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文学教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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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手里也在拿着预言家日报，他肯定也看到那则新闻了。他一直低着头，埃略特看不到他的表情。

　　　　“真是遗憾。”埃略特听到坐在他身边的查尔斯低声感叹道，“我还挺喜欢老奥赖恩的。”

　　　　埃略特蹙眉扫了他一眼。

　　　　留意到埃略特的视线之后，查尔斯耸肩说道：“他跟我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

　　　　“我记得我母亲也是那几个好友中的一员。”埃略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错，莫妮卡，奥赖恩还有康拉德，没有谁比他们三个关系更好的了。”查尔斯说，脸上的微笑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我父亲一直对我讲起他们三个真挚热烈的友情。”

　　　　埃略特露出有点感兴趣的表情，“是吗？”

　　　　查尔斯从眼角瞥了一眼埃略特，“如果你真的很感兴趣，你可以去拜访我父亲，他肯定很乐意跟你讲讲他们当年的小趣事。”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埃略特回答。

　53章

　　　　早餐过后；天空中乌云密布；很快便响起了滚滚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洗刷着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

　　　　到了下午；雨终于渐渐地停了。

　　　　詹姆对此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因为下雨而取消今天晚餐之后的魁地奇训练；因为明天他们就要跟斯莱特林队进行比赛了。

　　　　据说斯莱特林的队长在开学之后就一直在进行魔鬼训练，这给詹姆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明天我们必须赢。这可是我当队长以来的第一场比赛。”詹姆嘴里塞满了土豆泥；模糊不清地说道。他将杯子里的南瓜汁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匆匆地抓起他的书包；“我先走了。”

　　　　吃过晚餐之后；彼得和莱姆斯一起去了图书馆；因为他们的天文学论文还没写完。

　　　　西里斯没有任何学习的心情；所以他决定去魁地奇球场观看詹姆的训练。

　　　　当他离开城堡的大门时，他看到傍晚夕阳的光芒将天边破碎的云彩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他深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然后迈步前往山坡脚下，来到了波光粼粼的湖边。

　　　　他靠着一棵茂盛的梧桐树下坐下，目光转向反射着夕阳光芒的湖面。眼前静谧的景色让他感到内心的烦躁慢慢地平复了许多。

　　　　他发现自己无法完全不在意自己父亲的死亡，即使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他发觉一些细碎的记忆正慢慢地从潜意识里浮现出来。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记得那些细节——那些跟他父亲相关的琐碎小事。

　　　　他轻轻叹口气，然后缓缓地合上眼，感受着从湖面吹来的阵阵微风。

　　　　过了几分钟，他忽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到埃略特正夹着一本书向这边走来。

　　　　“抱歉，吵到你了？”埃略特淡淡地说道。

　　　　“没有。”西里斯扯起一个微笑，“你在散步吗？”

　　　　埃略特抽出胳膊底下的那本书，“我只是想找个能安静阅读的地方。”

　　　　“坐这儿吧。”西里斯拍了拍身边的草坪。

　　　　埃略特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微笑道：“好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垫在草地上，随后在西里斯身边坐了下来。

　　　　西里斯看了一眼金发男人的侧脸，然后转向湖面。

　　　　“景色很美，不是吗？”西里斯低声说道。

　　　　“是的。”埃略特回答。

　　　　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没有谁说话，他们各自怀着心事，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直到那轮夕阳缓缓地向湖面沉落下去。

　　　　“我听说你父亲的事了。”埃略特打破了沉默，耳语般地轻声说道，“我很遗憾。”

　　　　西里斯只是短短地“哦”了一声。几秒钟后，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很奇怪，不是吗？”

　　　　“什么？”埃略特转向西里斯。

　　　　“直到他死了，我才想起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西里斯说。

　　　　埃略特一语不发地看着西里斯，静静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西里斯继续说道：“我并不觉得我在悲伤什么的，但是我却感到并不那么好受。”他叹了一口气，“比如说，有一件事一直在我脑子里浮现。”

　　　　“是什么事？”埃略特淡淡地问道。

　　　　“是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西里斯回忆道，“那时候我在雷古勒斯的枕头下放了一条假蛇或者别的什么吓人的东西。结果他被吓得产生了强烈的魔力暴动，将房间墙上的穿衣镜炸碎了。镜子的碎片划破了雷古勒斯的脸颊，流了好多血。看到血之后，我也吓坏了，只知道一味地哭泣。随后，我父亲便将我关在了储藏室里好几天。”

　　　　西里斯停顿了一下，他转向埃略特，继续说道：“几天后，他把我从储藏室里放了出来。他对我说，他发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吓唬了我的弟弟，更是因为我在事后一直哭哭啼啼的，就像个小女孩。他说，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永远不准随便掉眼泪。”

　　　　西里斯勾起一边的嘴角，“事实上，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哭过。”

　　　　“听上去你父亲对你有很高的期待。”埃略特注视着西里斯说道。

　　　　“没错。”西里斯转过头看向湖面说道，“所以当他听说我进了格兰芬多学院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不管我再做什么，都不会再让他感到满意了。”

　　　　“你感到这一切不公平，是吗？”埃略特轻轻问道。

　　　　西里斯蹙眉，“不公平？不，我没有那样觉得。相反的是，自从我父亲不再对我抱有期待的之后，我感到轻松多了。那个家的一切都让我窒息，我永远无法理解他们，正如他们不能理解我一样。”他再次叹口气，“我只是感到有点失落而已。”

　　　　埃略特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道：“我倒是认为你是个值得他们骄傲的儿子。我很遗憾他们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西里斯惊讶地看向埃略特，“是吗？”

　　　　“是的。”埃略特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他，而且足够成熟。你只需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至于你的父亲，我相信他很可能早就意识到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他对你的失望完全是来源于他对你过分的期待。”

　　　　西里斯怔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他懒洋洋地放下胳膊，舒展了一下四肢，眼睛望向已经没入一半的夕阳。

　　　　“对了，”西里斯忽然说道，“谈谈的父亲吧，埃略特。我曾经在你的公寓见过你父亲的照片。”

　　　　“他是个麻瓜。”埃略特轻轻蹙眉，“实际上，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也并不那么亲密。”

　　　　“我听说他已经去世了。”西里斯低声说。

　　　　“是的，他心脏一直都不太好。”埃略特说，“他是因为心肌梗死而去世的。”

　　　　“心肌梗死？”西里斯重复这个陌生的词汇。

　　　　埃略特微微叹口气，“是的。其实他的心脏病能通过巫师的魔药抑制发作，但是他一直都很排斥关于魔法的一切。所以就算到了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年纪，我也尽量不在家里露出魔杖。”

　　　　西里斯这才明白为什么埃略特很少使用魔法，而且在他的公寓里也都摆放着麻瓜的电器。

　　　　“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西里斯问道。

　　　　埃略特露出一个苦笑，“他并不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家伙。他有轻度的强迫症，要求一切都必须非常完美。讽刺的是，他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他经常分析我的心理问题，这是我们之间唯一可以保持聊天的话题。”

　　　　“听起来挺糟糕的。”西里斯同情地说道。

　　　　“是很糟糕。”埃略特笑道。

　　　　“那你的母亲呢？”西里斯忍不住问道，“我没有见过她的照片。”

　　　　埃略特眉头皱了一下，他语气有点生硬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噢，我很抱歉。”西里斯说，“她是弗劳尔家族的人，对吗？”

　　　　埃略特冷淡地“嗯”了一声。

　　　　西里斯隐约感到对方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是这却引起了他更大的好奇。

　　　　不过他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个周末你想不想去霍格莫德村？”

　　　　“什么？”埃略特惊讶地看着西里斯。

　　　　西里斯耸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对了，我可不是在约你出去。我只是想去那位救了我们的餐馆主人的店里坐坐而已。”

　　　　“你是说约瑟夫？”埃略特沉默一下，“好吧，我恰好也没向他正式道过谢。”

　　　　西里斯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这个周六。我会在早上八点之前在教员休息室门口等你。”

　　　　“好的。”埃略特答应道。

　　　　西里斯愉快地说道：“好极了，我很期待。”

　　　　到了周五的晚上，西里斯在他的好友好奇的注视下开始对着寝室的穿衣镜试衣服。

　　　　“别告诉我你又有约会了，大脚板。”彼得嫉妒地瞪着西里斯说道。

　　　　“这次是跟哪个姑娘？”詹姆打着哈欠，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问道。

　　　　西里斯将手里的外套丢到床上，瞟了一眼他的好友们，“噢，你们都认识的。”

　　　　“谁？”莱姆斯也从书中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正在尝试一件黑色针织开衫的西里斯。

　　　　“等等——”詹姆打断道，“我猜是艾米丽·索恩。我看到她上次在飞行课上故意跟你搭话来着。”

　　　　彼得激动地说道：“噢，她长得挺漂亮的！”

　　　　“不，不是。”西里斯勾起一边的嘴角，“猜错了。”

　　　　莱姆斯蹙眉，“——难道是阿曼达·弗劳尔？我记得你以前追过她。”

　　　　“也不是。”西里斯耸肩。

　　　　之后他们又胡乱猜了几个女孩的名字，但是都被否决了。

　　　　“这可难倒我了。”詹姆说，“我们快把全校所有没跟你约过会的漂亮姑娘都数了一遍了——”说到这儿，詹姆忽然猛地瞪大眼，“喂，不会是莉莉·伊万斯吧？”

　　　　西里斯转头看向詹姆，突然爆发一阵大笑。

　　　　“——莉莉·伊万斯？！”西里斯笑着看着脸颊泛红的好友，“伙计，放心吧，除了你，我们没人敢追她的。”

　　　　“好吧好吧。”詹姆做出投降的手势，“你来告诉我们，你的约会对象到底是谁？”

　　　　西里斯忍着笑，“放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三个好友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趁着西里斯转过身收拾床上衣服的空隙，詹姆冲彼得和莱姆斯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隐形衣。”詹姆用口型对他们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们将躲在隐形衣下面偷偷跟踪西里斯，看看他的约会对象到底是谁。

　54章

　　　　早上七点四十；埃略特·布里卡尔刚刚从教员休息室里走出来；就看到穿着黑色上衣的男孩双手插着兜；低头靠在墙上。

　　　　“嘿；埃略特。”黑发男孩抬起头；表情愉快地打招呼。

　　　　埃略特露出一个浅笑；“早安。”

　　　　紧接着；他发现黑发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于是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西里斯清了一下嗓子；事实上；他刚才正在看着对方出神——他从不知道浅灰色的针织外套穿在男人身上会显得这样性感。

　　　　“呃；没什么。对了；你吃过早餐了吗？”西里斯转移话题道。

　　　　“是的。”埃略特回答。

　　　　“好极了；那我们可以直接动身了。”西里斯笑道。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便来到了霍格莫德村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就像以往每个周末那样，这里都会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

　　　　“距离用餐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西里斯对身边年轻的教授说道，“我们先在这儿附近逛逛吧，怎么样？”

　　　　埃略特微微点头。

　　　　这时，几个路过的学生认出了埃略特，他们便笑着高声跟他打招呼。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喜欢你。”西里斯有点调侃意味地笑道。

　　　　埃略特微笑着跟那几个学生挥手致意，“哦，是吗？”

　　　　“当然。”西里斯说，“因为大家都认为你是个好老师，包括我在内。我也很喜欢你。”

　　　　听到西里斯的话，埃略特微微怔了一下。就在这时，西里斯忽然停下了脚步。

　　　　“噢，该死的。”他低声骂道。

　　　　“怎么了？”埃略特惊讶地看着他。

　　　　就在刚刚，西里斯感到有人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同时还发出“哎哟”的一声低呼。

　　　　西里斯顿时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如果他没猜错，那一定是某三个披了隐形衣家伙，而那声低呼很可能是彼得发出来的。

　　　　于是西里斯对自己三个好友幼稚的跟踪行为表示了无奈。

　　　　他倒不是故意向他们隐瞒事实，因为这一次其实也不算是正式的约会。

　　　　忽然，一个有趣的念头在西里斯脑海中成型。他忽然发现自己很期待三个好友发现他的约会对象究竟是谁时的震惊表情。

　　　　但是西里斯很快就推翻了那个念头，因为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把好不容易得到的“约会”机会搞砸了。

　　　　于是他决定先甩掉那三个小尾巴。

　　　　“这边。”西里斯低声对埃略特说道，然后指了指他们旁边的那家商店。

　　　　那家店里摆放着覆盖着深紫色绒布的架子。右边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瓶子，瓶子里放着各种颜色的液体，其中有些液体还在阴暗中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架子的下面，放着几个坩埚，每个坩埚里都有一些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液体，那些气味混合在了一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西里斯感到有些作呕。左边的架子上则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水晶球，那些水晶球大多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欢迎光临。”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女人声音响起。

　　　　西里斯闻声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破旧长袍的老妇人正坐在柜台后边。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就像是脱了水的苹果。但是她却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灰色眼睛，那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西里斯，似乎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东西。

　　　　“过来，孩子。”她说道。

　　　　西里斯皱皱眉，他不太想走过去，因为对方的目光让自己感到很不舒服。

　　　　“你是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站在西里斯身后的埃略特忽然说话了。

　　　　老妇人将视线转向埃略特，“是的，我是。”

　　　　“你认识她？”西里斯惊讶地低声对埃略特说。

　　　　埃略特微微摇头，“我只是见过她的照片。她是有名的占卜学大师，本世纪最伟大的预言家之一。我记得她的著作就是霍格沃茨的占卜学课本。”

　　　　“噢，怪不得。我没有选占卜学。”西里斯低声说道。

　　　　“那真遗憾。占卜学可是非常实用的学科。”那个老妇人突然开口说道，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就像是用锯子缓缓地摩擦大提琴的弦，“……不过，要学好它却是需要天分的。平庸之辈只能学到它的一点皮毛。”

　　　　西里斯感到有点吃惊，他以为他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了。看来这个老人的听力并没有因为她的年纪而衰退。

　　　　“那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老妇人轻声问道。

　　　　“噢，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西里斯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望向橱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