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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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为了她们的爱情不择手段的人,不能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那样的人必然不是子凝喜欢的。
也不能让皇帝抓住把柄,无琰还小,一旦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必然会是的自己的家族受到牵连,或者说子静也许就会直接步步削藩消灭北府,他巴不得。无欢咬咬牙,好你个子静,横竖你都不亏,诚心算计我。
“殿下。。。”玄芳在门外低声的问,“宋都督和孟都督已经到了,在正殿等等候殿下了。”无欢艰难的爬起床,“好,你来服侍我穿衣吧,我这就出去见他们。”玄芳推门进来,看见无欢几乎呈紫色的眼圈,“殿下。。。”无欢抬眼看看她,“怎么?”虽然心里很烦,无欢的眼神还是很温和,语调也轻缓,略顿一秒就知道玄芳是担心自己,“我没事。咱赶快去吧。”
“殿下。”宋毅恒孟凡森两人站起对自己的主公行礼致意,“坐。你们。。。对现在这个事态有什么看法。”宋毅恒是见证无欢和子凝在扬州如何如何亲密相爱的人,清楚明白此刻无欢有多么难受。“属下刚才和凡森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们认为,不如放任自流,料想连璧也成不了气候。”“是,殿下,”孟凡森一脸忿忿不平,消息传到左军的时候啸歌那个暴跳如雷的样子还在面前,一番细说这个身长九尺的汉子也握紧了拳头,“皇帝明摆了吃定我们北府,而今我们唯一的手段就是照之前那样对待连璧。李熙而今求和,未必是真心的,朝廷对高句丽的了解不如我们,做出错误判断也不奇怪。我们不如就借刀杀人!”
无欢听得出说到最后孟凡森的气,闭上眼睛点点头,“你们说的都对。而今我们助他不可不助也不可,不如放任自流。去唤林冲来,看看高句丽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殿下,”玄芳款步上前,“昨晚您已吩咐奴婢去传令让林大人亲自出去刺探情报了。”
无欢闭眼仰面,“啊,是我糊涂了。也罢,从目前看来,只怕李熙还有后招,万一诱敌深入,为将者最忌贪功啊。”无欢睁开眼,一脸疲惫无法退去,“凡森,照样去做。特别吩咐啸歌,要她在危急时刻,带兵出击。让连璧活着回来。”
孟凡森一脸惊愕,宋毅恒却是明白了:必须活着,哪怕很恨,却为了所有的家国负担而不得不放过你。
京城宫中。子凝无言对着自己的母后。“哀家可不支持这件事。。。咳咳咳咳咳咳。。。”太后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捶胸顿足的生气,“母后。。。”“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什么连。。。连璧?才有多大点儿功勋,什么玩意儿,就敢来娶我的女儿?!咳咳咳咳。。。皇帝是疯了吧?!咳咳咳咳,快去把他给我叫来!!”子凝心里虽然对母亲对连璧的排斥感到安心,但是哥哥的算盘她又如何不明白,说来说去都是想要打击无欢的势力。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心剧烈的颤抖,乍然收紧惶恐不已,简直希望无欢飞过来抢走自己,两人天涯海角不再挂记这些事。那一瞬间她想起子璇对自己说的话,这样的事情加诸在无欢的心上会有多么痛。她提笔想要给无欢写信,倾诉真心,却不知如何说起。一夜无眠的时候发现原来这个自己几乎逃不开的命运—被指婚被当做政治棋子嫁出去—自己如此没有力量抗拒。
子凝看着母后因为剧烈咳嗽而发红的脸,母后,此刻这个人是你憎恶的,所以你会阻止我被嫁出去;未来某一天是你相中了哪个人,我又如何去抗拒?无欢你快回来好吗,快回来解救我。我迫不及待想告诉全世界我爱的是你,我只爱你一个,把我嫁给谁我都不愿意。
回到自己府中。刚从瀚海回来的子璇已在等候,“怎么样六姐?皇帝哥哥怎么说?”子璇一脸紧张,“他没说什么,母后唤他来,他一直推脱朝政太忙。母后倒是反对的很激烈。”子璇扁扁嘴,“那是。唉,真想直接杀了那个什么连璧,立刻杀了。六姐,你要不方便下手,我写信给啸歌让她杀了连璧。”
子凝对上子璇愤恨的脸,“不可以。”“啊?难道你还真的想嫁给他吗?你有没有想过无欢?你。。。”
“无论我们有多相爱,我也不想因为我们的爱情伤害别的人,连璧也是无辜的,不可以杀了他,他为国尽忠,何罪之有。是我们的问题。”子璇有些不满,“那,万一无欢气急了下手杀了他怎么办?万一,”“她不会。”子凝不带迟疑的说,但是一转念,“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她就不是那个我爱的顾全大局心底善良的无欢了。”
然而我知道你是,对吧。
四十七
连璧在胜利消息和许婚圣旨的刺激下疯了一样在丹城才休整了三天就开拔去攻击下一站。孟凡森按照旨意满不乐意的提醒他小心李熙耍诡计半路上伏击,“将军请千万注意沙马谷,那里地形复杂。。。哼。”连璧喃喃念叨着书信,未及看完便放在一边。心想我已然烧城如此,吓得高句丽不敢来救,而今求和,正是最好的时机,趁着他们还抱着求和的幻想我军要是能攻下汉城,把高句丽直接消灭也不是难事。“来人,传令下去,加速行军,攻击汉城!”
无欢呆在王府整日焦虑不已。做些什么都不对,寝食难安。玄芳看着她,担心不已也无可奈何。天气慢慢入冬,眼看还有一个半月即是年关,无欢盘算着连璧远征的草料恐怕已成问题,此刻最是求胜心切的。求胜,这个字眼出现在脑海时无欢咬了咬牙,这个死结几乎是无解,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家族,只有自己的爱情无处安放。一只乌鸦飞过,无欢一闪念,若说惨些,要是此刻只有自己一厢情愿,那么无论做了什么都不要紧,因为除了自己的心,别的都可以交代了。
“宣林冲进来,传令:今夜带上人吗,我们出发去良守。”
隆冬宫中。天光微暗的寝殿,子凝对着自己的皇帝哥哥一言不发。“朕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连璧确实是可塑之才可堪大任,朕很看好他。。。”子静揣测子凝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唉,也罢,你不乐意,朕也不想勉强你。但是圣旨已昭告天下,朕不会收回成命。朕会等着你看得上连璧的那一天。。。”“皇兄。”子凝抬眼看着子静,一脸倔强,“那我宁肯终、身、不、嫁。”一字一顿,定定的看着皇帝。“。。。去吧,你去看看母后的病好些没有。”
手摆了摆,子凝见他无话只好也走了。等她走了,子静看着虚空中,子凝,无欢就有这么好吗,就能让你这么爱她吗。。。
军势一败如山的时候,无欢又在发烧,躺在床上号令啸歌立刻从左路攻击李高带领的高句丽援军,自己亲自带人去救援。“殿下!!!!”玄芳大叫,拉住无欢,“殿下!!大雨滂沱,殿下不要着急行军!!还是命令孟都督去追吧!!”“咳咳!!我亲自去!!我亲自去高句丽见了就会跑!!否则如何能就回来!!林冲,传令给凡森,让他也带人去追沙马谷找人!!”
连璧败退极快,被伏击之后军心已乱,粮草不足大雨滂沱四处都是敌军,树倒猢狲散。最糟糕的事情全部发生,无欢头疼。情敌此刻危机四伏,她稍晚去救一个时辰,连璧可能就死在乱军之中。其实啸歌又哪里愿意去打援,她巴不得连璧马上死,死的连点儿渣滓都不剩。好在赶到的时候,北府左军的实力毕竟高于高句丽许多,击溃了李高本来就东平西凑的援军。奇怪的是,一支箭射到啸歌马前,黑夜中亮着磷火,啸歌把上面捆着的信拿下来一看,只有一行字,拜谢将军之恩。
不明就里。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下打退了高句丽的军队之后,无欢带着人在沙马谷悬崖四布森林诡异的地形里寻找传闻逃到这里的连璧,“殿下,四处都找不到人。”“再去找。。。”无欢的声音听来疲惫不已,强打精神高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雨渐渐停了下来,潮湿森林里阴森,更多的朝廷军士的死尸现了出来,一时死气沉沉。“殿下!!殿下!!连璧在这里!!”无欢跑过去,看见连璧已经是伤痕累累,“连璧!!”无欢狠摇了摇连璧,盔甲残破伤口红肿,恐怕失血已经很多,此刻非常危急。“来。。。本王带你立刻去治伤。”心里想着拿刀去捅死这个人,却一点权衡,还是要命令士卒扶他起来背上带去医治。
“唔。。。北宫爵。。。殿下。。。”颠簸之下,连璧醒了过来,“殿下。。。我连璧有负皇恩。。。大败于此。。。实在。。。”“将军,还是少说话吧,现在保命要紧。”“唔。。。噗。。。”连璧自制大限将至,一口血吐了出来,“连璧无能,枉负皇恩,愧对公主垂怜。。。请殿下佐证,臣就此别过了!”
连璧拔出背他护卫的刀,挣扎而出抹了脖子。留下众人呆立原地,而无欢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四十八
无欢带着连璧的棺椁,赶着年关之前入京觐见。那夜救援下了一夜的雨,寒气侵袭,无欢的旧伤发了,这杜确的一箭实在厉害,也不知掺了什么西域毒药。无欢给连璧最高待遇的丧葬规格,皇帝也送来追谥。让自己借着这么个由头,离京一年多方能回去,心里实在难受。
一路走,一路痛。无欢正捂着自己的伤口,蜷缩在马车的一角裹着被子睡着了。梦到子凝在府中哭泣,连璧血淋漓的身体头被砍下来半拉还穿着新郎礼服和子凝成亲,自己冲了上去把他的头拧下来,子凝尖叫的退开去,越来越远看不到了。无欢颤抖着醒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玄芳惊于她的满头大汗,连忙拿着丝巾为她擦拭。不防无欢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心跳一下子骤停,然后好快。“殿下。。。”“。。。呼,”无欢潮湿的手放开,那种温热还在,“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马车停下来,林冲在外面通报:“殿下,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要到入京道了,之前朝廷通报会有官员来接,请殿下先准备一下。”无欢点点头,“知道了。”伸个懒腰定定神,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连呼吸都不稳定了的玄芳。
这样说来子凝根本不像一个将许的驸马刚战死的公主,俨然欢天喜地急不可耐的在等待无欢的到来。然而也不免有些疑惑,何以刚刚担心连璧会被杀,这个最大情敌就战死。无欢向上呈报的是“畏罪自戕”,抢了刀子抹了脖子,尸首在那里仵作验过了无可置疑。可是他这样的惨败,有没有北府的责任?朝中已经满是流言蜚语,作壁上观,坐观成败,没有几个词是好的。连最后的救援在朝臣看来都是做戏。
没有人理解你吗。
“公主,公主,北宫爵一行人今晚就到了!”流朱跑了进来,子凝的表情如她所料一般惊喜,“嗯。。。那可有一个姓方的将军随着来了?”“奴婢不知,这就去打听?”“不必了。。。反正晚上就到了。快,替我找衣服,差人去问他们住哪里,我晚上去见她。再去通知子璇,快!”
流朱刚想走,却被子凝叫住,“别,你去通知城门卫队和下人们,把房间都腾出来,她们不要住别的地方了,让她们住我府上。快去!”
这么着,啸歌骑马骑得都快睡着了的时候,生生被子凝的人拦在了城门。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同样急不可耐的子璇。“方啸歌!!!!”又是一声大喊把自己的心上人从瞌睡中叫醒。无欢闻声就知道是闻名瀚海的河东狮,“无欢见过璇玑公主。”“无欢,六姐说让你们今晚去公主府住得了,不要去你们的行馆了。。。别人要去也可以,独独你不能。快跟我走。”
无欢在灯火之下的脸有些红,告别的迎送官员,回头看了看这一票人,吩咐把棺椁一行全部送到北府的行馆,唯有自己和玄芳去雨蓉公主府。“玄芳,有劳你了。”玄芳只是一如既往的贤良淑德的默认,一如既往。
是啊,我是终于有机会,见到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女子了。
去公主府的一路上,无欢心不在焉的看着啸歌和子璇打闹,“子璇你真是一个,呃,”对上子璇一副“你敢说啥”的表情便卡住了,“你想说啥?嗯?”“没啥,没啥。。。”“没啥?!肯定说你是个活泼妇啊哎哟哎呦哎呦!!!”啸歌感叹了一句耳朵就被纠的更疼,“还敢说我是泼妇,你敢说我堂堂璇玑公主是泼妇?!你还想不想活了?!”
你们闹吧闹吧,什么时候才到啊,怎么这么长的路啊。
直到大路左拐曲径通幽,看见灯笼下曹尽墨详细描述过的大门的设计,知道到地方了。下马向前,把缰绳递给下人,自己目不转睛直视前方,只想找到子凝的面容。“参见北宫爵。奴婢是流朱,是雨蓉公主的贴身奴婢。”“公主有劳你照顾了。”说是这么说,无欢根本没看流朱一眼,“殿下请随我来,公主在里面等候了。”
无欢梦游一样走到的内殿,看见泛黄的烛光下,子凝穿着最喜欢的红衣站在里面,怅望着自己,眼睛发亮,似乎有泪光。无欢痴痴的走过去,流朱很是识相,留下这二人独处。而玄芳在远处,看着门被关上,不发一语。
“子凝。。。”两人走进,鼻息相闻,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表述这分别的一年多里漫长的思念和等待。“欢。。。”子凝不胜怜爱的抚摸着无欢的脸颊,“你还好吗?”无欢握住子凝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唇边。一下子被刺激到,子凝不防脸红了。“我很好。。。你的伤呢,你的伤在哪里?”
凭着尽有的消息摸到了肩膀的伤处,子凝听到无欢喉咙里一丝低吟,“很疼吗?”还不等无欢回答,子凝自己就哭了出来。然而听不到呜咽声,此刻子凝的嘴唇,已经被无欢封住。两人唇齿交缠,只听得无欢的絮语,“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我又回到你身边了。”
我们终于重聚了。
四十九
滇南某地青山之中,隐约可见一小茅屋。天气闷热,远远就看着一个青衣女子撩起帘子走出门来。
是子清。
子清左看右看,四下不见云游身影。嘴角拂过浅笑,好吧好吧,而今好了,不一会儿就没影了。也罢,子清摆摆手,一路向北直走到一面浓密藤蔓之下,轻巧撩开便走进了自己的隐蔽药庐。四下检视,确定没有人来过没有人动过。又打开几个土陶罐子,仔细看看,点头微笑:放置这么几天,看来新实验的药物已经成功了。
那天坠崖,要不是云游,自己也许会摔死;同样要不是自己,云游的伤也好不了这么快吧。摔断了肋骨,还有内伤,赶上伤筋动骨之处正好触动经脉,一时加重内伤,凶险万分。
苍天眷顾,山谷之中不出二里地就有这么一座小茅屋,主人不知何处去,灰尘满积早已无人居住,生活器皿倒是一应俱全。子清就地照顾起伤势严重的云游来。云游只管运功调息。子清便像个主妇一样生生把久矣无人居住的地方打扫出来,一日三餐,摘草熬药,反正内功心法什么的一概不懂,没办法帮到更多,只好用从鞠圣明那儿学来的东西就地取材给云游熬药疗伤。
一日一日,看的云游的脸色终于好起来,终于放下心来。诚然她是不会明白,云游这是跨越了最凶险的一关。
每日调息之时,云游便感觉自己时而五内如焚时而寒彻心肺。种道济的燥热阳刚之气滞留体内,和自己生来的寒冰之气斗来斗去不相上下。恰好当时运功,不小心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