疲态。
圣子弥赛亚耶稣恭敬站在他旁边。见乌列来到，轻轻提醒他：“父亲大人……”
上帝并不睁眼，抬手朝自己的独子挥了挥：“约书亚，你也先出去吧。”
“是，父亲大人。”
“乌列，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见儿子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之中，上帝慢慢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
乌列没有立即回答，他不想说谎，却更无法说实话。他在思忖上帝问话的目的。作为执掌刑罚的正义天使而言，守卫天界是他最重要的职责，而作为个人而言，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他对他动了不该有的感情，而这在天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手冢和不二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绝对无法瞒过上帝，目前看来，不答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上帝却微微笑了，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吗？”
“不敢妄言，请圣父大人指示。”乌列以他一贯冷静的语调回答道。
“数日之后，三界内将会有一场大灾难。”上帝抬起眼睛，看向远处的云海，神色飘虚不定。
乌列吃了一惊，不过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他知道上帝话未说完，因此并不答言。
“在这场灾难中，天界秩序大乱，而且将会丧失三分之二以上的天使。”
“需要我做什么？”乌列皱眉，心里隐隐想到了什么，又全无踪迹可寻。
“保护好拉斐尔。”上帝只是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不是保护好天界？对上帝而言，这不应该是最重要的吗？而且，虽然近来幸村身体不大好，但是还没到了要人保护的地步，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会让上帝作出这样的指示？
乌列有点懵了。但他毕竟不是多话之人，只是单膝跪下：“遵命。”
天气甚好。白色的日光在空气中折射出千重光影。
仁王嘴里衔着一根枯草，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晒太阳。第一次发现，地狱的天空，也是和人界同样明净的瓦蓝色。不像天界，各种各样的星星常年被大片的云雾遮挡着，模糊的看不真切。
手臂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烧灼感，仿佛肌肤里的水分在被阳光迅速蒸发掉，然后干枯，宛如羊皮纸般曲卷干裂。那个时候的感觉又来了吗？
抬起手，却发现手臂依然白皙完好，白色的日光在上面跳跃。刚才的灼热感也只不过是错觉。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不再畏惧阳光了。对的，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人还在的时候。
胸口有什么闷闷的东西仿佛就欲冲出，眼睛蓦然酸涩。
旁边有人在争吵。在离他有一定距离的玫瑰花园里。
是手冢和不二。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吵起来？所以，只是不二单方面的在说，手冢默默无言。
“抱歉，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二稍微抬高了声音，然而仍然不难听出其中的克制。
“不二！”手冢皱眉，声音虽低却压迫十足。见不二倔强地将头别向一旁，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如此冲动太不像你，况且这不再是你个人的事，它的存在已经危及到了地狱。”
“不像我？那么真正的不二到底该是什么样？手冢你究竟在期待着谁呢？！”不二讥诮地笑，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
手冢闭了闭眼睛，退后几步，轻轻按住胸口，陌生的情绪太多，仿佛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住。
他果然有点儿闲过头了吗？感觉到手冢的目光，仁王眯起眼睛，索性朝他笑了笑。一点也没有身为偷听者被抓包的自觉。却见手冢向他走来。
“仁王君。”淡淡的影子转瞬间已经迫近他身旁。
仁王并不起身，吐掉嘴里的草，笑的随意：“路西法大人是为了那件事吧。”
“你已经猜到了吗？”手冢对他的回答并不惊讶。
仁王悠然地摇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是这家伙告诉我的。”
“这家伙？”
“唔，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仁王眯着眼笑，白色的日光跳跃进绿色的眸子，手冢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家伙曾今也是天界的占星师呢，他能看到未来，因此很早就预测到一些事情。”
“数日之内，地狱将会遭遇一场浩劫。”手冢顿了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无尽的天空。
“哦？你怎么知道？”仁王坐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语气。
“感觉。”手冢平静地答道。
“感觉？这可不想路西法陛下您会说的话呢！”仁王审视着他，笑。
“现在我只能感觉到时间和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并不能具体分辨是何种性质的灾难。”手冢不漏痕迹地按了按胸口，停了一下，才慢慢说道。
身体还是不行吗？毕竟失去了一半灵魂，即使完美如路西法，也不能不受到限制。
“没什么。”手冢放下手，琥珀色的瞳孔渐渐深沉：“我需要你的帮忙，在灾难发生之前，阻止它。”
“嗯？”
“我需要存在于你体内光明天使柳生的力量。”
“那么陛下感觉到灾难的影子……”可以这么说吧，仁王顿了顿：“是什么？”
“吸血天使。”手冢沉声道，声音缓慢，却毫无犹豫。
“啊，就是那个……”仁王恍然大悟。
“嗯，不二曾今告诉过我，乾贞治在以他为原型试图复制出别的吸血天使。数月之前在越前家，乾也确实有意让我们见到过实验品。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实验并未成功，是以并未造成大患。但是现在从地狱之前出现的魔尸来看，恐怕……”
“难怪不二那么大火气。”仁王笑道，摇了摇头：“乾那家伙，之前擅自造出伪造物‘菊丸’都已经足够触犯到不二的底线；现在又弄出等同于不二自身的伪造物，只怕不二灭他十次都不够。”
“不止，恐怕吸血天使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手冢目光冷峻，“他手里还有越前的血液样本。他完全可能造出完全超出于这个世界范畴之外的怪物。”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上帝竟会由着他这么肆无忌惮。”仁王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甚至对于即将来临的灾难都袖手旁观？”
“我了解上帝，他从不做无意义之事。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手冢停了一下，缓缓说道：“上帝对这场灾难的结果了如指掌并借此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陛下想要在灾难来临之前阻止它，但是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可能这种阻止行为很可能本身就是上帝计划中的一部分。”仁王笑了笑。一阵见血地道。
这种例子已经太多了，自以为反叛，自以为的成功，实际上从未脱离过上帝的掌控。费劲千辛万苦所得到的，其实不过是神早已设定好的结局。其实神早已坐收渔翁之利。
“想过。”手冢静静地答道，他抬头，任风扬起金色的发丝：“应该说，一直在思考。”
“那为什么还如此义无反顾？”
“纵使如此，也好过于坐以待毙。不尝试，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琥珀色的眼睛冷定而超然。
“不愧是路西法陛下，果然是现实主义派呢。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神那么青睐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重塑光阴。”手冢的回答笃定，有一丝隐秘的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我回来喽
☆、Chapter 47 Vision微神
传说中光明天使有扭转时空的力量。可以令光阴倒退，空间逆转。
如果能回到过去，是不是就能阻止一切发生？不二将没有去火星天，菊丸不会死，越前也还只是普通的人类少年。
“传说只是传说而已。”仁王讥诮地笑，“如果上帝真的给了这家伙这种能力，这家伙为什么不先用来拯救自己……”
他笑的满不在乎，手冢却听出背后隐藏的深深的悲哀。
“时间是无法逆转的。”手冢淡淡地点头，“纵使回到过去，也改变不了已经成为事实的未来。所以，我所说的重塑，并不是指这个。光明天使虽然不具有扭转时空的能力，却有颠覆昼夜的力量。这场灾难始于五日后，也就是4月19日，复活节前夕。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