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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盗墓笔记同人]花满长安-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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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腹诽着一边打量看热闹的兵卒,耳边传来城外人不死心的叫嚣,唉,都是一群没同情心的,你们忙着打情骂俏,外面那位仁兄估计都快渴死了吧?是不是突厥蛮子都他娘脑子一根筋,免战牌都挂了还叫叫叫叫个没完没了,不累啊! 
“那个……咱们将军真是爱兵如子啊,这个……嫂,啊不对军师有幸喝到将军亲手倒的水真是百年修得的福分啊!军师将军联手抗敌突厥必败啊!”苦笑着对身边的兵卒挤眉弄眼,一连串复杂的话语让王副将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爱兵如子,突厥必败!” 
“爱兵如子,突厥必败!” 
…… 
很快,这样的口号便在城楼上喊得响亮。张起灵安然地重新取了茶壶为他的军师斟上了一杯水,吴邪却面红耳赤盯着面前的水发呆,他可不是聋子,刚刚那死胖子,分明就喊了一个“嫂”字!嫂什么嫂,哪里来得嫂,他都快恨死那只闷油瓶了嫂什么嫂……为何提到嫂,他想到的是……闷油瓶? 
“咳咳……城楼里的人给爷爷出来!”黄沙一吹,城楼下叫战的突厥蛮子一双眼睛血红,楼上的很多兵卒解释那是被西北的风吹的,但吴邪觉得,那一定是怒火填膺,火气得不到宣泄所致。 
“这位大哥,你要不回去算了,这么叫着,不累啊!”吴邪一边喝水一边回了一句,吝啬到连脸,都没有探出城楼。 
“城楼里的,爷爷杀进城里,必先剐了你!”随身的羊奶早就没了,蛮子到底是蛮子,这个时节还穿着一身羊皮,威风是有,但是要他吴邪说,热了点,干燥的天气再加上没有饮水供给,人,是会被逼疯的! 
“城楼上的啊……”张了弓弩瞄准城楼上的旗子搭箭,却自城楼之上扔下一个物件来,半眯着眼睛想看得仔细点,却被当头的日光灼烧的眼睛很痛。叫阵的突厥将军真恨自己没把毡皮帽子带来,要不,他就能看清那黑糊糊的一团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将军!小心!”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黄沙四漫中,突厥的将军栽下了马!叫嚣的叛军,一时之间乱了套! 
“靠!这样也能行!”王胖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娘的别告诉他,这是刚刚自己抢天真的那把茶壶。 
“军师立功了!” 
“军师太威武了!” 
“军师砸死了敌军的将军!” 
…… 
城楼之上,写着“张”字的大旗迎风而展,似是在为了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欢呼雀跃,只留着吴邪一人冥思苦想,自己只是随手将那死胖子用过的肮脏茶壶丢到了城下,怎么会偏巧砸死了敌军的将军,又怎么会一霎间,从一个无用的军师成为军中万人仰慕的英雄? 
墨色的眼眸半眯,打量着被众人拥护的人,张起灵更加确信,自己没有选错军师。


102。
狼旗招展,混合着羊膻味和马尿味的帐子里升起一股股狼烟,阿史那威吉看了一眼干草垛子上像是在熟睡的英伟男子,拔出腰旁弯月状的佩刀,狠狠插在了地上。 
干草垛子旁的黑袍女子,将厚厚的羊毡子盖上那男子的头,闭目凝神,念叨着一长串古老的语言。阿史那威吉掏了掏耳朵,那种晦涩难懂的语言让他有些心烦,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弯刀,心里莫名厌烦,一抬脚,将它踹到一边。 
“看,苍狼!”魔怔般睁开眼,黑袍女子遥指北边,神情肃穆,而所有人像是突然得到指令般庄重面朝北边跪下,即使那淡青色的天上,什么也没有。 
周围的粪臭味让阿史那威吉难受地皱了皱鼻子,汉化多年,他可不像这些草原上的残部,汉人的文明,已经为他的身体重新换了一遍血。 
“威吉!”裤脚上的拉力逼迫阿史那威吉半跪了下来,博古实在不懂,为什么在这样庄严的时刻阿是那威吉会犯浑,这可是亵渎神灵的大罪。 
阿史那威吉并没有如博古所愿跪下,而是拨开他拉着裤脚的手,捡起地上的弯刀,抵上了黑袍女子的脖子。 
“啊!”尖叫一声,女子回了一句突厥语,这一次阿史那威吉听懂了,她在诅咒他,不得好死。 
“如果真的有苍狼神,为何他不来垂怜如此仰慕它的你?”轻声反问,手中的弯刀却压入了那女人的脖颈,阿史那威吉抽了手,女人便像被抽了骨头般软倒下去。 
“威吉!”博古有些惊讶的叫了起来,他实在怀疑威吉的脑袋,是不是在驯马时被烈马踢了一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那男人竟然像是无所谓一般。自后突厥灭亡后,沁木珠便成了突厥残部唯一活下来的一位巫师,她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他杀了她,便是逆了天,而苍狼神是绝对不会让逆他的人活下去的。 
“塔吉生前,是苍狼神最忠实的拥护者。”并不在意周围突厥兵将不善的目光,阿史那威吉只是坐在草垛上,慢慢为草垛上的男子清除掉插在头发里的干草。 
“塔吉的死是个意外。”博古想为苍狼神辩解,却发现这辩驳的理由,连他自己也有些不能信服。 
“意外?”拨开羊毡子最后看了一眼英伟男人似是熟睡的脸,威吉轻笑了一下,将血迹未干的弯刀插回腰间。“没有得到苍狼神的眷顾,就解释为意外?” 
“威吉当时是这样的……”焦躁地指手画脚,博古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心中的神。 
“你不必说了!”威吉打断了他的话,气愤地吼道,在汉待了这么久,他终于理解为何威猛的突厥人会屡次败在汉人手中,去他的李靖柴绍,去他的大唐帝国,去他的天可汗,去他的天朝神威,大唐不是被神灵眷顾,而是突厥人的脑子被神鬼纠缠,听信天命听信得多了,便成了傻子,只会听信那些代代相传的巫师们装模作样鬼把戏的傻子。“塔吉的死,不是她口中的天命,他是被害死的,是被害死的你懂不懂?” 
博古惶恐地看着似是发了疯的威吉,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草原上的苍狼特有的杀气。 
阿史那塔吉死了! 
阿史那塔吉是被砸死的! 
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笑话般的讽刺! 
阿史那家族最勇猛的虎将,他阿史那威吉最宝贝的弟弟,竟然没有像曾经他期盼的那样威风凛凛战死疆场,而是被一个连面貌都不晓得的人丢出的一把茶壶,砸裂了脑袋! 
笑话!讽刺!他威吉还能说什么?阿史那家族以后又如何要在军中立足?他哀悼塔吉的不幸,更对家族的未来忧心忡忡。 
“呵……”阿史那威吉笑了一下,唇角的无奈让博古有些心酸。 
“威吉……”想要开口劝慰,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博古只能默默地站着,默默地看着,看着阿史那威吉点燃了火把,看着阿史那威吉将火把抛在干草垛上,看着阿史那塔吉的尸体,化作熊熊火焰中飘散的灰尘。 
“博古,如果有机会,我想会一会,那个有能耐杀了我弟弟的人。”平淡开口,语气中的笃定不容辩驳,博古只能轻轻点了点头,注视着眸子里映着火光的人同样英伟的背影。 
阿史那家族崛起于突厥汗国开疆之时,中兴于突厥汗国僻壤之日,如今,又成了突厥残部复兴的主心骨。于公于私,他都会跟着威吉,为他鞍前马后,为他鞠躬尽瘁。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博古开口问道,他知道威吉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他答应了安禄山要夺取长安城,他就要拼死捍卫他的诺言,更何况如今,他最亲爱的弟弟塔吉死于汉将之手。 
他打从心里不相信那个残忍的家伙会为了他弟弟的死收手,阿史那威吉不是那种会被感情牵绊的人。 
阿史那威吉是狼! 
阿史那威吉是一只饥饿的草原狼! 
他看中了长安这块肥肉,就会想方设法吞下它,即使要面对的,是沁木珠口中“天命所归的神将”。 
“苍狼神眷顾的,只是他能征善战的,最强悍的子孙……显而易见的是,我亲爱的弟弟,阿史那家族最寄希望的人,还不够强悍。”阿史那威吉勾起唇角笑了笑,翘起的弧度,像是他腰间那把嗜血杀戮的弯刀。 
“威吉?”燃着的狼烟飘进鼻腔,博古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从狼粪燃烧的烟尘中,嗅到火药的味道。火药是汉人的,他才不屑于使用那么卑鄙的东西,勇猛的突厥男人只需要一匹马一把弯刀,便可以冲锋陷阵,杀伐天下。 
“博古,告诉你该告诉的人,狼饿了,该去秦州城,好好饱餐一顿了。”火光如血,阿史那威吉跨过黑袍女人的尸体,向营帐中走去。英伟的背影,像是草原上一匹嗜血的苍狼。 
“万夫长?”有人轻轻唤了一声,唤回了博古飘忽的思绪,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到地上躺着的巫师的尸体,博古捏弄着鼻子,用突厥语轻轻骂了一句。 
阿史那威吉那个粗野的笨狼,老是扔下这么麻烦的东西给他收拾。 
“抬出去处理掉。”沁木珠是个杰出的巫师,遗憾的是她并不懂得头领的心思,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摆弄阿史那威吉弟弟的尸体,更不该在弑杀成性的阿史那威吉面前,出口不敬。什么苍狼神?在那个男人面前,他才是众人应该仰望的神,或者简单点来说,在军中,他就是万人敬仰的苍狼神。 
“这里没有草原,怎么处理?” 
那人的问题让博古有些头大,是啊,这里是汉地不是草原,汉地没有鹰没有狼,那巫师的灵魂,如何要被带到她该去的地方? 
火光如血,如血的火光中,再也寻不到那个名叫阿史那塔吉的男子英伟的身躯。博古看着似乎要窜上天的火焰,突然觉得也许威吉是对的,突厥人世袭的那颗榆木脑袋,似乎真的应该改变改变。 
“烧了她。”博古轻轻挥了挥手,无视兵卒惊恐的面容。 
威吉是对的,草垛变成的烟尘会带着阿史那塔吉的灵魂升上天空,这才是他超脱最便捷的方法,而万能的苍狼神会庇佑他应该庇佑的人,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 
狼旗招展,距离长安城不远的地方火光冲天,正在督促修筑工事的汉将军师望着如血的火焰,一丝寒意油然而生,不出意外,明天叛军与唐兵将会第一次正面交锋,而这次交锋,必定是一场恶战。 


103。
笨重的羊皮鼓由缓变急,雕花的水牛角号声响起,兵还未接,两方的号鼓手便已经使出浑身解数针锋相对。 
“城加了多高?”从看到城外突厥兵将的第一眼起,刀削似的俊眉便皱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松懈。 
“五丈。”吴邪盯着那双焦虑的黑眸,答道,“已经是彻夜赶工的结果了。” 
大敌当前,私人恩怨只得放在一边,换做曾经的吴邪或许还不明白张起灵在焦虑什么,而今,已是位居军师的吴邪,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人马,论焦虑,绝不在张起灵之下。 
招募新兵,购换马匹,收纳逃将,重新编整,区区三月,飞云骑已有原有的三万人马扩充十万,兵多粮足,即使只有区区三月训练,论实力,有三万老部精英在前,一万逃将为后,夹在中间的六万新兵,也可以充当一股战力,只是,当真正面对如此庞大的叛军,无论是张起灵还是吴邪,都无法对飘渺的未来抱有过多希望。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安禄山自营州起兵反叛时,联合多部人马才凑得十五万大军,而今,单单排在长安城外的,便多达二十余万,领兵的阿史那威吉坐在马上那股淡然的神情,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部下的兵将,绝对不止这般,看那每天晌午飘散的炊烟,保守估计,此次攻打长安的叛军,逾五十余万。 
“箭支有多少?”突厥善骑,近战勇猛,对付起最好的方法,便是在远处张弓搭箭,即使射不到马上的人,射穿其胯下之马,也能削弱其一半的战力,突厥爱马,有了马的突厥,便是一只长着牙齿的狼。 
“十五万。”吴邪回答,“近城的林木,都快被伐光了。” 
“马匹还有多少?”沉郁的眼默默盯着城外的领兵者,不知为何,张起灵总是觉得这阿史那威吉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威胁。和诸国打过不少交道,见惯了多少豪雄,却没有一人,能够给他留下这么危重的味道,对,“危重”,这阿史那威吉,怕是一个无法权衡的麻烦,无法权衡实力,无法权衡结果,无法权衡……他脑子里所想得东西。 
张起灵不喜欢这种“无法权衡”的感觉,这种似乎有把握,却似乎又缺少什么的感觉搅得他有些心烦,他不能贸然出兵,只能观望着,将所有准备做得更加完美,借此来缓解心中,那股担忧和焦躁。 
“你没事吧?” 
额头贴上一物,眉宇间的褶皱被一双手指抚平,有温润划过眼眶,停留在眼眸之下,暗黑浓重的地方。 
“没睡?”审视的目光从额头移到眼眶,眉儿一挑,苛责地瞪视着面前沉默的男人。吴邪已经不知道怎样开口去责问他,这个挨千刀的混蛋闷油瓶,似乎从来都不会爱惜他自己,他当自己神仙降世吗?如果他真是神仙,那就滚出去作个法灭了这些叛军给他吴邪看看,这个混蛋到底懂不懂他的职责? 
“嗯……睡不着。”俊脸微微侧了一个弧度,清爽的风正好带走腮旁刚刚升起的温度,落在眼眶之下的温柔是如此温暖,温暖的即使冷淡如他,也割舍不下。 
“嗯嗯……”头未抬,只是被身后不知何人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王胖子便要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为何每次这种搅局的大任,都要落在他肥厚的肩膀之上,那些平日里把酒言欢的弟兄到底懂不懂,打扰人家夫夫恩爱,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有事?”明明还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王胖子却愣是觉得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当张起灵遇上吴邪,这疆场上的气愤也变得如此奇特,时而如同三月春风拂面,时而如同四月桃花盛开,时而……又像是现在,明明已是春末,却有腊月降雪严寒。 
“小哥,城外……叫阵多时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王副将的话,粗重的鼓点骤急,宣泄着远方来客心中的不满。 
眼眶下的温暖骤然消失,残留的温度不足以抹平张将军心中的不满,厉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副将,张起灵轻轻笑了一下,“你想对阵?” 
完了…… 
心中大叫不好,王胖子真的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当一个面瘫到习以为常的人露出微笑,笑的还如同春风时,你还能期盼有什么好事发生?对阵?对他大爷的阵,跟了这“君子坦荡荡”的张将军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他,他还能不了解他的计量?打头阵,说的好点那是“高风亮节,视死如归”,说的不好,那就是他张起灵放入鱼池的一只小虾,在撒网之前,他要好好看看,看看对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小哥你要不要这么计较…… 
王胖子可怜兮兮盯着那沉默的始作俑者,希望借此有人能收回成命。 
去……或者不去,你选。 
沉郁如同深潭的眼睛,传达的是无法抗拒的命令。 
你这是让我选的态度吗? 
扫了一眼四周期盼略带仰慕的眼神,王副将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认命系好头盔的系带,转身走下城楼,却被一人喊住。 
“胖子你等等!” 
这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天真你太让胖爷……”猜测吴邪要为自己说情,王胖子回身正要赞扬吴大军师的恩情,谁知那吴大军师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般浇了下来。 
“大奎,你带一万新兵,与胖子同去。” 
天真……我恨你…… 
欲哭无泪,看着身旁一脸亢奋的大汉,胖子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与草寇同盟也就算了,还带的是新兵,那群没上过战场的兔崽子见了突厥蛮子会怎么样,更何况将要对阵的那位……是为那个意外被砸死的倒霉鬼来报仇的,倒霉鬼心狠手辣的哥哥。 



104。
尽管抱怨不满,但胖子终究还是一个军人,被身旁那位初次上战场的大奎的热情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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