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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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仅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能深刻地体会到那个风间臣的心情，这是因为我的阅历更深，且这一世我的身世与他比较接近？

　　　　“好，下午的比赛我们要再接再厉，一定要打进决赛！”北宫是干劲十足。

　　　　他们比赛，我就在三个人中间来回看着。我们要进决赛，那么小组赛三个人就必须要胜两轮。虽说看样子要赢B校是没问题啦，但是……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呀？这里、那里，全是可以毫无顾虑就进攻的地方，你们偏偏都不管硬要打入人家腹地离去，不是白白浪费棋子吗？而对手学校也是的，视能扳回局面的几步而不见，自己往死路里钻……他们的对局在我眼里几乎都不能称之为对局。

　　　　不行了，我好想杨仰天长叹然后掩面一下。我好歹还是给他们做过一周特训的结果却是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看来下周给他们讲棋也是件困难的事，我要一一细数他们的毛病……

　　　　差不多大半段时间下来，我快能猜想出他们后面的几步了。心里有了数，我打算去张望一下海王和叶濑中学比赛的进展。

　　　　悄悄走到那里，我率先看到的，是进藤光略显丰富的表情。那可不是“很妙”的表情而是几欲抓狂，看来进藤光碰到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倒是塔矢亮一脸平静，无甚波澜。

　　　　凑近了看，却也能看出海王与叶濑来两者间有点大的实力差距。

　　　　不愧是北区国中界里的团队赛常胜队伍，棋风下得就是比这里的其他三所学校都要严谨，错误没那么多。其中的风间臣，棋力更可比拟棋院里的院生，且可处于至少是二组的水平。

　　　　怪不得去年我们学校赢不了呢，看人家的棋就知道。虽说我不能灭自己人的威风，但事实就摆在这里令人自欺欺人不能。

　　　　这对北宫他们来说是个打击，但打击才能给人动力嘛。有个劲敌在，他们才会成长得更快，这不是符和少年成长的一向惯例吗……

正文　未知的未来

　　　　今日下午的北区中学生夏季围棋交流赛，我们学校的人棋下得虽然不好但也胜了，进入了决赛圈。相比之下，叶濑中学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你这一步不应该下在这里，在那里才好……”进藤君倒是相当热爱自己的母校，都离校两三年了还会来指导。

　　　　“……你们学校就好了，还有机会和海王较量。”叶濑只能和B校在角逐季军的名次，进藤光以羡慕的口吻对我说。

　　　　“他们能赢海王中学倒好了。”我很想说“进藤君你不用羡慕，我们学校上了也是和你们一样的结局”，但还是算了：“不过进藤君很热心呢，对于自己曾经的学校的围棋社。”

　　　　“因为有塔矢这个对手在嘛。而且当年我参加的围棋社，也是叶濑的第一届围棋社……”进藤光回忆起了当初连参赛队员都凑不齐的过去。

　　　　“他们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参加比赛真好呢……”我不禁感慨。虽然也不是完全的无忧无虑啦，但这种青春年少的时光是最美好的。有同伴，有队友，还有……偶尔的吵吵嘴。

　　　　“风间臣，等会的比赛我一定要打败你！”才比赛刚结束休整的一小会儿时间，北宫就和貌似是他的死对头风间臣吵上了。

　　　　“随便你。”对于北宫的指名挑战，风间臣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他们两个以前有什么过节吗？”我问旁边的荒木，这两人明显是认识的嘛。

　　　　“骏一和风间臣似乎是邻居，骏一以前说过讨厌家里人总拿他和风间臣比较来着……”荒木回忆道。

　　　　我明白了，是典型的“我讨厌总被拿来和你比，你又一副总不把我放在心上的样子”的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两人都是不善于表达内心，拐弯抹角以致产生误会啊……

　　　　一个中学生的围棋交流赛里会有这种狗血的事情，果然围棋里的人生很精彩……

　　　　“总之，就是打败海王的重任就交给你们A校了，一定要灭灭他们的威风！”进藤光是恨不得自己能上场？

　　　　“这就要看北宫他们的了……”只是情况也不是很妙。

　　　　于是这场有人“负气”的比赛，就这么开始了。许是知道海王的人不好对付，森井他们一上来态度就很认真，不似前场与B校的比赛突进。海王围棋社站在一旁的指导老师是个中国人，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海王的三个选手实力普遍在森井他们之上，荒木的布局从布局之初就与胜利无望。森井的三讲赛则是呈现出了胶着状态，短时间内看来难以分出胜负。自信于他们的比赛离开一小会儿时间，我还是能看出落子顺序的，我把重点放在了主将赛上。

　　　　风间臣的确尚处于领先地位，但北宫也毫不示弱地步步紧逼，北宫是牟足了劲儿，欲与其实应该算是幼年好友的风间臣一较高下啊。

　　　　北宫的目标始终是打入对手的腹地，所以刚才的棋一有小小的空隙，他的棋子就落在了风间臣的阵地里。

　　　　北宫的这一手不好也不坏。如果能处理好对方腹地里的这一子，胜利就在北宫这边。但是要能用好这一步也需要有点深入，依北宫的情况……我不敢断言。

　　　　风间臣蹙了蹙眉。短暂的思考过后，毅然地抓起一字进行了进攻。

　　　　“啊！”北宫没料到风间臣会无视他刚才的那一手。

　　　　的确，风间臣如果能先攻下北宫的那一块地，那么即使是左上方损失了几子也无关紧要。

　　　　这样一来局势就微妙了啊……他们两人到底谁的意图先能够实现呢？应该是谁的实力更胜一筹谁就能先锁定胜局？可惜事实证明了，那个人不是北宫。

　　　　面对风间臣之前漂亮的一手，北宫的面色刷地就变白了。

　　　　真是颇有两点的一手呢，即使是高眼光的我也要拍案一下。风间臣吗？也是个有潜力的青年……

　　　　“我输了。”手紧抓着自己的裤子，北宫不得不低头认输。另一边，三将荒木也在此之前就已投子，我们这边只剩了森井快要下到终局。

　　　　“半年了，你的棋力还没多大进步呢。”风间臣是有意要打击北宫。

　　　　“半年不行那么就再来半年！”低沉着脸，北宫还没有放弃要打败风间臣的目标：“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

　　　　“在那之前，再好好磨练自己的棋艺。”风间臣总不给北宫好话。

　　　　“我输了。”森井的棋局也结束了，只有森井为我们学校带来了一胜，稍微挽回了一点学校的面子。

　　　　“虽然今天的比赛到此为止了，但我们的希望还没有终结。正如北宫所说，半年后的冬季你们还有一次再战海王的机会，不想留有遗憾的话在这半年里冲刺，特别是明年就要毕业了的北宫你。那么回去后我给你们讲棋，到时候要认真听哟。”我给他们先打半学期后冬季交流赛的气。

　　　　海王的人都奇怪地看了我两眼，我只是淡然自若地笑着。

　　　　“怎样怎样，你们学校和海王的比赛结果？”自家学校的赛一比完，进藤光就跑到了我们这边。

　　　　“两败一胜，亚军。”我简洁地说道。

　　　　“啊难道就没有人能打败海王了吗？塔矢那家伙又要嚣张了……”进藤光在臆想。

　　　　“塔矢君的话才不会想那么多？”我点破进藤光，此时的塔矢亮似乎是到后场去了。

　　　　“讨厌，连川源桑都这么说……”对不起进藤君，我不是你的知音……

　　　　一整天的夏季中学生围棋交流赛在颁奖仪式后全部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场面，而留到最后的选手和观众也都陆陆续续准备回家了。该说海王的学生是学风太好还是什么，拿到冠军奖杯后都没先出什么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倒是要觉得他们太年少老成了……

　　　　拖拉地稍等森井他们有事没事磨机了一会儿，我看到了一个同样要撤离的人。

　　　　“风间同学！”想了想，我还是叫住了风间臣。

　　　　“你是A校的……”虽没穿校服，但是比赛时我始终都站在自己学校这边，风间臣也猜出了我是A校的人。

　　　　“我是A校围棋社的川源雅，因为是院生所以没有参加比赛。”我道。

　　　　“院生……吗？”风间臣重复。

　　　　“是的。请问你在比赛最后，为什么要那么刺激北宫呢？海王中学的优等生，不会个个都是目中无人的？”我盯着风间臣不语的脸色：“还是，你在希望自己将要放弃的梦想，能在北宫身上延续呢？”

　　　　“你……”被我看穿了心思的风间臣想反驳而不能。

　　　　“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别人身上总是不好的……”我叹一口气。

　　　　“够了，你是来说教的吗？”风间臣突然一改之前的冷漠为激动：“我可不像你一样只要做一个安心成长的公主就好了，川源财团的大小姐！不要总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任何事情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自己的处境自己最清楚，不劳烦你来操心。在此之前，先关心一下你们自家的财团怎样才能不被人家踩在脚底下！”

　　　　因为被撮到了痛处所以炸毛了吗？跳脚的人真可怕……

　　　　踩了地雷的我只能把没说出口的“你的朋友会帮你的，把真心话告诉好友能减轻压力不是吗”之类的话继续闷在肚里，目送他负气而去。

　　　　我的好心被当成坏意了呢……不过算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会有什么样的将来都是由自己决定的。如果那就是风间臣想要的未来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正文　全是讨厌鬼

　　　　上周六的夏季围棋交流赛，我们学校遗憾而归。在走时进藤君嚷嚷着要与塔矢亮下一盘，好奇于他两的棋局的我跟他们进了就是上一次塔矢亮带我去的那家围棋沙龙，围观了貌似是第N＋1次进藤光负于塔矢亮的全过程。

　　　　要说他们两的棋嘛，应该是相互都知根知底了，拼起来毫无顾忌。

　　　　“怎么又是我输……”进藤光输棋后在抓头发。

　　　　“这里……还有这里……”塔矢亮倒是狠熟络地就讲起了棋。

　　　　“在塔矢君面前进藤君还需要再多加努力哟，世界围棋锦标赛的预选赛也是。”再一次见识到了进藤光和塔矢亮的相处模式，我莞尔一笑。

　　　　“咦？”进藤光没明白我说的话。

　　　　“我是说你一定要拿到一个世锦赛的参赛名额啊，我可是和同学一起在你身上下了赌注的啊。”关于谁请客去游戏厅的赌注……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的。

　　　　“？”身为赌注对象，进藤光还有些云里雾里。不过我可不能把事情讲得太清楚，毕竟不经过当事人同意就拿人家做赌注还是有点不好的……

　　　　“在想什么？看你一副偷笑的样子，心情很好啊……”在棋院的休息室里小憩的时候又回想起了周六的事情，由香的一句问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没什么……”我忙喝口水装样子。

　　　　“对了我看到了哟，阿雅你们家拍的那个广告。”由香貌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噗——”我差点被刚喝进去的水呛到。由香，你不要哪壶水我不要开哪壶好不好？

　　　　这一周，经过后期的剪辑与效果添加，我们家拍的广告正式投入播放了。想到我在里面的镜头我就想死一死啊，装漂亮装纯真的有木有！

　　　　“迟泽说的是那个酒店的广告吗？我也看到了，川源你拍的不错。”凑过来的矢岛朝我露齿一笑。

　　　　笑毛笑啊，一个两个都嘲笑我，我一点都不在意，哼！

　　　　“阿雅你上周说的那个你们学校参加的夏季交流赛怎么样了？”由香问我。

　　　　那个比赛我也是告诉过由香的，因为原本由香还想下午拉我出去玩。我宁愿去代看比赛也不想再和由香出去啊，虽然周六塔矢亮也在那个会场，但谁知道由香会不会再拉来个什么人呢？

　　　　“我们学校是亚军。”少说话少惹事，我自动没说碰到了塔矢亮和进藤光。

　　　　“那还真是可惜了……”由香替我们学校惋惜道。

　　　　“实力差距就在那里我也没办法。”我道，

　　　　“你倒是看得很开……”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一段短暂的比赛休息时间在我们的闲聊中即将过去。

　　　　“啊，我还要去上个厕所……”由香抬头看看差不多了的时间。

　　　　“我也去……”矢岛同时起身。

　　　　“你也要去？”由香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我是说男厕所啦！”矢岛没辙地把话讲得不能再清楚了。

　　　　瞬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了我一人。悠悠闲闲地准备再翻两页围棋周刊，我看到了刚打完一通长电话从门外进来的涉一的身影。

　　　　“涉一，稍等一下！”我想起了点事，站起来叫住了涉一。

　　　　“怎么了？”收回手机，涉一向我这边走来。

　　　　“最近在棋院里怎么样？快要到七月的棋士考试预选赛了，但我看你似乎很随意的样子……不是说不紧张不好，只是你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好我描述不出心中的感觉，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放心。只要阿雅你不改变成为一名职业棋士的目标，我就也会和你走一样的道路的。”好在涉一是明白了我对他的担忧。

　　　　“啊……”为什么涉一的话听起来总有点怪怪的？

　　　　“对了，岩手现在在参加世锦赛的预选赛。如果他拿到了出赛名额的话，你要不要跟在岩手身边去看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不管怎么说，我从涉一身上还是看不到他对围棋的热情，这点让我很担心。

　　　　“阿雅你呢？”涉一问我。

　　　　“赞助商可以拿到少数份额的入场券，我也会去。而且如果是在棋院的幽间玄室的比赛，我们普通院生也能去看？”我道。

　　　　“那我去好了。”涉一同意。

　　　　现场感受一下世界高手比赛时的氛围多少能影响到涉一一点点？话说涉一你以后在棋坛扬名了，可不要忘了我的功劳啊，乃从入门到后面都是我领着的，这一领就要负责到底有个成果出来……

　　　　“啊啦这不是川源桑吗？当时看到电视上的广告时，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们棋院的川源雅来着……”有女生突然从门外冒出来。

　　　　“对不起，请问你是？”又来……所以说我最讨厌那个广告了……

　　　　“我是今年三月进棋院的国分寺园子，川源桑叫我园子就好。”那个女生甜甜一笑。

　　　　“你也叫我‘阿雅’就好。”我“礼尚往来”。话说现在棋院的女生都是这么的热情吗……

　　　　“我很喜欢你们酒店里的大花园呢，下次姨妈他们到日本来玩时我一定向她们推荐你们的酒店！”我该感谢她帮我家拉生意么……“阿雅以后也有向演艺圈发展的机会吗？”

　　　　“不，没有，我只想一心一意地下围棋。”我断然否决这个可能。

　　　　“真是可惜呢，依阿雅的实力，就算在竞争激烈的演艺圈里肯定也能大红大紫的，本来还想请你加入我爸爸所在的所在的演艺公司的说……”国分寺园子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是，现在的孩子都太会为自己父母的事业着想了，也不想想如果我想做明星，就不会还呆在棋院里了。演艺圈什么的，拍那一次广告就够了，我绝对不要去做艺人。上镜头什么的，以后等我成为了职业棋士还会少吗？

　　　　“确实，阿雅以后可以考虑一下演艺圈。”前面我还在为他考虑的涉一也冷飕飕地来了一句。

　　　　“连你都吐槽我……”我鼓起了两腮。

　　　　真是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