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受(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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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定在三日之后黄道大吉日。
胤碎夜虽然是送婚使者,但毕竟男女有别,北卫的宫女帮她安排了侧房入住。胤碎夜有些恼火,那侧房离驸马府起码有三炷香的脚程,她要求要住在驸马府旁边,但宫女却又是重复了一遍“奴婢已经为使者收拾好了侧房,请使者入住,不要为难奴婢”。那不卑不亢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把自己当“奴婢”。
“北卫果然是北卫,皇宫大架子更大,连个婢女妹妹们都这般器宇轩昂啊。”胤碎夜阴阳怪气地如是说。
胤碎夜就真的走了,迟将离真是惊讶。
仿佛像是跑了老师的学生!走了老板的小秘书!
好大的驸马府!好软好美丽的床!好可爱的侍女们!
迟将离在床上一边笑一边打滚,终于能摆脱那讨厌的冷面女魔,这么欢快地投入到温暖而充满香气的床上,简直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驸马爷,奴婢已经为驸马爷准备好了清露玉池,驸马爷可以准备沐浴了。”小婢站在房门外,细声细气地说道。
一听到可以洗澡的喜讯迟将离更是感激涕零,但换洗的衣服呢?
小婢见驸马爷踌躇,很贴心地补充道:“换洗的衣服我已经为驸马爷准备好,放在清露玉池边了。”
“谢谢。”迟将离应答道。
小婢嘻嘻一笑:“驸马爷的声音真是好听!”
迟将离愣了一愣,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驸马,应把声音压得更低沉才是。随即她便咳嗽了一下说:“那个,这位姑娘,能不能带我去洗澡的地方?我不认识路。”
“洗澡?”小婢疑惑了一下,然后说,“驸马爷要去清露玉池的话随时吩咐奴婢带路就好,奴婢就在门口迎着驸马爷。”
“那现在就去吧。”迟将离推开门,见面前站的是一个只到她下巴处的小女孩。迟将离不过是一米六三的身高,这小孩玲珑俏丽,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迟将离一眼,笑意就传达过来了。
“你叫……”
“奴婢逢画,见过驸马爷。”逢画一个万福,便带迟将离去清露玉池了。
逢画还说要服侍驸马爷沐浴,迟将离赶紧把她支开,说她一个人洗就好。
迟将离在清露玉池洗得格外欢乐,里里外外全部都洗得通透,可惜没有浴花没有花洒,也没有她那香味很低调的手工皂洗面,更没有她那一套用得皮肤越来越紧致的LΛNEGE系列保养品擦脸……
算了,这也算是温泉,还是皇家温泉,就这样洗着吧。
洗到一半迟将离忽然停住:不对啊!我怎么能这样消极地在这里洗澡?露大腿姑娘被发配边疆了,我应该要趁机逃跑才是吧!
逃跑的念头一出迟将离就立刻行动。胡乱把身子擦干净,也顾不上那柔软的浴巾上面香薰味有多好闻,也没按照逢画姑娘教的礼数好好把衣服穿好,爱怎么系就怎么系,衣服穿反了都不知道,支开了逢画,逃了出去。
当然,这一路上遇见了多少侍卫和婢女她已经记不得了,但每个人见到她都会避开她的脸庞,望着她那一身驸马服恭恭敬敬地道一声“驸马爷吉祥”。迟将离觉得这驸马服简直是佛光普照,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拦住,且不停被问候吉祥。
只是这些人暧昧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虽然穿得不够正式可也不至于会让人这般侧目。
她暂时解答不出。
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冒牌货,没有人知道她要逃跑!所以她要去哪里都可以!
就在她心里肆无忌惮上天入地之时,突然迎面而来一位神色慌张的小婢,对她道:“公主已就寝,驸马爷还是回去吧。”
迟将离心想,公主睡了关我什么事?逃命要紧,还是快点出去。反正一直冲着南边走就好。至于怎么翻越那可怕的宫门……等到时候再说!
迟将离要往前走,小婢们也不敢挡她,却紧跟在她身后暗暗着急。迟将离还想说她们这样追着实在很麻烦,一转头忽然眼前开阔——一轮明月两盏明灯,四五酒杯七八艳梅……
这花园是何时出现的?迟将离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感觉不像是自己踏入了花园,而像是花园自动来找她的。
两盏灯挂在梅花树上,红色的纸灯罩映得梅花艳如血。
听见动静,坐在石凳上执着酒杯的女子突然转过来,瞪着迟将离,眼神略显涣散,但眨也不眨的视线格外犀利。
“谁。”女子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迟将离正想说自己的身份,突然发现女子脸庞上似乎有泪光……
这尴尬的相遇让她忘记了本该说的话,心里发酸,只因面前的美人消瘦垂泪。
“滚。”
迟将离还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那面庞娇媚的女子便丢下这句让人心凉个彻底的话。迟将离嘴角抽动一下,庆幸自己没说出那么不识趣的安慰话!
母老虎什么的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迟将离回身要走,小婢却对着那女子道:“公主,您可好?奴婢带您回房休息吧。”
公主?
迟将离鬼使神差地又回头,正好和公主如炬的眼神相遇。
公主指着迟将离,手中的酒杯落地,应声粉碎:“把这无礼之徒,拖出去斩了。”
斩了?
迟将离最近本来就对这个词比较敏感,现在这大魔王一上来就丢出这么凶狠的台词,迟将离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了。
先好小婢上前一步慌张道:“公主,斩不得呀斩不得。”
“斩不得?这世界上还有我斩不得的人?”公主站起身,虽然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她的醉意,可是站起来时步伐明显零碎了,“过来让我看看,是怎样的人,斩不得……”
“是、是驸马呀!”
“驸马?”公主缓了口气,目光在迟将离的身上跑来跑去,最后露出的是不屑的笑意,“当真是一位英气逼人美丽如花的好驸马。”
迟将离被她这样一说很快就脸红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现在是驸马身份应该是个男人,公主这样形容她分明就是在骂她娘娘腔……
可是,她本就应该娘娘腔不是吗?不管穿什么带着避雷针的驸马服,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真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
但更难解释的问题是,她明明是往南边跑,怎么跑到了西边的公主府?
“驸马爷,您可别猴急。”公主拿了新酒杯,斟满酒,慢悠悠地走向迟将离。人未到达迟将离已经闻到一股奇香,那香味混合着酒味竟非常的特别。
“公主,小心!”小婢担心地上前想要扶住公主,公主一挥手把她推开。
“你……”迟将离见小婢被推倒在地,心中不悦,觉得这公主怎么会如此的蛮横无礼。
“奴家迟早是驸马爷的,不急今晚。”公主把酒杯塞到迟将离的手里,迟将离犹犹豫豫地接下。公主见她拿着酒杯的手有点发抖,便双手握住她执杯之手,淡笑道,“不过,若是驸马爷喜欢,今晚奴家也可以服侍驸马爷。”
“这……不妥。”迟将离身体僵硬得厉害,感觉公主已经依偎入怀,那香软的身子衬着好看的脸蛋,让迟将离说话都结巴了。
“驸马爷别害羞,这可不像你。”
“不、不像我?我们以前见过吗?”
公主突然笑出声,离开她的怀抱:“遮暮可没这服气认识驸马爷,从来就没有见过驸马爷呢。”
刚被掀翻在地的小婢从小就服侍公主,最了解公主的脾气。这话里有话层层暗示公主的不开心难道驸马爷听不出来吗!
眼见气氛越来越紧绷,小婢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转头快点再劝驸马爷先走,却见驸马爷顶着一张比那梅花还红的脸蛋,细声说:
“我叫……迟将离……公主可以叫我将离……不,公主叫什么都好,反正,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驸马爷说完这句话后小婢简直是要凝固在原地。
驸马爷怎么看上去,有点呆?
肃遮暮也有点懵了,但看驸马也不像是装傻。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倒是一点都不确定了。
可是,迟将离……这个名字……
肃遮暮就算喝多了酒,这脑筋还是转的很快。
迟将离对这公主的想法很复杂,但现在不是她要细细品味的时候。逃,才是重中之重。
不管是多美艳的公主都不能让她卸下“欺君之罪”的高帽子。她如果不走,等到洞房花烛的那天肯定就是公主勃然大怒之时,到时候多少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所以现在迟将离顶着她唯一的脑袋,快跑。
公主也没追她,越往宫门的地方走,越是有很多夜巡的侍卫。这里的侍卫和刚才见到的不同,各个都庄严凶悍,见到驸马还会盘问一番。迟将离谎称皇上在前殿召见她,侍卫们的眼神让她害怕。
再也不想和侍卫相遇,迟将离见到一条黑巷子赶紧钻进去。
她回忆了一番今日入宫时的情境,迎亲队有一队人马从正门进来,再从这巷子里拐出,可见这条巷子应该是能通到正门。
迟将离刚迈出一步就听头顶上有人声道:
“这么晚了,驸马不睡,是要去哪里风流快活?”
迟将离抬头一望,圆月之下胤碎夜正坐在高高的墙头,一把扇子摇曳不止。
☆、第 6 章
胤碎夜从高墙上跃上,身姿轻盈,落地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迟将离斜眼看她,有点害怕地往后退两步。
这胤碎夜估计不会这么巧刚好出现在这里,这种寒冷的天气谁会有心思一边喝西北风一边赏月?她肯定是一直跟在身后,以她这身手就算一直尾随着也是悄无声息,根本发现不了她。
胤碎夜摇着她那把讨厌的扇子慢慢靠近过来:“驸马爷刚和公主**完,这又急匆匆跑去和谁私会呢?”
“什么**,别说那么难听。”迟将离瞪她,“我要去哪就去哪,你管的着吗?”
“哎呀,这还没真当上驸马爷就已经这么大的架子了么?我管不了你要谁管?你那风骚的公主夫人吗?”
“你为什么讲话能这么难听!”迟将离真是佩服这古人的说话直白程度。古代女子不是都循规蹈矩讲究礼仪的吗?这货怎么如此的口无遮拦?
“大婚之后还有更让你害羞的事情哟。看那公主平日一副道貌岸然冷的很的模样,刚才见你却是春风拂面,啧啧……怕你喜欢得紧。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你可当真要劳累了。”胤碎夜把扇子一展,遮在脸上,咯咯地笑。
“……”迟将离对这等人真是无话可说,就像她不了解那个爱摸她大腿的女朋友一样,她也不了解这个爱露大腿的女子在想些什么。懒得管她在想什么,离她越远越好,免得被她淫…靡之气浸染了衣衫。
迟将离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去看,见胤碎夜也不追,只站在原地露着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
“你怎么不追!”迟将离问道。
“因为你会乖乖回到我手心的。”胤碎夜有十足的把握。
“……嗑药了吧你。”迟将离不管她在那里痴人说梦,扭头继续跑。
才跑了两步迟将离就感觉腹部突然一阵距离的绞痛,一股强烈的热气从痛楚迅速弥漫。迟将离“啊”了一声摔倒在地,很清晰地感觉那热量像电流一样在身体里乱窜,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扑在面庞之上,燥热得她想要把身体上所有的束缚都解除。
迟将离在那难过得眼泪直流,胤碎夜踩着做作的小步子翩翩而来。
“咦?怎么不跑了?”胤碎夜蹲下,用扇子敲了敲迟将离的脑袋。
“你……对我做了什么?”迟将离想要发火,却没有力气发火。
“你求我便告诉你。”
“……变态!”迟将离死死咬住唇,不想再和她多言语,集中心智抵御那已转换为酷热气流的折磨。
“变态?”胤碎夜迟疑一下,莫名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不过看着家伙咬牙死撑却不求饶的模样更是有趣。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要关上房门独自享受一番了。
胤碎夜纵使轻功了得,但在来时的路上似乎已经被侍卫盯上了。她有些惊讶,不过是小小的侍卫居然有这等道行,北卫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所以在返回的路上,她搀扶着迟将离,说驸马爷和皇上喝多了,正送她回府。
因为之前迟将离出来的时候说的就是去找皇上喝酒,现在喝多了回来正是情里之中的事,所以侍卫们也就没有再盘问。
胤碎夜本想把迟将离带到她所住的侧房去,但那样也太醒目,便带迟将离去了驸马府。
小婢们见驸马脸色潮红都快要不省人事了,很担心地涌上来询问。胤碎夜冷冷地说:“你们都退下,这里交给我就好。”
小婢们自然不干:“这里是驸马府,我们是驸马府的人,凭什么让我们退下。你这个外人才是要退下!”
胤碎夜没想到这些小婢居然这么强硬,若是换做平时她早就一扇子过去,这三三两两娇弱的脑袋早就落地了。但毕竟自己身在虎穴,不容轻举妄动。
可是……
胤碎夜看看怀里那还在强忍难耐的迟将离……长长的睫毛和倔强的模样,总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公主驾到——!”一声响亮的喊声从门口传来,胤碎夜才一回头那公主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公主?”迟将离吃力地抬头望去,正是刚才在花园里独自饮酒的公主。
只是现在的公主和刚才判若两人。公主一改之前放浪神色,双目炯炯,姿态端庄,随从们已是犀利神色,而公主往屋里一杵,更是压过所有人的气场,甚至连呼吸之声都凝固了。
“你,要对本宫的驸马做什么?”公主用眼角望着胤碎夜,问道。
胤碎夜没有想到这公主会突然到来,且是如此盛气凌人地到来,就算驸马再可口她也不会再去动她一分。
胤碎夜说驸马爷喝多了,她只是驸马回府,待驸马躺下她就离开。
“你是什么东西?驸马轮得到你来伺候?”公主坐到胤碎夜的正对面的木椅上,眼神在驸马府中游移,就是不去看胤碎夜一眼。
胤碎夜心道:果然和传闻的一样,甚至比传闻中的更刁蛮。
但纵使胤碎夜在南雍心高气傲惯了,她也不会蠢到和公主一番见识,她把驸马放平到床上之后,慢条斯理地解释,她是南雍的送亲使者,她的使命就是护驸马爷周全。
“护他周全?”公主懒懒地支着脑袋,说话的语调低沉缓慢,就像是要睡着了一般,“驸马爷现在到了我们北卫皇宫之中,到处都有武艺高强的侍卫,就单说这驸马府也是戒备森严。要不是你和驸马在一起的话,只要未经许可靠近驸马府一步那是肯定会大卸八块了。你护他周全,难道本宫还能害了他不成?”这话的尾音高高升起,似有些尖锐,刺得胤碎夜的耳膜格外难受。
胤碎夜还在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迟将离望着几步之外的公主,竟觉得她无比的俊逸潇洒又强势!
“胤使者不必操劳,这里有本宫照顾不会有事。”胤碎夜说得口干舌燥,但公主就像没听见一般,打算送客,“再说,不管胤使者肩负如何重任,这驸马是本宫的,你大半夜的来驸马府中……知道的你是服侍驸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私会。这种事传出去的话,你有几条命来陪本宫的名誉?”
胤碎夜愈发感觉这公主不仅态度蛮横,嘴上更是刁钻不留情面——也是,她身为强国北卫的宝贝公主,普天之下除了她的皇帝哥哥,她还需惧怕谁?
胤碎夜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可是……她回头望了眼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