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情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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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容的话让离若从思忖之中抽离,看着她,离若微微点了点头,未有多语。
“柳贵人还好吗?”
“还好。”
一时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殷容打量着身前的人,一身红衣似乎从未改变过,她就好像烈烈红日一般,总是那样瞩目。朴素的面容,说不上美好,只是带着那样慵懒而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态,便让人欲罢不能地想要多看两眼。
她记得,她离开冷宫后便去了江南,一去便是多年,等回来是便和如今一样,不说话时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一身红衣还有……那让人难以捉摸的一身好武功。
“对了,过几日本宫与你一同去见巫国使臣。”临下马车的时候,离若举着帘子,一脸困顿地说道。
“是。”看着她困顿的样子,殷容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
离若一夜奔波未有睡好,回府后早早便歇下了,殷容一夜未归,如今皇上昭告赐婚一事必然已经传到了大将军府,想来应该是乱作一团了,遂别过离若后便独自回去安顿一切。
果不其然,殷容刚踏入大将军府的府门,便听见管家大呼小叫地冲了过来,说什么不好了,二夫人听了赐婚一事,正寻死觅活要悬梁自尽呢。
殷容匆忙赶了过去,穿过冗长的走廊,行至偏远,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一堆人在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娘。”入了屋,看着手握白绫,一副不顾他人阻拦要自尽的人,殷容叹了一声后,略显无奈地唤了一声。
而本是抱定必死决心的王氏,扭头一见到殷容后,神色大变,立刻甩了手上的东西,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一把扣住了殷容的手腕,“儿啊,你做什么还要回来啊!”
“娘!”只怕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殷容连忙厉声喝止。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殷容只得安抚地拍了拍王氏的肩,“娘,你累了吧,先歇会吧。”
王氏虽是莽撞,但殷容示意的如此明显,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遂一连哦了两声后便在随身丫头的搀扶下朝里屋走去,徒留一群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的人在那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身为主母的林氏轻咳了一声,道,“行了,既然二夫人没什么事了,大家便散了吧。”
待众人离开,殷容这才一脸无奈地走上前去,冲着林氏颔首作揖,“娘亲这些日子又有些犯病,大娘担待一些,殷容在此谢过。”
林氏倒也不苛刻,只是扫了里屋后,轻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老爷也不在府里,这事便当没发生过吧。”经过这么一闹腾,本就有些乏累的林氏只觉得精疲力竭,自然也没多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别院。
林氏本想就赐婚一事问殷容几句,但想想此事涉及皇族,半点不由自己,想着等大将军回京后再议,遂也没有开口问什么。
送走了林氏,殷容扶额,有些头疼地回了屋。
入了屋,便见到王氏瞪着一双眼眸,一脸惊奇地望着自己,殷容倍感无奈地遣退了众人后,刚想开口,王氏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
“阿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要和长公主成亲了?”
“是,可——”
“阿姊,你这是疯了吗,你……你难道不知道你……”
王氏气急败坏,但最终还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最终只是一脸悔恨地看向了别处,“早知你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当初我就不该让你顶替容儿的身份!”
“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虽然王氏的话让殷容心中微有酸涩,但还是柔和地宽慰道,“长公主知道我的身份,我们如此做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什么无奈之举?”王氏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殷容,“长公主堂堂一个金枝玉叶,明知道真相还愿意和你成亲,这岂不是——”
“娘!长公主如此做完全是在帮我!若不是她,今日大将军府便要因欺君之罪而入狱了!”
殷容的怒喝让王氏愣在当场,过了良久之后,才动着嘴皮子有些不解道,“你说什么?”
“乔云久设局想让我难堪,可未曾想竟是让他发现了我的身份,今日宰相上奏道出此事,若非长公主相帮,只怕你我如今已在牢狱之中了。”
殷容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了一边,王氏才迷迷糊糊半懂不懂。
“那你们真要成亲?成亲后,该怎么办呢?”
王氏的担心也是殷容的担心,如今长公主的确震住了宰相与皇后,可是往后呢?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娘,你安心吧,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妥善安排好的。”殷容看着王氏担忧的模样,只得牵强地扯出一丝笑意,“一切都会好的,就跟二十年前一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真的会过去吗?
这话连殷容自己都有些怀疑。
多年之前,王氏诞下龙凤双生子,大将军为其取名,殷容与殷洛。这民间常有说法,说是龙凤双生难养活,男子命薄,女子坎坷。为此,王氏听了老人言自小将殷洛做男子打扮,为的是骗过诸神,莫要将他们二人视作龙凤双生。
可未过两年,王氏带着二人坐船出游,殷容跌落不慎跌落水中溺毙,而王氏担忧没有儿子难以在大将军府中立足,遂假意说是殷洛落水身亡,从而让殷洛顶替了殷容的身份。
殷容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忘记哭着扣着她肩膀时的样子,那时她尚且年幼,不知这大将军府中的尔虞我诈,而那时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娘亲这般无助。她害怕地瑟瑟发抖,身上的衣物已然因为刚刚抱着哥哥的尸体而湿透了,可是她浑然未决,只是目光涣散地不断地念叨着一句话,“记住,你是殷容,殷洛死了,殷洛掉入湖中,沉死了!”
殷容与殷洛本就双生,样貌极为相像,再者二人皆是男子打扮,旁人根本分辨不出,一时之间也算是欺瞒了下来。
只是自那以后,王氏日日不能安寝,担惊受怕会有一日东窗事发,此后性情大变,阴晴不定不说,有时候疯言疯语让府里的人着实头疼。
大将军对此极为不满,可所幸常年在外,府中事务皆由大夫人林氏做主,而林氏自打之前的三夫人投井自尽后便一心向佛不愿争执了,所以长久以来即使王氏多有闹事,但也算安安稳稳过来了。
只是到底是纸包不住火,不知道以后……
殷容独自在屋里思量了一夜,未果。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若刚睡醒,一睁开眼便瞧见了红杏,遂有些意外道,“不是说还有两天的路程么?”
“听说了皇上的旨意,所以连夜赶回来了。”将手中的湿毛巾递了过去,红杏犹豫道,“长公主当真要与殷容成亲吗?”
“皇上的谕旨都下来了,还有假吗?”整理好了衣衫,离若看向红杏,问道,“药拿来了吗?”
“是。”说着,红杏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这药性极强,师父说还是等到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吧。”
离若扫了一眼药瓶,应了一声后,只让红杏收了起来。
“长公主若是真的成亲,届时若她的身份被识破,那……”跟随在离若的身后,红杏谨慎地说道。
“此事再议吧。”离若叹了一声,“宰相咄咄逼人,若是大将军真的出了事,那这朝堂之上岂不是让宰相一人独占了。”这是万万不能的。
“让皇上赐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立在院子里,离若指尖捻着一块石子玩弄着,“本宫不能让一个小小的殷容坏了本宫的大事,所以……要让她的身份永远也不被人知晓,只能让她永远消失。”
“长公主的意思是……”
看着指尖的石子,离若的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殷容的模样,睫毛弯弯,闭着双眸安静地呼吸,着实……
“咳。”敛去了不自禁的笑意,离若眼神一暗,沉声道,“过些时日她去接见巫国国主的时候动手!”
丢弃的石子宛若飞镖一般旋转着击中了三丈开外的树干,落下了一道细深的痕迹。
“可……”
“寻一具男尸,再放一场大火,让这个人永远地带着她的身份消失。”转身而去,眼底的笑意已然被一层冷意笼罩,离若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
殷容,休怪本宫狠心,虽然如此做本宫也于心不忍,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让你一人乱了这整个棋局,那这么些年的隐忍便太不值了。
离若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做的利落些。”
“是。”
“对了,沧良回桑国后的行踪,派人去盯着了吗?”
“是,已经让人跟着了。”
“如何?”
“他被遣送回宫后,女皇禁了他十日足,尔后他便去了江南。”
“江南?”离若一顿,他去那做什么?
“是,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叫什么康桥镇的地方。”
康桥镇?离若颦着双眉,恍惚之中觉得这个镇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当年本宫遇见你们的地方是不是就在那儿?”
红杏回忆了片刻,笑道,“长公主记错了,那是在永桥镇,离这康桥镇的地方还有好几里路呢。”
哦?是吗?但是她怎么就隐隐觉得,好像去过那个镇上呢?
“让人跟紧些,看看他在做什么。”
午日阳光十分的好,离若躺在花园里小憩了片刻后便让红杏拿出了笔墨。只是未想刚动了两笔,恭叔便来通传,说是殷容来了。
离若一阵苦笑,只得放下笔来,只见殷容换下了那身白衣,今日一身劲装倒是格外的沉稳。
“你怎么来了?”
“皇上昭告天下后,大将军府的门便快踏破了,想着长公主这应该会清净些,所以过来避避。”
对于殷容的不请自来,红杏显得略有不快,但也只是撇了撇嘴,随即便在离若的示意下撤了笔墨,换上了茶点。
一晃,二人絮絮叨叨,含含糊糊地坐了一下午,天一黑,离若便吩咐人布了膳,顺带还让红杏提了两壶好酒来。
“长公主的酒量,殷容早有耳闻。”
离若但笑不语,只将殷容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兀自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含笑饮了下去。
“呵。”瞧着她爽快的模样,殷容哭笑不得,只得也仰起头饮了一杯。
月色姣姣,难得晴朗的夜空,群星闪烁,倒是一番好景致。
离若久不饮酒,喝下半壶后亦是有些晕了,只紧握着酒杯看着眼前的人。
今日的打扮下,殷容一脸英气,秀丽的容颜在月色之下散发着诱惑的光芒,离若愣了一愣,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一把。
呵,软软的。
就这么看着,这张脸还真是美好啊。
殷容常年在军营之中行走,酒量自然不再话下,但也不过是比常人好上些许罢了,如今离若灌酒灌的凶,而自己亦是在养病时久不饮酒,不胜酒量,亦是有些迷醉。
她趴在桌上看着对面的人,四目相对,任由她莫名其妙地捏了自己一把后盯着她看了许久。
那双明眸宛若星子一般闪耀,而——
“喝!”离若的一声大喝,让本是思绪万千的殷容吓得缩着脖子抬起了身,结果没想到竟是撞到了正端醒酒汤来的红杏。一时之间只听得一阵碎裂之声与殷容的哀嚎之声响彻了整个花园,而一旁的离若看着被烫伤脖颈而跳脚的殷容,笑得又一次趴到了桌上。
“殷公子!”
殷容被这一烫,自然是清醒了许多,抖着肩膀忍下了疼,但低头一看,刚才的醒酒汤只怕是一大半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红杏这就带公子去换衣衫!”
☆、第8章 打入冷宫
殷容头昏眼乏,跟在红杏身后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才到了红杏所说的院落。
“殷公子便在此处换洗吧。”
红杏收拾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了殷容后便退了下去,殷容醉意懵懂地走到了屏风后头,双手打着颤地解开了身上的外衣,浓烈的解酒汤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情不自禁地皱起眉。
将脏了的外衣丢到了一旁,殷容刚把干净的衣服抖开,还没来得及穿上,竟是忽然听到了开门声,微风一阵掠过,竟是生生让她惊出了寒意。
“谁!”殷容将衣服掩在身上,小心翼翼地侧过身试图擦着屏风的边沿处能够看清外头的状况,奈何屏风被立在了拐角,所见之处不过是一堵白墙罢了。
脚步声极为轻快,看来应是习武之人,只是脚步混乱,似乎……
就在殷容环顾四周,寻觅着武器的时候,一双白皙的素手突然抓住了屏风的边沿,音容一惊,而下一刻便瞧见离若醉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长公主。”殷容松了一口气,自从离若上回说了让人在她换衣时闯入的事情后,她便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就此露出了破绽。
“怎么是你?”看着离若靠着屏风俨然要睡的模样,殷容着实无奈地走上前搀扶住了她,“长公主,你来这……”
“别吵!”殷容的话就活生生地被离若一声怒喝给吓得咽回了肚子,瞧着已然半合着眼的人,殷容实在是无奈,只得弯下腰来,“恕微臣无理了。”说着,打横将离若抱了起来。
离若只觉得身子一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瞧见了殷容俊美的侧面,遂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抚了上去,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离若不经意的动作,让走到一半的殷容愣在当场,她偏头看着怀里的人,神态可掬,全然不似平日里见到的模样。
“呵。”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殷容快步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了下来,只见离若翻转了身子便蜷成了一团,刚想拿过一旁的被子为她盖上,却听到红杏的声音自后头传来。
“长公主!”
话音刚落,红杏已然跑到了床边,上下打量了一圈殷容后,面色不改道,“劳烦殷公子了,让红杏来吧。”
殷容讪讪一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裹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快步走到了屏风后面,将干净的衣服穿戴好后才又走了出来。
而此时红杏已然安置好了离若,殷容扫了一眼床上的人,无奈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府了。”
红杏未语,径直带着殷容走了出去。
临走合上门时,红杏再一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分明感觉的出长公主没有醉,可是为什么要装醉呢?又看了一眼殷容,红杏浅笑地走到了前头,可笑意转瞬即逝。
难道,长公主是为了她?
而躺在屋里的人,在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悄然睁开了眼。明亮的双眸覆盖着些许氤氲,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喝醉。
殷容,为什么本宫看着你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呢?低头看着手,刚刚抚她面颊的时候,那种感觉直到现在都十分的清晰。
红杏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离若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看着,那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等红杏走近了,离若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扭过头有些迷糊地笑了笑,也未说什么。
“殷公子已经走了。”
“嗯。”离若有些飘忽地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窗前,望着外头的皎皎明月看了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许久未有叹气了,如今……”
“殷容她……”离若顿了顿,却是再未说下去。
即便离若不过是轻声念了一句,但红杏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殷容,殷容。
她到底是有什么本事,竟然让长公主变得如此的心神彷徨?
“红杏,派几个人在大将军附近盯着。”过了良久,离若说着转身出了屋子,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宰相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长夜漫漫,离若总会不自禁地回忆起那张面容,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