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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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李寻欢这等高手，感觉何其敏锐，只要有人注意他，不管是善意还是敌视，他都能立刻感受到。屋里只有他和阿飞两个人。一开始，他以为是阿飞在悄悄看自己。但是，李寻欢每每抬头，院子里的阿飞总在专心做事，根本未曾留心他。
阿飞不会作伪。既然不是他，那就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了？李寻欢问着自己，但他找不到答案。也许他根本不敢面对答案。
无论如何，李寻欢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七年，也许，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
大年初一这天，阿飞跪在母亲墓碑前祷念了一会儿，终于站了起来。听到李寻欢道：“阿飞，那大夫财迷心窍，贪婪冷酷，却罪不该死。”
阿飞直起身，声音变得十分冷酷，道：“他靠学来的医术治病敛钱，是他自己本事；我用我练成的剑术杀人出气，也是我的本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你如果想救他，就来试试我的剑好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侧过身子让出路来。阿飞慢慢经过他身边，见他一动不动，不觉得开心，倒有些难受，好像希望他拦下自己一样。
阿飞走后，李寻欢等了一整天，烦躁不安，一会儿觉得不如干脆留下来一辈子陪着阿飞，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是离开对阿飞更好，心中激烈交战。
终于，大路上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脊背挺直，腰间悬着一柄铁片剑，手臂上搭着一件白狐斗篷。
李寻欢生活简朴，家中只有两身棉袍换洗。一件弄污被他烧了，另一件在倚翠楼弃置不要。寒冬腊月，他却只穿了一件秋季夹袍。
“这山里没有貂，却有一种白狐狸，很是珍稀。等我猎到了，我用那毛皮给你做一件斗篷。”
这是很久以前，阿飞听说李寻欢为了请大夫出诊，送掉了一件貂裘时说的。那时阿飞才六七岁，而白狐是山林之王，极难捕捉。七年过去，想不到阿飞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宛如灵犀相通一般，阿飞蓦地向李寻欢看来，露出一个笑容。李寻欢心中大震。
那种目光！他可以对天发誓，现在大道上冲他微笑的阿飞，目光中透出的专注深情，正与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突然，阿飞的笑容凝固了，箭一般向李寻欢飞掠过来。正当这时，李寻欢觉得周遭空气有如波浪般一阵扭曲。阿飞明明正在急速接近自己，李寻欢却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扭曲。
李寻欢这才明白，为什么少林前辈会说入定乃是心境的极大磨练，又为什么有人入定后十年八年也不醒来。
只因梦中度过的时光，见过的人，正如现实一般，经历了就再难割舍。
他已经尽力挽救，但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他和阿飞再也没法回到从前。甚至，他不知道脱离梦境后该如何面对现实的好友阿飞。
如果上天能许他一个请求，那他希望出梦之后彻底忘记这件事。回到现实，他仍是阿飞最敬重的师友兼兄长，阿飞仍是他最可信赖的生死之交。
如果上天能许他一个请求，他希望出梦之后，和阿飞的情谊仍然纯粹如水晶，没有半丝杂念。
沥胆咒愿天有眼
电光石火间闪过脑海的回忆，似乎耗尽了李寻欢全身力气。片刻之间，他的额头似乎又多了几道皱纹。心魔阿飞站在床前，冷冷地望着他，脚边是半截断剑。李寻欢喘息甫定，问：“你到底是谁？”
心魔冷笑道：“如果你现在离开梦境，我就是十年后的阿飞！”
李寻欢脸色灰白，双手拄在床上，弯下腰重重咳嗽起来。心魔盯着他的眼睛，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自从你把阿飞引上歧途，他就再没找过别人，他也找不了别人！把他毁成这样，你是不是特别高兴？”说到最后，心魔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几近狞厉。
梦里种种，皆是本心。在梦里李寻欢无法欺骗心魔；同样，本来就是本心化身的心魔也不会更不能欺骗他。想到自己对阿飞的人生造成如此影响，李寻欢的脸白得可怖，问：“那小虎呢？小虎又是谁？”
心魔道：“小虎是阿飞的梦想和心血寄托。阿飞七岁丧母，从来没见过父亲，一个人长大。你觉得他会不会想要一个家？像别人一样有妻有子？你这妖怪，你已经毁了阿飞，你以为他还愿意你接近他儿子么！”
心魔越逼越近，嘴里的热气直直喷到了李寻欢脸上。奇怪的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和阿飞一模一样的英俊面庞，李寻欢仍然不可自抑地有了反应。
心魔和他心念相通，顿时之间，看他的眼神也起了微妙的变化。突然，他一把掀开盖在李寻欢身上的棉被。李寻欢猝不及防，隆起的下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心魔面前。
心魔抓住李寻欢企图遮掩的双手，牢牢把他按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英俊的脸上燃烧着强烈的憎恨和更为强烈的情。欲。他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狞笑，道：“如果你有儿子，如果你的儿子还没通晓情。欲就被大他十来岁的男人搞到手，你会怎么报复？”
李寻欢双手被制，即使身上仍有飞刀他也没有办法取到。更何况，心魔深谙他武功路数和谋略思虑。与这样一个对手交手，简直毫无胜算！心魔猎猎喘息，看着完全无法抵抗的李寻欢，带着恶意的讥笑，坚硬如铁的下身抵住了他的大腿，开始慢条斯理地摩擦起来。
还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需求？心魔完全清楚，用什么样的角度和力量能够最大程度挑起李寻欢的□和羞耻心。但这不是求欢，他和李寻欢都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侮辱和伤害。
不过，李寻欢的面容仍然十分平静，呼吸完全没有变化。尽管被用强猥亵，他一点都没有动怒，更没有半分□翻动的迹象。在心魔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侵犯下，他甚至缓缓闭起了眼睛。
无论看在谁眼里，这都是万念俱灰听天由命的表示。即使是李寻欢的敌人，看见这一幕也会震动。李寻欢一向病体支离，但小李飞刀的精神却是强大无匹，从没有人见过放弃希望的李寻欢，今日他却在心魔面前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心魔喘息更急，恶毒的微笑中带上了不可抑制的兴奋。梦中对心性的打击尤甚于现实。这场交手若以李寻欢交出身心为始，便将以他的身心俱毁而告终！即使李寻欢还能醒转回到现实，失去无畏精神的李寻欢，便如飞刀折刃，宝珠蒙尘，不再有任何过人之处！
身体随着心魔被动地摆动着，粗布缝制的衣衫禁不起大力拉扯，早被撕得难以蔽体。额头汗珠滚滚而落，脖颈到胸前汗水湿成了一个小水洼。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李寻欢在道德上是有一点洁癖的。比起身体脏污，心灵的巨大侮辱让他更加痛苦难当。
眼前是挚爱的面孔，却充满了扭曲恶毒的微笑；英俊如神祇的五官线条，在情。欲中逐渐变得丑陋恶心；
耳边是充满憎恶仇恨的控诉“你毁了阿飞，你毁了阿飞……”，一声又一声，字字椎心泣血！
“哧拉”一声，最后一片衣衫终于也被撕得粉碎。心魔把李寻欢抓得更紧，十指指节深深嵌入他的肌肉中。一阵剧痛从李寻欢肩肘传来，李寻欢猛地咬紧了牙关。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双臂一定被拉得脱臼了。
这下，就算有飞刀在手，他也发不出去了。
肩上剧痛，李寻欢面色发白，却是一声不吭。这副隐忍的模样让心魔更加兴奋难抑。他终于按捺不住，粗鲁地扯开李寻欢双腿。猛地扑了上去。
这时，李寻欢睁开眼睛，平静地说了一句话。
借助手中飞刀，李寻欢曾多次在看似全然无法可想的劣势中转败为胜。这句话的威力，似乎一点也不亚于他赖以成名的小李飞刀！
李寻欢淡淡道：“若你真是阿飞化身，你应知道如何待我！”
能够让李寻欢自愿交出身心的，只有阿飞本人。
但如果真是阿飞，即使十年后他会悔恨当年的悖伦孽情，即使他厌恶李寻欢的再次接近，他也不会采用卑劣手段报复李寻欢！
当年被林仙儿所骗，又被她当着众人抛弃，应该是阿飞一生最痛苦最屈辱的时刻了。但即使是那时候，阿飞的行为也是光明磊落，令人倍感钦佩，因此还赢得了荆无命的友情。
遭到林仙儿那样的对待，阿飞也只是离开了她，事后再没有说过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像这样的阿飞，怎么可能伤害李寻欢？
如果不是阿飞本人，就算受到再残酷的对待，又何损于李寻欢？
一句话说出，房内迷乱淫亵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李寻欢平躺在床上，从容地和心魔对视着。尽管他衣衫破损，身体半裸，但双眸是从未有过的明亮冷静。心魔放开李寻欢，慢慢直起身子，走到了窗子旁边。待他开口，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讥笑意味，道：“我说我是十年后的阿飞，你以为我在骗你么？”
李寻欢平静地道：“若你真是十年后的阿飞，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心魔笑道：“不错，我不是真正的阿飞，但我是你心中十年后的阿飞！”
李寻欢摇了摇头，道：“我心里的阿飞，绝不是个毒打孩子迁怒别人的愚汉！”
心魔突然笑了，带着几分诡谲，充满着恶意，道：“你可以从这里离开了。你还可以再见到他。但只要你心中仍有恐惧和不安，你就胜不了我！”
“而只要你胜不了我，你就永远离不开幻境。”
一年几变枯荣事
一阵熟悉的扭曲，心魔不见了，房屋、家具融进了一团白茫茫的迷雾中。待迷雾散尽，李寻欢发现自己倒在一望无垠的荒漠里，周围十分安静。非但看不见鸟兽草木，连一丝生命的迹象都没有。周围地上是大块大块的漆黑岩石和土黄色的沙砾。空气炎热无比，荒漠里的热风刮在脸上，就像烫红的小刀在剥皮。
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把他搀扶起来。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再熟悉不过的温度，再熟悉不过的力道。李寻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松了一口气，浑身力气一下子像被抽干了，再也站不起来。
那双手把他抱在怀里，一个清朗柔和的声音道：“我等了你好久。”
面前赫然是与入梦前一模一样的阿飞。经过和心魔阿飞的一年多相处，第一眼看到这个阿飞，李寻欢几乎以为他才是幻影。
面前的阿飞头发乌黑，腰背笔直如枪，面庞红润光洁，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充满弹性和活力。整个人犹如春日玉兰，散发着青春的芳馨气息，美好得宛如一个人能想象出来的最完美梦想。
但是，此刻李寻欢又分明知道，眼前的阿飞不折不扣是真人！只有阿飞，才会用这样火辣又多情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只有他，才会充满爱意地亲吻自己的白发和倦怠的双眼。
也只有阿飞，才能让本已倦累得宛如一潭死水的李寻欢心脏又砰砰跳动起来！
阿飞锐利的目光在李寻欢身上逡巡，看到了他被撕裂的衣衫、颈部几处尚在流血的剑伤、胸口暧昧的淤青和肩膀两侧不自然下垂的双臂，眉头重重拧了起来。
咔咔两声，李寻欢肩部传来一阵锐痛，但感到双臂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接过阿飞脱下的衣衫披在身上，简单讲了讲方才梦里的事，笑道：“差点被你杀死。”
阿飞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道：“你竟然相信我会伤你，被杀死也活该。”他嘴上说得无情，双臂却是把李寻欢抱得更紧了。
李寻欢侧过身子，用手指给他梳理着头发，笑道：“真残忍。”他感到阿飞在自己怀里轻轻震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叹了口气，还是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笑道：“你说什么？”
阿飞道：“我们只要走到前面彩虹光环处，就能够离开梦境了。”
李寻欢扶着阿飞的手臂站了起来，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他走了两步，朝阿飞笑道：“这一次入梦睡的时辰可不短。恐怕出梦之后要有好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了。”
阿飞轻声笑道：“正合我意。”他手臂揽在李寻欢腰间，若有所指地上下抚摸。李寻欢苍白的脸慢慢红了，却没有推开他，温柔地望了他一眼便向前走去。
两个人走了不知道有多远，阿飞疑惑起来，道：“奇怪，平时我几步就能走过去，今天怎么好像原地踏步一样，一点都没有靠近？”
李寻欢重重喘着粗气。他平时虽然病弱，轻功却一向很好，放在平时这几步路根本不算什么。说也奇怪，现在他像跋涉过万里一样疲累不堪，胸腔里面如同着了火。阿飞望了望远方，在李寻欢面前蹲下，道：“上来，我背你走！”
李寻欢想推辞，但一接触到阿飞抬头望来的坚定视线，便什么都说不出了。阿飞背着他，两人又走了一段。荒漠上空的太阳落山了，星星开始出现在湛蓝的天幕中。除了两人的喘息声，四下是一片死寂，听不见任何动静。
阿飞忽然停住脚步，道：“我眼里进了汗水，你看看前面还有多远？”
李寻欢劝道：“我们并不着急出去，你先歇歇。”
阿飞把李寻欢放了下来，抹了抹汗水。李寻欢坐在一块岩石上，闭上了疲倦的双眼。
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枕在阿飞腿上，阿飞正低头看着自己。红通通一轮太阳悬在西边天空，宛如一颗滴血的心。
李寻欢坐直身体笑道：“我竟在梦里熟睡……”
阿飞打断了他，道：“我们不急。你累了，再歇一会儿也来得及。”
阿飞没有告诉李寻欢，在他入睡时，他的头发一绺绺由黑变灰，再由灰变白，脸上皱纹也多了几条。
仅仅小睡了一会儿，李寻欢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年。
只有那双眼睛没有变，锐利而又温柔，体贴且宽容，盈满笑意，仍然具有似乎看穿一切、包容一切的神奇力量。阿飞低下头，虔诚地吻着李寻欢的眼睛。
不管梦境如何转换，只要这双眼睛依旧，阿飞对生命和爱情就不会丧失希望！
李寻欢舒服地躺在阿飞怀里，笑道：“阿飞，你的剑找回来了没有？”
阿飞手一抖，手中便出现了一柄铁剑，没有剑鞘，没有护手，简陋无比。李寻欢从他手中接过来，笑道：“以前生活清苦，现在怎么不换一把好剑？”
阿飞深深注视着他，道：“我一向长情，惯了就不会再换。”
李寻欢左右端详着剑身，笑道：“我不知道你原来也会有事瞒我！”
阿飞低下头。剑身犹如一泓清泉，映出了李寻欢的白发和自己年轻的脸庞。
从剑身照影看起来，两人紧紧相偎宛如情侣，外形却是一老一少，显得十分怪异。
李寻欢语气十分温和，道：“阿飞，其实我根本看不见你说的拱门。是不是我不能出去了？”
虽然阿飞心里早已猜到，但听见李寻欢如此承认，他仍是呆住了。
从阿飞眼里看出去，离开梦境的拱门通道犹如一道彩虹，悬挂在两人正前方。甚至阿飞觉得伸手便可摸到。
在等待李寻欢的日子里，阿飞在这片荒漠上来来回回不知徘徊了多少次，去到彩虹拱门下的次数更是数不清。
站在拱门下，他不住盘算，待李寻欢来到时，两人要在此发誓白首偕老，携手离开梦境。
阿飞绝对不会对自己承认，他是多么羡慕梦中的林诗音能够在婚礼上站在李寻欢身边。大红喜袍衬得李寻欢俊美如谪仙，阿飞第一眼看见时，魂魄都不觉飞了一半。
因此，婚礼上满堂宾客言笑晏晏，他却只好站在园中望着白雪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