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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画流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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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是真不喜欢身边有个话痨一直一直吵,但琮禹今天意外地安静,买完了颜料回来的路上他才幽幽开口。
  “班长,我是不是很吵?”
  我止住脚步狐疑地看着他。“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岁的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会这样在自己面前腾地红了脸。他支支吾吾说道:“班长……你……你就说我是不是很吵吧……”
  我正了脸色,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回答道:“你很吵,不是一般的吵。”
  面前红着脸的大男生突然像被扎破洞的气球般瞬间泄了气。“女生是不是都不喜欢很吵的男生?”
  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喜欢安锦吧?要不你等下去告白,说不定有那么一丝机会。”
  他恢复了神气:“班长,你觉得我行吗?”
  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你不那么吵,凭你的长相,应该不用你去告白,她会自动过来把你纳入后宫吧。虽是这样想着,嘴上却笃定说道:“应该可以的。”
  ——
  听了我的话之后,这个男生竟然就那样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了去!!
  我讶然望着他欢快挑跳动着的背影,好吧,我多想收回我刚刚说的那句话。这样看来你其实没多大可能吧。
  走到楼下的时候,琮禹正呆呆站在楼梯口旁,我疑惑着是发生什么事了,走近了才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在楼梯拐角处语气稍带激烈地谈论着什么。
  风夹杂着细雨拂在面上凉凉的,我甩了甩头,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整了整。
  拐角是一贯风度翩翩的李源,他紧蹙着眉头伸手想要拉安锦的手,却被安锦嫌恶地打开。
  “别碰我,我恶心。”安锦冷漠得像个毫无感情的冰人。
  “跟我回家吧,锦儿。”李源轻声劝道。
  “停止你那恶心的称呼吧,我跟你熟么?”
  “别闹了,你爸妈都很担心你。”李源拉高了音量。
  安锦斜斜乜着他:“你是我爸妈么?他们担心我会叫你来找我么?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与我家联姻的人,可别把自己当多大主,你不过也只是你家的牺牲品而已。”
  我听到了什么?
  ——联姻?
  李源自嘲般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你不就是舍不得你那个所谓的朋友嘛,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她跟你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
  还是这句话,在美术馆的时候夏川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跟安锦不是一类人。
  噢——是了,怎么可能是一类人。联姻的话,不是做生意的有钱人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为了双方的利益让自己的儿女结婚。
  原来一直隐藏着自己是富家小姐的真相呢。
  对我这般知根知底,却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安锦,你真是厉害。
  原来我以为我其实很了解你,但事实上我从没认识过你。
  安锦冷哼出声:“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你原来也是这般高傲的人么。也对,你本就有高傲的资本。
  从来不说自己父母的事情,也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富家小姐的事。我竟然可悲地以为自己真的有一个同病相怜却能给我力量的好朋友。
  真可笑啊。
  雨渐渐大了,雨滴打在脸上刺骨的疼。我换了只手拿着颜料瓶,抹了抹脸上的雨丝,扭头看了下怔怔发着呆的琮禹,他眼睛有点红,攥紧的拳头垂在身侧,单薄的身影看得人有些心疼。他突然咧嘴笑了笑,摇了摇头,看向我。“班长,走吧?”
  却是刚刚落音,又听到他不知带着什么情绪的大笑声。我就站着,那样看着他一直笑,一直笑,笑到最后只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抹眼泪。他哭着笑道:“班长,你脸花了……”
  我这才注意到原本拿颜料的手上沾上了一些颜料,被雨水一沾已经化在了手上,估计是刚刚擦脸的时候抹到了脸上吧。
  我玩笑般踹了他一脚,抬头望见安锦惊惶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眼神淡淡地扫过她,什么话也没说,也不顾后面不知是哭是笑的琮禹,就那么一个人冷冷地上了楼梯,从走到她面前到经过她身边到走到她身后,都没再看她一眼。
  我只是太为我自己心寒,在以为自己伪装得有多好的时候被人轻易看穿,又在以为别人对自己有多真的时候,才发现别人对你也不过如此。
  果然是谁都没有道理能让谁对自己毫无保留地对待么。

☆、第十三章

  回到画室就一个人默默收拾了画具,也没带伞背了包就回到了寝室。
  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吧。
  对于知晓了我家庭情况的安锦来说,身为富家小姐但还表示不嫌弃我这样的情况,本该是我要感谢她能呆在我身边才是吧。
  开什么玩笑。既然本来就是富贵之身当初何必要与寒酸窘迫性格冷淡的我做朋友。现在这样想起来才发现,安锦啊安锦,其实我真不了解你。
  我自嘲般笑了笑,手一松书包掉在了地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裳贴着皮肤渗人地冷。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都还说说笑笑着在我家吃饭,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张被子。
  眼皮有点重,雨滴打在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大,雨点越来越密集,窗叶上印上了模糊的水印。这里……说是寝室,其实并不是学校的住宿楼。倒不如说是学校在学校附近租的一间廉价的房间。因为不想让学校住宿费成为母亲担忧的缘由,所以就自己做主在学校外面找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当时也是正好遇到安锦,想要与我合租这样一间简陋的房间,我想着房间不大不小住两个人刚好合适也就同意了。后来知道是同一所学校同一级同一个班的同学,于是就一起上下学,再后来渐渐熟络了就一起去吃饭,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到了互相为对方洗衣服擦头发可以带回去给她认识母亲了呢。
  我揉了揉眼睛,瞄了眼挂在边上的那件白衬衫,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难受,不似病痛又不似悸动。
  就是那种被欺骗被背叛一般的拉扯着心叶。
  心烦意乱。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安锦的脸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好不难受。
  刚躺床上没过多久就听见安锦急匆匆赶回来的声音。她大概也是淋雨回来的,发梢都被打湿结成了一缕缕,她将我从床上拉坐起来,冰冷的手捧起了我的脸。
  我闭着眼,轻轻地呼气。
  “苏然,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你先听我说。”她说话还带着喘,听得出其中慌张地成分。
  苏然啊苏然,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吧。
  她怎么会慌张呢,我算什么,凭什么妄自肯定她会在意。
  我睁开眼淡然地对上她双眼。“听你说,然后呢?”
  安锦表情一滞,好像话被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样。
  “你还是骗了我,不是么?”我笑起来,从脸上拿下她的手,抓在了自己手里。
  “安锦,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淡淡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般淡然。
  她发梢往下滴着水,一滴一滴打下来落在干净的床单上。我伸手过去,拨开遮住她眉眼的头发,自嘲笑道:“我可是对你毫无保留了呀。”
  安锦的眼神闪烁着,望着我说不出话来。
  可真是毫无保留了呢。就连我自己都无比嫌恶的从未有人知道的过去,我也告诉你了。
  “呵呵呵……”我无意义地笑着,松开了她走下了床,看着被我们身上的水打湿的床单,就把安锦拉起来到一边自己收拾起了狼狈的床。
  我怎么会如此难受。
  好像心脏被谁紧紧攥住了一样。
  难受得只得怀抱着被自己抱成一团的床单蹲下来揪住心口的衣裳死命往心口捶下去,才好像能缓解一点点这样的痛。
  安锦浑身湿漉漉地蹲在我面前将我拥住,抱得紧得让我动弹不得。“苏然,你别这样。”
  我竟然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认识你的时候,我才刚刚离家出走……这两年也确实一直属于无家可归的状况……李源是找过我很多次,可是我并没有跟他回去过——”
  “那你怎么不跟他回去呢。”我冷冷反问。
  她睁大了眼睛,震惊般看着我。“你很想我回去吗,苏然?”
  “这里本来就不是大小姐该呆的地方不是么?”心里面纠得越紧,我掐着衣领的手不由得越用力。自己低头一看,指甲都被掐得泛了白,白炽灯光照着毫无血色的指尖看着有些渗人。
  “可我不想回去!”安锦语气激动起来。
  “如果只是为了逃避父母安排的一切,不如回去直接面对的好吧。身为富家小姐,这样的命运不是注定的么。”我淡漠地抬起头,直直望着她。
  “那要是这样为什么你要对自己的过去那样厌恶不愿提及?虽然不是什么多好的经历但至少都是过去了的不是么,说让我直面未来的时候就不想想自己也该接受那段虽然不堪回首但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去么?难道已经过去的事情会比即将到来的灾难还难接受吗?!”安锦是真激动了,连呼吸都急喘起来。
  过去么。我的过去——呵呵。“我的过去,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对我来说最不堪回首的那段历史,我不也跟你讲过了么?”
  可是你,安锦,你又瞒着我什么呢。
  她的肩蓦地放了下来,整个人以一种颓丧的姿态靠在了墙边。她摇着头:“我想告诉你的……我想的……可我怕你知道后会不知觉就与我疏远了……我只是不想你离开……苏然,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么?”
  别这样。
  我死死扣住了胸口的衣裳,只觉得吸进来的空气如针一般扎在肺叶上,痛得我几近痉挛。
  “那我是要怎样?”我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袖,狠狠抓紧了,“我要怎样?你又要怎样……安锦……心里面,那只手,你能让它别攥着我了么?”
  安锦恍惚的视线停留在我脸上。
  “我,还能再信任你么?”
  就那么一瞬间,她露出惊喜的表情,继而拉住了我的手,期盼的眼神无不透露着她内心的暗涌。
  其实也算是很好看透,不是么。
  既然如此……何不再试着,相信你,像以往一样。

☆、第十四章

  安锦的身体跟我真是没得比,于是当我第二天可怜兮兮拿着抽纸边擦鼻涕边调着颜料的时候,被她从头到脚鄙视了一番。
  “下次你可以试试我不在的时候去淋个雨全身打湿然后等三个小时之后再换下衣服。看谁再来照顾你。”她递给我一杯开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
  你不在的时候。
  你总会不在的。
  我手捧着滚烫的开水,手掌被烫得通红起来。头涨得很,竟然有种宿醉之后清醒的感觉。像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一般的咳嗽,接着来的是劈头盖脸汹涌而来的黑暗。开水洒在手背上,敏感的皮肤传达着火辣辣的刺痛感。慌乱中我推倒了画架,又踢翻了颜料盒,世界在那一瞬间又清明起来,我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明明脸没被任何东西碰到却好像被谁挥了一巴掌,j□j在空气中的皮肤像被什么噬咬着一般痛得我难以忍受。
  我不知道是被谁送到医务室来的,醒来的时候,右手扎着白绷带,左手扎着针。安锦坐在床边,手持着一块小画板在细细描摹着什么,我小声咳了咳,她急忙放下了画板凑近来。
  “你在画什么呢?”我问道。
  她表情有点窘迫:“没,没什么。”
  我呼出一口气,鼻子不通气让我只能用嘴呼吸。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情况下我感觉自己渴到了一种境界,也没空跟她纠结画的事,只虚弱地,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好渴。”
  她马上会意拿了水杯去给我装水。我撑着床板费力地坐起来靠在床头,也许是心理作用,我下意识地朝她画板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讶然发现画纸上那人正是前一分钟还吊着水睡觉的我。
  大概是无聊到一定境界了吧。也不知道这样陪着我多久了。
  安锦把水端过来给我喝,我正打算伸手接过来,看到自己被绑在一起的五根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
  被一杯开水烫成这个样子,我还真是窝囊。
  安锦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将水递到我面前等着我喝。我自认从小到大是从未被这般服侍过的,看着这样的安锦,我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心里是怎么也说不出的感觉。
  “快喝吧,不是渴着么?”她说话声轻轻地,像是怕吵醒睡梦中的人。
  我这才凑了过去喝了几口。
  其实,总归还是有些不一样了吧。自从知道安锦是有钱人家大小姐。
  我何德何能,让从小养尊处优的安锦这般担心照顾我。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抬眼看见安锦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直直盯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身子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她蓦地将手伸过来按在了我额头上,另一只手在她自己额头上贴着,眼神古怪,试探了几下之后有些丧气,但立马又想到了新办法,便直接将头都凑了过来,额头紧紧贴住了我额头。虽然看出她是在试我体温,但突然变成了以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试体温让我感觉颇不自在。感受到她的呼吸近在面前,我竟红了脸,心也不安分地悸动起来。
  “苏然……”安锦低低地叫我。
  我把头往下压了压,感受到她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心虚地弱弱地用重重的鼻音回道:“嗯……?”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是我实在变得奇怪,我的感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像以往一样不受控制了呢。
  像当初遇上沈之泽那般,无措。
  我心里浮上阵阵不安,慌乱之下,我竟伸手推开了她。
  她还有些恍然,低着头手紧紧抓着床单,半晌才抬起头来。而我因为刚刚抬手,手背上插着的针管迅速上升起一抹鲜色,很快到了输液管的一半高度,安锦吓了一大跳,蹦起来要出去找校医,我无奈地叫住她:“没事的,很快血就下来了。”
  安锦望着输液管中的血,怔怔地站在床边,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果然,鲜红的血注渐渐掉了下去,我坐在床上都感觉到她松了口气。
  我咳了咳,说话还带着浓厚的鼻音。“安锦,你那画着我呢?”
  安锦面色变了变,难得说话支支吾吾起来。“啊……那什么……我坐边上等你无聊了画的……”
  见她面色不对,我追问道:“你拿过来给我看看。把我画丑了我可不饶你。”
  她顿了顿:“你可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那你是给不给呢,”我倒像有理了,反问道,“病人不是最大的么?”
  安锦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一边的桌上拿过了画板放到了我面前。“只给你看这一张。”
  我听出了些味道,好笑地瞧着她,她瞬间意识到说出了什么,就那么难得地红了脸。
  一天之内,看到这么多不同的安锦,其实感觉也不错。
  画中的人,脸部明显被加了修饰,与她画的寥寥几笔完事的周围环境比起来,我可是这画中的重头戏,似乎是连发丝往哪儿偏都要画得清清楚楚才行。
  “还不错。”我语气中带着些笑意,玩笑般问道,“还有的呢?”
  她没辙,只好招认:“就在后面夹着呢。”
  我顿时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用自己被绑成一团的手去翻页。
  艾玛真痛。但是一打开看到画中的人,我顿时愣在了那里。
  是我,睡觉时候的我,在阳光下静静闭着眼睡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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