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贱何太急-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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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人不在了,古沉陆才发现心里竟全空了。她在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她是他的一切。他爱她,但并非不能没有她,他娶了一个能在事业上助他一帆风顺的女子,这是他反复考量后才做出的决定,儿女情长算什么,时间久了,爱便成了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味。
本应平淡无味,但为何现在却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世界要灰飞烟灭了?自己坚守多年的梦想,那些功名利禄,荣誉地位,原不过是镜花水月,得到了是身外之物,得不到,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都不在了,自己再风光无限,又找谁去炫耀,找谁去分享?
古沉陆外热内冷,从来不哭,现在也依旧没有掉落半滴泪水,心都死了,还哪来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有种一泼狗血就停不下来的赶脚……
☆、第一百零九章
程丽丽一直很想去一次古渐尹口中的玫瑰庄园;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不得不说,古家确实有钱;那么大一片地方,都快赶上一个小公园了,水榭亭台,草木扶疏,远离了都市喧嚣,很适宜避暑度假。
时值玫瑰花期;庄园有三分之二的地方用来种植玫瑰;从三楼的阳台往下看;姹紫嫣红;鲜艳逼人,起风的时候更壮观,无数花瓣被吹向半空;再纷纷扬扬落下,浪漫得像在做梦。
古渐尹就坐在大红大紫的梦中。
“太阳快晒到这里了;我们挪一下位置?”程丽丽每天都陪她干坐在这里看风景;一陪就是一个礼拜,古渐尹除了吃喝睡觉,其余什么事都不做,连话都很少说。
程丽丽担心她会憋成哑巴,总千方百计找话题逗她说话。
古渐尹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过于刺眼,她微微眯起双目。
“要不我叫刘叔给我们搬一把遮阳伞过来?”玫瑰庄园一共雇了三个园丁和一个专门打理别墅的管家,刘叔就是其中一个园丁。
古渐尹神色懒散地道:“嗯,顺便叫陆姨泡壶茶。”
支开程丽丽后,古渐尹才真正觉得放松。
从小到大,但凡遇到不顺心或者烦恼的事时,古渐尹都喜欢一个人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静静独处。这和她平日讨厌孤单一人呆在屋子里的举动完全矛盾,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
而事实上,当她躲起来的时候,也不会有谁会刻意找她,她身边几乎都是猪朋狗友,要不就是点头之交,没有人会关心她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难得的几分钟清静,手机铃声偏偏在这时响起,古渐尹不胜其烦,瞄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多日不见的林医生的号码。
“喂?”看在她是自己主治大夫的份上,古渐尹还是客气地接起。
“你很久没有来按摩了,公司很忙?”林医生是一贯的清淡语气,给人感觉就是在例行公事。
“嗯。”古渐尹根本不愿多说。
林医生没有因为她的不耐而不悦,还是维持着平淡的语气道:“那你记得至少每天做一次颈椎操,有空就来复诊。”
“嗯。”古渐尹懒洋洋地应道。
林医生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其实像林医生那样就很好,无需长篇累赘的语言,问一句好便挂断,不用花太多心思去应酬。
古渐尹闭上双眼大字型躺倒在草坪上,阳光真的刺眼,闭着眼睛也能感到一片血红。
刘叔的遮阳伞就在这时及时送到,是那种在海滩上经常能见到的巨大遮阳伞,另外还有一个精致的矮茶几,而程丽丽手里正拎着陆姨刚泡好的茉莉花茶。
刘叔整理好遮阳伞后就知趣地退下了,程丽丽继续漫无边际地找话题,古渐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心里感到厌烦,却又不好发作。
换了是以前,古渐尹肯定就爆发了,哪有这么多顾忌,但现在不同,她知道程丽丽是真心关心她,尽管啰嗦了点,但对她全心全意,她如果把这人骂跑了,就再找不到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了。
所以古渐尹尽量脸色和缓地向她提议:“我们暂时别聊天,就看看风景,睡睡觉,或者喝喝茶,听听大自然的声音好不好?”
程丽丽:“……”古小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文艺?
程丽丽知道古渐尹心情不好,尽管张夫人没有给她多少母爱,但毕竟是她的母亲,对于这份亲情,古渐尹嘴里说不屑,但心里其实很在意。
这样的平静维持不到五分钟,手机铃声又响起了。
古渐尹忍不住“啧”了一声,转头,瞪着程丽丽掏出手机,歉然地冲她笑笑,然后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古渐尹坐起来倒了杯茉莉花茶,却烫得难以下口,她重重地放下杯子站起来,往玫瑰花丛走去。
其实最伤心难过的时刻已经过去,张夫人葬礼当天,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张智那边的,古沉陆那边的,还有张夫人自己这边的,场面热闹,气氛肃穆,古渐尹毫不避讳地搂着程丽丽的腰,冷漠地看着那些在眼前来来往往的宾客。
古沉陆已经放任古渐尹为所欲为,甚至在看见她和程丽丽相依相偎时流露出一点欣慰,这个女儿的脾性他相当清楚,只怕没哪个男人受得了她,即使逼着她嫁人,恐怕也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张夫人的突然离世让他顿悟到了些什么,为名为利奔波劳碌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当初别那么贪心,一心一意对待喜欢的人,小有所成,三餐无忧,其乐融融。
他想将古氏交给古渐尹打理,但古渐尹不屑要他的,于是他便结束了名下的所有公司,将大部分资金捐献给慈善机构,然后带着夫人搬到云南的小庄园安享晚年。
古渐尹至今仍为自己的母亲输给了古夫人而耿耿于怀,但面对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总不能学她父亲那招棒打鸳鸯吧。而且这对老鸳鸯已经打算移居云南,不在她眼前恶心她。
古渐尹有很多东西想不明白,仿佛突然之间失去很多,但又似乎并未失去什么,她只是暂时不想见人,不想做事,在山明水秀的地方过几天与世隔绝的生活。
沿着小径走出很远之后,古渐尹听到了身后传来程丽丽的叫喊,她转过身,看见程丽丽张开双臂大篇幅地摆动着,很兴奋地道:
“我们的宝宝要来K市啦!”
古渐尹没有听清楚,侧头“啊?”了一声。
“我们的宝宝,双双,我妈带她来这里看我们。”
这次古渐尹听清楚了,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钟璇走出拘留所大门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喜悦,就像只是到外地出了一趟差回来那样,很平静地打电话告诉家里人,她准备回去。
事实上钟璇的确告诉爸妈自己到外地出差,不然让两老知道真相,还不把他们活活气死。
在回家之前,她先去了俱乐部,俱乐部那边是瞒不过的,老板知道她因为故意伤人而被拘留之后,当即好言好语地劝她另谋高就,她这次回去主要是收拾东西。
大部分同事不知道她辞职的真实理由,都以为她找到了更好的工作,纷纷起哄让她请客。钟璇点头一一应着,说改天一定会找个时间出来请大家海吃一顿。
储物柜里没多少东西,两套武术服还是俱乐部发的,梳子、头巾、保温瓶之类的东西一下子就全扫进她的双肩帆布包里,前后不过两分钟时间。
另外一些巧克力、饼干、牛肉干等补充能量的小零食就不带走了,全分给同事们。大家欢呼着跑过来争抢,其中一个眼尖,在一堆包装袋里翻出了一个白玉小酒杯。
“这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询问,钟璇转过头看了一眼,耸耸肩说:“不知道是谁送的。”
那同事啧啧称赞:“谁那么大方?应该很名贵吧?”
闻言,别的同事也马上凑过来瞧:“我看看,让我看看。”
“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男朋友送的。”其中一个看过之后,神色笃定地叫嚷。
钟璇整理好背包,把它甩到肩上,笑着摇头:“不是。”
“要不然怎么会送你杯子?”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抿着嘴笑道,“我猜你一定不知道送杯子的含义。”
“有什么含义?”钟璇奇道,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送杯子还有含义。
那人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道:“就是要跟你一辈子啊。”
钟璇整个人都怔住了,仿佛一道霹雳在她头上炸响,震得她心神俱痛。
——知道我的生日到时候可是要送生日礼物的。
——那当我没问。
会是……陈静送的吗?
钟璇冲过去一把将白玉酒杯抢了回来,牢牢握住,又担心太用力了会弄碎,简直宝贝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说是男朋友送的,你们这回信了?”
善意的哄笑声响了起来,都嚷着要看钟璇男朋友的照片,钟璇强笑着虚应了几句,急匆匆地离开。
手里的白玉杯子瞬间变得无比贵重,不再是价格上的价值,而是她失之交臂的一个承诺。
回到家,钟璇招呼都没打便冲回了自己房间,在灯下细细观赏她的白玉杯。
杯壁光洁细腻,真正白璧无瑕,指腹摸到了杯底有凹凸感,反过来,发现上面竟刻着东西。
Z&C
钟……和陈。
果真是陈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小小的白玉杯,明明没多少重量,但捏在指间,却重若千钧。那个杯子哪里是捏在手上,分明是压在心头,压得她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碎裂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非要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痛得她不自觉地伸手揪着胸前的衣服,巨大的哀伤犹如惊天骇浪扑面而来,将她湮没,令她无法呼吸,生生窒息至死。
当初她提出分手的时候有多干脆,此刻便有多痛悔。
原来陈静已经对她动了真情,动了真心,原来陈静已经视她为托付终身之人,原来她距离幸福曾经那么接近,近得只要一伸手,便能触碰幸福的光环。
然而她竟那么愚蠢,蠢到一手将幸福推开,咫尺成天涯。
钟璇掏出手机,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单调的女声便在听筒内一遍遍地重复: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最心爱的人走掉了,再不回头,无处可寻,她要怎么做,她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虐小钟的亲们,有没有稍微爽到?
☆、第一百一十章
钟璇无计可施,唯一想到的,便是到陈静的老家守株待兔。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吃过晚饭后帮忙刷碗拖地;然后沏了壶茶,分别替钟爸钟妈各倒一杯。
“我有事情想跟你们谈。”钟璇说。
钟爸钟妈早觉得她举动异常;猜到肯定有事发生;于是都坐直了身体等她开口。
钟璇担心父母只听了个开头就判她死刑,所有特地强调:“请你们耐心地听我把所有话说完。”
钟爸钟妈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点头。
于是钟璇开始讲述她和陈静之间的事;从相遇到相识;再从相爱到分手;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
钟妈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皱着眉头问:“你们到底分了没有?”
“分了。”钟璇难过地道。
钟爸很满意;点点头说:“那就好,我们前事不咎,就当从来没有陈静这个人。”
钟璇感到心头一痛,抬起头正色道:“陈静一直在我心里;到死都不会变。”
钟妈又急又怒,差点把茶杯打翻:“你是什么意思?”
钟璇已经下定决心,拼着和家人闹翻的最坏结局也要说出心底的想法:“我这辈子不会再爱其他人,我要把她找回来……”
话还没说完,钟妈就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的话:“你敢?!”
钟璇眼神带着央求地看着钟妈:“妈,我不能没有她。”
钟妈简直气到不行,指着门口说:“我没你这样乱来的女儿,要么选她,马上给我滚!要么做回正常人,明天我就带你去相亲。”
钟璇默默地走回房间,就在钟爸和钟妈都松了口气的时候,钟璇又默默地背着个背包走出来。
“你……你你你……”钟爸痛心疾首地直跺脚。
钟璇走到门口又转头说:“我走了,你们要保重身体,我会定期打电话和寄钱回来。”
钟妈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想砸钟璇,但突然想起这是昂贵的骨瓷茶具,只得又放下。
“不稀罕你的电话和钱,你要是现在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
钟璇走出去,把门关上,与此同时,隔着门板传来“嘭”的一声和钟爸的惨叫:“我的骨瓷……”
……
钟璇这是第二次去陈静的老家,已经驾轻就熟,省去不少问路的时间,在小镇上叫三轮车的时候还懂得砍价。
陈妈到前院喂鸡的时候发现矮墙后面站了个人,仔细辨认,认出了是“姓钟那家伙”。
“你还来干什么?”陈妈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
钟璇早料到有此场面,也不沮丧,笑得阳光灿烂地道:“这里空气好,我来度假,散散心,顺便看看您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妈好笑地说:“有病吧,我家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帮忙?”
钟璇不辩驳,只是笑笑,依旧站在那里。
陈妈喂了鸡便走回屋内,不再理会她。
村里的人经过陈家门前时都挺纳闷地多看钟璇一眼,问她是想干嘛,是不是找人,她却不说话,只是摇头。
陈妈在二楼的窗户观察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跟陈爸说:“你说那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再这样下去非把村子里那帮好事的三姑六婆招来不可。”
陈爸说:“我去把她赶走。”
五分钟后,陈爸悻悻然回来,陈妈连忙迎上去问:“她走了吗?”
陈爸摇摇头:“怎么骂都骂不走。”
“你不会拿扫帚撵她吗?”陈妈怒道。
陈爸说:“你去赶,我不对女人动手。”
于是陈妈拿着扫帚开门,气势汹汹地瞪着钟璇说:“我家不欢迎你,请马上离开。”
钟璇看了眼陈妈手上的扫帚,依旧笑得和暖:“阿姨您忙您的,不用招呼我。”
陈妈气极:“谁要招呼你?你站那里碍着我了你知道吗?”
钟璇往边上靠了靠,礼貌地问:“这样就没有那么碍了吧?”
陈妈嘴角的肌肉抖动了一下。
反正钟璇铁了心要在陈家门外站岗,还态度温和,亲切有礼,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陈妈拿她没办法,啪地把门关上,眼不见为净。
次日清晨,陈妈从二楼窗户探头出去的时候,竟看见钟璇依旧身姿笔挺地立在那里,丝毫不见疲态。
陈爸也探头看了眼,忍不住说:“这到底是闹哪出?你让她进来把话说明白,别弄得村里的人都看我们家热闹。”
钟璇得到允许进入屋里时显得特别愉快,陈妈很不客气地泼她一脸冷水:“让你进屋不代表让你进门,想做我们陈家的媳妇还早着……呸呸呸,我在说什么。”
陈爸:“……”
用不着陈妈陈爸怎么盘问,钟璇便很主动地老实交代了来这里的目的。
“我把小静气走了,我不知道上哪儿找她,只好到这里来。”
陈爸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我家小静脾气一向很好,你居然能把她气走?你根本没有好好对待我的女儿!”
陈妈没好气地在陈爸胳膊上用力一拧:“这个不是重点。”然后转头对钟璇说:“也就是说我们小静不愿再跟你一起了,我很赞同她的做法,你也别再死缠烂打,赶紧给我离开。”
钟璇苦笑:“我本来真的要和她分手,以后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