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绝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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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确是没有说。如果到了最后失败了的话,还不如不给别人以希望——这样的原则,我还以为你是能够了解的,泽田纲吉。”
看着身边不出所料陷入迷惑与迟疑中的棕发少年,拥有雷之奶嘴的小婴儿低下头去,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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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这就要离开了吗?”
少年向着正环臂注视着自己的迷彩装小婴儿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微微举起了手里小巧的通讯设备。
“啊,是的。虽然只待了这么一小段时间感觉很是遗憾,不过我刚刚接到了……”
“——十代目!!”
“咦?啊哈哈~在刚才突然的爆炸里有受伤吗,阿纲?”
“混蛋!不要抢我的台词!——竟然敢打扰敬爱的十代目的休息,就让身为左右手的我去把他们炸飞吧!十代目!”
“……”
‘……’
手腕被急切的握住,肩上也多出一份不属于自己的重量——被那样热烈关切的目光打量着,本想要为那一份突然亲近起来的称呼而提出疑问的棕发少年,最终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温和又清润的笑容。
“我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正呆在黑手党乐园中心的城堡里,所以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倒是你们,伤痕累累的,包扎上药了没有?快一点上船休息去吧。”
——正勉强在他面前站直了身体的两个少年,那或桀骜或爽朗的表情遮掩下的,却是在精神高度紧绷与残酷战斗之下、几乎快要崩溃的神经。
就算是从小在黑暗社会中生长的、由于私生子身份而备受屈辱的狱寺隼人,在面对攻击的时候,也不过只是用炸弹重伤了敌人而已。
那是一双……没有沾染过鲜血的手。
可是……
眼帘微微垂下,少年将自己的神情掩藏在了纤长眼睫的后面。
最终——
粗重不稳的呼吸擦过耳畔,少年一惊,连忙回头支撑住对方闭上眼睛缓缓向自己倒下的身体。
“山本君……?喂喂,山本同学?”
即使是危机之下爆发出了深埋在骨髓里的、传承于时雨苍燕流的惊人的剑术天赋,再怎么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的、十四岁的普通少年罢了。
挣扎着保持清醒到现在,真是难为他了……
“哼——棒球笨蛋就是棒球笨蛋,就连这种程度的战斗都接受不了,还妄图和我争夺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
而身边一脸不屑的狱寺隼人,则高傲的扬起下巴,那双明锐的祖母绿瞳仁里,满满的都是永不退缩的坚持。
啊啊,狱寺君,我已经看到你那只不自然弯曲的左手……请不要再故作自然的把它背到身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那种疼痛并不尖锐,却带着钝重的涩意,在心底扎下根、暗地里蔓延,汲取着最甘美的养分。
啊——这个世界……
抑制住自己想要放肆微笑起来的冲动,少年将肩上的山本武托付给了狱寺,目送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上了甲板,这才转过身来,含着冰冷笑意的眸光扫过正趴在不远处地面上装死的云之彩虹之子。
“史卡鲁先生——我想,卡鲁卡沙家族会愿意承担这一次在黑手党乐园中所造成的、我方人身与财产方面的损失的,对吗?”
——带着头盔的小婴儿瑟缩了一下,立刻浑身僵硬的抱住了头。
得到了自己家庭教师嘲讽的嗤笑声作为回应,少年蹲下身来,亲昵的抱住了自家总是嘴上不饶人的科学家损友,孩子气的在那张写满不耐的婴儿面颊上蹭了蹭。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周的气温就立刻下降了两三度……
少年没有做太多理会,只是赶在自己损友吐出犀利讽刺之前,委委屈屈的一皱眉:
“呐呐,威尔帝,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并盛吗?我那边还有一两个研究项目刚刚入手,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一头青绿色头发的白大褂婴儿满脸想要从那个怀抱里挣脱出来的不耐烦表情,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而伸手拽住了少年的领口。
“笨蛋,你最近的效率低成这样,还在试图找什么别的借口?泽田纲吉——我马上要动身去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听说在那个已经被覆灭了的家族里,出现了曾经被列为‘禁弹’的附身弹,我想要去看看。”
“咦?附身弹的话……”
不是早就不在那里了吗?
在突如其来的船只鸣笛声里,少年匆匆忙忙的吞下了剩下的半句话,将自己的二头身家庭教师扶在了肩上,三步两步的跑上了船。
“啊,再见了!可乐尼洛,威尔帝,史卡鲁——”
还有……
澄澈的金棕色眼睛,隔着遥远的距离,对上了那一双总是戏谑中泛起凉意的紫罗兰眸光。
再见——
白兰·杰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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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我以为,你会反对将这些围绕在身边的人,牵扯进地下王国的事情里。”
坐在被仔细处理过伤口、正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的两人的病床边,鬼畜婴儿犀利的询问着。
“我没有这样想过……”
动作轻柔的替狱寺隼人将拂到鼻尖的发丝顺到耳后,少年温和的一笑。
“且不说从小就在黑暗世界里长大的狱寺,就连对棒球有着狂热爱好的山本,也有着传承像是时雨苍燕流这样杀人剑法一样的身世。”
——那样的身份与背景,并不是可以选择的。
“我不过是尊重他们的选择罢了——如果是想要干干净净的呆在阳光下、抹消过去活动痕迹的话,即使是我,就算说不上拿手,也是能够做到不留给别人任何线索的。”
“但是……如果是想要和我一起,走向泥泞的深渊……”
少年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趴在斯巴达家庭教师帽檐上的变色龙宠物。
“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把他们放在能够包庇的范围里、给予他们逐渐成长的空间、希望他们能够拥有理想中幸福的生活而已……好痛啊!Reborn,突然之间干什么啊?”
被遵从主人命令突然变形成锯齿夹子的列恩狠狠的咬到手,棕发少年泪眼汪汪的控诉着自己家庭教师不人道的行为。
“不要岔开话题——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回并盛,你还没有把原因老老实实的讲出来呢,想要欺瞒你的老师吗?”
“是谁在岔开话题啊口胡!!——好了好了,我说嘛真是的……”
一边苦笑着,少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是这样的……之前草壁君突然急匆匆的通知我,说是并盛最近突然爆发了好几起恶性斗殴事件,恭弥已经沿着线索前往黑曜中学了……他希望我能早点回来,尽量制止一下风纪委员长的暴走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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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踏上了并盛的土地——有那么一瞬间,少年只觉得心情飞扬、神清气爽,就连微寒的风,都带上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愉悦的气息。
尤其是,当他在十字路口告别了自从在黑手党乐园离开、一路上就更执着于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总算可以安安静静的与奈奈妈妈踏上回家的道路的时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少年几乎是自欺欺人的无视掉了一直嚣张大笑着在身边跑来跑去、已经忘掉了前些天还在为吃不到零食而哭哭啼啼的小牛,和备受妈妈关注、一直小心照料着的一平,以及乖巧可爱的风太。
总之,能够稍微回归那所谓“平凡”的普通人生活,不管怎么看,都实在是太美好了……
‘……你在那里自说自话些什么?’
意识空间里,菲薄的唇一扬、露出带着浓厚讽刺意味笑容的黑发男子,毫不客气的给自己的半身浇了一盆冷水。
‘我还以为,逃避现实、试图寻找到并不存在的理想乡,不过是弱者的专利呢。’
‘喂喂,白夜,我不是……’
微弱的抗议声,在那样犀利的指摘里,就像是被锋锐的针尖戳破的气球,迅速的瘪了下去。
‘哼……当初做出这样决定的,不正是‘我自己’吗?不是已经定下了之后的规划,为什么在临近面对的时候,反而心软了呢?’
‘……’
‘你在担心骸君之后的反应?你在……害怕?’
拥有“绝对理智”的夏久白夜将修长的右手覆上了额头,没有被绷带缠绕的狭长左眸里,沉入了既无奈又心疼的笑意。
‘喂,我说。偶尔,也要对其他人有些信心?——如果那一份对黑手党的憎恶与厌恨,足以覆盖住骸君对一同在六道轮回中磕磕绊绊走来的我们的情感,那么……’
那么——
也许,他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在这个第一次带给他美妙体验的世界里,所要支付出的真心实意了。
‘不过,白夜——有那么一点,你的确是说对了。’
注视着倒在家门口、身上残破校服布满血渍的风纪委员与满脸惊慌的少女,棕发少年赶在奈奈妈妈之前,抢上一步扶起了身材高大的男生,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回应着:
‘——只有逃避现实,才是最蠢笨、最没有效率的做法。’
与此同时,梳着奇怪飞机头发型的草壁哲矢挣扎着睁开眼睛:
“泽田……泽田大人!咳、咳咳……我被使用悠悠球的……强大的敌人攻击了……!”
在少年温和又担忧的神色中,他拼命的诉说着可能会派上用场的信息。
“……委员长昨天去了黑曜中学,一直没有回来……!泽田——咳咳……!”
啊啊,那个以暗藏毒针的悠悠球为武器的,就是骸君曾经提到过的、从同一个实验室里出来的柿本千种吧?
从那双金棕色瞳眸里浮现出的、始终没有动摇过的沉静,感染了正因为焦虑与伤痛而咳嗽不已的草壁哲矢,让他逐渐的平静下来。少年一边安抚着急切不已的风纪委员,一边转过头去:
“我听说这几天在并盛好像发生了好几起恶性斗殴事件,女孩子最好小心一点呐,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门——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当面对我讲述不可吗?三浦同学。”
“哈伊?小春本来是听说京子酱的哥哥在相扑比赛中受伤、想要去探病又不敢一个人过去,才、才……”
少年略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随后伸出手去,轻轻地在羞涩低下头去的女生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们前些天出门做短期的旅行去了,没有提前通知到你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呢……不过,你口中的京子,指的是并盛中学拳击社主将笹川了平的妹妹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少年动作细微的皱了一下眉,低下头与自家鬼畜家庭教师默默对望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睛,对正在一脸担忧的注视着这里的奈奈妈妈,露出了带着歉意和请求神情的勉强笑容。
“妈妈,那个……我想……”
“啊,是不是需要我去医院里帮帮忙?真是的,这种小事,纲君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嘛……嗯,蓝波、一平和风太也和我一起去吧?碧洋琪呢?”
身材妖娆的女性杀手将视线转向了自己二头身的情人——
倒是少年腼腆的抓了抓自己蓬松的棕发,双手合十:
“那个,碧洋琪,拜托了……!”
奈奈妈妈与这几个孩子们的、被无辜牵扯进来的笹川了平与风纪委员们的,他们的安全……
“哼,收起你那副蠢得要死的表情,纲吉——医院里的话,夏马尔也在那里,恐怕碧洋琪去了之后,气氛会更加热闹吧?”
话音未落,习惯性拉下帽檐的家庭教师突然抿起嘴唇,飞起一脚,踹向了自家学生的左肩——
“什……?!”
本来条件反射般想要躲避开的动作,在撇到视线一角隐隐闪现的银亮光泽时,顿在了原地。
在惯性下向一侧倒去的身体,毫无例外的撞上了刚刚从旁边擦肩而过的小孩子。
——一个手里拿着像是玩具般小巧精致的三叉戟的,小孩子。
“呜哇哇……!!好痛啊!呜呜……妈妈,大哥哥欺负我……!!”
似乎因意外犯下的错误而错愕睁大的金棕色瞳眸,透过镜片,安静的凝视着那一双委委屈屈泛起水色的眼睛。
已经开始了吗……?
这样不动声色的布局。
——似乎有所进步呢,我许久未见的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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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骸大人?……骸?骸大人……!?”
嗯——
他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头,用力按了按自己抽痛不已的太阳穴。
被犬和千种担忧不已的呼唤声惊起,他竭力的回想着之前映入视网膜的、那一抹澄澈又柔和的……
啊啊,是那个家伙吗……?
——深蓝发丝掩映下的、烙印下不详“六”字的血红右眼,正散发出惊人的恶念。
呵……
是夏季里才在西西里岛的小巷里见过面、不知什么原因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怯懦少年啊?
那家伙——竟然是未来的黑手党教父吗!
呵呵……哈哈哈哈——!
他不由自主的疯狂大笑了起来,颤抖不已的手指捂住给自己带来无边痛苦的眼睛,透过那样狭小的间隙,他贪婪的注视着头顶污浊的天空。
哼……
请再耐心等待一会儿,我亲爱的夏久君。
被那样肆意的笑声所惊起,嫩黄色的小鸟一边尖声重复着“骸、骸”,一边在破旧的校舍里盘旋。
他好心情的示意那只大胆的巴兹鸟停留在他的肩上。
啊啊,只要我控制了黑暗世界里最荣耀、也是最肮脏的Vongola,我就将……
就将——
以最骄傲的姿态,站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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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列恩是怎么了?”
即使是处于正在向黑曜中学前进的路途中,少年也依旧偏过头去,担忧的瞥了一眼正可怜兮兮趴在二头身婴儿帽檐上的变色龙宠物。
坐在自己学生肩上的鬼畜婴儿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去,示意了一下手心里托着的半截尾巴。
“列恩断尾了——我的学生即将遇到危险。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心里面已经有了很明确的判断呢,泽田纲吉。”
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漆黑双眼,冷静的审视着总是让自己惊讶的学生:
“即便是我,也不过是今天早上才得到了有从复仇者监狱越狱的犯人进入并盛的消息——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不是吗?”
面对自家斯巴达教师一针见血的逼问,少年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睛。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等从黑曜中学回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那一场错误的遇见,会不会有一个还算完满的结局?
不管怎样……
我都会认真的品味那颗已经孕育了八年的果实。
从六岁时的初遇开始,扎根于憎恶和欺骗,汲取着六世轮回中所有的罪孽为养分,用鲜血浇灌的果实。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的愿望了……
“等、等一