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而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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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起来吧。”
“应该不是他俩,余明磊的衣服颜色那么显眼,我不会看不见的。”
“如果不是他俩又会是谁呢?而且还会有谁呢。”陈霖转念一想,“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这医院里面……还有……还有我们没见过的人吧。”
“对,有可能。所以我必须出去看看。一方面是确定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再顺便找找周午。”
“可是蒋函怎么办?”陈霖把背上的蒋函松了松,放在了地面上,让他的头靠着墙,“血是止住了,但他的情况看起来还是不太好。翻窗跑就够呛,硬冲肯定是不行。”
“先把他放在椅子上靠着吧,等消灭了那家伙后再背走他。”郑淑怡把手放在门把上,剧烈的振动几乎让她无法握住门把手,“一会儿我喊一二三就开门,你们先拿好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只要他第一步一迈进来,咱们就开始主动攻击——最好是一下毙命。
郑淑怡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台灯:“尽力而为吧,反正不是它死就是咱们亡。我要开始数了,做好准备。”
“一、二、三!”
她一拧动把手,正在撞击门的怪物一个踉跄,差点栽在郑淑怡身上。郑淑怡吓得后退一步,不敢直视那张腐烂流着脓水的脸。她紧闭上眼睛,狠狠地用台灯底像怪物的脑袋砸去,溅了自己一脸的绿水,不过幸好没有让怪物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最后陈霖高高举起板凳,像怪物的脑袋扔了过去。没有想到怪物的腐肉那么脆弱,“咔”的一声那怪物的脖骨就折断了,丝缕连接的肉竟没有支持住它的脑袋,硬是晃了几下后,它的脑袋与身体彻底分家了,喷出了大片紫黑色的粘稠液体,然后轱辘到一旁了。
“这么不经砸,”汤锲极力掩饰住自己刚才的慌张,放下了手中重重的医疗仪器,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它有多厉害呢,其实只要人多也就没什么了。”
“这东西难死着呢——”幸好陈霖早有准备,把与脑袋分了家但仍想扑来的身子砸了下去,直到打的粉身碎骨,“好几次了,现在终于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居然离了脑袋仍能保持攻击状态。被它指甲抓一下就能撕掉半块皮。”
“赶紧走。”郑淑怡看着陈霖背好蒋函,然后转过身快跑起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半天了。快点,再过一会就天亮了。”
不巧的是他们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两个人,也自然没有找到我和余明磊,甚至他们就差一步就要踏入我所处的走廊中,但是他们在徘徊不停后觉得可能性不大,于是就离开了。
——————————'回忆结束'
后来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我仍是会忍不住嘲笑他们的智商,如果他们来得早一点余明磊或许就不会死了。
“不过人死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还真是个问题。”蒋函思考起来。
“对了,周午,”郑淑怡把我从心事里拽回来,“那个被追杀的人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啊……没有……他还能说什么,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我不敢直视郑淑怡,后背渗出了冷汗,当然我也的确撒了谎。这个时候很有必要转移话题,“刚下完雨,在仓库里呆着又潮又闷,难受死了,要不……我出去走走?蒋函,你也来吧,就在门口透透气,也不远走。”
“啊?好。”蒋函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
“我也去!”汤锲也想起身。
我赶紧摆摆手:“别别别,还是我和蒋函单独相处吧……啊哈,你也知道的,所以你看……就别跟来这么多人了。”
硬着头皮迎着众人的那种目光讲完一串话,我立刻失魂落魄的拽着蒋函跑了出去。
“你也别太在意啊,”我讪笑着和蒋函道歉,“我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主要是有事情想问你,又不希望别人跟过来。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蒋函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敛了起来:“哦,没关系。什么事?”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随便问问。”我放低了声音,“你和余明磊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哦,忘了问他。”提起余明磊,蒋函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面无表情了,“他死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我也正好想说这事。不过他也不一定死了,或许还活着,我现在也找不到他的尸体了。”我试探性的说,“他死之前说不让我把他死了的事情告诉你。”
“哦。”
“他还说……”我看蒋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就叙述出了余明磊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恨你。”
说完以后,我偷偷瞥了蒋函几眼,果然,他的神情改变了,变得很复杂,让我捉摸不清。
“那你回答什么了?”蒋函忽然问我。
“我还能回答什么,我又什么都不清楚,那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在院子的角落里蹲下身,“我就敷衍了一句‘我知道’。”
“嗯,”蒋函低着头,“我没有想到他会死。”
他也蹲了下来,用手臂环住头,把脸埋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呆了好半天,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细微的抽泣声。
“诶,你哭什么啊……”我赶紧过去安慰他,“仇人死了不应该挺高兴的么。”
蒋函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他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视线没有在任何地方定格,只是呆呆的任目光飘忽。
“他回不来了,”蒋函的声音带着哽咽,但紧接着就说出了让我震惊到无法言语的话,“我们过去,是恋人。”
————————'蒋函的过去'
蒋函第一次见到余明磊时,才刚刚十八岁,正在上高三。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与初恋的相遇居然发生在一个如此不合时宜的年龄而且还那般仓促。
在很久很久以前,蒋函就认准了自己是喜欢男人的,但究竟是喜欢一个什么类型,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一直到遇见余明磊之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高三的最后一个运动会过后,蒋函班里几个关系不错的男孩子打算出去聚一聚,正好趁着高三刚刚开始一切还都不太紧张,也同时是为了留下些什么回忆。本来蒋函就一直扮演着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色,但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一同拽去了。
那是蒋函第一次遇见余明磊,只依稀记着是哪个同学的哥哥,甚至连余明磊的弟弟究竟姓谁名谁都不记得了,但余明磊那天的着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就连上面印的细小的图案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可以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
余明磊很喜欢明黄色,而蒋函也很喜欢看他穿明黄色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暖暖的好像鸭蛋黄的颜色总让蒋函觉得很治愈。
就这样,蒋函与整整大自己十岁的余明磊在一起了。长久的相处中,是谁先对谁动的心,蒋函也不清楚了,也或许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那段日子也确实过得不错,一直持续到蒋函高考结束,他们甚至瞒过了所有人。余明磊对蒋函一直是很柔和的,一直保持着起初的温热。这就让蒋函恍惚觉着,就这样真的能消磨掉一辈子了。
余明磊从来不和蒋函发脾气,很多时候都是蒋函在无理取闹。有的时候,一个拥抱,暖暖的,就会让蒋函感到平息。如果真的能这样让时间过去,亦不失为是一种幸福。
他们间的第一次矛盾发生在蒋函十九岁时。甚至连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或许都要从这件事情追溯起。可当时忍了两年,后来却连一天也忍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拾贰
第十二章。
余明磊要结婚了!
蒋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直到他的大学同学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自己在逛街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余明磊和一个女人手牵手闲逛,动作亲昵得很。
“呐,离的太远,我也没拍清楚。”看蒋函不相信,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还拍了照片让蒋函看,“你也真得看好他了,搞不好哪天就和别人跑了。”
尽管他手机的像素很渣,距离也很远,朦朦胧胧的也看不真切。但蒋函可以断定的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的确是余明磊。他依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笑得很高兴的样子,只不过,他的笑容并没有给蒋函,而是很大方的给予了身边那个披肩发的女人。
蒋函直接跑到冲洗店把这张照片洗了出来。等冲洗出来拿到手中后,蒋函恶狠狠地攥着它,盯着上面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大声咒骂着,他甚至冲动中想往那张照片那个女人身上用红笔画个大大地“叉”。但他最终忍住了,只是拿着照片立刻去了余明磊家,一分钟也没耽搁。见到余明磊后就重重的把它拍在了桌子上,扭头就走。
余明磊凭什么对她笑的那么开心。蒋函心里很难受,他只觉得如果余明磊给自己道个歉承认错了,并且告诉自己那个笑容算是施舍给那个女人的,他就算是原谅余明磊,而且和好如初。
可是蒋函始终没有等到。到最后整整冷战了两个月,蒋函先沉不住气了,主动给余明磊发了短信。
结果这次他的确等到了余明磊的回复,但那几个字却让蒋函看的触目惊心,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挖去了一块一样,汩汩的向外涌着血,很痛很痛。
“对不起,我要结婚了。”
这是余明磊在那一年最后一次再和蒋函联系,也是蒋函第一次见余明磊这么一本正经,连标点符号都认认真真的加了,蒋函明白,真的该死心了。
他们完全失去了联系,一直到蒋函二十岁生日过去了一个月后。
那天晚上,蒋函在外面呆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打开门后,任何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任何有人进来的征兆都没有,和平时一模一样。
所以赫然映入眼帘的余明磊自然会吓蒋函一跳。
桌子上还摆放着残留余温的饭菜,显然是余明磊提前做好的,而此刻他正仰面朝天的趴在床上,睡得很沉。
蒋函很想把他立刻赶出去并且同时把钥匙索要回来。但走进后,他停住了,只是扯来一条被子,轻轻盖在了余明磊身上。
就再原谅他这一回吧。蒋函知道,其实在自己心里,早就已经原谅他了。
余明磊醒来以后,蒋函又装作黑着脸不理会他,而余明磊也一声不吭,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这就让心情本来就很糟糕的蒋函看着更生气了。
最后蒋函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干脆下了逐客令,余明磊这才吞吞吐吐的告诉蒋函,他不结婚了。
那一刻,蒋函只觉得自己用心花怒放形容都不够,更多的是一种激动,渐渐变成了疯狂。
于是,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两年。蒋函二十一岁那年,他们才彻底分手,把各种纠葛不舍都抹得一干二净。
这一次依旧是余明磊先放手的,他是一定要结婚的。
临走前他告诉蒋函,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必须结婚了,不可能就这样和蒋函混一辈子。
他最后对蒋函说,这两年的日子也却是没什么意思,他们的关系都快成为一种负担了,不冷不热,平平淡淡。
蒋函很伤心,但包裹着他更多的,是一种愤怒——原来余明磊把这和自己在一起的三年都全部当成混日子。
于是,余明磊婚礼当天,蒋函不请自到,而且还完成了自己的计划,甚至成果远远高过自己预期的目标:很高调的带着一帮人搅了婚礼,并且附带计划之外的就是把新娘子当场气哭。余明磊当时的脸色绝对要比调色盘中的颜色掺和在一起还复杂。
其实在当天晚上,蒋函就是后悔了的,自己本应该去祝福他的。毕竟,都在一起三年了,也应该互相理解的。最起码,要找事要闹也不应该在人家婚礼上闹。
有的时候,蒋函又感觉毫不后悔,余明磊就是活该。婚礼上闹一场远远还不够,应该再多捅出点事才好。蒋函本来就是一个很任性的人,每次只要稍稍动了一点道歉的念头,都又被反复的纠结与任性压下去了。
后来他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余明磊并且放下自己的任性了,因为余明磊离开了,带着一家人搬去外地了,据一些流言说是为了故意躲开蒋函的。
蒋函也可以不再去想了,并且打算心平气和的再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收获自己新的爱情。但无奈的是,他一直没有遇见一个让自己全心全意沉进去的人。
生活再努力改变也谈不上新,依旧是平淡无聊,平时偶尔在讲堂上露个脸,剩余的大部分时间他都用在了打工赚钱上——要赶紧换房子,远离这个自己和余明磊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出租屋。实在没什么事情干的时候,蒋函偶尔会想到去泡吧,不过因为酒量太差,经常烂醉而归。后来想起来醉酒后横穿马路的事有点后怕,就果断连酒也不喝了。
他还差一个月就要二十二了,在乏味的生活刚刚步入正轨时,突如其来的事件又让一切都不正常起来。
自己又一次与余明磊相遇了。
当余明磊见到蒋函时,也是一样的吃惊。谁也没有想到,再次相遇居然不是他们幻想中的伤感与浪漫,反之,是一个连大门都找不到的鬼地方,而且生死的线还一直悬挂着。
更让蒋函生气的不是余明磊一路以来一直刻意的躲着自己,而是面对蒋函和其他人的暧昧,无动于衷也就算了,可恨的是还能非常自然地起哄。
——————'过去结束'
我就这样目瞪口呆的听蒋函讲完了这个无比荒谬故事。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问他:“那啥……也就是说,你跟我的一切一直都是在故意气他?”
看着蒋函愣了几秒,随之点点头。我感觉心里一下子搅得很复杂起来,也说不出是伤心还是觉着可笑。
“我猜也是,”我挤出笑容,“我说呢,咱们一直都是朋友。”
“也不完全是吧,”他站起身,直直的看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中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我挺喜欢你起初穿的那件衬衣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丢在住院部的那件衬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而且那件衬衣很旧了,灰白色都有些微微发黄,扣子都掉了好几颗了。
扣子?对了,掉了的扣子都换成明黄色的纽扣重新缀上了,明黄色会不会是他喜欢的原因?
“啊哈,你说的是扣子颜色吧。这就好,等出去了我送你一包,没事,我当时买了一个小匣子的。”
蒋函看着我的样子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看,微微打卷的头发在雨后初晴的阳光照耀下呈现出自然的棕色,绒绒的依偎在一起,搅成一团,让我联想到了雏鸟颈上柔软的毛。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说话的声调和语气。”他继续注视着我的眼睛,透过他亮亮的瞳,我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稍微慌乱的表情。
我“啊”了一声,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忐忑不安。
“我已经找到开始新生活的方式了。”
我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干笑几声,装模作样的用手在空中忽闪几下,“天越来越热了,一会就晒成干了。要不别在外面晾着了,先回去吧。”
我真的不希望他把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纸捅破,那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种不由自主的抵触和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情绪会让我无法稳定下来。
我听见蒋函在我身后叫了几声我的名字,我装作没有听见,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他却几步小跑着跟了过来,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我很害怕听见的东西,而且让我听得很真切。
“周午,我喜欢你。”
我停下了脚步,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