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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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机密的首席婢女。玄芳自认清者自清,但是如果无欢真的怀疑她,那也无话可说。“玄芳,”无欢开口,玄芳怯怯的抬起头,四目相对,无欢竟是很温和的目光,
“这些脏兮兮的事情你不要管,先去安排军士们今晚回来的庆功宴,我不要紧。”说完还是微笑着。哪怕她的脸色苍白,却依旧让玄芳从心里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
想着想着,走到了床边。玄芳看着熟睡中的无欢。那天打胜仗之后,无欢一直坚持着,虽然受伤却几乎没有休息。看着孟凡森把休屠王的人头带了回来,看着啸歌得意洋洋的回来报喜,组织计划议和的事情,和将士们庆功。两天了,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直到刚刚安排林冲下去追查内奸,和啸歌密谈一阵之后,才安然睡去。这一下,就睡的如此安稳。
这么努力,这么拼命,都是为了雨蓉公主吧。玄芳弯下腰,看着无欢俊逸的脸。似有若无的微笑,怎么,在梦里梦见心爱的人了吗?真是,舍不得把你叫醒,这样好的美梦,换做是我自己,在梦里得到你三分垂怜,我也舍不得醒来。
这样想着,玄芳微笑着在无欢额头印下一个吻。
就让我,做第二个吻你的女人。不需要被谁知道。默默的爱你就好了。
宫中。子璇和子凝听闻战胜消息的时候相拥庆贺,但不等子凝开心多久,次日啸歌的鸿雁传书就差点让她晕过去。信上说无欢受伤了。后面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战场上征伐,还是免不了见血负伤。子凝的眼泪落下来,真想马上飞到无欢身边去陪着她。
哪怕什么都不能做呢,只要陪着就是好的。默默的看着你。
子静端坐殿上,看着军报心里有些复杂。议和很好,无欢也很恭谨,把议和的权利全部上交,不敢自己多做什么,也不多要封地,不给自己求赏赐,只是罗列可以封赏的将领的名单。对付无欢的招数他都知道,都想好了。唯一为难的是,到底要不要这样对她,或者这样对待子凝是不是好的。其实他什么都看的出来,他比那些死了的兄弟们优秀的就是如此敏锐,极擅察言观色。他知道子凝爱着无欢,现在无欢负伤在良守休养,子凝一定千万个想立刻赶去良守陪着无欢。无欢呢,纵使嘴上说不想子凝去,心里恐怕也是想的不行。
难道我要成全了你们吗?子凝是他最好最重要的棋子,谁能成为驸马,谁就可以拥有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谁就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甚至这个人就可以与无欢比肩。是的,他需要这么一个人,需要这样的一股势力,忠于自己,对抗无欢。而今虽然没处寻无欢的不是,但是有朝一日,
我一定会彻底的消灭你。哪怕让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彻底心碎也在所不惜。为了江山万代,为了南齐,冤死你一个又何足可惜。
“传旨:北宫爵无欢抗敌有功,将议和的权利全部交由北府处理。令北府须扬我国威、为大齐争利。凡新获之地,皆为北府封地。。。”
圣旨传到良守的时候,无欢的脸色几乎是一秒一变:没明白天英皇帝到底是打什么主意。如此加封,不符合他多疑的个性,而且她明明已经放权了,就是不要太惹事太招摇,这下皇帝又赏赐回来,是要看好戏、还是真的如此信任?
也罢也罢,这个根本想不明白。“殿下,方大人求见。”无欢正坐在榻上转着脑子想,“哦,宣。”
“我说,你好点没有?”啸歌进来,无欢就退去左右,两人自顾自喝茶。“不要紧。但是你那天说的,还真和我想的一样。”啸歌一抬眼,“你也认为是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射出那样的箭,只是弓箭本身差了一点,否则真的可能一剑射死我。”
“哦?那他干嘛要帮助北胡?”啸歌托腮,无欢长叹一口气,“我也是才知道:杜确离开铭武宗之后就回了西羌,做了大将军。他之所以会帮助北胡,是因为暂时西羌还没有和我们对抗的实力,想借刀杀人,杀不了也多少可以折损我们的实力。只是可能没考虑到北胡内讧这么厉害。没有达到目的。那天在阵中,就想一箭射死我。灌注内力的一箭。他练大力金刚指,射这样连我也避不开的一箭有什么奇怪。”无欢喝了一口茶,刚一抬手,
“嘶。。。你别说,还真是疼。。。”
啸歌忙让她轻轻放下来,“得得,这都罢了,想来那些花花肠子都是他主使的。这个暂且不提,你说朝廷那边怎么办?真的要你在这边处理事情话,你可是一时半会回不了京城了。我可是听说最近皇帝很乐意让子凝参政,很是器重,朝臣们也很满意。她估计也难□。”
无欢被她这么一说,眼神忽然飘忽起来。真的,好久没见你了,子凝,你还好吗?我听说很多事情,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好的都希望是真的,坏的都希望是假的。子凝,子凝,我在心里无限的呼唤你的名字。“每到夜深,突然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啸歌,真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可是身在帝王家,又不得不去做。如果有一天可以彻底远离,该多好啊。”
“你们俩不是也通信吗?见天看那只鹰飞来飞去。”啸歌端起茶杯盘坐,“没。基本上是我写的多,她写的少。我写去好几篇,她回复只字片语,或者偶尔一封信。唉。。。许是太忙,常常去陪伴太后吧。”啸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也有自己的府邸啊,有什么不便的。你啊,不要这么下贱嘛。”
“混蛋,居然敢说我下贱!”无欢作势就要去打她,伤口又是一疼,“得了得了,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得了。”无欢点头,又复叹气,“我自己的私事也罢了,这皇帝的意思,可真是圣意难测啊。”
啸歌无不老气横秋道,“世上有好皇帝吗?”
三十二
如此时光往复,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一干人等在勾心斗角的时候,子清和云游乐得躲清静。
子清成日研究草药,半年多成就竟相当可观。自己还慢慢研发了好几味新药,但总觉只熟悉药理而不懂使毒蛊美中不足,日后恐怕若有纷争也怕难应敌。鞠生明的药经到了说毒蛊一段便限于学力无法理解了。近来便有一点苦恼。
云游明白她的心意,心里也知道有那么几个地方可以找到奇世宝典,但是总不好就去抢,要估计也要不来……看看也不行吧,都是各家的宝贝。“也罢,大不了梁上君子一回,看完了就下去便是。”收拾着东西,云游这么招给子清说着,子清瞧着她心里眼里满是暖暖情意,“也好。我们也下山去看看,也不知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子凝无欢她们好不好。”云游背上包裹,“说的好像你不关心子璇和啸歌一样。”子清走过去挽了她的手臂,一并走出门去,“那俩啊,我才不担心,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谁动了她们的幸福,两只小老虎肯定要咬人吃人。不像无欢和子凝,子凝心里的顾虑太多了。”那场血光虽然走远了,“这样说来,不论我们三个之中谁家最后胜利,都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二人这般告别师太,出了寺门,款款下山去。虽为国寺,山下不过一个小小镇集,因往北出便是渡口,乃是入京要道,寻常日子里便有许多过往官宦和商贩来往。二人在茶铺坐下略略休息,便能听到往来人口七七八八的花色繁杂的新鲜事情。
“你可知道,北宫爵这一番大胜之后,圣上把议和的权利都全权交给她了。”一个面似小官模样的男子道,他对面坐着胡子拉碴的军汉,云游见他佩剑不凡,想来军衔应该不低。“那是,”军汉举起茶杯满饮下去,又立刻续上,“南方大营里都传遍了,说着北府军队如何如何神力,说那宋毅恒带着人就奔袭过来,完全不顾那边还有浑邪王的大军。”“对了,照你说,这宋毅恒都不怕被钻了空子,这北府只怕早就和浑邪王说好了吧?”“你们这些文官,就是想得太多。殊不知那北胡的蛮人根本不敢动手,前年被北府修理了一通,哪里知道无欢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犯不着跟他说好,哼。。。”
云游和子清对视一笑,放下几文钱便走了。不必多言,克敌制胜便是够好。市镇上人不比京城,倒还是很热闹。“你看,那边几个男子,想是南边苗疆来的。”子清顺着云游的手看过去,还真是,衣着就不说了,目光十分警觉,身上还有几个苗家风格的小布包,“那是什么?那个小布包?”“那个啊,只怕是些使毒的材料。他们行走江湖,以用毒闻名。”
子清在药庐里泡的久了,十分好奇苗人到底如何用毒蛊。“你倒是说说这些苗疆来的江湖人士都是怎么使毒的啊?”云游见她一副撒娇的样子,心中温暖情愫流动,嘴角滑过微笑,“苗疆瘴气丛生,又有各种奇花异草,苗人自古就学的如何利用那些东西。如神农尝百草,久而久之就发展出一套用毒的方法来。若有北方来的敌人想入侵,他们便用毒对付。敌人不明就里,常常被整的狼狈不堪。不去和他们议和求饶,便只有坐以待毙。”“对了,毒蛊毒蛊,蛊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巫术么?”
云游笑笑,“是毒虫。制法特别,用法不道外人,显得玄乎其玄罢了。鞠生明的药典里不是说过有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这整整十一种么。说到底就是毒虫加上隐秘的下毒方法罢了。下得越厉害的,就得有越厉害的武功。”
子清有些懊恼,话说一点儿武功都不会啊。“那,你得教我一点武功啊,否则我怎么学会了毒蛊之法后保护自己啊。”
“哦,”云游笑笑,“你啊,我保护你一辈子就是。”
“不行,你明白的,不行。如果有一天你身临险境而我无能为力,我受不了。”
是么。好。天下这么大,“好,走吧。”
三十三
啸歌懒懒的打开房门,清凉的风吹进来。晨光熹微而温暖,距离无欢和浑邪王议和已经三个月了。休屠王本来的属地被双方瓜分,双方都只要四成,中间留出两成地带专供商旅来往,双方共同保护。无欢上疏给天英皇帝,表示此举将大大有利于南齐的发展以及和西域的友好。也可以和浑邪王搞好关系,使之无意与西羌联手。即使未来某天翻脸,也可以先搞定西羌,总之进可攻退可守有钱可收,税负统统上交国库,北府一文不要。
之前和宋毅恒在一起聊天时,这位北府贵族和右都督隐约表示出担忧,“啸歌,你知道什么事情是帝王将相、兵家征伐最忌讳的吗?”啸歌晃着手中酒杯斟酌一番仍旧摇头不知,宋毅恒长叹,“是,安危皆系于一人身上。”“你是说,现在我们能与北胡残部议和,获得这么多利益,且阻止他们与西羌联手,全仗着无欢和他们的私交?”宋毅恒眼神低垂的看着烛火,“嗯。别的倒还好说,如果要玉石俱焚一次,灭了北胡也不是不可能。殿下是想着不想生灵涂炭,而且浑邪王对东方毫无兴趣,给他开辟西域的权利、给他商路,自然可以买通。这种状况只要能维持下去,加上浑邪王对殿下的欣赏喜爱,只要无欢活着,朝廷也不改变心意,这一切就都安好。但是一旦生出变数,就,”
“等等!”啸歌打断他,“你说什么?什么叫无欢还活着?她好好地怎么会,不对,宋师兄,你是知道了什么?”望着啸歌定定的眼神,烛火帮衬着把那种眼神招摇的更加直愣和关切,宋毅恒心里更加纠缠。
“你也知道,宗主和师傅都是精通玄学八卦的人。。。”
那晚无人喝醉,啸歌抱着沉甸甸的心事和揣测一夜未眠。此刻望着晨光从树叶缝隙穿透过来,即使这三个月整顿新的属地的军务政务已经非常繁忙,但是她还是愿意打起精神去奋斗。这一切一切的获得都是无欢重重计算谨慎小心的心血和结果,必须让它们建设地更牢固。
等到我们都想逃离的那一天,想抛却的那一天,我们可以安心。
秋田的官邸之内,玄芳推开无欢的房门,见她还在熟睡。最近伤势有复发,那箭上淬的毒实在是难解。玄芳不忍心吵醒她,走到书房,看见桌上散落亲笔书信。论理不应该看,毕竟是主人的私事。可是那颗心如何也无法抑制。心里其实明白答案会是什么,可是就是想去揭开来看看。好比早知道自己肯定会早死的病人,却非要知道到底怎么死、什么时候会死一样。
无疑是写给子凝的。什么见字如晤,什么近来安好,什么政务平顺,什么挂念云云。其实你根本不好,你的箭伤直到现在还会导致发烧,你的政务忙的全北府都在熬夜,你挂念她到衣带渐宽。什么听闻你辅佐政务颇有建树而朝野称赞,什么天气如何记得如何不知京中这个那个如何如何,什么字句聊表思念以何物何物相赠。她怎么不多回信一些,只见你写的如此勤快,也只见得你鲜少的收到信的时候极是开心。
爱情原来如此不公平,此刻我爱着你,你爱着她,全无“应该”如何之类的事情。
“玄芳?”
“殿下!奴婢在。”听闻她起来了,玄芳立刻装作无事跑过去,“唔。。。梳洗。。。这都什么时辰了,你都不叫我。”无欢一脸倦容,玄芳一边伺候她一边心里暗道也不看你昨晚何时才就寝,如何舍得叫你起来,但只是说着道歉,“不必如此。下次记得早些叫我起来。呵。。。秋田是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起床啊!”
玄芳有时候觉得无欢像个谜一样。威严、霸气、杀伐决断、算计阴险,该用的时候永远一个不差。但是有时候无欢又能露出很孩子气的一面,很活泼很幽默。从不见她软弱,从不见她失去继续的力气。
无欢整理完毕,见了曹尽墨,确定没有什么要紧事,一切平稳过渡之中,就回到自己寝殿了。正放空脑子,想好好休息,想想子凝。昨夜倦极梦中,依旧见到她。见到她在朝堂上坐在龙椅之上批阅奏折。天英皇帝身体从小不好,近来更是抱病,不要紧的事情很多都是摆脱子凝在处理。无欢在梦里看见子凝疲倦的处理政务,金銮殿上空无一人。自己于是走上前去想悄悄从背后抱住她,却在马上碰到的时刻醒来。
很久很久没有见你。很想很想很想你。忽然就闭上了眼。如此温暖的一天,想起你跟我说,要我带你来,一定要带你来秋田看漫天樱花。今年的花季已过,来年一定不要失约。心里有某个角落微微的颤抖,是你吗?你此刻会不会在想我?那么多信,统统叠起来会不会比很多书还厚?子凝,
我知道你忙,我理解我明白,我很抱歉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可不可以,多给我一点回音?这一切我有点负担不来了。
“殿下!殿下!京中雨蓉公主府送东西来了!”
简直是飞到大殿前,来不及去看东西是什么,拿过子凝给自己的书信,喜上眉梢。欢,不能亲往祝贺生辰,玉佩聊表心意。相思萦绕,弥久不散。朝暮以盼团圆时。凝。
无欢把玉佩拿在手里,雕饰之上并无特别,不过一朵流云。唯有玉身之中似有一滴眼泪穿过。无欢拿着玉佩对着阳光,笑容弥漫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三十四
子静刚病好一些,恢复处理朝政,就收到连着三封无欢的上疏,内容只有一个:请求入京,表示军政事务均可交由属下处理。三封啊整整,前后不过五天,路上不过因为天气太坏耽搁一点,三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