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婆大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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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懿然何尝不难过呢，只要一想到那个不能活动、不能言语，但又会对自己笑，也会看着自己流泪的某人，心中就如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啮咬着难受。“若是我不同意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其实你都一清二楚，你不做任何回应，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不想接受你们的歉意或者愧疚，只要你们沐家不再来打扰我们就行了。”周懿然平静地回应，尽管心中也是百般复杂，但是潜意识中仍然是计较的，太多的伤痛让她变得冷漠了。
“我真的不在乎那些，其实我也能猜到你也并非需要那些，对于你来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只不过是想出一口气而已，不是吗？可是，我今天真的是诚意来请求你的，这段时间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我家丑丑也成天闹着要见姑姑。虽然我爸一直顽固，也能隐忍，可是如今的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不经意间听到声响，就会问一声“是彤彤回来了么？”，之后便失望地看着一处，黯然神伤，老泪纵横；而我妈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没了笑容，也不会哭了，更加喜欢一个人静思，好比一个修行者。我并没有多么夸张，也不是想要得博得你的谅解，我们就只想见见彤彤，哪怕是远远地看她一眼，我们都感激不尽。”沐雨枫祈求地望着周懿然，满脸的黯然之色，但又带着一丝期待。
“对不起，现在还不行，等到彤彤完全康复了，我都随她。”周懿然面无表情地回绝了，稍稍停顿了数秒后，接着说：“至于你说的那些身外之物，只要是通过合法途径得来的，我不会有任何歉疚之意，沐总也是久经商场上的精英人物，一定都是非常了解的。不过彤彤之前为我跟宝宝设立的基金，沐家的那一份全部退回给你们，我不需要沐家为我养老，念念的教育资金更不用沐家操心，我只要彤彤在就足够了。”
“周懿然，真的一点点回旋的余地都不可以么？”沐雨枫这才发现这位看上去温柔可亲的女子，其实骨子里跟自己一样强霸，甚至某些时候比自己还要更甚一筹。
“很抱歉，就让我们一起祈祷，盼着彤彤快些康复吧。”周懿然摇摇头，依然回绝。
“好。”沐雨枫没再多说什么，她最了解自己，那么也定能摸清对面那人的心情，若是换成她自己，估计也会这样做的吧，或许可能做得比周懿然还要更狠一些。
这时，周懿然有电话进来，忙不迭地接通了，脸色瞬间千变万化，急切地答了一句，“我马上就回来。”，然后看向对面满脸惊诧的沐雨枫，说：“我有事，就不送你了。”
她急匆匆地拿了包，拨了一个分机号，总秘不一会就出现在门口。她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并让其送下客人，继而就冲向电梯，就连沐雨枫也被她如此急迫的动作给惊到了，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发怔了好一会，心下不禁猜想该是她家妹妹有什么事吧，要不然会有谁能如此牵动那样一个女人的心思呢，只是唯独不知是喜还是忧呢，想到此，心头不禁又是一阵失落，不自觉地唉叹一声，也就随着总秘身后离开了。
周懿然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家中，琴姨在客厅处迎接她，稍显急迫地跟她解释今天宝宝在幼儿园哭闹着要回来见沐舒彤的事，接着就指向楼上，好似有一丝惊喜之色从她脸上闪过。周懿然想也没想就往楼上冲去，来到卧室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再和谐不过的画面。她家的小宝贝此时正趴在沐舒彤身上，睡得香甜，而最最让她不可置信地是沐舒彤的双手正环抱着那小人儿，就如害怕那小小的身体会从她身上滚下去一样。周懿然激动地奔过去，眼睛也眨个不停，双眼中波光水润，一把拥住那睡得正香的两人，哽咽得不行，“猪头，你一点都没让我失望，你终于有知觉了，你都可以抱着宝宝睡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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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大一小却是一点回应都没，继续做着香甜的美梦，还有微微的鼾声从那小娃娃鼻尖冒出。周懿然想去把她抱下来放到床上睡，担心会压累了沐舒彤，然而就当她去抱那小娃娃时，沐舒彤的手却圈得更紧了，或许这稍稍的用力，惊喜了那小娃娃，只见那小小的身体动了一下，下一秒就睁开了双眼，打了一个哈欠，有些被人扰了好梦的不耐烦，“哼唧”一声哭了起来。周懿然赶忙去哄她，而小孩子没睡好的起床气是蛮厉害的，三两下哪里哄得住她，哭声便越来越大了。那小娃娃在沐舒彤身上乱动着，身下的人好似也有了动静，手放松了一些，右腿也稍稍挪了一点点位置，这让一旁的周懿然看得都不敢眨眼，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一般，一闭眼一切又恢复原样，那么岂不是太失落。她轻拍拍那小娃娃的背，也许是沐舒彤的手力松了些，那小娃娃便没觉得不舒服，在周懿然的轻声哄慰下，逐渐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沐舒彤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都在做梦，梦里面有很多记不清印象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纷繁复杂，但是每个场景里都有同一个人的身影，就如之前经常会做的那个梦一样，然而现在不同的是她终于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庞，那竟是她一直都记挂着的人，那冰清玉洁的肌肤，那灵动清澈的双眼，那粲然迷人的笑容，全都一一刻在了心里，原来曾经的她们也是那般甜蜜和幸福。梦里边，有她们俩手挽着手走在小河边的身影；有两人一前一后在校园的林阴小道上嬉戏追逐的画面；还有二人在冰天雪地里无人的地方温情相拥的时刻，那时候的她，真的像个小男生，碎碎的短发，白皙的皮肤，高高的个头，远看上去就是一英俊小生。那时候的周懿然跟她一般高，然而两人的气质却相差甚远，不过也可算得上“男”才女貌的绝配了。画面忽然一转，晴天眨眼间变成阴天，轰轰的雷声从天边传来，还夹杂着闪电。沐舒彤本能的害怕，手脚都禁不住抖动了一下，模糊中看到一个身影朝自己走来，然而却怎么也不靠近自己，唯有那熟悉不过的气息围绕在自己周围，接着便是抽泣声传来，心脏也随着那呜咽声疼痛起来，她想喊那个人，可是张开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刹那间泪水湿了满脸。突然，画面再次闪过，天放晴了，而她自己就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但是总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影走动，她看到梦中的那个自己正喊得撕心裂肺：“然然，我不想走，我一点都不想离开……”
周懿然趴在床边陪着那一大一小睡觉，忽然感到沐舒彤的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半睡半醒的她睁开了眼，就看到沐舒彤的眉头紧蹙，源源不断的泪水从眼角处流个不停，口中也在喃喃，好似正在做一个噩梦一般。周懿然摸摸她的脸，柔声问：“猪头，怎么了？快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我再也受不起了。”
沐舒彤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对上的就是一双水润波光的双眸，还有那一脸焦急的表情。“然……然……”很艰难的开口，可是字字清晰。
这一瞬间，周懿然定格了，她无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只有那么痴痴地望着那人，是惊愕？还是惊喜得不敢置信？是她在喊自己吗？她终于可以开口了？终于可以了！泪水肆无忌惮地从眼眶中奔腾而出，这样的惊喜也吓到她了，真的好害怕是昙花一现，真的好害怕这些都不真实，她可以等，哪怕是很多年，她都可以等，只要这个人还好好地在她身边，她不急的，真的不急。或许，上天也被她的诚意感动了，终于让那人开口跟自己说话了，尽管不是那么顺畅，可是却又多么难得，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恩赐了。
沐舒彤看着那满脸惊愕、泪水流个不止的人，下意识地想去抚摸那人的脸，她的手从她家小宝贝的身上滑下来，只是却酸软无力，抬不起来。周懿然发怔了一会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沐舒彤的一系列动作，方才反应过来，忽地一下扑上前，轻抚上沐舒彤的脸庞，既是激动又是哽咽，“猪头，我在这儿，我一直都在这儿……”
“然然……”沐舒彤再喊了一声，比刚才流畅多了，“我不想走，我一点都不想离开你。”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都懂，宝贝，你不会走的，你是我家的人，你一辈子都要陪着我的。”周懿然却是泣不成声了，那么久的坚持，那么久的隐忍，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不再那么伤痛，也不会再那样失落，有的只是希望和前途的曙光，她一心期盼的事情终于如愿了，她全心全意记挂的人终于可以再喊她一声了，这么熟悉的声音又怎能会不让她动容呢！
“然然，对不起！”沐舒彤跟着一起落泪，眼睛不再像之前没有焦点，而是透着一层薄薄的盈光，幽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周懿然的容颜，散发着亮晶晶的光芒。她盯着周懿然，睫毛上下扑闪，嘴角扬起的同时，又想伸手去轻抚那永久不忘的容颜，只是苦于有心无力，手仍是抬不起来，只稍稍动了一下手指。
细心如周懿然，当然看出了那人的意图，赶忙就握到那只手，贴上自己的面颊，还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笑说：“对不起你个大头鬼，你这个坏蛋，老是害我哭，我都快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我不会了……”沐舒彤渐渐克制住了泪水，咧嘴冲她笑了一眼，只不过总觉得疲倦得很，就连再想多说几句话也是吃力，只好将所有的爱恋和相思全都融入在眼神里，相信面前的人都会懂的，若是不懂，又怎会一醒来对上的就是这双充满宠溺和怜爱的眸子呢。
“不急，慢慢来。”周懿然凑上去趴到她的肩窝，右手环抱住那两人，沐舒彤身上的小娃娃依然还睡着，小小的脸蛋上有甜甜的笑意荡漾，或许正在做一个欢乐的梦吧。周懿然摸摸那小人儿的头发，还是想把她抱到床上睡，这样子压在沐舒彤身上太久，总不好的。只是，沐舒彤却微笑着对她摇头，眼睛的余光瞟向那小娃娃，满眼尽是宠爱之意。然而，刚刚周懿然的动作还是惊到了那小人儿，忽地就醒了，自个儿揉揉眼睛，在看到沐舒彤正望着她时，眯着眼睛嘻嘻地笑起来，从沐舒彤的肚皮上爬上来，双手抱住她的头，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继续咯咯地笑，喊：“小妈妈，你是乌龟蛋，因为你比我先睁眼，咯咯……”
沐舒彤点点头，跟着她一起笑，尽管有些微微喘气，脸上也泛上了一丝红晕，可是这一切看在一旁的周懿然眼中，真的是世上最美好的风景。望着那一大一小之间的互动，她也由衷地笑了，而且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轻松过。
沐舒彤的渐渐好转，身体的渐渐恢复，说话也慢慢流畅，上半身也可活动自如了，给这个家增添了更多的喜庆和笑意。周懿然再次请专业医师给沐舒彤做了全面检查，结果非常如她所愿，沐舒彤的恢复程度算是最快了，可以称得上奇迹。也许，这便是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吧，又或者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因为执着，因为相信，因为坚持，因为不离不弃。尽管沐舒彤的下半身仍然没有知觉，但是偶尔也会条件反射般地抖动一下，医生告诉周懿然这是好转的迹象，但是完全康复还需要等待一个契机，或者随着时间，外力的帮助，也会慢慢恢复过来，只不过就算非常乐观，也还得一年半载。周懿然并不失望，现下的情况已经让她很满意了，那人可以跟她交流，可以把之前的回忆一一讲给她听，那些尘封的往事，并不会因为有了岁月的痕迹而失去光彩，反而会从那人的口中讲出来，心中有说不出的欣慰和感激。或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那人将之前的回忆全部记起来了，许多的场景和往事都会不时从她的口中蹦出来，有时候闹得周懿然都有些觉得她是不是再次看到了那个叛逆、不可一世的高中生，甚至还有些怀念那时的光景，不过现在的她更懂得此时的那人并非从前了，她长大了，成熟了，经历了世事的历练，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了，两个人可以相互扶持，直到永远。
沐舒彤再也不需要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了，会经常一个人坐在轮椅或者拄着拐杖来到花园小院里，画画树木花草，暖暖的阳光洒在那白皙的面庞上，过腰的长发散落下来，远看上去有一股特别的美，像出尘脱俗的深居天上的仙子下凡到人间。太阳即将落山之时，她家的小宝贝就放学归来了，欢蹦乱跳地跑到她跟前，母女俩就会嬉戏一会儿，那小人儿会将幼儿园里一天的事情全都讲给沐舒彤听，这时沐舒彤心里就会觉得特别温暖，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无聊和孤单。她家的小宝贝会如此贴心，那也全归功于周懿然的细致，有这么个聪明的鬼灵精陪着，日子每天都过得津津有味。
冬日的一个周末，周懿然亲自下厨房做午饭，只因为司嘉怡跟她请求过多次，想要带着沐雨枫来吃顿饭，当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看看沐舒彤，恰好也赶巧鸳鸳也准备过来，所以周懿然便就答应了，况且沐雨枫也亲自来找过她，不管怎样，她都不应该不给司嘉怡面子。此时，客厅里很安静，那一大一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随着一声“怡妈咪”的奶声传来，周懿然知道那两人到了，而她的菜样都全部准备好，只等下锅炒熟就行。她摘下围裙，往门外走，远远地就看到沐雨枫蹲在沐舒彤跟前，满脸欣喜，却又似乎带着一丝不舍，那神情里透着无限温柔，这样的沐雨枫还是周懿然第一次见，也许那个女人对沐舒彤的感情已经至深，无可替代，就连周懿然自己都为之而触动了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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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舒彤对跟前的人咧嘴一笑，亲切地喊了一声“老姐”，沐雨枫这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一眼，问：“彤彤，还好么？”
“爸妈好么？”沐舒彤没有回答沐雨枫的问话，而是自己问了一句。
“你会原谅我们吗？”答非所问。
“我全部都记起来了。”一样答非所问。
“我知道，你的任何事我都知道，虽然我未曾来看你一面。”沐雨枫的语气瞬间变得强烈起来，一股非常大的不安感跃上心头，她无法摸清如今的沐舒彤是何种想法，那些被封闭的记忆会不会让沐舒彤对他们失望透顶，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此时，周懿然也来至这边，双手搁在沐舒彤的肩上，柔声问道：“猪头，要不进屋再说好不好？”
沐雨枫看她，目光转瞬间变得冷冽，比之刚才的柔和相差十万八千里。沐舒彤似乎也感知到了周围气压的低沉，想必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场不和，都到如今这个时候了，两人见面时的气氛还是不能缓和。她先对沐雨枫笑了一眼，然后昂起头来望向周懿然，灿烂一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建议。周懿然不顾另两人在场，低下头来在沐舒彤嘴角亲了一下，然后便撇开了沐雨枫放在沐舒彤腿上的手，推着沐舒彤往屋里去。
司嘉怡本还在跟那小娃娃逗乐着，在看到沐雨枫满脸失落地矗在那里时，赶忙走过来，拉到她的手，轻轻地揉捏了一下，递了一个温柔的眼神过来，而那小娃娃则有些无辜地望向沐雨枫，却是张开双手讨要抱抱，口中喊着“姨姨抱”。沐雨枫忽然就被这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