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相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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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不过如此瞬间。在中，反常的是谁？在梦里的是我么？
允浩突然有些恨有天了。赌局他只是输在了时间上，他早就该自信的认为在中最在意的是他的。这样失去他对在中还能算是一种弥补么？他和有天都算错了。错在都不愿意相信了。
只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能改的么？
手里是小他一点的手，他突然就想这样一直拉着走下去了。看吧，人就是这样贪心的。刚才还是一小会儿，现在却是一辈子
了。
不过他所有的贪心都给了这个人了，却还是不能得到与这人相伴的机会呢。
在中你看，果然是奢求。这路这么快就到了头了。你看到门口笑着的禾瑈了么？而且我已经松开手了。
在中，你会以为我是因为禾瑈吧？也会觉得我是有点喜欢禾瑈的？不要生气也不要问我是不是，如果你问了我只会说是的。
☆、042
他绝对不是嫉妒，绝对不是抱怨，绝对不是伤心，就是单纯的不困而已。在中抱着双膝坐在房顶闷闷的想着，没有因为天冷而多加几件的他看起来格外单薄，好像这晚风就能将他吹走一样。
抬头看看当空搞挂的月亮，又仔细听了听房子里人的谈笑声。突然庆幸他左耳朵基本上听不到声音了，不然又要多些折磨。那真不是一般的刺耳呢。
晚上的风还真冷，在中冻得红红的鼻子打出个喷嚏才算舒服一点，拿手绢擦了擦鼻涕，又揉了揉眼睛，冻得泪花都打转了。
真是的，允浩也不说好好珍惜一下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把他安排到偏得不能再偏的小后院去，离允浩住的地方那么远。就这么不待见他么，坏允浩。
他都留了信给他了，难道还在生气？虽然信里面只是昌珉给他写的那个歌词，但是除非允浩是笨蛋看不懂，不然怎么可能还生气？而且要说生气的话，应该生气的他才对吧？
“算了算了，不想了”在中捂住耳朵摇了摇头决定不想这些了。眼下比较重要的是那个禾瑈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么晚了，难道说他们住在一起了？涓杜不是说允浩和禾瑈只是住的很近而已么。
屋里的允浩正和禾瑈下棋，东一句西一句的听禾瑈讲着曾经的趣事。眼睛看着棋盘，确定下位置，准确的落下手里的黑子，然后等着禾瑈下白子。
外面冷的够冻死人了，屋里却暖和的都要人流汗了。禾瑈热的将抱着的暖手炉放到了旁边，殊不知外面的人已经冻得手都快失去知觉了。
禾瑈自认为棋艺不错的，他和允浩下棋也不过才输个一子半子的。不过现在他才算知道，允浩以前都是让着他的。现在明显因为不耐烦而速战速决了。落子的速度是和心里急躁程度成正比的吧。
允浩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了，因为刚才涓杜进来说金在中正往这边来呢吧，允浩就为这个心神不宁吧。也是，从涓杜说这句话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了，脚程再慢也该到了。不过，允浩喜欢装无所谓他正好乐意奉陪，正和他意。
自从知道金在中以他的名义参加了花魁赛后，客人议论的时候说的词都是怎样的倾城艳丽。不过昨天在门口一见，才发现金在中并不似说的那样，容貌自是不必说，那双眼眸里的柔和淡漠给他冲击力最强了，琉璃一般的漂亮迷人。故意收敛了的气势却更显气质脱俗。要说单单外貌他绝对没有一点胜算的。
“你输了”允浩推开禾瑈停留在棋盘上空迟迟不落，还要下子的手，棋局的形势已经显露无疑。
“嗯，输了”禾瑈笑的温柔，故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不出里面曾闪过的狡狤。反握住允浩的
手就要往自己脸边凑去，允浩皱着眉头想要抽出手来，却在余光看到窗户纸那里被戳出个小洞后，手指一转抬高了禾瑈的下额，换被动为主动。
“嗯？”这样的机会再好不过了，禾瑈笑的娇羞“允浩哥”甜甜的一声叫彻底击碎了在外面偷看的在中的平静。
允浩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手也在屋子黑下来的瞬间松开了，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才低声交代了一句“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转身走回了里屋，也不管还在那维持着刚才姿势的禾瑈。
刚才下了房顶就该直接回房的，都怨他午睡睡多了，醒了还抽风的就来找允浩。结果人家忙着和禾瑈说话，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呢。
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用手敲了几下，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弄不碎还埂在那。在中大大的喘息口气，白白的气息飘动在暗夜里看着格外孤独寂寞。
在中用手拉了拉衣摆要自己不要想了，转身就往小院的门外走了。他该信允浩的，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不然也太凑巧了，对吧？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小孔，不能就给允浩定了罪。胡乱的抓了抓散耳边的头发，捏了捏冻得冰冰凉凉的耳朵。没事的，没事的。
“公子，咱回去吧”涓杜听允浩的命令守在门口，拉住好像不知该往哪走的在中，将手里的棉披风为在中披上。
在中牵强的对涓杜笑了一下，冻得深红色了的嘴唇看的涓杜都心疼了。涓杜什么都没说，扶住了在中，总觉得他要不扶着点在中就说不定在哪一步就摔倒了。
房子的暗影里，允浩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离去的人的背影，带着哈气的对不起，只能说给空气听了。
大概是因为是在山上吧，在中总觉得这几天，天格外的湛蓝。
刚才看这大片的稻草堆，就想待在这了，就在这过一下午吧。在中手里拿着根树枝，满意的点了点有。也没顾冷不冷的，就翻上稻草堆，手枕着胳膊面朝天的躺下了，这样好悠闲。
想来都到头七了，梦里也没有出现庄海和年华。他听涓杜说当天就已经下葬了，虽然不合规矩，但是能给立块碑都算幸事了。
他倒不太重视这个，听说两个人是被合葬的他就满意了。
哎，年华走了，他还真不习惯身边少个文绉绉的少年。刚才他去墓碑那放了几支腊梅花，之前放的那些都快埋在雪里了。等有时间，托涓杜在来年春天给墓碑周围种几棵梅树，年华肯定会高兴的。
前天听涩琪说庄海是前几年被昉神教整个灭了的魔教的余党。他问涩琪为什么会要杀他的时候，涩琪的神情忽闪不定的说了不知道，他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应该是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吧
。涩琪还要他别闹，好好的在教里待些日子。希澈和韩庚到外面去彻查魔教的事了。
这能算是个他继续待在里的理由？
就在在中在这淡淡感伤的时候，穿梭在各个地方的涓杜简直都能悲伤死了。早上教主吩咐他今天晚饭要把在中带过去。时辰都快到了他还没找到呢。
昉神教真的很大，大到涓杜都有些接受不了了，想他每天睁开眼睛的任务就是可哪找他的金大公子就头疼。院子太大真不是什么好事，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而且每次去的地方都不确定，完全凭金大公子的心情。照顾这样的人啊，真是锻炼他的轻功和眼力了。
禾瑈看着在屋里来回踱步的允浩，不明白这是何苦，想要的就是抢也要抢来不是么。这几天一共也没和金在中打几回照面，允浩刻意回避金在中，故意亲近他。允浩好像全当教里没有这人似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有机可乘了。他还真要谢谢金在中了。
禾瑈看允浩的脸色越来越黑，便劝他不用太担心，在教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却也刚说了一嘴在中倒是真是个任性的人时，允浩瞪了他一眼，让他本来还要出口的话活活咽了回去。
允浩只派了涓杜在在中身边照顾着，也并没有派人随时跟踪在中的去向。他是有意不想知道太多在中的事的，日常生活就够了。不过现在看来连自己都骗不了了。他怎么总是喜欢骗自己，明明常常想在中会翻来覆去到早上都不一定能入睡。
其实，比起死，他现在更怕这样的每一天，在中明明在身边触手可及他却不能拥有的每一天。这样的折磨，早早结束吧，结束吧。
在禾瑈再一次在心里骂这俩人真是纠结，骂允浩笨蛋的时候。允浩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回头跟他说了句“抱歉”就出去了。
禾瑈的好心情也就彻底消失了，拿在手里的玉杯子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脸上楚楚怜人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狰狞的恐怖。看来光用苦肉计博取允浩的同情是不够的。他应该推允浩一把的，让他彻底放下。禾瑈弯腰一片一片的捡起杯子的碎片，笑的慎人。
允浩在听到涓杜跟他说，在中不好好吃饭整夜失眠还感冒很严重的时候就已经生气了。那还到处乱跑，想到要是找到了，一定先好好教育一下这不知身体轻重的小孩子。
在中的头顶黑了一块，随即身侧的稻草也凹了一个坑。转头看见凭空出现在他旁边的允浩，着实吓了一跳。本来他想到的可以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允浩紧抿着唇并不说话，拽住在中的一直胳膊就要把他拉起来，这大冬天的居然躺在雪上，看看这脸都苍白成什
么样子了。真的一点都不能照顾自己么。
在中皱着眉，也不客气的一甩手，坐了起来，语气不善的问“有事？”不能怪他语气坏，也要看看这人是怎么对他的。
“起来”允浩的语气也是对在中从未有过的命令语气。好像在中不是在中而是别的随便什么人。
在中生气的将手里的树枝用力扔的好远，就运气要用轻功离开。允浩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在中的手腕。在中受阻马上落足，而同时另一只手成拳直朝允浩的胸口砸去，实打实的力气。允浩侧身一闪，在中脚一钩要将允浩撂倒，允浩却看出了他的动作提前一秒不再只是退让，脚尖踢向了在中的脚腕关节处，又准又狠，丝毫留情。就当给他一点教训了。
在中因为疼痛站立不稳身体快速的向下滑落，允浩不顾在中瞪着他的眼眸，双手穿过在中的腋下，像抱蹒跚学步的小孩子的姿势抱住了在中。
“放开我”在中双手抵在胸前用力的挣扎着“干嘛来找我，不是当看不见我么？那就别……。”等等，环抱他的手臂是真的在慢慢变松么？还有衣服与衣服之间渐渐产生了空隙，直到连身体都产生了距离。允浩真的放开了他。
在中不能相信的看向允浩，他看着允浩张开手掌，握成拳再张开。允浩看着空空的手心，在中的手并不在他的手里。在中的行动快过了思维，他在允浩要把手放下的时候拉住了允浩。
允浩听在中说“允浩，你不是来叫我么？不是要我跟你回去么？”他看着在中的强颜欢笑，突然觉得鼻息间那熟悉的在中的气息掺杂在空气里是苦涩的味道。
“你的脚可能暂时还不能走，先在这坐会吧，我叫涓杜来接你”允浩说完，头也没回的一跃转身离开了。在中啊，原谅他松开了手，原谅他划开了距离，原谅他一直都在爱。却已经不能说。
在中偏开头不准自己去看允浩离开的背影。对了，正好有时间可以继续想想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来吧。
什么理由呢？他身体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有，恩赫和诛斯都被调了回去了，涩琪说教主也同意降服，这场战斗不了了之了，那允浩娶得那个亲到底算什么？
贤重写信给他也说什么事也没有。那为什么有天没有叫他回去呢？他才不信有天也不要他了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所有人抛弃了呢，别骗人了。肯定有的是人需要他的。
在中觉得喘息好困难，支撑的脚也才慢半拍的才感觉到疼一样，他狼狈的跪坐了下来。摸摸心脏的位置还好好的跳着，可是心怎么那么疼呢。在中捶打着胸口，一下一下，不想停止。
他知道允浩是爱他的，但是这样对他，他真的会觉
得委屈的。允浩能不能别放弃他，别在他努力的时候放弃他们的爱呢。
为什么找别人来，他最痛的时候不该是他在身边么？怎么就把他推给别人了？爱护他不再是他的责任了么？
☆、043
“教主，你来了”外屋允浩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涓杜正从里屋端着铜盆出来，放下盆子，接过允浩解下来狐裘。
“他怎么样了？”允浩看了眼铜盆里还未全融的雪皱着眉，问道。
“金公子的脚腕肿的厉害，好像以前就扭到过，新伤旧伤一起复发了”涓杜低着头的眸光里有些埋怨。明明不是喜欢的要紧么，怎么就能伤成这样，真是搞不懂教主。
“嗯，下去吧，一会药熬好了放在外屋就行了”允浩见身上在外面染的寒气散的差不多了，就吩咐了涓杜，往里屋走去。
“教主，金公子还没有醒呢”涓杜提醒着，便出去了。
里屋的光线向来就比较弱，蜡烛台上留夜的蜡烛快燃尽了，发着微弱的黄晕光亮，看着还像晚上一样。这是在中住进这里他第一次来。
故意放轻的脚步没有一点声音，允浩到了床榻边，凝眸看着床上乖乖的睡着的在中，忍不住摸了摸，露在外面的手，熟悉的凉凉触感。允浩蹲了下来，将在中的手包在手心里，放在嘴边亲了亲。
曾经他也曾这样蹲在床边看着在中。微低的角度，不会错过在中眸里任何微小变化，他喜欢。
昨天就是这只手抓住了他垂落的手，没有犹豫的拉住。原谅他没有表达那瞬间他有多激动、多感动。那是像耕种一个春天，收获一个秋天的幸福。
允浩把在中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拿开在中脚腕上冰凉的湿布，看着肿的高高的脚腕，心抽搐了一下。白皙的肌肤映着青紫色，是触目惊心的。
允浩苦笑坐到床榻边上，慢慢的将在中的脚腕放到腿上，从怀里掏出药膏，为在中一边涂抹一边放轻力道的揉捏着。在中没有醒，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溢出□。
允浩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了，嘴角噙着的苦笑终于绽放成花。真是太久没有对谁这样上心了，居然连怎么控制生气的情绪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他当时心里想着要是看到在中，一定要揍他一顿。本来还忍着但见在中死犟的反抗时，就彻底爆发了。
说好听点，叫关心则乱吧。
他记得第一次见在中的情景，是在中不之情的第一次。
那是先皇第一次带他和有天出宫。他见到了穿着青色洗白的布衣，用抹布正擦着椅子腿的半大男孩子。
他听见后面的小太监小声在他耳边小声说，
小孩子家里没钱就被卖到这来了。他还没歪头说些什么，就看到男孩子擦椅子往后挪的时候没注意，打翻了放在地上的木盆，乌黑的脏水撒了一地。出来一个妇人，朝着男孩子稚嫩的脸就打了下去。他想要冲过去制止，却被拉住了。
他看着有天咬住了下唇冲他摇了摇头，他在看到有天也已经迈出了一只脚的时候咽下了本来想说有天没同情心的话。只能抬头继续朝刚才的方向看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他看见男孩动着嘴唇。想来说的应该是抱歉之类的话，之后就用抹布继续擦了起来。妇人插着腰骂了句什么就又里面去了。
回宫之后，先皇说。不过寻常事，不是天下的孩子都可以像皇子一样被人奉着宠着。
潜移默化的作用，他和有天都开始听话起来。无声中把那个男孩子做了榜样，就像他和有天再也没要太监给他们当马骑了。孩子是比较好教育的。
在又过了几年之后，他和有天都知道那个半大的孩子叫金在中了。因为在中的作用，先皇是不可能不说的。
在中是这盘天下棋里牵制启国不进犯的最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